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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时,他满心满意都为你,什么对你好,他便义无反顾去做。我有时候半夜睡不着,我会问自己,我怎么可以放任阿准活成另外一个人呢?可我始终没有出来打扰你们,因为,我觉得,阿准和你在一起,很快乐。那是他前三十五年都没有的快乐。陶乐,我不知道该谢谢命运还是谢谢你,让他可以有段时间这么快乐。”
夏晚淳诚挚极了,陶乐渐渐身入其境。
或许,应了一句俗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她爱的,到底款冬的好还是款冬这个人?
她眼前水雾蒙蒙,心窝处也迷雾重重。
“我……”陶乐犹豫,最终说,“款冬也让我很快乐。”
突然折弯了花枝,夏晚淳一撩长发,提高了音量:“陶乐,我煽情得好难受。”
看到夏晚淳眼里晶晶亮,陶乐于心不忍:“你想说什么,直接告诉我吧,我现在好多了。”
“陶乐,你要相信我,如果不是沈渊和让阿准身陷囹圄险些丧命,我也愿意,阿准一辈子做你的余款冬,结婚生子、安度余生。”夏晚淳始终是温和了下来,闭眼,手心贴住眉心,“真的,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机会的。可是,沈渊和还会回来,阿准见过太多人,他活着的消息逐渐不是秘密,很多人会找他。如果他继续做余款冬,他保护不了自己,而且会有无数的人绑架你、凌虐你。陶乐,你不愿意这样吧?”
“我……”想象那样的画面,陶乐一时说不出话。
夏晚淳却不收势:“深爱你却不能保护你,你可以体会阿准的心情吗?”
“所以呢,你让我离开他吗?”陶乐再迟钝,都听明白了。
何况,她并不迟钝。
夏晚淳见终于提到重点,松了口气:“是。阿准醒过来,极大可能仍是失忆。自从我知道他失忆后,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生,只要他点头,我就带他去治疗。不管是余款冬还是周准,没有人可以扭转他的决定。除了你。我知道,让一个女人割舍挚爱、割舍孩子的父亲,尤其残忍。但我还是请求你,劝他去接受治疗,让他变回阿准。”
“我和他,不能藏起来吗?”眼泪夺眶而出,陶乐终归是舍不得款冬。
特别是夏晚淳提到孩子,她根本克制不住。
夏晚淳闲不住手,又摆弄花:“陶乐,你现在是三岁的孩子吗?”
是啊,她在痴心妄想。
眼见陶乐低低哭,夏晚淳内心烦躁,她快忍不下去了。她何时如此在意一个人的情绪?归根究底,她都是为了阿准。
循序渐进似乎没多大用,夏晚淳最后跟陶乐说:“阿准三十五年累积下来的好,全都给了你。我不管你爱余款冬还是爱周准,我都希望你能念念情。他恢复记忆,我可以保护你和孩子,阿准可以保护自己。他如果不能恢复,你们都会死,或者,生不如死。”
陶乐头埋在膝盖上的被子上,细细抽泣,仍不作答。
夏晚淳叹气:“陶乐,我还有事,你自己考虑。”
“款冬病房在哪?”赶在夏晚淳出门之前,陶乐问。
夏晚淳简洁回答。
门关上了,病房内恢复安静。在寂静中,陶乐双眼空洞,思绪纷飞。
耳畔时时回荡的,是夏晚淳接连不断的话语。役余丰才。
选择?
交给她选择?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看周星驰演的大话西游。
至尊宝是至尊宝时,不能保护他深爱的紫霞仙子;当他戴上金箍后,他法力无边,却不能再对紫霞仙子情动。从别后,他的无边法力,都是用来跟着唐僧去闯九九八十一难。
或许时月久了,他连“紫霞仙子”四个字都会忘记。
可至尊宝是自己选择戴上金箍的。
为什么,这次,她要替款冬选择?
其实她心里,从一开始就有答案:让他自保。
可她,舍不得。
念及孩子,她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阳光灿烂点。她怕她再哭下去,生下来的孩子会秉性忧郁。
输液结束,她套上外衣,发现夏晚淳给她新置了包,包里几乎一应俱全,自然有现金、手机。她确实需要,背走,下次再见到夏晚淳,还给她就好了。
脑海里挥之不去就是款冬的病房号,鬼使神差,或者听凭心声,她走到了那个病房。门虚掩,透过门缝,她只看得见里面跟酒店房间一样的摆设,看不见病床。
手放在门上,她突然没有力气推进去了。
陆胤北在。
她对陆胤北印象不深,不过是个高高瘦瘦的英俊男人,让她更印象深刻的,是陆胤北对周准的爱。自从有了款冬,她的情敌从卓懿到沈涟年,可到底是女人。
缩回手,她折身而返。
一路上,她不由想:周准纵然可能是杀人狂魔的形象,也有陆胤北、夏晚淳这样生死相随。
那她呢?
回到家,她什么都没做,放空脑袋,泡了个热热水澡。
陆胤北听到声息,追出去,看到的是陶乐蹒跚而去的背影。他没有喊,冷冷看着这个怕了退缩了的女人。夺走了阿准的女人。
回到病房,陆胤北守着周准,他依然没醒,眉头紧蹙,昏迷中仍旧不快乐。
陆胤北查看仪器,不厌其烦地给周准擦脸。
擦完了,他坐在床上,手拿毛巾,反复折叠。
“阿准,你怎么就看上了陶乐呢?一定是你失忆了对不对?我已经答应过哥,彻底和你一刀两断。可这次夏晚淳说你有危险,我就来了。只有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放不下你。我不知道,我明明答应我哥了……明明答应了!可陶乐呢,她只爱你的好,一旦你变回我们的阿准,她就会离开你。”
陆胤北忽而一笑:“也好,让她离开你。她跟你,不在一个世界,我们才应该在一起。阿准,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没关系,我这辈子,能陪在你身边多好。一起生一起死,寻常日子,我们不该奢望,对不对?”开明如他哥,都不能接受他和周准在一起。
其实周准,也不会给他任何承诺。
可他相信,他和周准之间,绝不毫无情感。
阿准记得他。
枪伤处理,后背的伤也处理好,各处的大小伤口都处理好了,他昏迷,因为伤口感染,引发各种并发症。
陆胤北不着急,因为这不是周准伤得最厉害的一次。
他有时候都会疑惑,他根本不是个gay,却爱上了周准。
喃喃的,他说了很久。
睫毛颤动,带动面部表情,以最快的速度,周准醒了。
“阿准?”陆胤北欣喜。
眨了眨眼睛,款冬意识清明,看着不再陌生的男人,他说出口:“陶乐。”款冬需要休息,他现在说话很累,声音很哑,但很坚定。
正是周准话里的坚定,让陆胤北心碎。
“她吓走了。”陆胤北陈述事实,“阿准,沈渊和不是个例,阿准,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变回周准。你可比我厉害多了。”
“陶乐。”款冬坚持。
陆胤北想再说什么,终归,他妥协:“阿准,你好好休息,我帮你喊医生,然后,我打给陶乐。”
款冬仍不退让:“现在。”
拿出手机,陆胤北再翻开给款冬新买的手机。通讯录里就一个:陶乐。简单、明了,可陆胤北知道其中的情有独钟。
款冬不说话,静静注视陆胤北。
接通以后,陆胤北自报家门:“我是陆胤北,阿准醒了,想见你。”
裹着浴巾,站在浴霸下,陶乐依旧冷得瑟瑟发抖,“我不想打扰你们。”
“我可以消失,他只想见你。”陆胤北看到款冬冷然的眼神之后,再次退让。
陶乐眼前,有款冬的牙刷、杯子、毛巾……一切的一切,氤氲的热气里,她仿佛看得见过往。眼泪落地的瞬间,她艰涩开口:“好。”
陆胤北收回手机:“她答应了,现在,可以喊医生了吗?”
款冬点点头,难得露出吃力的意思。他毕竟不是那个让人望而却步的周准,至少现在不是。
医生来了,款冬情况并不稳定,还需要住院很久。右胳膊的伤会不会感染,影响行动,也全靠调养。
关于这些,陆胤北倒不担心。周准的枪伤,不止一次,他都能站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周准每栽倒一次,哪怕仅仅是受了枪伤,他都会封闭式训练,直到他变得更强,可以睥睨对手。
医生检查完,陆胤北总归松口气。
护士对着款冬发花痴,插个针头,发抖不止。后来陆胤北看不下去,亲自下手。
款冬很反感这些,不过为了恢复身体,他没有异议。
“沈渊和呢?”款冬问。
“去美国了,但时间不久。”陆胤北道,“阿准,你必须去见夏晚淳请好的医生。”
“你爱我?爱周准?爱余款冬?”款冬突然问。
陆胤北近乎本能地回:“我爱你。”
“我应该很感动,可是我没有。”款冬道,“不管我是否记得曾经,身体的反应不会骗我。陆胤北,你去找个姑娘,重新开始吧。”
陆胤北被攻了个措手不及:“阿准……”曾几何时,周准就说了类似的话让他走。不得不说,“余款冬”比“周准”温和。
可他很想怒骂:周准,我tm本来就爱女人啊,是谁撩拨了我?!
事实上他知道周准的规矩:绝不动真感情。
因为周准不信。
他是周准历代最久的,他曾经以为他永远不会被革除。
可就算被革除,他想不到他输给了陶乐!
陶乐有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偏偏有了运气。
呵,陆胤北冷笑,陶乐恐怕,还觉得那是噩梦吧。
百思千虑,陆胤北终究没和周准吵:“我出去抽根烟。”
“嗯。”款冬应道,阖上眼休息。
抽烟区,陆胤北一根接连一根抽着,满腔的烟味,头发上,都挥之不去。可他觉得不够,他哥有一句话说对了,爱上周准,就是他陆胤北犯贱。
可他,似乎没有回头路。
真的绝对吗?
曾经冷面冷血的周准,不都对平平无奇的陶乐温柔百转,甚至和她有了孩子?
如果有什么能平复陆胤北的心思,那就是——他们不会有好结果。
“陆胤北?”陶乐赶到医院,先看到烟雾腾腾里熟悉的身影,她走上前,想确认一番。
听到喊声,他回头,讥诮一笑:“是我,你进去吧,我不打扰你们。”
感知到陆胤北的敌意,陶乐不自讨没趣,“嗯”了声后转身而走。
目送陶乐,陆胤北喊住她:“陶乐。”
陶乐偏头,隔着几米的光影,迷茫:“嗯?”
陆胤北斩钉截铁道:“你爱的是阿准的虚影,你根本不爱他。所以,放手吧。”
倏地一笑,眉眼弯弯,灿若新月,她回:“好。”
第二个人让她放手了。
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够爱。
转身的瞬间,陶乐有种强烈的预感:款冬也会让她放手。
陆胤北怔住,她那个笑容,说不出的艳糜。
“款冬,你还好吗?”陶乐轻笑,假装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款冬睁眼,半坐起,脸色已经与正常人无异:“坐过来。”
陶乐依言,坐在陆胤北坐过的椅子上:“你需要什么吗?”
摇摇头,款冬问:“身体还好吗?”
“很好。”陶乐又想到什么,追加,“孩子也很好。”
明朗一笑,款冬抓住她的手,搁在手里反复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