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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是定了九点四十分的闹钟,起床打算去打训练赛吧?”
“嗯。”
“不遵医嘱还机智,讨厌程度加200!”
“恐怕得被你讨厌了。”他无奈地问,“用宵夜能赔罪吗?”
“不能。不过还是可以来一打海鲜。”
“知道了。”
徐即墨走进训练室,kg众纷纷上来关怀“老大没事吧?”“即墨哥你没事吧?”,他一一点头,问今天是谁负责定宵夜。李沧举起爪子:“老大想吃什么报我这儿就行!”
徐即墨按照千溪“一打”的要求,差不多定了这里夜里全部能获得的海鲜类食物。
李沧听完清单,对自己的世界观产生了怀疑:我靠,老大不是说他胃疼吗,胃疼还这么能吃?
点完宵夜,kg众人开始调试机器。
这场和gas的训练赛是在来美国前就约好的。kg作为新队出道,大赛经验还很少,尤其是和国际职业队的交手几乎没有。gas能主动配合训练,可谓是一个珍贵的机会。
kg和对方交手了三场训练赛,暴露出不少短板和国际赛事的不适应,队员们一个个表情都很凝重。
还有两天就正式比赛了,如果外卡赛失利,等于是连正赛都没进就回家。无论对哪个成员而言,这样的结果都无法接受。
徐即墨显得格外在意,召集队员连夜开了一场战术分析会议,凌晨两点才散场,放各人回去反思自己的部分。
连最活泼的李沧走在深夜的走廊,都有点颓靡:“你说照这个情况打下去,我们能走到哪一步?”
“想那么多干什么,打着看呗。”城阳拍拍他肩膀,“而且事态也没那么严重。今晚老大不是状态不好吗,平时就对面那个中单,早被杀穿了,后期压力就不会那么大……”
他俩分析着分析着,发现千溪抱着一个热水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走廊前方:“欸,小老板娘?你还没睡啊?”
她往他们身后踮脚张望了下:“你们老大呢?”
两人也往身后望了下:“不知道啊。刚还在呢,你等他啊?”
“嗯,是那一间吗?”她指指亮着灯的那间房。
“对,走到底就是了。”
千溪顺着他们的指引往前,留下那两人在原地发懵:这俩人不是之前在闹别扭嘛……这么快就和好了?
千溪鼓起勇气走到训练室门口,却听见房间里的另一副嗓音。
很甜很温柔,一听就是去当女解说会大火的类型:“真的不需要吗?我每次出差做解说任务的时候都会带着,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会用……”
“不必。谢谢。”
筱月失望道:“那……你好好休息啊。这么晚了还在训练,真是太辛苦了。我先走了?”
“嗯。”
千溪目睹一个大美人抱着个热水袋灰溜溜地出门,大约是真心很低落,对方连招呼都没跟她打,就跑开了。
她犹豫要不要直接走人。
结果听见了训练室内传来一阵咳嗽声。
真的是病患界的究极不听话选手啊,让他不要训练还来训练,让他别熬夜偏偏要熬夜。千溪负手在后,故意咳了一声以作提醒。
徐即墨按下暂停键,回身看见是她:“还没睡?”
“是啊……有人还欠着我的宵夜。饿着肚子怎么睡得着。”她气呼呼走进去开始翻袋子,发现都是李沧他们吃完的空壳。
徐即墨把手边的那一盒往外推:“在这里。”
她去拿,他又说:“不要吃。”
“刚才顾着开会忘记了这事,都凉了。”也许是对她食言,他的眉头微微皱着。
她不是不碰凉的东西吗?要养胃。
“饿死的时候不要说凉的海鲜面了,就算是凉的馒头我也吃。”千溪把热水袋顺手往桌上一拍,抄起筷子就开始吃,“你干嘛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啊,夜会美女解说吗?”
“在看录像。”徐即墨的手越过她胸前,够到那个热水袋,放在手上掂了一下,“这个是什么?”
“我……”千溪一口海鲜面噎住,张牙舞爪想去抢那个热水袋。只想着吃面,忘记这茬了!
她放下筷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极品的借口:“我就猜到我的宵夜都凉了啊,所以拿来……加热一下……”
千溪吞下堵在喉咙口的半口海鲜面,紧张地看着徐即墨:什么嘛,这个表情明显就是在嘲笑她。
她有种吕洞宾被狗咬了的悲催感,夺回自己的热水袋,说:“人生已经这么的艰难了,这种事你还要拆穿……”
“这种事,是什么事?”
“就是……”千溪立刻意识到了陷阱,鄙视地看着他,“你想听什么直说嘛?担心你?关心你?心疼你?喜欢……”
“你”字还在喉咙口,她就及时刹住了车,戒备地盯着他:“最后那个……不可以。排除选项。无效订单!”
徐即墨用四倍速重放着比赛录像:“其他呢?”
“其他……都有一点,吧。”千溪扒拉着几个贝壳类生物,“我从小就比较有爱心啊。什么小猫小狗小鸟小老鼠啊……只要生了病我都想治。小学老师都说我以后很适合学医。”
她眉心拧成一个川字,语气变得幽怨起来:“也不知道我爸妈为什么这么不善于发掘我的天分,偏偏不让我学。”
“也许不是没发现你的天分,是其他的天分更好。”
“你是说赚钱吗?”千溪想了想,好像也有一定道理,“但是我不擅长花钱啊。所以对赚钱的兴趣也没那么浓厚。啊,想想都觉得可惜。”
她自己也不是没觉得很遗憾过啊。
如果她的梦想是当一个富婆或者嫁入豪门,她现在应该每天都没有烦恼,人生无限完美。
想想就……有那么一点小欠打呢。
她自己想着想着都笑起来。
徐即墨一边专心地看录像,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千溪瞥过去,都是她半懂不懂的术语:“这个东西要弄很久吗?”
“快弄好了。”他把一个录像关掉,重新打开另一个,“明天要给他们开个会,所以今晚得把这些看完。”
“很紧急吗?”
“嗯。”准确地说,按照今晚上的这个状态,比赛进行不了几天就得回家,形势严峻不容人安逸。
千溪扯扯嘴角,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从前在医院的时候也会收治vip病人,大多数身体状况又差又放不下工作,医生劝再多也当耳旁风。其实她很理解这些人的心态,因为她爸爸就是这种人。
人啊,有时候会把很多事,看得比生命长短更重要。
她就地趴下:“那我陪你看吧。”
“嗯?”
“我就坐在这里,不会打扰你。”千溪用学生时代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姿势,偷偷侧身瞄他,“这样你想着,还有一个人在陪你熬夜,就会舍不得熬太晚了。”
她眨眨眼,抛给他一个自信的wink:“毕竟我这么可爱嘛~是不是~”
接着又正襟危坐,表示不满:“你明明有在笑啊,为什么你每次笑的时候,都要忍着呢?从来没见你真的笑过。”
他终于出声:“不是说不打扰?”
“喂……”好凶的说。
千溪自讨没趣地翻过身,留给他一个背影:“那我不说话啦。你专心做分析。”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一鼓一鼓的腮帮子。
让人忍不住想戳一下。
徐即墨蓦地转头,重新去看屏幕,刚刚是看到哪里?他凝眉看刚才的笔记,调整呼吸的节奏让自己不要分心。
渐渐开始忘了周遭的一切,把所有细节标好,已经快天亮了。说要陪他的千溪小朋友早就趴在桌上呼吸均匀。徐即墨关掉电脑,轻轻移动椅子,还没放过去,她突然睡眼惺忪地醒过来:“你弄好了吗?几点了啊……”
他拿起手机,发现已经没电了:“我的表在你那里。”
“哦……”千溪开始恍恍惚惚地搜自己的身,“我明明带过来了啊……怎么不见了。”
“算了,明天再找。”他发号施令,“先去睡。”
睡意朦胧的千溪小朋友异常听话,揉着眼睛往外走,脚下发飘,还撞了一下门框,痛得她不停揉额头。
他在后面像一个掌舵手,替她控制东倒西歪的区域:“这么困还不去睡?”
“说过了要陪你。我可是很有信用的那种人……啊。”她崴了一下脚,疼得眼泪汪汪,又顽强地拖着“病躯”,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一边碎碎念,“我的床……我的床……我不是故意冷落你哒。我这么可爱,有人都舍得让我熬通宵……熬通宵……嗷好痛。”
☆、Chapter 18
徐即墨双手放口袋里,默然看着她一个人唱戏。
她的世界好像永远无忧无虑,有足够的资本去任性,抛弃一切美好的选项不要,追求“自在”和“开心”。
有时候,会觉得这样的世界很有诱惑力。
又因为具有诱惑力,所以不能轻易涉足。踏入幻境,是对现实的背叛。
良久,她好像察觉到他今晚异常的沉默,疑惑地扭过头来,有点失望地看着他。
还是没有忍住,上前,靠近,打横抱起她。
千溪扑腾:“喂,你干嘛呀……”
“不是崴了脚?”
“……我是个有尊严的瘸子!”
……
第二天早上,清醒的叶千溪小朋友想起这个画面,还是很想喝三缸井水淹死自己。
她在深夜的走廊里鬼哭狼嚎,说着单口相声,回头一看,发现徐即墨根本就不为所动,顿时有种“一个不被捧场的谐星”的凄凉感,自带二泉映月bgm。
正当头顶的乌云渐渐向她飘来的时候,某个冷漠观众突然上前两步,把她抱了起来。
公主抱的那种。
千溪回忆一下都想捂脸,最后怎么回房间睡着的都忘了。当时被周公勾走了一半的魂儿,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天啊,真是丢死人了qaq。
她洗了把脸,顶着比昨天还严重的熊猫眼出去吃早餐,发现城阳和李沧捧着个ipad不知道在看什么,连围着他们俩的cherry和魏莱都隐隐在偷笑。
什么东西啊?这么搞笑?
她端着一盘三文治凑过去看,结果看见了——一个妖魔版的她自己。
城阳还在咯咯咯地笑,回头看见她,像见了鬼一样抱住自己的ipad:“小老板娘?!小老板娘早啊!”
李沧也一副受到了惊吓的表情:“卧槽,小老板娘你吓死我了。”
千溪眯起眼,眼神变得危险,勾勾小手指:“来,交出来。”
“别啊小老板娘,这玩意儿顶我大半个月工资呢,属于私人财产。”
“呵呵。这个月工资想不想要啦?”她突破城阳的防线,一把夺过来看。
天啊,近看比远看还要惨不忍睹。
她早知道昨天的那个妆上镜会不好看,没想到可怕成这样。摄影师又拍了个大特写,只把她和娇小的魏莱框在同一个镜头框里,显得她血盆大口脸大如盆,米分底煞白如白无常。更不用说镜头本来就显胖,她的上镜状态跟个中年大妈差不多。
这个出征纪录片一在网上放出来,弹幕在她刚出现的镜头都爆炸了,全都是“卧槽,鬼啊!”“瞎了老子的眼”“妈呀大半夜刷出这个把我儿子都吓哭了”……
城阳和李沧战战兢兢地看着她:“小老板娘,别激动哈……我们也就是吃饭的时候无聊,随便看看。我们真的不是在笑你哈。”
千溪被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