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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尿憋得很了,上完后整个人都轻松了。
出来时,她的脚步却猛地顿住。和卫生间相邻的厨房间里; 背对着她站着个人,背影高大挺拔,手里端着杯水,正漫不经心啜着。
苏青老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
沈泽帆端着杯子转过身来; “啪”的一声按亮了开关:“这地上的瓷砖容易打滑,走路小心着点儿。”
苏青沉默了老半晌:“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沈泽帆又低头抿了口水:“以前作训的时候; 这方面专门训练过,稍微有点儿动静我都会醒过来。”
那就是她下床的时候就醒了?
苏青有点生无可恋。
约莫是她吃瘪窘迫的表情取悦到他了,沈泽帆笑了一笑:“放一万个心,我没偷窥人家上厕所的癖好。”
他不说倒罢了,提起这茬,苏青的脸这下是彻彻底底地涨红了。
她的脸皮薄,尤其是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况下。
他越是气定神闲,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她就越忍不住那种羞耻感——没看到也肯定听到声音了。
也许是不忍心她这么可怜,沈泽帆走到她面前,伸手按在她脑袋上:“胡思乱想什么呢?去睡觉,都半夜两点了。”
这一下不轻不重,苏青却有种被家长教育的感觉。
这多少让她生了那么点儿逆反心理。
心里啊,也难免不对付了,重逢一来,破天荒怼了他:“你又没吃亏,你当然无所谓了。常言道,非礼勿视,非礼勿……”
“勿什么?”沈泽帆轻嗤一声,语气很凉,好像没什么情绪。可是,苏青却听出了危险,下半句话扼死在了喉咙里。
沈泽帆却不打算放过她了:“勿什么?你倒是说啊。”
苏青小声说:“没什么,我胡说八道的。”
沈泽帆道:“别,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别弄得像是我欺负你似的。你不就是想说,我占你便宜了吗?要不要我负责啊?”
他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啊,生生说出了一种肃杀的味道,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捆绑起来抽打。
苏青头皮都发麻了,连忙表明态度:“没,真的没有。”
“真的?”
“比珍珠还真!”
沈泽帆的脸色阴霾散去,爱怜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行了,去睡吧,很晚了。”
苏青如蒙大赦,连忙溜去了床上。
怎么都觉得,他比传说中的夜叉罗刹还可怕呢。
……
第二天起来,苏青两个眼圈都是黑的,像熊猫似的。
她把毛衣套头上,努力往下拉,谁知道还卡主了,上不来也下不去,差一点就要窒息了。
斜刺里伸过来一只大手,帮着她把领口拉了下去:“笨手笨脚的,跟小时候一个操行。”
苏青抬头,沈泽帆已经穿戴整齐了,端着杯水饮着,好整以暇地站在她面前。他那军装还挂在沙发上,身上穿的是件高领白毛衣。
他皮肤生得白,白得透亮无暇,鼻梁很高,眼窝也深,嘴唇却带着自然的嫣红。侧面看过去,抿着薄唇的模样很禁欲。
那唇上,还沾着一点儿水渍。
苏青连忙扭开头。
沈泽帆也看到她的小动作了,略起了一下眉:“怎么了?”
苏青摇头:“没什么。”
沈泽帆盯着她无声地看了会儿,看得苏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他才平淡开口:“起来吧,吃早饭。”
苏青看了一下闹钟。
乖乖,这才早上7点07分啊!
难得休个假,平日她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的。
苏青忍不住问他:“帆哥,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啊?”
沈泽帆瞥了她一眼:“干嘛?”
苏青小心脏缩了缩,讪讪的:“就是随便问问。”
沈泽帆呵了声,但还是回答了她:“6点一刻。”
苏青不由高山仰止:“你在部队里也起这么早?”
沈泽帆说:“都是练出来的。之前被老头子送到南京去读军校,教导员是他的旧部,听了他的指令,可这劲儿折腾我,还让班长和副班长对我重点关照。别说睡懒觉,我比别人还得早上个十分钟,免得给那俩孙子抓住把柄。”
苏青听他提起俩班长时那种不屑一顾的口吻,怔了一下。
“怎么了?”沈泽帆发现了她的异样。
“没什么。”
“有话就直说,藏着掖着留到过年啊?”沈泽帆皱眉,“我最烦吞吞吐吐罗里吧嗦的人了。”
说到后半句,他的语气不自觉加重。
虽然不是出自他本意,只是来自他的说话习惯,苏青还是被吓到了,一股脑儿说出来:“我听说部队里都很和谐呀。我有个高中同学,大学里保留学,也去当了两年兵。他跟他们班长关系就很差,因为延误了吃饭时间还硬要吃,饭盆都被他们班长踹翻过。可他事后跟我说起来,他一点儿都不怨恨他们班长。他说啊,战友哪有互相怨怼的?”
沈泽帆盯着她看了老半晌,那目光,有些新奇,有些不可思议,像是在看一个幼儿园小朋友似的。
苏青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我说得不对吗?”
沈泽帆屈指就弹在她脑门上:“新闻联播看多了吧?”
苏摸着脑袋,心里还觉得有点不舒服:“干嘛弹我?”
沈泽帆说:“因为你傻。”
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生活自理能力为零的废柴。
苏青不敢反驳,但心里着实觉得他过于武断,有时候很过分,还有些蛮不讲理。
沈泽帆见她好像撅着嘴的样子,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没怨怼他们,不过瞧不上罢了。拿着鸡毛当令箭,扯着一些小事儿找我茬,算不上爷们儿。”
苏青算是听出来了,他这是厌烦这种人情世故关系呢。
也是,他这人直。
苏青起身,笨拙地穿袜子。沈泽帆弯腰就把那袜子夺了过来,抬手扔到了沙发里:“都快入冬了,还穿丝袜?这么大人了,活得跟个三岁半似的。”
苏青小声抗议:“这又不是我房子,我哪来的袜子换哪?”
“你挺会偷换概念的啊。”沈泽帆都笑了,俯身就捏住了她下巴,轻轻松松把她拉到了面前,“今天快入冬了,昨天就是大夏天啊?说的就是你昨天穿丝袜出门的事儿。”
苏青哑口无言。
想不到沈哥哥不止嘴巴毒,这逻辑思维能力也是强得不行,一针见血啊。
沈泽帆这才放开她,施施然挺直了腰板:“没道理就给我老实点儿,别每次说你都强词夺理,甭以为我知道,你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的,心里一直在骂我吧?”
苏青一惊,连忙摇头:“没有的事儿!”
“真的没有?”沈泽帆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苏青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沈泽帆盯着她看了老半晌,哼笑一声,端着喝空的水杯去了厨房。
苏青大大地舒了口气,三两下穿上拖鞋去了洗手间洗漱,免得被他看出破绽。
出来时,沈泽帆在餐桌上招呼她过去吃东西。苏青没敢犹豫,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一碗白粥,一碟新鲜的炒青菜和一碟炒鸡蛋。
苏青怔了怔。
“怎么,不爱吃?”沈泽帆看她。
苏青摇头,只是没想到他会起早做这些。以前在北边的时候,她早上起来就买一张大饼对付了,在南京上大学那会儿也过得糙,有时候早上课满,起得晚了只能路边买俩青团对付了。那种有冷又硬的口感,吃到胃里胃都疼。
就是在上海的时候,沈诗韵最多起早给她买一笼汤包,榨碗热豆浆就不错了。
从小到大印,也就她爷爷给她做过热腾腾的早餐。
苏青默默吃着,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湿润。
“谢谢。”她小声说。
“什么?”沈泽帆在看报纸,乍然之下,没听清。
苏青不擅长说这些,一句已经够窘迫了,这会儿只能道:“没什么。”
沈泽帆也没放心上。
吃完早饭,苏青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飞一般把手机掏了出来。果然,上面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杨世珍打来的。
苏青连忙回拨过去,跟她解释:“对不起对不起,睡得太沉了。”
“……”
“没,我没事,我很好……就是脚扭伤了,现在在一个朋友这儿休养。”
“……”
“是,我脚不大方便,你帮我请两天假吧。”
“……”
“不用,真的,不用来看我了,你帮我做好笔记就行了。”
……
好不容易把她劝住,挂了电话,苏青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这妞子火急火燎的,听说她脚伤了,都快跳起来了。
吃完早饭,沈泽帆对她说:“老待屋子里不好,我跟楼上的邻居给你借了把轮椅,一会儿推你下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苏青一听,胸中就是一闷,迫于他的淫威才忍着没发作。
她是脚扭伤了,可不是残废了!
沈泽帆把她抱下楼的时候,苏青的脸色就不大好,等下了楼,他又把她报上轮椅的时候,她的脸是直接黑了,一言不发地瞅着他。
沈泽帆却好像没看见,推着她往不远处的公园走。
苏青终于抗议:“我不想坐轮椅。”
沈泽帆说:“抗议无效。”
苏青心里一堵,努力扭过头去看他:“我真的不想坐轮椅。”
苏青的眼睛乌黑漂亮,眼尾有些风流地上挑,专注望着一个人的时候,却有股不谙世事的纯粹。沈泽帆推轮椅的手一顿,心跳不由漏了一拍。
苏青又说:“我真的真的不想坐轮椅。”
沈泽帆回过神,不动声色地垂下头,推着轮椅继续往前面走:“不坐轮椅?用你那一瘸三拐的脚步走?别忘了你现在是个三等残疾,小残废。”
说到左后三个字,他的语调恶意地扬了扬,似乎心情非常愉悦。
他愉悦了,苏青可是憋闷得很。
还以为他真转性了要对她好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
人是一表人才的,性格也内敛沉稳了很多,可骨子里那种飞扬跋扈的骄矜和阴损劲儿半点儿都没变。他要是只苹果,切开以后保管里面是黑的。
“你又嘀嘀咕咕些什么呢?骂我啊?”
沈泽帆弯下腰,几乎是贴着她地耳畔说。
温热的呼吸波澜不惊地拂在她的耳边,偏偏又好像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挑逗。苏青未经人事,性格又内向,稍稍被他撩拨几下就面红耳赤了。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跳得特别快。
这次下她更觉得这个人过分了。
以前只是欺负她,现在还附带撩骚了。还是他觉得这样很好玩啊?
似乎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沈泽帆疑惑:“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苏青不想说话。可他又问了一遍的时候,她很怂地开了口,磕磕绊绊地说:“你……你不要撩我。”
沈泽帆无声地笑了一声。
苏青觉得他笑得忒下流了。谁知他说:“我怎么撩骚你了?”
苏青一怔。
“说说啊,我怎么撩骚你了?”沈泽帆的语气很平和,似乎还带着那么几分揶揄的笑意,仿佛是在和未成年不懂事的小朋友讨论成年人的话题,笃定了她听不懂似的。
苏青有点不忿,可仔细一想,他好像真的没干什么。
可是吧——
后来她改了口:“你说话的时候别靠我那么近,耳朵怪痒的。”
沈泽帆低头再次贴近她,无奈道:“我也想离远了说啊,可这大马路上这么嘈杂,听不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