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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眼流泪,右眼微笑,这两种情绪,她为他,超乎想象的做到了。
她娴静如水,眼底写满了忧伤,泪水浸泡的心被她深深掩埋,盛大的婚礼正在暗暗安排,聂绵卿却在同她一起策划一场逃离。
聂绵卿旁敲侧击的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证实了韩溯的身份。
而她也最终明白,韩溯的化名“童墨”由何而来,韩振天的亡妻,就叫做“童墨”。
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救了她,留给她一个虚假的名字,却让她心甘情愿为了他付尽了半世韶华。
“真真,现在先想办法把孩子做掉,这个孩子……不能要啊!”聂绵卿焦急的说着,慌乱的握住她的手。
聂真真心里像被灌满了水,容不得轻轻一握,稍微的力量,就可以哭出来。
她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留,可是,她怎么忍心?这是韩澈心心念念想要的孩子!他若是知道了,会怎么痛苦?
“妈,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就让他以为我背叛了他,好过让他知道,我是他的……”
聂真真一双杏眼微微凹陷,抖动着唇瓣,原本娇嫩的唇瓣上起了皮屑,像鲜花失去了水分。
她纤瘦的身子蜷缩在一角,拽住聂绵卿的手,她眼里的神色,聂绵卿不忍看。
这神色,她懂,就是因为懂,才不敢看!要怎么承受这残酷的现实?她和韩澈在户籍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这个和她名字写在一起的男人,竟然就是她的亲叔叔!
她祈求的看着她,才17岁的孩子,自己这么痛,却还在拼命忍着,不敢让她的丈夫知道,生怕他承受和她一样的痛!
“真真……可怜的孩子……”
聂绵卿抱起地上的女儿,她一向是胆小的,为了养大她,这些年,她委屈求全,年轻时的傲骨早已荡然无存了。
可是,这一次,她知道,她只能冒险带着她离开,就算会招来韩澈的追杀,她还是得带着她离开,童墨多少年前信任的将女儿交到她手上,她还没有好好把她养大,怎么就能这样中途停止?
“我们走,妈带着你走的远远的……”
“妈……”你若是我的亲妈,该有多好——聂真真一滴泪也没有流,她不能流,一旦有一滴泪流出来,势必成决堤之势。
那一晚,韩澈回来的时候,聂真真下了楼在玄关处迎接他,他闪亮的出现在她眼前,眼眸所到之处风情顿生,她眯了眼,笑意盈盈的接过他手中的外套。
韩澈却摇摇头,笑着说:“今天精神很好,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聂真真转过头看向聂绵卿,她摆着碗筷的手顿了顿,点了点头。聂真真于是轻声应了:“好。”
静的夜月朗风清,柔水般的月色倾洒,轻盈而飘逸,月华如练,照着聂真真柔媚的模样灵动浮若。
空气里飘着道边树木的清芬,轻轻地吹拂着她的面颊与发鬓,温柔的慰抚。
车子停在车库,韩澈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了车,她笑他夸张,她的身子还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餐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用说,韩澈一定是的又包下了整个餐厅。这样霸道的宠爱,就只有他能给。
中途的时候,韩澈的手机响了,他走出去接电话,她鬼使神差的跟在他身后也出去了。
他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才停下,她想他不能靠的太近,看他高大的声影靠在墙上,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楼道上,虽然细微,却还是让她听的很清晰。
“今天不行……明天好吗?明天我一定陪你……”他的口气太温柔,就像每天在她耳边的呢喃细语,还带着商量的口吻。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拿起手机,对着话筒轻啄了一口,唇瓣撞击的声音在空气里清脆的破碎。
聂真真想,那一头的人一定是在说:“你亲我一下。”
他没有拒绝,上一次他拒绝了她,可这一次,他却没有拒绝这个女人!
让他不忍心拒绝任何请求的人,是比她还要重要的人吧?这世上比她还要重要的人,就只有一个!
她笑了,那笑藏着多少无奈和失落,韩澈没有看到,也永远不会知道,曾有人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即便知晓这爱本身是错误的、耻辱的,还是固执的想要守住他,撕碎自己,也要给他留下完整的躯壳。
她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下,精致的刀叉切碎考究的食物,机械的往嘴里塞着,味同嚼蜡。
韩澈收了电话,揉揉眉心,方才眼角那虚晃的人影是错觉吗?他有些心慌,快速走回包厢,聂真真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唇边还沾着菜汁。
“打完电话了?”她笑着挥着手里的刀叉,银质金属在空中划出晶亮的弧度。
他冲动的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伸出舌头舔去她唇边残留的菜汁,她娇笑着在他怀里躲闪,那笑声里的苍凉他却没能懂。
——韩澈,这样我就放心了,就算我走了,你也会好好的。虽然我没有见过贺明彤,但是,我感谢她,在这个时候回到你身边,替我好好照顾你。
韩澈,我永远就只记得你是韩澈,你是个坏人,曾经是我的丈夫,我爱过你,除此以外,我们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
缘起 第065章:我们离婚吧
聂真真没有走成,这起初和韩澈无关,但让她最终留下的却还是韩澈。聂绵卿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很好,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聂真真全部都听从她的,都没有开口问问她们要去哪里。
不过,这世上真的是有太多的意外和不如意。
那一天,天空青蓝湿润,阳光分外的好,变着角度切在玻璃窗上,在聂真真眼里凿开一个刺目的小孔。刘海被风吹过,露出她光洁的额头。温暖的阳光穿梭过微隙的气息,舒畅、绵长。
她不经意间见看护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大概是以为身边没有其他人,虽然压低了声音,还是足以让聂真真听的真真切切。
“这药都吃了这么久,怎么好像这小姑娘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孩子在她肚子里牢固着呢?”
“谁知道,既不想伤着大人,又不想要孩子,当初是怎么想起来怀上的?真是作孽!这豪门就是复杂……”
聂真真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眼睛死死的盯着看护手里搅动着牛奶,那种腥味在她鼻尖扩散,浓郁的白色在她眼里幻化成一种赤红的色彩。
手指伸出去,推开单薄的木门,看护惊慌失措的转过身,面对着聂真真惊呼后肃然站立。
“少……少奶奶……”
看护在她面前颤抖着身子,她们越是害怕,她的心就越凉。尖锐的嗓音撕破了喉咙,她问她们:“完完整整的说给我听!不要有一个字隐瞒。”
看护知道这下子是闯了大祸,也明白是瞒不住了,只好和盘将事实都说了出来。
果然和她所想的一样!人是韩澈请来的,药也是他吩咐让人下的。只是,她不明白,他这么婉转迂回、处心积虑的想要除去她的孩子,当初又为什么要让她怀上?
“少奶奶,这少爷是怎么想的,我们不知道,但是他特意吩咐了不能伤着您……”看护看她过于冷静,心里愈发发怵。
“哼……”聂真真冷笑着转身离去,这种鬼话,对于她而言还有什么意义吗?想要除去她的孩子,又怎么会伤不了她?撕心裂肺的,都是她的身体!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聂真真没有接,她知道是聂绵卿,但现在她还不能走,她要亲口问问韩澈,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掏出手机按灭聂绵卿的来电,下了楼,吩咐司机立即前往天墨集团。
车子到达天墨集团正是上午11点,离她的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足够她向他要一个事实。
聂真真和韩澈的婚讯仍旧未对外公布,天墨集团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身份,她接受着众人奇怪的目光打量,在司机的带领下直上77层总裁办公室。
“太太,您在这里……”司机察觉出她的神色跟往常很不一样,心里也发慌,想要先进去跟韩澈打个招呼。
聂真真凌厉的目光射向他,他不由打了个冷战,退在她身后收住了话语。
聂真真兀自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一室冷清,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空气里那一点淫靡的味道,聂真真却敏感的嗅到了。她的脚步顺着这股味道往里走,停在休息室门口。
男女压抑着的呻吟声破空而来,尖锐的刺破她的耳膜。方才一路走来满腔饱胀的不知名的情绪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骤然瘪了,也不知道是从那个空隙里放走的,她的心突然就空了,空的就只剩下一层皮。
她弯起手背,四指弯曲扣在门上,一声一声,笃定清晰。
“澈……别去……”
“好……”
这个女人的声音,她没有听过,娇媚动人,勾人魂魄。韩澈的声音她听了千遍万遍,却是熟悉至极!他只说了一个“好”字,满足了怀中的女人,却将门外站着的聂真真推入万丈深渊。
她突然发了疯似的,剧烈的拍打着门,起先的节奏已乱了,手握成拳疯狂的敲打着,她就不信,这样他们还能继续!
小四收到了消息,赶了过来,拉住狂躁不安的聂真真。
她的手被他钳制住了,她朝着他凄绝的一笑问他:“小四哥哥,这就是你说为什么不能嫁给他的原因吗?我那么相信他,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他,我还是相信他!他就这么等不及,连个说法都不给我!”
小四微黑的脸上痛苦隐忍,将聂真真揽在怀里,她绝美的脸上,一双杏眼空洞无神。
她突然抬起脚,奋力踢向木门,那一脚用尽她所有的力气,木门“咚”的一声被踹开了……她的世界顷刻崩塌,里面的一幕远远胜过他是她叔叔带给她的伤害!
韩澈古铜色的脸庞悠悠转过来,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身下的女人,这细小的差别,关怀备至,自然熟稔,不同他对其他的女人。
聂真真想,他们之间的这一曲唱完了,就算以后离开,她大概也不会再想起这个男人了。
韩澈扯过睡袍裹在身上缓步走出休息室,带上木门。眯了眼看着小四怀中的聂真真,目光危险迫人。
“小四,你干什么呢?”他紧抿的薄唇勾出锐利的线条,身上还散发着里面女人的气息,却如此理直气壮的质问他的手下?
聂真真从小四怀里走出来,一步一步走近韩澈。韩澈习惯的张开双臂迎接着她,她温顺的靠在他胸口。
“真真……”
韩澈张口想要解释,聂真真伸出手挡住他的唇瓣,笑了,手指抚过他的胸膛,猛然拉开他的睡袍。裸露的古铜色肌肤上,红色的吻痕,清晰的齿印纵横交错。
“澈……”她学着那个女人这么叫他,不过好像听起来就是很别扭啊!果然不是原装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她的手指抬起掠过他的前额,深邃的双眸,高挺的鼻梁,绯红色的薄唇,眼帘低垂,一字一句含笑问到:“韩澈,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
“真真……”韩澈握住她的手,要往自己唇边送,她却收住了笑,倔强的抽出,身子也从他怀里挣脱了。
她身上的淡淡香味,弥漫在四周,阳光下她的身体似一道哀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