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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他去了个饭局,吃喝有两个钟头,后来跟生意往来的合作商去了夜场,凌晨三点才回到山顶别墅,人已经醉了,现在不像从前,能喝到醉绝不想清醒,别人说的醉生梦死,他这一年来都在循环,开心的一刻是在梦到她的时候,痛苦的时候是在清醒的时候,意识到她走了的事实,却不得不继续这样残缺的人生,那才是最折磨,偏生他在所有人面前完美掩饰,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唯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卸下所有。
脱去外套,他一头就倒在沙发上,眯着醉醺的眼,定在柜台上相框里女孩的笑脸,染了血丝的眼渐渐通红,心脏一阵剧烈收缩,痛到他捂住心脏,深吸口气,这才缓过来,自从齐小曲过世以后,便患了心绞痛的毛病,最近越来越频繁,老何多次劝他去医院检查,每次都被他淡然拒绝,这毛病他清楚,无药可医。
半梦半醒间,手机在兜里又震了一声,他眯眼盯着口袋里亮着的提示灯,缓缓地伸出手去摸了出来,总共两个未接来电与四个短信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他点开第一条短信,极迅速地扫了一遍,脑子里嗡地一声,顿时醒酒,蓦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点开第二条短信,然后是第三条,到最后一条短信看完,手指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染了血丝的眸子瞬间清明,微微一眯,划过巨大的涟漪。
—
扎赫家
还在睡梦中的扎赫被一通长响的电话铃声吵醒,迷糊中摸到手机看到一串号码,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点开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男人磁性好听的声线从那头传了过来。
——陆先生,你可算是来电话了!
——对对,我确定是齐小姐。
——不会弄错的,我老婆和我儿子都看到她了,怎么可能弄错。
——对,就是三个月前的事,其实那天我就打了电话给你,都怪我把号码给搞错了。
——她跟一个男的在一起,两个人听说是去西部玉木村。
………
挂断电话,扎赫彻底没睡意了,赶紧摇醒他老婆:“孩子她妈,赶紧醒来,陆先生要过来了。”
卓玛迷糊地睁眼,“要来也是明天的事,你现在急什么,三更半夜不用睡的?”
“陆先生现在就过来咱们家,他开飞机过来,四个小时就能到,你就别睡了,赶紧起来收拾一下迎接陆先生。”
“他知道齐小姐的事了?”
“听陆先生的语气,好像完全不知情,还好我打了个电话过去,不然这事就麻烦了。”
“难道那个年轻人真是拐走了齐小姐,这该如何是好,都过去三个月了。”
“年轻人看起来不像是对齐小姐有坏心,咱们就别瞎想了。一切等陆先生过来再说吧。”
天刚亮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就有了飞机的轰鸣声,两人跑出院落,金灿灿的朝阳下的牧场上,停下一架私人机,机舱打开,男人修长优雅的身形从飞机上跳了下来,大踏步朝这这边走了过来
扎赫迎了上去,“陆先生,你可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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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她没死,马上开棺验尸
扎赫迎了上去,“陆先生,你可算来了。”
卓玛连忙招呼道,“外面风雪大,赶紧进屋烤火吧。”
十二月的隆冬,云浮这边到处天寒地冻,地面覆盖一尺深厚的白雪,夹杂着刺骨的寒风呼啸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一里内难见人烟,连最常见的野生动物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在这之前,卓玛生了一炉火,几人围着火炉而坐,扎赫将三个月前遭遇到齐小曲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包括其中小细节,陆北深沉默听完,才道,“她说她叫宝莱?”
若是仔细听,便会发现他的气息已经失了频率,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光亮,极快又波澜不惊,这事太蹊跷,他不敢妄下判断,何况是死了一年的人又复活。
扎赫道,“叫她齐小姐没反应,说是自己叫宝莱,也不认识陆先生,好像连我们都不认识了。”
陆北深略沉吟,“长相是她?”
“嗯,是她,我不会认错的,不信你问我老婆。”
“就是齐小曲,”卓玛道,“我年龄大了,还不至于老眼昏花,何况黑希也看到了。”
“跟她在一起的男人是怎样的?”
“年轻人长得挺英俊,也挺大方,过来我这里买油,给了一千块,车也是好车,至于牌子不认识。”
卓玛道,“听说要去西部玉木村,也不知去那边做什么。”
俊脸表情很平静,内心早就风起云涌,这事令他震惊,同样燃起一丝希望,他怕是希望被浇灭,该是比原先还要痛苦吧,一年前他亲自刚将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埋葬,看到那只他送给她的求婚戒指,没有过一丝怀疑,失去她的巨大悲痛卷走他所有理智,连分析能力也失去了,如今却出现一个叫宝莱的女孩,长得跟她一模一样,该怀疑该相信,他必须去亲自验证。
扎赫问出心里的疑惑,“陆先生怎么没和齐小姐在一起,这一年里究竟发生什么了?”
“她过世了。”
他深吸口气,疼痛又在胸腔蔓延,除非亲眼看见她还活着,不然他怎敢轻易相信。
扎赫夫妇均是一震,怎会想到事情是这样,若是过世了,他们看见的人又是谁?
“不,她就是齐小姐,陆先生难道没有怀疑过吗?”
怀疑!
对,他现在开始怀疑了,他必须马上回川洲做一件事。
来不过一个小时,陆北深便要走,扎赫夫妇想是他会去玉木村,却看见飞机往相反的方向飞去,那边是川洲。
—
飞机降落在川洲的时候,天空还飘着鹅毛大雪,到处白皑皑一片。
老何在电话那头错愕道,“要开棺验尸?”
“马上找相关人士过来九里坛墓园,必须要快。”
听到那头男人刻不容缓的语气,还在家里的老何赶紧穿鞋,将手机挂在耳边,“老板怀疑这具尸体不是齐小姐本人?”
“不要废话,赶紧给我办事。”
“是,我马上就去办。”
—
老何将高级法医及相关人士带到九里坛墓园的时候,附近的居民都知道了这事,看热闹的人里外围个结实,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开棺验尸在九里坛墓园是头一遭,管理人员都过来了,由于对方是陆北深,这事算开先例。
凝视着墓碑上女孩的照片,陆北深心情极复杂,想过棺木里躺着的若真是她,他又会如何心痛,这开棺验尸必然是要解剖尸骨,就算是剩一堆白骨,也是对她的又一次伤害。
老何安慰道,“人都过来了,老板看开点吧,要是查出不是本人,可是大好事,万一是本人,我想齐小姐在天有灵也会原谅你的。”
陆北深伸出手指抚上墓碑上女孩冰冷的脸,低低地哑声问,“你会原谅我吗?”
他移开指腹,女孩的笑脸露出来,这时候的大雪变成了小雪,他退后几步,沉声道,“开棺!”
四人过去将墓碑拔地而起,继而撬开坟墓,不过片刻棺木暴露在众人面前,在场所有人唏嘘不已,对此事众说纷纭,说的最多的是家属怀疑死者死因,所以重新开棺验尸。
撬开棺木的那一瞬,胆大的留下来,胆小的退后,依旧抵不住好奇探头探脑。
陆北深从开始到现在始终沉默,俊脸上表情无波,只是在扫到尸体变作白骨的手指上戴着的钻戒,身子微微一摆,面色白了几丝,起了一丝犹豫,是真的不是本人,还是他在打扰她的亡灵呢?
寒风里飘散着腐朽的气味令人作呕,他似乎毫无感觉,“将尸骨带回去,我要马上知道结果。”
随后,尸骨被运到验尸房,法医全副武装地检验尸骨的时候,陆北深一直在旁边看着,通过齐小曲生前的各种身体检查及在医院的备档,与她的生母林岚在医院的各种身体检查档案,从毛发牙齿,指甲及DNA各方面作对比,法医终于摘下口罩,慎重地道,“经过一系列检验,可以确定这具尸体不是齐小曲本人。”
闻言,男人绷紧的脸上终于见到一丝激动的笑纹,向来冷静的女法医差点把持不住,这男人不笑则已,笑起来竟是这样迷人。
结果已出,想及三个月前扎赫遇见的齐小曲,他沉声道,“准备飞机,我要去一趟西部玉木村。”
自从知道尸体不是本人以后,老何也是喜极,这么久以来,在不知不觉相处中,
他早就将齐小曲当作亲闺女,一年前知道她的死迅,他也难过好一阵。
老何不由从后视镜偷看陆北深一眼,在心里长舒口气,这个男人终于有了神采,这一年来,他几次怀疑是他的老板变成了行尸走肉。
他笑道,“是,我马上安排。”
——
玉木村
三个月前,村民们都以为池幕沣跟齐小曲住不长久,毕竟这样的乡野地带,哪样都缺,没有娱乐节目,跟大城市比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没料到两人真住了这么久,村民们从刚开始的怀疑变成了接纳,关系逐渐亲密起来。
后天就是过年,齐小曲穿得厚实来到村子里的一个八十岁老人家,老人有个孙女,家里没有健壮劳动力,家境一贫如洗,齐小曲没事就会将一些好吃好喝的东西送过来,今天她想给老人理个发,好让她高兴过年。
将老人安置在椅子上,齐小曲便理发了,老人眼睛笑成一条缝,很开心齐小曲过来,就是有些老年痴呆,神智清醒的时候叫她小宝莱,不清醒的时候唤她女儿,齐小曲对此毫不在意,可能是没有亲人在世的缘故,感觉老人就像她奶奶一样亲切。
齐小曲剪完发道,“奶奶,后天过年到我家来吧,把妞儿带过来,过年就要人多才开心。”
老人笑着用苍老的手摸她的头,“女儿啊,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儿子哟?”
儿子就是池幕沣,齐小曲过来的时候,池幕沣有时会一起来。
听她叫自己女儿,齐小曲便知道她犯迷糊了,顺着开玩笑道,“奶奶,你儿子可不一定愿意娶我哦。”
“胡说,我女儿这么好,怎会不乐意,回头我跟你爸商量一下,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我也算安心了。”
“姥姥,爷爷都进棺材好几年了。”
妞儿偷着在齐小曲耳边碎嘴,“姐姐,别听姥姥胡说,她又犯糊涂了。”
齐小曲笑嘻嘻道,“没事,我喜欢听奶奶嗑叨。”
听见外面有汽车喇叭声,妞儿赶紧跑出去,又跑来道,“姐姐,池叔叔过来了。”
齐小曲走出去一看,池幕沣按下车窗唤她,“宝莱,快上车,我带你去集市上玩。”
“集市有什么好玩的?”
以前常去逛,齐小曲兴趣不大,池幕沣笑道,“不去后悔哦,年前的集市跟平常不一样,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那我去,”齐小曲笑着对妞儿招手,“快过来,我带你去玩儿。”
妞儿才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