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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不知道,一看简直把弯弯的魂都吓没了。
展凌歌手里拿的,是一只蓝红相交的长条形生物,此生物此刻正躺在展凌歌的手中,瞪着大眼睛看着弯弯。
“蜥蜴!”弯弯突然想起来,这是蜥蜴啊,她前几天才在自然课的时候看到过,这是蜥蜴,可是这个蜥蜴的颜色怎么那么艳丽。
“你为什么拿蜥蜴攻击我!”弯弯气坏了,不说话不代表不会说话!好心好意给他拿饭上来,他却拿只蜥蜴来攻击她,这男生是不是要她命啊!
“它只是喜欢你。”展凌歌抬眼,散落的长发松散开来,明明是不修边幅的样子,却时刻露出一股异于常人的柔美来,让人忍不住驻足多望。
展凌歌寂寞的瞳孔直直地看着弯弯:“不信你看……”展凌歌把那只蜥蜴举起来。
“走开!!!”弯弯端着托盘护在自己面前,“你再让它靠近我试试,信不信我让它红蓝分离!”弯弯吓怕了,贴着房内的桌沿,整个人呈防备的状态,这个男生太可怕了,发疯,送娃娃,还养蜥蜴!还是彩色蜥蜴!
“你真没爱心。”展凌歌说,像是很满意看到弯弯惊恐的表情。双手还在那只蜥蜴的头上轻轻抚摸,“这是彩虹飞蜥,多可爱。”
如果说上一次弯弯是惊讶和害怕,这一次就是发狂。
在这样一个幽暗的环境下,一个长头发的白衬衫少年,手里握着一只彩色蜥蜴,和她说,她没爱心?她没爱心她能来给他送饭?她没爱心她会来这里陪他?这种不知好歹的人真的需要人陪吗?
可是展凌歌却笑起来了,浮在嘴角的一抹并不太浓烈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发怒,生气的样子,他觉得心里好开心。
弯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那间房间的,那样可怕的一间房,和展凌歌这个人一样可怕,她和江姨说这件事的时候,江姨却还笑着说:“那彩虹飞蜥是凌歌的宝贝没错,你去的时候我忘了告诉你,凌歌这孩子都愿意和你开玩笑了,可见他的真的挺喜欢你的。”
弯弯怎么能信?她绝对不能相信展凌歌会喜欢自己。
如果说姐姐对她的折磨是肉体上的,那么展凌歌就是精神上的折磨,她不知道这个可怕的男生还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挑战她的内心。
那天晚上她把展凌歌送她的娃娃丢到衣帽间的角落里,倒在床上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梦里还醒来好几回,总觉得展凌歌会从哪里冒出来,把那只蓝红相间的蜥蜴丢到她身上,和她来一次亲密接触。
弯弯暗暗下了决心,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泛滥她的同情心,远离展凌歌,让他不要有机会再吓自己。
那天之后,弯弯再也懒得和展凌歌有往来,每次经过他的房间门口,都迅速地跑过去,她正常的吃自己的饭,准时上课下课写作业复习功课,假装这个大宅里只有她自己和一群佣人,日子也过得倒很惬意。
有一天江姨不在家,夜里弯弯正在睡觉,突然听到隔壁有巨大的声响。
弯弯本来就是一个睡觉很轻的,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被惊醒,何况是那样巨大的声音。
“乒乒乓乓”像摔东西的声音。
弯弯睁开眼,发现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那是展凌歌的房间。
佣人们都在楼下休息,似乎没有人听见隔壁的动静。
弯弯并不想理,以她前两次的经验,展凌歌这个人还是不理为妙,所以她蒙上被子准备继续睡觉。
可是却怎么样都睡不着了。
声音渐渐小下去,弯弯起身,想去开灯。
却发现灯并不亮。
她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宅子停电了。
所以展凌歌是因为没电所以撞倒了什么?才发出这样大的声音吗?
她想起江姨说,凌歌其实是个可怜的孩子。
想到这里,弯弯还是打算去看看他,毕竟在洛家大宅呆了那么许久,本来就是来陪他的,现在放着他不管好像说不过去。
于是她鼓起勇气,打开房门,朝展凌歌的房间走过去。
去之前,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之前她自己备用的手电筒。
房门并没有上锁,她旋转了一下把手就打开了,黑漆漆的空间里,弯弯举着那只手电筒想找一找展凌歌的方位。
她并不是不害怕,上次那个蜥蜴朝她扑过来的画面她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可是或许是出于同情,她还是会隐隐的替这个少年担心。
手电筒光线在漆黑的房间里面照射起来。弯弯看到了满地可怕的碎片,上好的波斯地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掀开了,碎片一路蔓延到窗户边。
等等,她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件,她警惕的停下来,把手电筒照过去,光线下,她看清楚了,那是展凌歌的轮椅,已经翻倒在地上。
而展凌歌本人此刻正缩在轮椅的后面,抱着头,不停的颤抖。
“展凌歌,没事吧?”弯弯喊他。
展凌歌听到弯弯的声音,却没有抬起头,只是从喉咙发出了一声带着哽咽的声音:“黑,好黑。”
“你怕黑?”弯弯感觉到展凌歌此时的脆弱,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怕……妈妈……妈妈……”他低低的在喊,像是一个无助的孩童。
这样可怜的声音让弯弯想起了自己,她曾经无数次在心里幻想过亲生父母的样子,在她被姐姐欺负,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她也想有个自己父母的怀抱,躲在他们怀里寻求安慰。
弯弯一下子就心软了,她绕过那辆轮椅,走到他旁边,抓着他的手臂摇了摇,有些迟疑地说:“别怕……展凌歌。”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是想要给他带去一些安慰。
展凌歌的脸从双膝中抬起来,暗淡的星眸有了一丝光亮。他看到了弯弯关心的目光,就像是黑暗里给他光芒的星星。他紧紧的抓着弯弯的手,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长长的发紧紧的贴着弯弯的肩膀,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弯弯被他这样依靠的姿势给弄愣住了。
第一反应是想挣脱,但是他抓得太紧,嘴里还不停地说:“别走……别离开我……”弯弯偏头去看他的脸。透过窗户外的月亮,她看到展凌歌的脸苍白得吓人,长长的睫毛垂在闭着的眼睛上,不住的抖动,那样一张漂亮到有些妖艳的脸,在月光下,散发着如同孩童般孤独可怜的神色。
多像幼时的自己,缩在冰冷的小床上,蜷缩着身体,渴望得到一丝丝的温暖。
她熟悉与那样可怜又渴望的目光,小小的让人心疼的孤独。
和自己那般相似。
弯弯发现,其实展凌歌也只是个需要爱的可怜人而已。
弯弯把手伸开,轻轻的绕过他的肩膀,把他半个人圈在自己的怀里。
展凌歌非常瘦,瘦到只有一把骨头,轻得像是谁都能把他圈起来。
“不怕,没事儿的。”弯弯的声音是温温的暖,试图传递一点力量给他。
渐渐的展凌歌不再颤抖,慢慢的恢复了缓和的姿势。整个脑袋靠在弯弯的怀里,像是汲取一些温暖。
他在她的怀里睡着。墨黑色长发柔和的搭在弯弯的臂膀上,睡得踏实而安稳。
弯弯被这么一折腾,也困顿得不行,渐渐的也熟睡了过去。
弯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
弯弯发现展凌歌正睁着双眼看着自己。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不知道这样看了她多久。只是这目光有些看不透的光线,让弯弯无法探究。
她们靠在窗户下面的墙上,她的头枕着展凌歌的肩膀。
展凌歌的目光平静,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漠和可怖的诡异,有了一种难得的淡然。
“展……”
“叫我凌歌。”
“什么?”
“叫我凌歌。”他又重复了一遍。
“哦。”她站起身,揉着自己酸麻的肩膀,习惯性的去拉开窗帘。
清晨的第一道光线从窗户外面洒了进来,展凌歌似乎不适应这道光线。
“拉起来。”他叫到。
“我才不呢。”弯弯把窗帘拉得更开了,“你呀,就是太久没见阳光了,人才变得这么阴郁的。”
“你懂什么?”展凌歌讨厌弯弯自作主张。
“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你害怕黑暗,对不对?”弯弯低下身,靠近他,强迫把他的头转向窗外,“你看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美好,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这个地方和自己斗争,累吗?”
“那是我的事。”展凌歌把头转回来,不甘愿的反驳。
“可现在,也是我的事。”
“你以为你是谁?”展凌歌讥讽地说,“你就是我妈妈花钱买来陪我的一个孤儿而已。”
展凌歌说出孤儿两个字的时候,弯弯心里惊了一下,他知道她是孤儿,还拿这个话来刺激他,这个人讲话,真的要这么难听吗?
“我不是你妈妈花钱买来的,我是我爸爸从火车上捡来的,没错,我是孤儿,但是我还是知道要积极向上的生活,你呢?你除了会自杀和逃避你还会做什么?”
“你闭嘴!”展凌歌愤怒的咆哮。刚刚的平静不复存在。
“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你以为你自杀很有勇气?你伤了,死了,心疼难过的都是你的妈妈,你以为你把你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能逃避现实了吗?”
“你给我滚……”展凌歌挣扎着,却因为坐在地上,他动弹不得。孤独无助的样子让弯弯难得觉得有些小小的可爱。
“我看不起你,展凌歌,我真的看不起你!”她继续刺激他。
“失去双腿的人不是你,你凭什么这样说!”展凌歌像发了疯的人一般,挣扎着拿过桌子上的东西朝弯弯丢过去。
弯弯躲都没有躲开,直直的站在那里,让东西在她脸上砸出一个口子。
似乎是姐姐打她的习惯,让她总是忘了逃避。
可是这一次她是故意不躲闪,她要让展凌歌发泄,他知道他是藏了太久,太痛,不知道怎么排解,才会这样古怪异常。
展凌歌以为弯弯会躲开,他没想到,弯弯连动也没有动一下,就让那个东西在她的脸上刮开了一道口子。她没有喊痛,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房间里一片安静,展凌歌因为看到她额头上的伤疤,顿时平静下来。
弯弯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失去了双腿,并不代表你失去了生命。你自己看看,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江姨,你妈妈,为了他们你就不能好好的活着吗?”
“可是我的腿……”展凌歌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双腿。
“只一直活在自怨自艾中永远都无法站起来。”弯弯从旁边搬来一把凳子,站到窗户上面去,三下五除二,就把窗帘拆卸了个干净:“今天开始,你先学会,面对阳光!”
刺眼的光线,铺满了整个房间,不可抗拒的光明霸占了展凌歌的全部视线。
“学着和光明面对面,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这是弯弯关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弯弯抱着一堆窗帘,有些气呼呼的跑到楼下洗衣房。江姨刚刚回来,她看着弯弯把窗帘全部拆下来,惊讶得不得了说:“你怎么把窗帘拆下来了?”
“对,我不仅拆下来了,我还不准备给他换上去了。”
“这怎么行?凌歌会发怒的啊。”
“让他去发吧,你们平时就是把他照顾得太周到,他才永远无法面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