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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老妈受她牵连,躲在家里门不敢出,据说家里的钢化玻璃窗上满是被砸出的斑斑点点。
让父母这把年纪跟着自己受苦,是李如意最无法忍受的。
秋老虎正发威,穿戴全副武装的李如意坐在闷热的车厢内汗如雨下。她犹豫了一会儿,看看午夜时分寂静的街道,启动汽车打开了空调。
国宝摔得残破不堪,就是神仙降世也无法复原。
愤怒的房东二话不说,抡起扫把就把她赶到了大街上:“我是倒了多大霉,把房子租给你个祸国殃民的王八蛋,滚!”
工作不用想了,连她可怜的博导王副院长业已引咎辞职。
五亿英镑……
岂止是五亿英镑的问题……
脑仁疼。
如意拆开食品包装吞几口面包,墨镜下的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她已经很多天没能好好睡一觉,吃顿饱饭了。
试过叫外卖,但一向温柔敦厚外卖小哥认出是她,立即义正言辞地拒绝服务。
现在的如意居无定所。
拜发达的网络所赐,辨识度极高的她走到哪儿被骂到哪。连最便宜的小旅店都住不进——旅店老板娘看清她的身份证后,叉腰就是一通三字经的狂骂,骂的她鼻青脸肿,仓皇出逃。买菜经过的大妈们听说是她,顿时忘了节俭,捞起菜筐里的鸡蛋菜叶就往她身上丢。
直到惊动110,才被最可敬的警察叔叔解救。
……
李如意不明白,她怎么就混到了这份上?
这辆旧车,是李如意求借给她高跟鞋的那位铁杆好基友替自己租的。虽然租金让囊中羞涩的如意觉得肝疼,但总得有个遮风避雨的栖身之处吧。
夜很静,空调温度很舒适,如惊弓之鸟般神经紧绷到极点的如意终于能松口气了。口中咀嚼的面包还没来得及吞下,困乏至极的她脑袋一歪,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朦胧中,她好像感觉自己漂浮了起来,像个局外人似的看着车里沉睡的自己。
咦?分|身术还是做梦了。
“李如意!”一个严肃的女声响起。
意识被硬生生拽回身体。李如意只觉头脑昏沉,浑身难受,眼皮酸涩的睁也睁不开。看来,她又被“热心”网友或媒体记者搜索到踪迹,大半夜躲进车里,依旧不消停。
“李如意!”还是刚才那个女声。
李如意对各种难听叫骂已经麻木,何况这种不疼不痒的指名道姓。叫吧叫吧,她艰难地挪挪身体,不愿睁开沉重的眼睛。
有人推了推她:“你不是叫李如意吗,快醒醒,就到你了。”
李如意猛地打了个哆嗦,谁推她,谁推她?车里除她之外没旁人,半夜三更见鬼了!
李如意吓得浑身寒毛直竖,强忍尖叫抱住肩膀睁开眼……愣了。
她不是在车上吗,怎么穿越到了一间教室里?眼前黑板上写着八个大字:放松心态,认真备考。
身边三五成群的坐着几十个高中生年纪的孩子,每人的样子都像是精心打扮过,气氛安静而紧张。她身上穿着件款式老旧的黑色羽绒服,坐在教室第一排的墙边上。
什么情况,时空转移?
“喊你半天不吭声,居然睡着了,心真大!”声音严肃的女孩像个学生干部,身上套着件小鹿花色毛衫,蹬一双栗色雪地靴,嘀咕了李如意一句。
看见她,李如意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这女孩何止是认识,简直不要太熟:正是借给她高跟鞋,替她租车的过命好基友许丽莉。可眼前的许丽莉看起来年轻十几岁,正值花样年华。
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见这个昏睡的考生终于清醒,许丽莉不满盯了她一眼,对着教室里的人宣布:“大家注意,第七组考生已经开始候场,等会儿我会带第八组的五位同学过去,请第八组考生提前做好准备。”
李如意甩甩头,懵懂又恍惚。
她努力搜索着记忆深处,包括身上这件黑色羽绒服——这应该是她十七岁那年第一次参加音乐专业高考,音乐学理论考试的面试之前。
那一年,就因为面试考砸了,她没能拿到这家顶级音乐学院的专业合格证,被迫复读一年,身心俱疲,遭了好大罪。
难道上天见怜,给她一个重返十七岁,人生重来一回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李如意:呜呜呜,我忘了在密闭的汽车内开空调睡觉,会一氧化碳中毒。
杜云飞:呵呵,你是想逃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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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热情奏鸣曲
哈哈哈哈,开玩笑,她刚撞毁了一件极其珍贵的国宝,是个摧毁人类文化遗产,24小时等候政府传唤,恨不能自杀谢罪,欠债五亿英镑的超级倒霉蛋。
一言不合就重生?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梦游?妄想症?平行世界?还是因为压力太大潜意识启动自我保护机制,为逃避现实干脆精神分裂而出现的幻觉?
李如意脑海中瞬间涌入无数狂想。
“你没事吧?”许丽莉发现了她的异常,“你脸色不太好。”
“我……”青春版好基友许丽莉正活生生站在自己对面,能说能跑会喘气,精神分裂者的世界能真实到这种程度?
“请问,我可以……去下洗手间吗?”
许丽莉皱眉想了想:“那你得快点。”
得到允准的李如意手脚笨拙的绕开桌椅走出门。看清走廊上的场景后,一颗心如撞鹿般越跳越快。她低下头,像怕被认出似的飘飘忽忽朝洗手间快步走去。
她不用带路,因为她太熟悉这个地方了。在这儿,她念过四年大学,三年硕士,整整耗费了七年时光。
对着洗手间墙上那面被水汽锈蚀的边缘略显斑驳的镜子,李如意在呆立了一会儿后,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疼!
非常疼!
这不是幻觉,不是做梦,更不是精神分裂或发了疯,她是真的重生了。
镜子里的自己青涩稚嫩,没修整的眉毛乱的像团草,胶原蛋白丰盈的脸蛋上,妆画得惨不忍睹——当年她的审美是有多糟糕。
黑色羽绒服内,打算面试穿的藏青色开衫显得她老气横秋,无精打采。
回想当时,选这件衣服是为了衬托一种“沉稳持重”的气质,让考官觉得自己是下定决心“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誓将毕生精力奉献给伟大学术事业的正经考生。
“脑子有病!”
憋不住骂自己句粗话后,前世的记忆滚滚而来。
李如意扶墙稳了会儿神。
她的心在咚咚狂跳,血液在全身血管里汹涌流淌,她几乎能听见自己体内血流湍急的呼啸声。
上辈子,她活的太窝囊了!
再来一回,她的人生必须变个样!
她不能再被人欺负!不能在替自己争取利益时瞻前顾后、缩手缩脚;不能再以“孔融让梨”为至高无上的美德,事实证明不仅没人领你情,还会把你手上最后一个梨子抢走。
她不能在需要自己发光发热时胆寒退却,不敢表达;不能再像个傻子二百五似的遇事只会忍气吞声,暗中饮泣,然后劝自己“吃亏是福”。
她不会再自诩清高,摆出一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谈钱伤逼格的臭脸,结果辛辛苦苦博士念完连半年房租都付不起。
如果这会儿时间够,她还能列一百条!
往事不堪回首,她过得是有多窝囊……她受够了!
李如意双手撑着洗脸台,瞪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过,现在的她没时间缅怀过去,她得先把眼前这场面试应付过去。
不,不是应付,既然上天开眼,给她个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不能重复上辈子的命运,比如复读。
她要扭转乾坤,把当年考砸过的这场面试考好,改变命运轨迹,提前一年上大学!
提前一年上大学就可以……
如意嘴角浮起个不太纯良的笑。
神思飞了五秒后,如意不敢耽误。她看看镜子里的妆容,就着水池边的洗手液洗干净脸。面色苍白不要紧,她揉搓着脸蛋原地跳啊跳,强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打起精神,同时咬咬嘴唇,让嘴唇看起来有点血色。
头发跳毛了,她用手指蘸点水拢拢碎发,把低矮的麻花辫打散梳成高高的马尾。脱下那件让她看起来老十岁的藏青色开衫,宁愿只穿一件白衬衫应考。
照照镜子,虽然打扮简单,但胜在干净清爽,十七岁的青春无敌。
“李如意,你快点,八组的五位同学已经考完两个了,第三个刚进去,就剩你和另一位同学了!”考场服务的许丽莉急匆匆追杀到了卫生间。
看见她,如意有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
“只穿一件衬衣考试?”大冬天的,许丽莉看着都替她冷。
“嗯,”如意笑了笑,“没事,我不冷。”
许丽莉一边带着如意往候考区走,一边从自己的小鹿花色毛衫内解下一条漂亮昂贵的丝巾:“戴上这个吧,能暖和点,也衬脸色……哈哈,如果你不嫌弃。”
如意感激的接过丝巾:“谢谢你。”不得不感叹,人与人的缘分啊。
面试包括三个环节:1、考官提问,了解考生的音乐理论素质和文史哲等基础知识;2、演唱一首地方民歌或戏曲;3、演奏三首有相应难度要求的钢琴作品,包括一首练习曲、一首乐曲和一首赋格曲。
等待进场的功夫,李如意翻出了背包内随身带的钢琴谱。上辈子考试因为紧张,她哆里哆嗦的一遍遍断在琴上,最终是含着眼泪告别了考场。
她仔细温习了一遍琴谱,时间刚好够。
重新走进面试考场的李如意扬起眉毛,舒展肩膀。白衬衣,小黑裙,那条绚丽的丝巾为她增色不少。她知道,礼貌与微笑是女孩最好的装扮。
看到这个朝气蓬勃,笑容灿烂、青春洋溢的女孩走进考场,疲惫不堪的考官们感到眼前一亮。
面试开始,考官们问了她几个问题。对念过博士的如意而言,这些问题不过是小菜一碟。答题过程中她始终面带微笑,谈吐儒雅,对答如流。
几位考官心里揣摩:功底不错,态度也好,是个好苗子。
演唱环节,李如意大大方方的唱了段越剧《红楼梦》里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她左一句男声贾宝玉,右一句女声林妹妹,演绎的丝丝入扣,声情并茂。有个考官忍不住笑问:“跟名家学过越剧?”
李如意笑了:“跟妈妈学过一点。”实际上她妈妈只是喜欢听戏而已。
钢琴演奏环节。
李如意坐在考试用的斯坦威钢琴前,对着黑白琴键沉默了一会儿。
她从小被按在琴凳上哭唧唧的练琴,牺牲了几乎所有周末和别的小朋友玩耍的时光。因为老师说她有天赋,父母更期望她长大后能成为一名优秀的钢琴演奏家。
在名师严苛的要求下,个性敏感、懦弱,很少得到鼓励的如意在第一次演出失败后,不可逆转的形成了条件反射式的晕场。无论私底下演奏的再好,只要有听众,保准砸锅,不断在台上都算万幸。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