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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对方命令他停车。似乎料定他会反击似的,一条手帕从身后迅速捂住了他的口鼻。在药物的作用下,云飞很快失去了意识。
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钉在地下的铁椅子上。灯光炫目,刺的他睁不开眼。好一阵子才忍着快被灼瞎的耀目光线寻找站在光源处的人。
杜若兮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子,她正面带冷笑,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云飞此刻的光景。
她有副精致的五官,尤其那双长长的丹凤眼,漂亮但盛气凌人,娇艳的唇色红如烈火。
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依旧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为她量身定制的特有香水气息。
杜若兮的气质,如果不是因为穿着套精致的名品套裙,换身行头就是个招牌版的黑社会女老大。
“呵呵,醒了?”杜若兮的态度很不友善。
云飞吐了口长气,杜家人永远这么难缠,请不走送不掉,简直像死缠烂打的恶魔,无处不在,阴魂不散。
“你想干嘛?”云飞口气平淡。
“干嘛?你猜猜。”杜若兮双手抱在胸前,指尖涂的蔻丹鲜红惊艳。纤长优美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胳膊,居高临下的样子活像个女王。不,更准确的说法是:女版山大王,身边跟着一群替她巡山的打手。
云飞冷笑了一声:“没兴趣。”
“我有兴趣就够了,”杜若兮华丽丽地转了个身,在他面前来回踱步。
“难得啊,你不是不近女色吗,连我们特意送上门的美女都拒之门外,今晚居然让我们拍到了这么香艳的一幕,真是精彩。”
云飞脸上面无表情,表现的无动于衷。
“恭喜,我一直以为你有功能障碍,或者是个有龙阳之好的那种……”杜若兮挑衅的意味毫不遮掩,看他的眼神满含憎恶。
过了很久,云飞冷冰冰地回应:“大半夜的,有事请直接切入正题。”
“切入正题?呵呵,我跟你没什么正题可谈。”杜若兮瞅着这个全世界最令她厌恶的人,随手拿过瓶烈酒咕咚咚喝了几大口。
一道烈焰沿着喉咙汩汩而下,她的胃似乎被点着了。
放下酒瓶时,她的眉眼间似乎染上了一层隐约的浅淡粉色,星眸荡漾,泛起含着水雾的亮光。刚扬起手,一边的男子送上卷烟,另一边的男子递上打火机替她打火。
她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悠然不舍似的吐了个烟圈。云飞敏感的嗅到了烟雾中混杂的违禁品的味道。
接连吸完两只烟的杜若兮的情绪开始激动。她连灌了几口烈酒,恨不能一瓶子砸在云飞头上。
“王八蛋!他居然为了你个杂种,背着我和哥哥安排了这么一出大戏。你什么感觉?是不是受宠若惊,觉得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盼到有可能正名的这一天了?”
云飞嘴角抽动了一下,脸上闪过轻蔑鄙夷的神色。他知道杜若兮现在的状况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衡量,所以忍住了没接茬。
“该死的杂种!”杜若兮带着奇异的醉意狠狠啐了他一口。
云飞冷笑:“别自我感觉太好,我本人不想和你们杜家扯上一毛钱的关系,不,是一分都不想!反而你们,一趟趟一次次地骚扰我,打击我,连今天这种下作事你都干的出来……”
“骗鬼去吧!”杜若兮粗暴地打断云飞,几步走到他跟前,看他的眼神像看一条丧家犬。
“你真以为我会相信,凭你那点本事能把云氏集团的生意做到如今的程度?我爸明里暗里到底帮了你多少,嗯?回答我!”
“杜小姐,如果你有疑问,可以直接回家问你父亲,别臆想症发作起来信口开河,胡言乱语。”
“啪”的一声,杜若兮卯足力气打了云飞一个耳光:“你说谁臆想症,你敢再说一遍?”
“有话滚回去问你家老头子,别朝我撒野!”云飞猛吼一嗓子,被杜若兮的几个打手推搡了几下。
“哼,”杜若兮眯着眼睛后退了半步,开心地看着云飞的嘴角因为自己那个耳光流下血来,“别说,你和你那位死绝了贱货亲妈长的还挺像。”
“混账!”云飞猩红了眼睛奋力挣扎,几乎要挣开捆住他的重重绳索,“你敢侮辱她半个字,我迟早剥了你的皮!”
“剥我的皮?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的吧。”
杜若兮再次点上一支味道奇异的香烟:“贱货永远是贱货,就算死透了死绝了死的粉身碎骨,还是贱货!”杜大小姐一连串的脏话喷薄而出,与她高雅的着装毫不相符。
不待示意,她身边的打手已经围过来死死按住暴躁的云飞。
“打!给我狠狠打这个王八羔子,狐狸精生的孽种,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给我狠狠地打!”
手脚被牢牢捆住,毫无招架之力的云飞很快被群殴的伤痕累累,满脸是血,但就是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求饶啊,”杜大小姐看着忍受痛苦的云飞冷笑,“说句求我饶命就不打你。”
“你这个疯子!”
“疯子?到底谁是疯子,我看你才是十足十的疯子!”杜大小姐命令打手暂停。
“真不敢相信,我爸怎么就鬼迷心窍突然看你顺了眼,居然想让你认祖归宗,你很想回归杜家是吧,告诉你,做梦!只要我杜若兮还有一口气在,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否则永远想都别想。”
云飞脸上挂着血,听得哈哈大笑:“你觉得身为杜家人很了不起吗?告诉你,在我眼里,杜家上上下下全是恶魔,没一个好东西,跟这个家族沾惹上半点关系都让我深以为耻。你家老头子就是个十足十的混账王八蛋!”
“啪”的一声,杜若兮又是一记狠狠的耳光:“嘴硬是吧,打!给我往死里打,打到他服为止!”
一串乒乓声之后,云飞已然昏厥。
“小姐,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出人命?活该,呸!”精神已经陷入恍惚状态的杜若兮看着昏迷的云飞,依旧恨的咬牙切齿,眼冒火星。
“小姐,你的电话。”
“眼瞎了?没看我正忙着吗。”
“是老爷。”
杜若兮看了眼表,快半夜一点了,她父亲的作息很有规律,应该早就睡下了,怎么会突然在这节骨眼上给她打电话。她斜了不省人事的云飞一眼,接过手机走到屋外。
“爸,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有事吗。”
“若兮,你在哪儿。”
“我不是在太平洋对岸乖乖待着吗,刚好想要出去一趟。”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跟她兜圈子:“若兮,我知道你跟来了……带他来见我。”
精神恍惚的杜若兮瞬间炸裂,险些砸了手机:“带他去见你?他是谁,有什么资格,你知道他怎么骂你吗,要不要我把原话给您复述一遍?”
“不许胡闹!”杜嘉雄听出女儿的精神状态游离,情绪失控,隐约猜测到一二,顿时恼了,“他是我儿子,你的弟弟。”
“我没有这种弟弟!”杜若兮狂吼一声。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的眼泪哗的流了出来,“当年,我妈才死了多久,你就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还有了他……你竟然想娶她进门,让她代替我妈妈的位置……”
大概连自己也察觉到自己状态有点疯癫,杜若兮使劲甩甩头,试图找回一丝理性。
“爸,就算别的不说,您考虑过这件事一旦披露,对您的声望损失会有多大吗?我敢保证肯定会被媒体炒作的沸反盈天,您维持了多年的美好形象将毁于一旦。”
“还有,对我们整个集团的影响,我们的股票市值……爸,您能不能冷静一下,您儿女双全,什么也不缺,他算什么东西,他只是个孽种,一个根本不该存在的杂碎!”
电话那边的杜嘉雄心脏病都快犯了:“你必须把云飞给我好好的带过来,不准伤害他,现在,马上!”人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可他这个女儿,没一天让他省心。
杜若兮冷冷一笑:“不准伤害他?可惜,您已经说晚了。”说完,她直接扣掉电话返回到屋内。
“小姐,老爷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了,他派的人正在路上。”杜若兮身边的人紧张兮兮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
“老爷身边的人给我打了电话,我估摸他们很快就能赶到这儿。”
“他们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有遗漏的手机你们没搜到?真是一群废物!”
“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几个马上把手机关了,电池拿下,咱们立刻走,至于他……”
杜若兮厌恶地看了云飞一眼:“把他扔回自己车里,找到他那个遗漏手机,处理好,随便把他丢在个什么地方,扔隐蔽点,别让他们轻易的找到。”
“不送医院……”一看杜若兮的眼色,说话人硬生生地把话憋了回去,“是。”
因为云飞最后一只手机的电池也被故意拆下,昊哥的人无法定位到他准确的位置。
杜嘉雄、刘天昊和张正义派出的几路人马找了将近一夜,快凌晨时分,才在城市边缘的一个废旧桥洞旁找到了云飞的车,云飞本人在车内昏迷不醒。
心急火燎找了一整夜的刘天昊,在看见云飞的那一刻时被惊呆了:“卧槽,这娘们怎么下手这么狠,是人吗!”
火速送医院。
经急诊医师鉴定,脑震荡,颅内有淤血,肋骨断了七根,左臂骨裂,云飞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淤伤无数。抢救后,他被直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在严密的消息封锁下,杜嘉雄总算见到了依旧昏迷的云飞。他严格按医院的探视要求,洗手消毒带鞋套穿上隔离衣,一个人在云飞床边默坐了良久。
这辈子,他亏欠他们母子的太多了。
背对ICU小窗的杜嘉雄情难自禁,于无人处哽噎着潸然泪下。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差点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直到护士前来提醒探视时间到,他才勉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印干眼泪,转身离开。
“杜老,”看见走出ICU的杜嘉雄心情沉痛,一脸沧桑,昊哥赶紧安慰,“我问了好几遍,医生们都说没事,进这儿不是为了照顾的更好吗,也比较安全……”
“谢谢你。”恰逢探视高峰期,被无故挡在外面的病人家属异常焦虑,亲自陪同的医院院长也沉不住气了。
昊哥赶紧表态:“杜老放心,您在这儿不方便,这儿有我们几个就够了。”
杜嘉雄没有多话,他紧紧握了握刘天昊的手:“替我好好照顾他,这是我的私人号码,24小时开机,无论何时,有事请直接与我联系。”
最怕人多眼杂,杜嘉雄随着医院院长的脚步,经过隐秘的通道迅速消失。今天的日程安排表捧在秘书手里,有一长串在等着他完成。
“除非实在不能推的,能取消的都取消吧。”杜嘉雄嘱咐。他得想法腾出空去处理那个无法无天的女儿,杜若兮。
顶着一对黑眼圈的昊哥刚送走杜老,旋即接到了张正义的不知第十几通电话:“耗子,云飞情况稳定点了吗?”
昊哥终于说话方便了,先发了一通脾气:“真他娘的狠,差点打出人命,这见鬼的女人,难怪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