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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功德圆满。”
这是什么意思？
……
董映瑶来的时候，依旧是老太太的房间里站满了人，这种场面，她早已见怪不怪了，似乎每隔几日都要来一次。
次次都是因为三姨太搞出的事情，而这一次也毫不例外，只是这是最后一次了。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身上盖着一块白布，嘴角依稀可见带着血迹，双眼紧闭着，再也看不出往日的那份凌厉。
身旁司姝怡哭的稀里哗啦，见到董映瑶进来，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她，起身就朝着她扑了过来，举起手就是一个巴掌。
这一次董映瑶并没有躲开，而是任由她打完，才朝着老太太见了一个礼。
“奶奶……”
“董映瑶，我要你的命，你杀了我娘，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证人
董映瑶站在原地任由司姝怡对自己拉扯着，脸上露出了一抹冷意，一旁跟来的珠儿见状，上前将司姝怡从她的身上拉了下来。
暗自用了一些力气，司姝怡这会也没心思管这些，就是一个劲的疯了一般朝着董映瑶扑着。
“够了，来人将四小姐带到旁屋去，一会叫她的时候再让她过来。”
老太太吩咐了一句，就有人上前将司姝怡带了下去。
“放开我，放开我，董映瑶你杀了我娘，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司姝怡的声音隐约还能传过来，所有人的神情都不算好。
老太太看了看董映瑶，眼神带着几分凌厉。
“三姨太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董映瑶，但是老太太还是觉得董映瑶不至于害死三姨太。
但是觉得是觉得，事实摆在眼前，她觉得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董映瑶打从珠儿和她禀报说是三姨太死了，她就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情，或者说从几日前她就猜到了。
所以她才会和碧云说那些话，功德圆满和功成身就。
如果三姨太聪明的话不吵不闹，退一步不在争其他的事情，不留恋荣华富贵，找一处清净之地剃度出家，司振威一定会放过她。
而司阳和司姝怡也能保住名声，这件事也不会被传出去，对外只要宣称，三姨太身体染了重病，到别庄修养了，今后不在回来就能保住一条命。
但是显然这个选法根本不在三姨太的考虑之内，她想要继续留在司家，和董映瑶猜想的一样，她和司阳都打着今后还有可能翻身的打算，她想的太过天真，司振威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府上其他人也是如此。
“董映瑶，你回答我，三姨太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
董映瑶收回了思绪，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眼中一片清明。
老太太迟疑了一下，朝着丫鬟摆了摆手，就有人拿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
“你看看这个东西你可认得？”
盘中安静的放着一个一支发簪，样式清雅，瞧着并不出众，但是如果仔细看去倒是能看出巧夺天工，价值不菲，市面上应该并不常见。
“认得，这是我的发簪。”
董映瑶很大方的回答道，语气没有一丝的波澜，随后皱着眉头看向了老太太，脸上带着疑问。
“敢问奶奶，这支簪子怎么会在这里？”
“大嫂，我娘虽然对你是处处针对一些，但是却没有想过要伤你性命，可是你为何要如此……要如此对她？”
司阳一直站在一旁，眼中尽是悲切，董映瑶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三姨太死了，他一定会在场，原本以为质问自己的这句话会由司姝怡说出来，不想是他。
司阳倒是比司姝怡聪明许多，虽然同样是质问的话，但是由他口中说出倒是听起来更让人同情一些。
果然老太太听完，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再看向董映瑶的时候，眼神摒出了一道寒光。。
“这个发簪是在三姨太尸体旁边找到的，一定是你和三姨太拉扯中，弄掉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解释的？”
老太太直接给董映瑶定了罪，看着一旁的司阳，见他眼中含着泪水，心里更是心疼。
“董映瑶，三姨太就算做了一些事情，但是也罪不至死，你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
“奶奶，孙媳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发簪是孙媳的不假，但是孙媳并没有杀害三姨太，不知道奶奶为何这般肯定的认定是我杀了三姨太呢？”
董映瑶神情淡然，就凭一个发簪就要问她的罪，这司家做事向来都是这么草率的，哼，自己还真是不讨喜。
老太太脸色一沉，又朝着丫鬟点了点头，随后丫鬟走了下去，又带上了一个人上来。
这人是三姨太身边伺候的丫鬟，秋英反水之后，红娟也跟着反了，三姨太手中无可用之人，就随便提拔上来一个小丫头，虽然不如秋英她们那么能干，但是好在忠心耿耿，而且这丫头是司阳点名的人，三姨太更是信得过。
此时她出来作证，董映瑶倒是不算惊讶。
“奴婢香雨拜见老夫人，各位姨娘，少爷……少……奶奶……”
香雨迟疑的看了看董映瑶，眼中带着几分胆怯。
“香雨你将你看见的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不要有任何的隐瞒，奶奶会替你做主的。”
香雨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董映瑶，随后又偷偷看了看司阳，眼中带着些许的恐惧。
“香雨你不用怕，这里没有人伤害你，你尽管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我会保证你安全的。”
司阳拍着胸脯保证着，大有负责到底的意思。
董映瑶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原本以为这司阳和司姝怡三姨太不同，现在见识到了，看来一个母体出来的生物全都是一样的。
保证香雨安全？难道她还能杀人灭口不成，真是抬举了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究竟能做出什么？
这戏演的有点过了吧，可是看看在场其他人一脸严肃的神情，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看来看戏的就她一个，演戏的人倒是很全呢。
香雨听完司阳的话，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深吸了一口气，扑通一下子跪到了老太太的面前，声音带着哭腔，轻声的说道。
“老夫人，今天三姨太突然说想吃绿豆糕，我见她这几日食欲不好，我就去做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听见三姨太的房间里有争吵声，那声音我听着听着像是……”
“像是什么？”
司阳见她说到这处停顿了一下，急着问道。
香雨偷偷瞄了一眼董映瑶，见她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心里拿不准主意，犹豫了一下，低声的继续说道。
“我听着那声音似乎像是少奶奶的，我急着跑了进去，就看见三姨太正和一个人在争执，那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刀，见到我进来后，就一刀捅进了三姨太的胸口，然后就跳窗逃跑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定罪
香雨每说一句话都会下意识的看向董映瑶，不用明说，大伙也心知肚明她口中跳窗逃跑的那个人是谁。
众人神情复杂，所有的目光都朝着董映瑶看了过来。
董映瑶倒是没什么反应，心中不知道合计着什么。
香雨见没有人要打断她的意思，继续将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我看见那人的衣裳和少奶奶平日穿的衣裳一模一样，身形也是一样的，还有那头发，也是梳着这样的发髻，虽然我没看清楚那人的正脸的，但是我敢肯定那人就是……就是少奶奶无疑……”
啪……
香雨的话音一落，一声闷声就响了起来，老太太气的一巴掌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一旁的二姨太赶忙去查看老太太的情况，四姨太也是一脸担忧的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站在中间的董映瑶，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倒是五姨太没什么反应，神情带着几分笑意，说是幸灾乐祸倒是也不太像，从上一次她去董映瑶的院子后，两人再也没有交集。
每次董映瑶出事的时候，她没有偏帮也没有落井下石，倒是让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而六姨太则是站在老太太身旁一个劲的安抚着情绪，时不时的抬头看上一眼，那眼神带着几分责备。
董映瑶将所有人的神情都收在眼底，没有忙着解释，也没有忙着狡辩，就站在那里仰着头，挺着腰背，骄傲的犹如一只孔雀。
“董映瑶，你现在什么好说的，人赃俱获，香雨亲眼看见你杀人，三姨太的房里还有你的发簪，你还想怎么狡辩？你简直是太过分了，这里是司家，你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简直不把我们司家当回事，来人给这个孽障给我带下去，交到警察署处理。”
老太太气狠了，这是一条人命，要是这种事传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说，儿媳妇杀了继母，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根本不给董映瑶解释，直接下了命令，话音一落就有人上来将要董映瑶带走。
“慢着，奶奶，难道就不用听我说几句吗？难道就凭一个发簪和小丫鬟的几句话就认定我是杀人凶手是不是太草率了。”
司阳站在一旁看着神色不明的董映瑶，虽然心里恨透了她，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有几分胆识，面对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临危不惧，甚至没有一丝的慌乱。、
不知道是她伪装的太好，还是真的很有胆识，并不觉得有什么呢。
“你还想说什么？人证物证都有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奶奶，那簪子是我的不假，可是也不能证明我在当场，而且那小丫鬟只是看见了一个背影就说确定是我，是否有些牵强呢？”
“老夫人，少奶奶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少奶奶杀了人应该交给警察署，但是这毕竟是我们司家的事情，要是真的交出去，事情查起来肯定会牵扯出其他的事情来，不如还是留在府上处置，既然少奶奶提出了不同的想法，那就让人去审审，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冤情在里面，别是冤枉了好人才是。”
六姨太在一旁吹着风，听起来像是在替司家着想，替董映瑶着想，其实话中的意思，已经将董映瑶给交待出去了。
交给下面人审问，那还能有好，就算没罪最后也得有罪啊。
呵？之前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六姨太了。
董映瑶收了声，不在说话，站在原地较有深意的看了众人。
老太太被六姨太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她怎么没想到这点，要是真的交给警察署处理肯定会问三姨太为什么要被关起来的事情，到时候她通奸的事情也会一并被挖出来。
司家的脸面怕是就要丢尽了，这绝对不行。
“幸亏你提醒了，来人将董映瑶给我关起来，等着督军回来一并处理了。”
“奶奶，孙子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奶奶可否同意？”
老太太的命令刚下，司阳就站了出来，一脸严肃的朝着老太太行了一个礼，语气带着几分凝重。
老太太看着自己孙子憔悴的模样，又想到之前哭晕过去的司姝怡，在联想到三姨太之前的各种孝顺，心里更是不好受了，觉得司阳可怜的简直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了。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这个人生前不管做过什么错事，只要一死都会一笔勾销，就算你杀人放火也都可以原谅。
但是活着就不行，哪怕你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