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念抽抽噎噎,抬手用衣袖擦擦自己的脸。
再抬头,朦胧视线里面见他背影,她心底里的委屈又天翻地覆。
她受够了叶殊城了,之前叫她做不见光的情人,现在居然还不肯收手,思绪混乱间余光里火焰随风倒,好半天没有加新的燃料进去,已经小下来,可她还是心惊肉跳。后退几步退到了墙角去,却没有离开,因耳边断断续续听见对讲机里工人的话。
断桥短时间内不可能完全恢复原貌,但是暂时铺了新的板,只要动作不大,应该足以支撑几个来回。
叶殊城随意应了几句,挂断对讲机,回头看一眼已经变得微弱的火苗,取了旁边一块似乎是熄火用的金属板盖住了火。
低温,没有空气流通,火很快自动偃旗息鼓,他检查过,直起身看苏念一眼。“走吧。”
她面色苍白,沉默着跟在他身后出门。
关于那个莫名其妙的吻,他没有解释,她没有再继续追问。
叶殊城从来都自私,不在乎她感受,她一直清楚的,他很多事情随性而起,就像从前,乐意了就给她好脸色,不高兴的时候就连亲昵也是发泄,她不能对他抱有什么期待,只能在心底告诉自己,要远离。
韩竞的话是有道理的。这一次合作之后,她真的不能再和他继续纠缠不清。
索桥断裂处已经搭了新板,因为时间有限,临时用铁丝固定,且板之间缝隙不小,苏念看过去,依然有些担忧。
叶殊城却是直接走上桥,一路甚至未曾回头看一眼。
他每一步似踩在她心尖,她全程提心吊胆,看着他脚下。
怕,很怕。
那个工人落水才多久,情景历历在目,这种情况下落水,万一手一滑也可能致命,桥上的叶殊城似乎无所畏惧,可她的心揪紧了,拳头也攥起来。
她不想他出事。
叶殊城抵达对岸,两边的人皆长吁一口气。
对岸的工人喊着叫苏念过去,苏念咬咬牙上桥,走的小心翼翼。
叶殊城在对岸,皱眉看着她,心也提起来。
虽说是才处理过的桥,毕竟刚出过事故,他也悬着一口气,表情还算冷静,手指无意识紧缩。
终于,苏念脚落地,他薄唇紧抿,与才抬眼松口气的她目光相撞。
只是一瞬,他很快移开视线。
她愣了一下,心底居然突兀生出些失落。
他这样的反应,让她更加明白,方才的失控不过是他一时兴起。
现在他倒是懂得克制了,她唇角浮起一抹凄凉笑意。
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居然因他一个吻心生期待。
主岛上值班室有电暖,两人去了之后苏念就一直挨着电暖,工人递过热水,她啜了几口,苍白面色逐渐恢复一些生机。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有游艇开来,两个人回去的时候一路上对话寥寥几句,说的都是工作。
今天测量没有做完,她没法交差,还得再来,但是心有余悸,也不知道下次来这索桥是什么情况,再让她走一遭,就算人没事也能给折腾出心脏病来,她问叶殊城:“下次可不可以直接开游艇去附属岛?”
叶殊城面色一直有些沉,闻言淡淡回了一句:“你不用再来了。”
她一怔。
他态度冷漠,让她摸不清他意思。
难道是这个合作中途被她搞崩了?
她低头,沉默一阵。忍不住还是想问个清楚,“什么意思?”
他原本看着窗外,回头瞥她一眼,“就是字面的意思。”
“可我是造价师助理,我不来谁做测量?”
“我会安排人做好,直接把数据报给你。”
她蹙眉,一头雾水。
“项目组本来就两个人,你找谁去?”
他心生烦躁,“这你不用管。”
另外找人,意味着要出额外的费用,她本想问,可最终还是按捺下去。
反正他也不会在意多花那些钱,她何必没事给自己找罪受。她又不是很喜欢去测量,今天一次已经足够她胆寒。
后来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气氛沉闷,叶殊城就一直看着窗外,脑海一片混乱。
肯定是不能让她再来了,今天她已经受到不小惊吓,而且要赶进度还需要在这种低温天气下在户外工作,再者万一她因为这个项目出了什么闪失,他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他越想脑子越乱。
望月岛是个会勾起回忆的地方,他自然也忘不了,她救过他。
要他怎么去定义苏念——
恩人,也是仇人。
爱人,也是敌人。
对她狠。他狠不到底。
对她好,他更做不到。
她曾给他一个关于家的最终幻想,却也生生撕裂他所有美梦,他恍然发觉,其实她或许是对的。
爱或者恨都不纯粹,他们没有回头路,却也不能心无旁骛一起走下去,这种情况下,一别两宽其实最好不过。
不说谁欠着谁,因他和她对彼此都一样,那些伤害都难以在短时间里忘却或者用三言两语去弥补,不同在于,她这样现实的一个人。不会放任自己在没有意义的仇恨里面挣扎,而他却抓紧了这仇恨不肯放手。
他的心本来是空的,有了她才能够填补,爱也好恨也好,他不能容忍她消失在他的视野里面。
他矛盾极了。
抵达晋城,天空不知道何时开始飘雨,细碎的,滴落在脸颊,带入骨凉意。
两个人很有默契缄默不言,就那么分开,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她去公交车站,而他去了码头的停车场。
他开车离开码头,途径公交车站,遥遥的就看到她。
她可能还是冷,跺脚,低头搓手。
车速微微减慢,不过也就是几秒时间,他踩下油门。
车子离弦的箭一样射出去,他目不斜视,像在逃离一场劫难。
她真的,就是他的劫难。
……
望月岛一趟折腾无功而返,张卓对这个案子格外关注,因而苏念汇报工作的时候面带愧色。
张卓听完,也觉得惊险,想了想,又问:“可是现场施工测量是咱们合同内定的内容。叶总自己另外找人做,会不会要从原定的费用里面扣除这部分?”
苏念一愣,“他没说。”
张卓有些郁闷,万一已经进到自己口袋的钱要吐出去,换谁心里都不舒服,“苏念啊,你没问问叶总为什么不让你去了?”
苏念低了头,“没有。”
“叶总该不是生气了?你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张卓这问题她没法回答。
她汇报工作,当然不会告诉张卓她和叶殊城在附属岛值班室里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无论叶殊城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让她再去望月岛,那对她都是一件好事。
她不想再去望月岛,更不想再见到叶殊城。
只要能够远离他,她觉得没必要追问个不休为什么。
她说:“我和叶总本来就不和,张总,您要是不放心,以后换个人和叶总接洽工作吧。”
苏念这话张卓其实不爱听,但是也没有立刻反驳。
叶殊城和苏念之间的关系其实在旁观者看来很奇怪,说好也不算好,不然那天酒局上叶殊城说话就不会那样轻佻,没有哪个男人真喜欢一个女人还当众说那些侮辱性的话,可是说不好,叶殊城之前指定要与苏念谈合作,换了别人都不行。
而韩竞又那么坚持不让苏念与叶殊城接触……
张卓烦躁地挥了挥手:“你让我想想吧。”
……
望月岛之行没能完成什么工作,却让苏念感冒了。
幸而,不严重,只是精神不济外加有些咳嗽,yao是万万不能吃的,为稳妥起见,她请假休息了两天。
现在一切要以腹中胎儿为优先,她在心底祈祷这场感冒能够快些过去。
韩竞听闻她感冒,第二天早上有些忧心地跑来探望,她开门的时候还在咳嗽,韩竞进去坐了没几秒,问她,“孕妇一点点yao都不能吃吗?”
苏念苦着脸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最好不要吃,前几个月本来就危险,我打算到明天要是还没有好转,就去医院看看。”
韩竞说,“那就现在去吧。”
苏念一愣,“啊?”
韩竞解释:“我嫂子不是在医院妇产科吗?她应该比较懂,咱们去问问,求个稳妥。”
韩竞心里其实并不大关心孩子,只是看苏念一脸病态,觉得不吃yao这一条委实有些难以克服。
苏念想了想便同意了,换过衣服后跟着韩竞出门。
这次她穿了厚重的羽绒服,将自己裹得严实而笨重,车子很快抵达万和医院,韩竞带着苏念径直往妇产科办公室去。
在护士站问过,得知林迦南在和病人谈话,两个人就在楼道等了一会儿,对面护士站有几个小护士说起林迦南最近的手术都是一脸不屑。
“我看今天林医生今天这个手术妥妥又做不成。”
“啊?不要吧,她这个月已经毁掉好几台手术了,这样下去咱们科室就成感化院了!”
“你就别抱希望了,她呀,就没打算给人做人流!我看她就是来搅局的,谁让人家有后台,天天把手术搞黄了也没人说……”
苏念听了一会儿,扭头低声问韩竞,“林医生到底什么情况……难道经常不给人做流产手术?”
两个人就坐在护士站对面的长椅上,韩竞看一眼那些聒噪的护士,也不得不压低声音,凑苏念耳边。“我嫂子以前掉过一个孩子。”
苏念瞪大眼。
韩竞叹口气,“那是我大哥的孩子,而且我大哥是个天主教徒,人流这种事在他眼里简直万恶不赦。”
苏念愣了愣,“那他们现在呢?”
韩竞说:“我大哥……也不是我亲的大哥,就是以前一起搞摄影,他是战地摄影师,他之前,去了利比亚……就利比亚内,战的时候。”
顿了顿,声音更低一点,“没能回来。”
苏念心一沉,安静下来。
林迦南回来的时候是一脸凯旋归来的意气风发。去护士站撇了一句:“那个病人不做手术了,要保胎,检查单子我开了,她要是找我,让她去办公室。”
对面的护士一脸无奈地应了一声,抬手指指苏念和韩竞,“林医生,有人找你,等半天了。”
林迦南这才回头看到韩竞和苏念。
她走过去,盯着韩竞皱眉头,“你怎么来了?”
韩竞和苏念起身,韩竞解释说:“苏念有点小毛病,过来问问你。”
她视线投向苏念,“什么毛病?”
苏念咳嗽一声,声音透过口罩闷闷地响:“不严重,只是小感冒,就是不敢吃yao。”
林迦南恹恹看一眼韩竞,“多大点事儿,看给你吓的。”
韩竞拧眉,“是孕妇太麻烦,我想让她吃yao来着。”
林迦南视线在韩竞和苏念之间打个来回,最后定在韩竞脸上,“韩竞你小子……想追人家也不能这么恶毒吧,孩子真给吃出个畸形来你负责?”
“……”韩竞愣了足足几秒,才叫起来,“不是的!嫂子,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就是担心她而已!”
林迦南笑出声来。
苏念有些不好意思了。
韩竞一脸窘态,林迦南好久笑畅快了,才回归正题,和苏念交待:“也不用自己吓唬自己,不过yao最好是别吃,你可以吃点儿补充维生素c的东西,多喝水睡觉,看你情况不太严重,很快就能自己恢复,没必要小题大做。”
停一下,意味深长瞄韩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