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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客厅沙发上坐下了,一眼就看到茶几上散落着的一个檀香木木马和一个毛绒的天线宝宝公仔。
她并不知道薄家还有一位姓薄的表小姐,坐在客厅里也望不到由一道磨砂玻璃门阻隔开的饭厅,当下冷哼一声拿起了那只檀香木木马,声音又尖利地扬了起来:“这些都什么玩意儿?黎爷肯定是不爱这些公仔玩具的,南宛,没想到你还挺幼稚。”
“丁小姐,这些是糖糖小姐的玩具。”
李婶见丁瑶瑶把玩那只木马,心知不妙,上前来想从她手里接过那只木马,丁瑶瑶扬手一避,有些轻蔑:“什么糖糖小姐?”
“啪”的脆响,一道摔碗声冷不丁从饭厅里传来。
“还我玩具!”一道小小人影呼啦一下从饭厅里冲出来,像道小旋风似的直扑沙发上的丁瑶瑶。
李婶惦念着丁瑶瑶肚子里的孩子,连忙抽身一挡,“糖糖小姐,使不得!”
糖糖猛力一推李婶,张牙舞爪像被惹怒的头小兽,“走开,走开,把玩具还给我!”
推开李婶,她抓住丁瑶瑶的手臂就是尖锐一口。
丁瑶瑶完全没想到会从饭厅里冲出这么一只小野兽,目瞪口呆的同时因为手臂被咬得一疼,她下意识一甩手,糖糖顿时像片落叶似的被甩飞出去。
“你是哪来的野孩子?居然敢咬我!”丁瑶瑶定睛一看白嫩的手臂上被咬出一排牙印,怒得将手里的木雕木马掷了出去。
咣当一声闷响,木马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连翻三个滚,碎裂了马头和马腿。
糖糖哇哇大哭起来。
“糖糖!”赶出来的南宛连忙上前抱起趴在地上的糖糖。
丁瑶瑶怒火未退,骂道:“臭丫头,咬伤了我还敢哭,哪家的野孩子?”
李婶大惊失色,“丁小姐,这是糖糖小姐!”
她一边捡起地上摔裂了的木马残肢收进杂物篓里的一个塑料盒子内,一边担心地查看糖糖身上可有伤痕,刚才丁瑶瑶把糖糖甩出去那一下,可是用足了力气的,李婶满心惊吓,此刻脸还是煞白煞白的。
糖糖埋头在南宛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南宛连声安慰她,抬头却是冰冷盯住丁瑶瑶。
丁瑶瑶不了解薄家,不知道糖糖是薄黎的心头宝,此刻她把糖糖惹恼了,恐怕不会再好过了。
而丁瑶瑶怒火消去后的确一头雾水,这个小女孩她以前从没听过,更没见过,但听李婶两次说她是糖糖小姐,她有些呆愣。
“糖糖小姐到底是谁?”
丁瑶瑶身后的一个女佣咽了口口水,“糖糖小姐是我们的表小姐,少爷的心头宝。”
丁瑶瑶的脑袋轰一声炸开了。
这时候,李恒宜被女佣从主宅里请了过来,一入客厅就喝了一声:“一群人全围在那边干什么?还不快退下!”
簇拥着丁瑶瑶的女佣全都散开了,丁瑶瑶一个人站在沙发边,此刻显得有些心虚和不安。
“伯,伯母……”
李恒宜已经听说了事情,此刻冷冷盯了一眼丁瑶瑶,直接绕过她走到糖糖跟前。
糖糖还在哭,抱着南宛不松手,李恒宜沉着脸唤道:“糖糖!”
糖糖不应,哭声抽抽噎噎。
南宛说:“伯母,糖糖刚才吓到了。”
李恒宜伸手拽住糖糖的胳膊,糖糖挣扎,踢了李恒宜一脚,声音沙哑地喊:“放开我!”
李恒宜心里发怒,“多大的人了,还哭,再哭姑姑把你送回去!”
糖糖听了也怒了,松开南宛一下子扑到了李恒宜身上,小脸上满是戾气,“我讨厌姑姑,讨厌姑姑!走开!走开!”
南宛见状连忙起身让李婶先将丁瑶瑶清走。
丁瑶瑶是第一次见到薄家这纠结的状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李婶受到南宛点拨,也明白丁瑶瑶不该再待在这里碍眼,连忙叫来两个女佣请丁瑶瑶回主宅。
丁瑶瑶不想走,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呢,李婶眼神凌厉了一些,给女佣使了个眼色,女佣强行扶走了丁瑶瑶。
南宛和李婶对视一眼,也识相地去外面候着。
过了半个小时,李恒宜才从屋子里出来,脸色很不好看,“李婶。”
李婶迎上去,“夫人。”
“看好糖糖,也不准再让丁瑶瑶过来这里。”
李恒宜没料到丁瑶瑶会蠢到这个地步,居然和糖糖动起了气,这要给薄黎知道,丁瑶瑶还想不想留在薄家了?
倒是南宛让她很惊讶,她一直以为南宛是个呆木头,没想到她居然会收服糖糖的心,刚才在客厅里,也懂得清场避嫌。
她沉沉看了眼南宛,“糖糖回房间了,你去看看她。”
南宛什么也不说,点头进去了。
李恒宜抚了一下隐隐作痛的额角,“李婶,那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连我也敢打了。”
“夫人没被伤着吧?”李婶记得糖糖凶狠地踢了李恒宜一脚。
“那孩子不喜欢我。”李恒宜往主宅走去,“五年了,即便如今我大哥在北都的政位已经稳固下来,我还是不能放她回李家。毕竟是私生的,哪怕是我大哥的亲骨肉,我李家丢不起这个脸……”
☆、041 警告
“夫人这些年为李家为薄家操持了很多,真是辛苦了。”
“我最怕的是阿黎做得太过火了,这些年,他越来越不让我和国阳省心了。”李恒宜忽然满脸的倦怠,声音也轻缓了许多,“上次国阳去碧港地方视察,遇到了阿黎,那天晚上,碧港有一桩停滞的军火交易……恰恰又带回了和沈家联姻的南家次女……”
“夫人。”
“阿黎一直不喜欢沈家的世旭,那孩子,最近又在商务委员部上班。”
“……”
“……”
李恒宜走回主宅,停了和李婶的对话。
丁瑶瑶正站在客厅里等着,见她回来连忙迎了上去,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伯母……”
李恒宜一巴掌扇过去,“啪”一声脆响,毫无预兆地打碎了丁瑶瑶的那张妖媚笑脸。
丁瑶瑶僵滞笑脸,“你打我!”
李恒宜笑了一下,桃花眼里闪过一缕寒芒,“疼吗?”
“你--”
“这一巴掌,让你长个记性。”
丁瑶瑶面对李恒宜脸上锋芒般的寒意的时候,有一刹那是失言的。
“丁瑶瑶,你要记住,在这个薄家,还轮不到你做主。我肯让你住进来不全是因为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再说了,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都不清楚。你在外面跋扈惯了那是你的事,可你如今要看清楚,这里是薄家,是我当家作主的地方,这宅子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南宛和这些下人,你想要动一根手指头那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
李恒宜眼里寒光一闪,瞧到了丁瑶瑶的性感连衣裙和那双五厘米高的高跟凉鞋,不禁又是冷笑:“你这到底是在薄家当个孕妇呢,还是想干起你那老本行勾引人?”
“伯母!”丁瑶瑶被那难听的话语刺得心里一窒,白了面孔,“就算我不小心甩开了那个表小姐是我的错,可她不分青红皂白扑上来咬我,我还是个孕妇呢!”
说着话的时候她甩了一下被咬到的手腕,脸色很不好看。
“丁瑶瑶,你真的很让我失望。”李恒宜本想利用她做颗对付南宛的棋子,却没想到棋子笨得无可救药,“你知道为什么阿黎不喜欢你偏要娶南宛吗?因为你这里连南宛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李恒宜拿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眼里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丁瑶瑶的脸色更难看了,“当初是你要留我住在这里的,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亲口承认的,你现在……”
“你现在唯一有价值的也只有你那个肚皮了。”李恒宜厉色打断她的话,“不过阿黎并不信这个孩子就是他的,所以你最好祈祷你生出来的就是我们薄家的太子爷!”
“你未免太独断了!这个孩子就是黎爷的!”
“口说无凭。还有,你得记住,我既然能把你提进薄家给你座上宾的待遇,也能让你毫无尊严的扫地出门。”
话一落,李恒宜转身厉声吩咐李婶和陈管家看好丁瑶瑶,从此以后,没她的命令,丁瑶瑶不能跨出主宅一步。
丁瑶瑶气急败坏,朝着李恒宜一动,就被陈管家带了两个身躯高大的妈妈拦住了。
丁瑶瑶不是豪门名媛,脾气也不好,早就忍不了李恒宜的利嘴,此刻一见要软禁,大骂出声。
另一边,南宛坐在糖糖卡通的小床边哄她开心。
糖糖刚哭过,眼睛又红又肿,像只小兔子似的,南宛摸摸她的脑袋,亲了她一口:“以后有什么事先和姐姐说,不要自己一个人冲出去,容易受伤。”
刚才吃饭间糖糖听到“木马”二字脸色就变了,没等她反应过来这孩子就冲了出去。
那只碎掉的木马被李婶理在杂物框里,南宛上来哄人的时候连带着把木马也带了上来。
“糖糖要是喜欢这个木马,那姐姐以后再给你买一个,好不好?别再生气了。”
她把断成三截的木马递过去。
缩在被子里的糖糖一见这个残缺木马,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妈妈给的,糖糖难过……”她用力抓住木马的残头,使劲的眨眼睛,可眼泪就是收不住似的往下掉,“妈妈走的时候把木马放在我手里,说,说木马会陪着我……真的好难过,木马碎了,妈妈没了……”
南宛没料到这只紫檀木木马会对糖糖有那么大的意义,见她哭得越来越伤心,南宛心里猛地一抽。
人死如灯灭,遗留下的东西却是最动容的。
就像南宛,爷爷奶奶没了,她一喝豆浆就想起过去的往事,怀念又心酸,还有西庄的那个老宅子,她每见一次就要难过一回,但看着它们的时候也总觉得安心。
那种感觉如果不是亲身体验过是不能明白的。
“我讨厌姑姑,讨厌那个坏女人。”糖糖抹着眼泪,抽噎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南宛无言以对,只能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一切都会过去的,糖糖,都会好起来的,不要绝望,不要伤心,我们的路还那么长。”
糖糖蒙着被子不说话,最后拽着木马含泪睡着了。
南宛熄灭了她房间里的灯,回了房。
十点,薄黎夜归,一上楼,南宛就打开了房门,房间里溢出温暖的黄色灯光。
她穿着睡衣走出来,直面穿着黑色衬衫的薄黎。
他似乎有些疲倦,看到她很意外,“还没睡?”
“糖糖今天哭了。”
“呦……”薄黎简短的发出一个音,一点都不意外糖糖的闹脾气,“你刻意等到那么晚就是因为这个?”
“糖糖的小木马摔碎了。”
“木马?”薄黎收敛了脸上的嘲弄,“木马啊,糖糖很宝贝的。”
他看了一眼前方那扇卡通的房门,朝前走了两步想开门进去看看糖糖,但想到了什么,犹豫了,最终收回了手。
“算了,她今天一定闹了。”他习惯她那种哭闹了,“你去睡吧,没有事了。”
南宛不走,“丁瑶瑶……”
“那个女人。”薄黎一提起她就烦躁,“我没有和她上过床。”
☆、042 她的计划
这一回换南宛愣住了,她满脸的难以置信。
薄黎嗤笑一声,“你那什么表情?”
“别开玩笑,自己的孩子……”
“谁告诉你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老子的?老子的种老子还不清楚?你听我妈和那个女人扯淡,这压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