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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还要照顾毛毛。”凌母不放心道。
“他上幼儿园的时候确实事情多一点，现在上小学了他自己能做的事也多了，所以没事。”凌枝寒用清水把碗上的泡沫洗净，一个个摞上去，转移话题道：“我给你买个洗碗机吧。”
“买什么洗碗机啊乱花钱，”凌母皱眉一脸嫌弃，“又贵又洗不干净。”
“那是以前，现在更新换代了，洗得挺干净的，我去看过。”凌枝寒心里已经盘算着去哪家店里买比较好。
凌母摇头说不要。
“你不让我买，等毛毛寒假我不回来，就在云江过了。”凌枝寒语气淡淡地说出这句“威胁”。
凌母被气得不行：“你怎么这么犟呢？”
凌枝寒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小声嘀咕：“跟你学的呗。”
凌母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几天碰上你们初中的语文老师，她说这么多年，你一直是她最骄傲的学生，看你走上编剧这条路也很欣慰，毕竟你小时候语文就好。”
“嗯，你替我谢她了吧？”
“当然谢了，她说之前一直想来家里坐坐，但是我们家的家庭住址还有我和你爸的联系方式都被从档案上删掉了，还是你自己去删的？”
凌枝寒承认道：“对，我删的。”
凌母奇怪道：“为什么要删啊？”
凌枝寒简洁道：“防止不相干的人顺着找过来。”
“谁啊？”
“很多啊，”凌枝寒一副“这还用我解释”口气说，“比如好奇萧衍前妻是谁，想看看的那些人。”
凌母懊悔道：“当年我就跟你说别嫁明星，你非不听劝……”
“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你劝我也没用。”凌枝寒语气轻松道，俯身把洗净的碗放进碗柜，“你也别老拿我和他离婚说事，过不下去就离喽，我都没受影响，你生什么气？”
“是是是，你这么大人，我也管不住你。”凌母自暴自弃道，“谁叫你从小就有主意。”
“这不还要多亏了你们才把我养成这样么？”凌枝寒回了一句嘴，不自觉就想到了毛毛。
她会与父母的性格截然相反，毛毛自然也会，孩子不是任人搓圆揉扁的面团，绝不可能会按着既定的轨迹长成大人心中理想的样子。
这样一想，也倒释然了。
周日按约定和周薇洁出门逛街，周薇洁是带着女儿贝贝来的，贝贝马尾上扎着蝴蝶结，身上穿的洛丽塔蓬蓬裙，对着凌枝寒一口一个“阿姨好”，叫得凌枝寒心都化了：
“我真恨自己当年没生个女儿啊……”她对着周薇洁感叹完，又继续对贝贝抛橄榄枝，“你穿这身衣服真的特别好看，介意阿姨再买几身一样风格的给你吗？”
贝贝摇头乖巧地说：“不需要，阿姨，爸爸妈妈会给我买的。”
这家教也太好了吧——凌枝寒对贝贝的喜爱又加深几分，赶紧对周薇洁说：“你下次要给她买衣服把链接发给我，我来付钱。”
周薇洁取笑她：“你自己又不是没小孩，怎么这样一副没见过小孩的样？”
三人吃完了饭，凌枝寒询问周薇洁专业知识，贝贝就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舔冰淇淋，不吵也不闹。
然后再去商场购物买衣服，凌枝寒负责带孩子，周薇洁终于可以尽情地在穿衣镜前试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贝贝百无聊赖地问凌枝寒：“阿姨，妈妈说你是编剧，编剧是做什么的呀？”
“嗯……你看过电视剧吗？”
“看过一点点，但是有的电视剧妈妈说不适合我看，情景喜剧算电视剧吗？我看那个比较多。”
“算，”凌枝寒解释道：“电视剧是由演员出演，用摄像器材记录，后期剪辑而成的，我的工作就是把演员要说的台词、要展现的剧情和场景用文字写下来，让他们可以照着演。”
贝贝没听懂：“你怎么知道演员要说什么？”
凌枝寒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歧义，让贝贝误解了：“呃……是这样的，我是创作者，这个故事最开始就是我写出来的，由我来确定故事的发展和演员的台词。”
贝贝似乎还是没听懂，凌枝寒自己也说得心虚，理论上自己说的没错，但碰上篡改台词的演员，要求修改剧情的资方，还有各种各样的糟心事，最后的剧本是不是符合她一开始的想法，还真不好说。
贝贝又问：“动画片也有编剧吗？”
“有啊，”凌枝寒突然想到，或许从动画片的方向来解释可以让孩子更好理解一些，“你知道动画片基本的制作原理吧？就是先画出底稿，然后让画面动起来，当然了，现在你们看的大多都是3D建模，是先建模再动。”
“知道，”贝贝认真地点头：“我看过他们幕后制作的纪录片，他们都用电脑，就比如人的头发，一开始是一团，然后就会细分成一根根发丝，然后再上色，特别漂亮。”
“那么这些动画片中的角色，他们要做什么事，会说什么话，一开始是不确定的，对吧？”
“嗯。”贝贝又说，“建模师一开始只会测试简单的动作，拍手、大笑什么的。”
“对，如果角色如果只做这些简单、没有意义的动作，你肯定也看不下去，但是如果编剧写了这样一段剧情……”提到动画片，凌枝寒还真是词穷，毕竟她没怎么写过接近童话的剧情，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以前看过的一部武侠动画。
“剧情是这个角色在山林间与瑞兽麒麟玩耍，周围鸟语花香，山清水秀，一派平和宁静的气息，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他父亲的呼唤，于是，他停下了自己玩耍的动作，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凌枝寒回忆起这个场景，至今都觉得记忆犹新，“你会不会觉得，这个角色接下来发生的事，你很好奇？”
贝贝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啊，十几年前的动画片了，现在电视屏幕都变成宽屏，重播也是不大可能……”凌枝寒干脆拿出手机搜索出来给贝贝看。
于是周薇洁拿着“战利品”心满意足地回来，看到的就是凌枝寒拿着手机和贝贝看一部十几年前的动画片的场景……
“是不是挺难带的？只能出动手机了？”周薇洁问她。
凌枝寒解释道：“不不不，贝贝非常乖，是我自己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的，怪我怪我。”
是她自己挖的坑，只能自己跳，不能怪人家小姑娘。
一集动画片也不长，很快看完，贝贝的样子看上去意犹未尽：“我以前没看过这样的欸。”
“嗯，武侠动画算是冷门吧……”凌枝寒说，“不过近几年热起来了，还挺多的，你可能没注意。”
周薇洁闻言疑惑道：“你开始看动画片了？”
凌枝寒回答：“上大学以后恶补的，把我缺失的童年都补回来了。”
贝贝看向凌枝寒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怜悯：“阿姨小时候不能看动画片吗？”
“不是，”周薇洁笑岔气道，“你别把阿姨的童年想得太悲惨啊，她家不管她看动画片的，是她自己选择的不看。”
第14章
贝贝瞪圆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凌枝寒，难以想象这世上居然会有人在童年时期主动选择不看动画片。
“欸？凌枝寒你回老家来啦？”
一阵惊喜的声音传来，凌枝寒和周薇洁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一对夫妇走了过来，叫她名字的正是其中的丈夫——凌枝寒的高中同学徐磊。
徐磊跟自己妻子介绍凌枝寒和周薇洁二人：“她们是我高中同学，坐我前后桌。”
徐磊妻子扬了扬眉调侃道：“被两大美女包围，看来你高中生活挺滋润呐。”
徐磊“啧”了一声道：“瞎说什么呢？人家俩和我们一样都结婚了，别乱讲啊。”
徐磊妻子笑着跟两人打了招呼，目光落到凌枝寒脸上，不由得又回头跟徐磊道：“我没乱讲啊，你这高中同学是真好看，素颜都这么好看。”
“那可不嘛，嫁明星了呢。”
“谁啊？”
徐磊被妻子一追问，反倒有些懊悔自己嘴快，尴尬地问凌枝寒：“那个……是不是不要外传比较好？”
凌枝寒知道徐磊结婚多年，这么多年徐磊从来没拿她的婚姻当谈资跟妻子讲过，可见这同学当得足够仗义，笑着说：“她是你妻子，怎么能算‘外’传？”
徐磊见凌枝寒同意透露，这才附耳跟妻子小声说了名字，徐磊妻子讶异地张大了嘴：“你以前居然没跟我说过？！”
“说什么呀这有什么好说的，你怎么这么八卦！”徐磊和妻子还有东西要买，跟她们打过招呼，便相携离去了。
周薇洁略微尴尬地看着凌枝寒：“你没事吧？”
“没事啊，”凌枝寒不明所以，“怎么了？”
周薇洁放心地笑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凌枝寒终于反应过来周薇洁的意思：“你怕我想起离婚的事伤心？”
周薇洁看到凌枝寒脸上的确没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意味，迟疑着说：“是啊……等等，你真的不伤心？”
“我为什么要伤心？”凌枝寒笑着反问：“离婚是我自己选的，不离才会让我觉得委屈，那才要伤心的好不好？”
“那你老公出轨……”
“那是他的错，我为什么要用他的错来惩罚自己？”
周薇洁和贝贝一样瞪圆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凌枝寒：“大佬，你太让我佩服了！”
她自从离婚以后，被人叫“大佬”的频率就不断上升……
“大佬，你也太不关心你儿子了吧？”
——这是几天后她午睡到下午三点，被母亲催了五六次才从床上坐起，拿起手机发现姚筠打过电话，她回拨过去以后，姚筠说的话。
姚筠问她看综艺没有，凌枝寒打着哈欠说没有，都是自己经历过的事为什么要看，至于毛毛被接去仙霖以后，萧衍时不时发照片来报备，更用不着看。
姚筠表达了对她不关心儿子的控诉以后，凌枝寒边起床边说：“毛毛是被他爸爸接走不是被人贩子接走，唉，像你一样偶尔来带带他自然体验不到，如果你像我一样每天接送他上下学辅导功课处理杂事，你大概能体会我巴不得摆脱他两个月的心情。”
至今未婚未育的姚筠女士表示自己真的体会不到，和广大网友一样体会不到。
“广大网友？”凌枝寒奇怪地重复着这个词，预感不妙：“网友说什么了？”
姚筠给她复述着网上网友的讨论：“说孩子上学期间你带，寒暑假萧衍带，也就是说你最少得带八个月，萧衍只带四个月，太不公平；还有哄毛毛睡觉，他居然不知道唱什么歌才能哄睡，真的是位相当不负责任的父亲。”
凌枝寒尴尬地扶额：“我知道了，不跟你说了，我先去看看网友的评论。”
凌枝寒挂断好友的电话，还没来得及点开微博，就又接到了萧衍经纪人打来的电话，语调焦急：“凌编，实在不好意思打搅你了——”
凌枝寒已经猜到了经纪人要说什么：“现在网上的舆论对萧衍不利是吧？”
“对，”经纪人挫败地道，“你也知道萧哥的脾气，他说他懒得解释，他老人家是世外仙人不染凡尘，我们这些凡人是真没办法……所以能不能请你说一下，就说说萧哥平时还是挺照顾孩子的。”
凌枝寒想了一下，倒是觉得这样的解释没用，反倒越描越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