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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用午膳之时,南乔意味不明地抬头看着静槐。
静槐愣了片刻,方才笑道:“那两盆菊花已经送去绿猗阁了,我听宫女说,柳姑娘已经从雁荡回来了。”
南乔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喜悦。
前些日子她派人送东西到绿猗阁时,齐竹告诉宫女说柳初年去了雁荡。可马上就要秋猎了,她还以为柳初年已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任何事情了。
如今柳初年却在秋猎前夕回了京城,是不是可以认为她是……
还没来得及想完,南乔便自嘲地笑了笑。
“她可说了旁的什么?”或许是不死心的缘故,南乔出门练琴之前又问了这一句。
静槐有些诧异她为何突然又提起此事,回想了一下,茫然地摇了摇头。
南乔面无表情地出了大门,心中又将自己唾弃了几分。
自白卿离开后,她的确将自己对柳初年的感情想了又想,不得不认同白卿最后的说法,或许的确是依赖吧。
可如今依赖得不到回应,也难免有几分羞恼。
翌日,秋高气爽。
南乔按着规矩行事,没出半分差错,令梁帝十分满意。
按着南梁的规矩,年满十二的皇室宗亲都得开始参加秋猎,浩浩荡荡地一大支队伍向着裕山猎场而去。
南乔骑在马上,安安静静地随着队伍前行,难得的没有与凑上来的思安郡主插科打诨。
待到到了猎场,已是日头高悬,众人行礼之后便回自己的营帐中稍作休整。
南乔打马而去,却迎面撞上了雁瑜郡主,她也骑在马上,但身后却跟着一辆马车。
“嗯?”南乔有些疑惑地看向马车,询问雁瑜郡主,“姐姐你带了什么人吗?”
雁瑜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南乔还没品出她笑容里带的什么意味,便看到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掀开了车帘。
南乔原以为这几个月来,自己已经足够清醒,再不会像最初那般见到柳初年便紧张的不行。
但如今柳初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感觉自己的心仍是不可抑制地动了一下。
柳初年仍是素色衣衫,青丝绾成一个寻常闲适的发髻,鬓角有一缕青丝垂下,悠悠抬眼间仿佛能摄走人的全部心神。
“师傅。”南乔低下头,问候了一声。
柳初年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开口:“我本以为你会邀我来秋猎,却没想到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你开口,所以少不得求了雁瑜郡主带我来了。”
南乔猛地抬头,有些无措地解释:“不是……我还以为师傅你不想来的……”
南乔这些日子的转变,雁瑜一一看在眼里,还以为自家妹子终于长大懂事了。可如今她往柳初年面前一站,那手足无措的模样让雁瑜觉得自己又看到了最初的南乔。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一物降一物。
南乔怔了片刻后终于捡回了自己的理智,她从容地找借口:“我听闻师傅你前些日子去了雁荡,还以为你还未回来,故而没有邀请你。师傅既然来了,不如去我的营帐歇息吧?”
柳初年微微挑眉,听从了她的建议。
南乔也下了马,牵着缰绳与她一道同行。
方才南乔在马上倒不显得如何,如今两人并行,柳初年突然发现南乔这几个月居然长高了不少——以前南乔最多不过到她的眼睛,现在居然与她差不多高了。
柳初年的身量本就算不得高挑,按着南乔现在的“长势”,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比她还高了。
最初的诧异过后,柳初年微微一笑:“你昨日送去的那两盆菊花不错,那盆‘千丈珠帘’我很喜欢。”
南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僵在了原地,她听出了柳初年这句话里的意思。
昨日她派人送去秋菊,绿猗阁的人已经转告了她柳初年从雁荡回来了,她方才所找的借口实在是拙劣至极。
南乔忍了忍,强笑道:“师傅喜欢就好。”
17。秋猎(二)
见到南乔略带些窘迫的表情,柳初年终于放过了自己的小徒弟。
来到营帐略微休息了片刻,便有梁帝身旁的侍从赶来,说是梁帝想要见一见柳初年。
柳初年来时早已猜到梁帝会宣召自己,也没什么诧异,当即随着那侍从去了梁帝的营帐。
梁帝坐在桌案后,打量着柳初年。
“想必雁瑜也已经告诉你了,对于那件事朕深表歉意。”梁帝难得地认错,只是那个倨傲的神情实在不像是什么诚心道歉的模样,“只是朕想问问你,你为何不想再教授南乔?”
柳初年很能理解梁帝的不满,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扫了皇家的颜面:“我只是觉得自己并不适合教授帝姬,再加上旧伤复发,恐耽搁了帝姬。”
“当日你在朕面前说,你有雄心壮志,想要一展抱负。”梁帝冷笑道,“可见,你当时乃是欺君罔上!”
柳初年并未反驳,只是低下头任由梁帝训斥,反正他最多不过训斥几句,也没办法真的拿自己怎么样。
她倒是真想告诉梁帝,自己不肯再教南乔,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他。
梁帝这个人,在朝政上或许有些本事,但在识人善任一面上却有很大的不足。疑心太过,但自己有没有足够的本事,所以难免被人愚弄。
过了许久,梁帝见她在那里低眉顺眼的,但却偏偏软硬不吃,只得咬了咬牙让她滚出去。
出营帐时,她恰巧撞上了仁佳长公主。
柳初年让在一旁行了个礼,仁佳长公主对她视而不见,径直入了营帐。
仁佳长公主如今的态度与那日可算得上是大相径庭,柳初年隐隐觉得有些怪异。
在柳初年的印象里,仁佳长公主是那种极会顾及面子上情分的人,除非确认对方毫无用处,不然绝不会这般冷漠。
难道自己在仁佳长公主看来,已经是半分用处都没了,以至于让她不屑于理睬自己?
柳初年暗暗将此事记在心中,准备回头再琢磨琢磨。
裕山的风景不错,但与久负盛名的雁荡相差甚远。
柳初年也说不清自己究竟为何会冒着大雨匆匆从雁荡赶回京城,就为了这一个秋猎,何况南乔还根本没有邀请自己……
她只是那么一瞬间,突然有些担心自己的小徒弟——若万一出什么意外,南乔能否撑过去?
可在她掀开车帘的那一瞬,她便觉得南乔与自己记忆力那个幼稚的小帝姬不同了,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能将她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或许,自己本不必来的,南乔早已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渐渐长成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天色渐晚,随驾而来的皇室宗亲都得去参加晚宴,而柳初年自然是安安稳稳呆在南乔的营帐之中。虽说她也可以随着南乔前去,但她本身就不甚喜好那种太过正式的环境,何况自己若去了无疑是给梁帝添堵。
只是她虽逃的了这晚宴,但却逃不掉第二日的围猎。
一大清早她便被侍女唤醒,披衣而起时才发现南乔早早地便起身了,正在帐外练剑。
南乔的资质不错,但她习剑的时日终究太短,故而并不能与习剑多年的柳初年相比。
柳初年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含笑指点了她几句,又安慰了她一句:“不过短短几个月,你能有此进益已是十分难得。”
南乔抿了抿唇,她也知晓以自己的年纪习剑已经晚了一些,只是柳初年会的东西她一样都不想落下。
看着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南乔将长剑递给侍女,吩咐静槐将早膳呈上。
柳初年抬手揉了揉眉心,由着侍女为她梳洗,准备用膳。
南乔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看着侍女为她梳理头发。
柳初年的头发极长,从南乔的角度来看,铺陈开来的青丝将她的纤细的腰肢完全遮起,有着一种莫名的缱绻。
因着今日要骑马射箭,侍女将她的长发拢起,用发带绾了个极其利落的发式,露出白皙细腻的脖颈。
墨色的长发映在白嫩的肌肤上,让南乔有些难以直视,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这心猿意马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她们一同来到猎场,南乔终于将心中那丝绮念赶了出去,规规矩矩地冲着梁帝行了礼。
按着往年的规矩,下午才会正式开始围猎,上午则是诸位皇室宗亲聚集在一起赛一赛马、比一比射箭。
柳初年坐在南乔的席位旁边,右手边则是雁瑜郡主。
雁瑜手持白玉杯,向着她笑道:“你觉得南乔现在如何?”
“像是长大了些,但还不够。”柳初年拿过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就如同这美酒,总不可能一蹴而就,需得经过漫长的时光才行。”
南乔与诸位郡主牵着自己的马匹向着赛场走去,而雁瑜则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也合该如此,她在沙场历练多年,若她也上场,只怕就没这些小姑娘们什么事情了。
雁瑜看了一眼赛场,颇感无趣地转过头来继续与柳初年搭话:“你这是准备常住在南梁,不准备回晋国了吗?”
“看心情吧。”柳初年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淡淡地瞥了对面一眼,“或许等我哪天兴起了,就到旁的地方转一转了。”
雁瑜敏感地注意到话中暗含的意思,隐约能够感受到她对晋国的厌恶。
犹豫了片刻后,雁瑜不动声色地突然开口:“元熙?”
一般来说,人在走神的时候突然被叫到自己的名字,都会下意识地做出反应。
但柳初年并非寻常人,她自小便被训练得自制力惊人,雁瑜这种小手段还不足以让她失态。
她似笑非笑地抬眼看着雁瑜,眼神中夹杂了些嘲讽之意。
雁瑜见没能诓骗到她,无奈地笑了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开口。
自从白卿来南梁之后,她就隐隐开始怀疑柳初年的身份,但苦于没有什么证据。
沉默片刻后,雁瑜正想说些什么弥补一下,却发现原本微眯着眼看向赛场的柳初年突然瞪大了眼。
“南乔!”
18。秋猎(三)
柳初年难得有如此失态的时候,雁瑜当即便知晓事情不对,忙转头看去。
这些年来秋猎赛马从没出过什么事情,诸位皇室宗亲皆是有分寸之人,就算有什么争执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出来。
可今日在梁帝的眼皮子地下,偏偏就出了事。
众人离得有些远,并不能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南乔帝姬的马却仿佛受了惊一般,不受控制地发狂起来。
雁瑜当机立断,翻身骑上自己的骏马向着赛场飞驰而去。
柳初年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安稳地坐了回去,若雁瑜不能救回南乔,那她更是无能为力。
她握着白玉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指节有些泛白,但脸上仍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方才的慌乱从未存在过一般。
低头饮了口酒,她不动声色地抬眼打量着众人的反应。
梁帝起身却又坐下,皱着眉在吩咐身旁的侍女什么事情,而其他人脸上或真或假都带着几分焦虑与担忧。
柳初年着意看了一下仁佳长公主,她的反应也是无可挑剔,活脱脱一个担忧晚辈的仁慈模样。只是柳初年却觉得她眼中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