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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们婚礼的日子; 丁香却在这一天去宾馆陪伴前女友几个小时,然后回到医院去看妈妈,再然后由帽子不知道有多绿的丈夫,亲自开车再送到前女友身边去。丁香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送她去宾馆这件事; 不是她要求的,但是陆南提出来的时候,她一边虚伪地推辞一边理所当然地接受。她不知道陆南的底线在哪里; 这让她得寸进尺; 并且每次得寸进尺过后; 都恨自己的自私。
对于某些人,她拼命奉献或保全; 对于另一些爱着她的人; 她无限度索取。人真是贱啊。
当时得知怀孕,她丝毫没有慌乱,身体内藏了一个新生命,这给了她更加踏实的感觉; 让她有了继续努力的动力。小时候遇见算命先生说她是劳碌命,看来是真的了。
她和陆南商量好,孩子她是要的; 而为了孩子的落户等问题,婚也是肯定要结的。但是她总有一天会离婚,孩子姓甚名谁都是次要的,她要达成协议的是,离婚之后,孩子的抚养权由陆南决定,因为她丁香欠陆南太多了。只有一条,孩子不能由陆南的父母抚养。陆南答应了。
当时还是春节,说完这些话,丁香捂着脸,颓丧地说:“陆南,我怎么变得这么坏啊。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我怎么能这么对你呢?”
陆南说:“我也知道你对我忘恩负义,也想恨你。但是这个孩子就当是你还我的了。我知道你从小就最厌恶生孩子,所以你还的够多的了,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
车子在宾馆前停下,陆南问她:“你要告诉她你以后会离婚么?”他干笑,“你可真喜欢她。”
丁香摇摇头,“和喜不喜欢已经没关系了。我会把我的所有打算告诉她,因为我欠她一个解释。但我不会求复合,我相信她也不会。以后能不能再遇见,遇见了能不能再重新开始,看缘分吧。”
陆南紧紧攥着方向盘,“你啊,真是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
丁香沉默了,也有些烦躁——明明是你问出的问题,我也只是如实回答而已。她还是道了歉。
“你确定她没被送去医院么?”
“甜甜那孩子认定她不会有事。如果她现在还没退烧,我一会儿就把她送到医院去。”
“那我——”
“你走吧。”丁香拍了拍他的腿,“既然你让我在乎你的感受,你自己先尊重一下自己的感受好不好?”
陆南走了,丁香来到了叶从心居住的房间门口。抬手敲门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了里面的声响。
普通的快捷酒店比不上清华西门外的文津,不论是墙壁还是门,隔音都太差了。丁香怔怔地望着那扇门——她没有记错房间号,里面的人的声音她更是几年都不会忘。正因如此,那扇门才像是一扇地狱之门,写满了恐惧。
怎么会这样。
作为少数群体,丁香自认自己的三观是比较超前于世人的。但是这门的那边发生的事情,她想都不敢想。即便是目睹过叶从心在礼花灿烂的夜晚踮脚去亲吻自己的侄女,尽管她们已经表现出种种反常,丁香也是默认她们不会怎么样。
她一步步地退到了过道的墙壁上,突然想起那个重聚的夜晚,自己和叶从心都明知墙的那边有个发脾气的孩子,叶从心依然能狠心到那个地步,她也乐意配合。现在这……是报应吗?
叶从心曾和她说过,见到她的时候,她像是一道光,刺进了叶从心的生活。但丁香没有说过,她觉得这光只是月球的光,发亮只是因为看见了太阳。
月亮不怕太阳照着别人,月亮害怕的是,太阳坏掉了,再也发不出光。
恶心。生理和心理都无法接受的恶心至极的行为。腐朽、毫无道德感的背德关系令丁香浑身发抖。眼前不是简简单单的一道宾馆房间的门。那里面是她心里最美好的东西发潮发霉被被践踏得稀巴烂的地狱。
当门里面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丁香忍不住扶着墙不停地干呕起来。她突然就懂了妈妈。懂了妈妈为什么宁愿自己不幸福,也要将自己留在某一条道德界限之内的决心。呕到胸口发疼、眼眶发酸,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楼梯口,一层层楼梯仿佛在扭曲。她知道自己有点晕。
要不要就这么走下去,然后因为晕眩而摔倒、滚下楼梯、一了百了?
人生在世,有几个人没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丁香此时是有颇为强烈的意愿了。
但是她即将迈步的时候,手机响了。陆南问她,需不需要他的帮忙,需不需要他来接她回家。丁香用她能做到的最淡定的声音拒绝了,她挂了电话,想起了与叶从心认识之前的人生,和从今往后的人生。
她还有个孩子。她还有不论她过得如何都会为她牵挂的人。她还有许多想做的事,那是即便没有一个理想中的人陪同着,也要做下去的事情。
她的未来可以很有意义,只要忘了那个曾经的那道光。
第二天一早,叶从心和陈秋糖与肖博他们同路离开旷岛,丁香和陆南前来送行。叶从心只觉得丁香的温度变得凉了,脸色发白,不知道是不是被婚礼的一天累到了。她让丁香好好休息,丁香礼貌地道谢,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叶从心有些不解。
可能是因为和陈秋糖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叶从心发现她对丁香释然了。临上船的时候,她怀着一颗平常心,提出和丁香把彼此的微信加回来,却被拒绝。想到下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她想要和丁香握手,丁香也没有配合。
叶从心有点尴尬,但很快就忘记了。毕竟,她已经不爱丁香了。
一个在岸上、一个在船上的的远距离挥手、模糊的笑容,是她们留给彼此最后的画面。叶从心转过身,和陈秋糖吐槽丁香的异常。丁香也转过身,低头的一瞬间,擦干忍了好久的眼泪。
……
叶从心回到北京,在家宅了几天,顺便把大周请她帮忙做的工作做完。她有点开心,毕竟之前一直做的是低级且鸡肋的工作,现在手上拿到的工作终于能入眼了。其实在社会里混,不用那么悲观,这个社会毕竟不是只能容纳一类人,那些性格乖僻的人只要能力出众,是金子终究会发光的。这是这个时代的政治正确。
几天之后,叶从心精神充沛地去了工作的实验室,重新开始上班的第一天就是开组会。叶从心挺闲,尽管大周通知了她要开组会的事,但她没有什么需要汇报的,只需要旁听。
轻轻松松地听了一轮,然后轮到大周汇报两周以来他和叶从心这一组的课题进展情况,叶从心坐在座位上玩手指,随便听一耳朵即可。直到她听见大周开始讲她帮着完成的那一部分。
她发现整个课题,进展都没有多少,最主要的进展也就是她做的这一部分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丁香线正式结束,不会再有关于她的剧情了。让我们祝她幸福。
第一次在文还没写完的时候就体会到像是完结了一次的感觉……我对丁香的感情是很深的,可能比对叶怂和甜甜还深吧,毕竟丁香是最像我自己的。
第105章 回归的日常
大周讲完; 没有说这部分是谁做的。实验室负责人表扬了他几句; 又叮嘱他们继续推进进度,目前的进度还是不够快。叶从心有些不好受。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 在公司里被人抢了功劳的感觉。
说实话; 大周说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对。他是以两人的课题组组长身份在做汇报; 一来没有义务明确指出每一项工作的具体分工,二来他也确实没有说这是他自己做的。可是既然分工是早就分好的,负责人知道只知道叶从心还在熟悉阶段,那么当然只会以为一切重要工作都是大周完成的。
叶从心曾经也带着学弟学妹一起做过课题; 那时候她作为组长,也并不会在这方面多想。她常常(因为懒)将在组会上汇报工作的任务交给学弟学妹去做,现在想想; 有的学生心眼儿活; 会自然而然地对每项工作带出一句“这是XXX完成的”; 对这样的学生,她也会潜移默化地更喜爱。
再有; 那时她是主力; 对于功劳有种地主般的慷慨,现在不同了。
大周做完汇报,整个实验室的组会便结束了。叶从心虽然不舒服,但她知道自己不可以说话; 不可以向大周表达自己的不满,这点弯弯绕她还是有的。后来,实验室负责人找她谈话; 询问她适应得如何的时候,她抓住机会,给负责人老师看了一下自己准备提出的一个课题。
老师认真看着她的文档,眼前一亮,“这是你从你们现在那个课题里衍化出来的吧?”
“是的。组会的时候大周给您看的那个算法里……”
她终于在话里话外将自己的功劳不动声色地抢了回来。老师听着她对算法的分析,她讲得果然比大周透彻,对于之所以选择这种算法的理由给出得更充分,甚至作出了更多的思考,开辟出了一个新的课题。老师听得连连点头。
叶从心不由得一阵暗爽,心想原来自己也是可以动得起心眼的,也许每个人都可以,不会的只不过是环境宽松不需要而已。
老师说这个课题非常好,可以准备搞起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开组会之前。老师将叶从心一个人叫到办公室,翻出了叶从心的那份文档,不吝各色夸奖。然后对她说:“小叶啊,我是这么想的。”
叶从心觉得自己仿佛在和政府的甲方人员谈话,他们先夸你一顿,使用温柔的声线叫你亲切的称呼,双手插起来,然后即将“说两句”的时候,一般都不会是太喜人的结果。
“你呢,和小周的这个课题还有段一时间要进行,后面包括投稿、参会和结题的任务也还有很多,你这个新课题呢,肯定也没什么时间来做。咱们实验室的小陈,他现在博士指标还……稍有些欠缺,你如果同意的话,我想把这个课题交给他来做。你的能力我是了解的,我想,当做他的辅导老师恐怕都可以胜任吧?哈哈。”老师和颜悦色地征求她的意见。
叶从心有点懵比。她愣了愣,小声说:“好的,我当然同意。您安排吧。”
不然呢?
叶从心回到工位上对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工程界面发了一会儿呆。心想:TMD,以前觉得莫姨把我当带学生的奶娘使,现在才知道那不叫奶娘,最多算家政。
她心中憋着一股浊气,深感做人太难。
已经搬到她的房间来同床睡的陈秋糖看出她时常走神,可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她只能将自己的长进摆在叶从心面前给她看。
陈秋糖学习很努力,这让她这个不聪明的学生在班级里维持在成绩中游水平。此外,她在特长方面越来越厉害了。某日,叶从心得到通知,陈秋糖的摄影作品得到了全国二等奖,要去上海参加颁奖和展览。叶从心请了假,跟她去了一路,她才高一,但一两年的年龄差距在艺术灵性方面体现得不明显。
陈秋糖第一次在这样大的场合走上台去,她作为领奖者,显得过于战战兢兢,一路上都在瞟着观众席,寻找叶从心的座位。不知为何,叶从心不慎淡定地站了起来,走到过道那里,对她挥舞双手。陈秋糖看见了,笑成了一朵细高挑的向日葵。
这孩子,也耀眼起来了。叶从心欣慰地站在那里,像是真正的家长一般。
陈秋糖回到观众席,将奖状塞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