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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秦以斟愣住，随后立马翻身起床去拉衣柜。
彦北琦藏在床下，不觉间冷汗都沁了出来。会躲，说白了还是因为心里有鬼。
“这件怎样？”
“行，那我走了。”从秦以斟手中拿过衣服，秦妈妈就转身往外走去。
看到门关上后，彦北琦闭了下双眼，从床底出来。
然而，就在她打算站直身时，门口又传出了动静。
彦北琦一怔，随后手在地上一撑，就地一个翻滚，便动作迅速地躲到了门后。
“你们那什么话剧，是在哪儿演呢？啥时候演出呢？告诉我，我记下，到时候瞅瞅去。”秦妈妈手放在门把手上，冲着床上的秦以斟问。
“这个……”秦以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这丫头不会不老实吧？”秦妈妈突然抬高声音。
秦以斟听完，急忙摇头：“什么不老实啊？妈，我不懂。”
而此时，在门背后紧贴墙面而站的彦北琦也是闭上双眼，背脊汗水如瀑般直淌而下。
第77章 77。
母亲说的那句话； 使得秦以斟从内到外都滋生出了一股寒意。
“以斟； 你长这么大了； 不是小孩儿了； 我也管不住你，但有些东西； 你最好思考清楚。”秦妈妈继续说着，语气不重； 却还是透着种严厉。
彦北琦站在门后； 尽管很想站出去； 但也不敢贸然行动。
毕竟刚刚手足无措的，已经躲了一次； 现在出去不合时宜。
“妈； 你究竟……”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秦以斟看起来很慌张，很坐立不安。她并不是一个可以面不改色撒谎的孩子，这一点秦妈妈很清楚； 但她还是打断了秦以斟的话，好像是有点怕听到什么； 所以不是太想就这个话题深入去聊。
“什么想多了？”秦以斟一向都知道； 虽然她母亲平日里看起来总是神经大条； 但事实上却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大条。
在那貌似大条的表壳下，她藏着一颗比谁都更为细腻的心。
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秦以斟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她妈妈为了让她身体，总是给她做一些健康营养的绿色食品； 但秦以斟不爱吃其中的莴苣叶，就在日记本上写了。
结果后来，她妈妈就真的没再给她做那个了，换成了其他的东西。
而且，在一次聊天时，父亲提到某某家小孩不听话，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还好以斟听话，什么都吃，结果就被秦妈妈打断了。
秦妈妈说：“有些东西以斟也不见得多爱吃，她就是不说而已。”
这事儿后来想起来才让人细思极恐，她甚至不知道她妈妈是什么时候看到她日记本的，是故意翻到的，还是不小心看到的。
“不跟你说了。困死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秦妈妈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最后看了眼女儿后，就拉过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见门终于再度关上后，过了好一会儿，彦北琦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僵硬地走到床边，彦北琦又再度往门那头看了下。
很明显，她们的谎言，根本就没能唬住人。也是，连她们自己，都觉得拙劣。
“她刚刚什么意思……”秦以斟手抚在床垫上，喃喃自语。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彦北琦坐到床边，感觉自己像是在渡劫。
秦以斟望着她，手指在身前绞动着，没应声。
“怎么办……”过了半晌，秦以斟将脸埋到了手心中。
完全没有心思再过什么生日了，她只巴不得时间往前迅速推移，一下子跳跃到几天后。
“走一步看一步吧。”气氛也已经完全没了，彦北琦不禁为此感到惆怅。就算现在将项链什么的送出去，秦以斟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吧。
别说秦以斟了，就连自己，满脑子的思维也都被秦妈妈的脸给阻断着。
“如果她……那……”
“她需要时间。”彦北琦也不傻，秦妈妈说的那些话，她还是能感觉出来是种什么意思的。但是态度不决绝，那就说明也并不是毫无希望。
彦北琦害怕许多事情，但只要是她认定的东西，认定的人，她会不顾一切去争取。
这时，那些困难与险阻对她而言，也就只会变成推动她前行的动力。
秦妈妈回到房间后，仍然睡不着。
刚刚看见的那一幕，给她造成的冲击力度很大，她根本没有办法信她们的鬼话，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女儿每次撒谎时，都很傻，所以从小到大，秦以斟就都没有骗到过她什么。
晚上那个时候，她们俩是在拥抱接吻吧。而且看起来还很投入的样子。
谁会大半夜练话剧，练就练吧，还偏偏练这一段，甚至不借位，真吻下去？
她希望自己女儿能够得到幸福，见女儿总是不谈恋爱打光棍，她其实也挺急的。
但是她一直以为女儿只是心思不在那上头，却从来没有想过女儿的性取向会与大众有悖。
这可……怎么办啊？
之后，转过头看了下睡梦中的丈夫，她给他拉了下被子，自己却还是没有躺下去，依旧坐在床头，注视着被单花纹，沉默不语。
爱情的到来是会让人产生短暂幸福感的，但这种东西太过缥缈。爱情当事人双方如果任一一方不够坚定，都有可能赴向毁灭，更别说还要加上外界的种种压力，人们的有色眼光。
就连她，作为秦以斟的母亲，也不是很能理解，更别说别的人。
她不知道秦以斟是否有有承受这种压力的能力。
想了许久，秦妈妈最终还是躺了下去。
只是，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女儿置身于深渊之中，周遭还有无数人围观施暴。
她梦见自己女儿头部鲜血淋漓，从深渊之中伸出手来，虚弱地喊出：“妈妈，帮帮我。”
醒来时，秦妈妈用指腹拭去眼角滚出的泪水，翻了下身子，长叹出了一口气。
死小孩，长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
翌日。
秦妈妈和秦爸爸起床的时候，就听到厨房传来了一些动静。
“我们以斟在做早餐？”秦爸爸换了身衣服后，一边整理领口，一边问。
“可能吧，不过，就她，做的东西能吃？我还是去看看。”秦妈妈说着，捋了把头发，翻身下床，打开门穿过客厅，往厨房走去。
悄悄走到门口时，只见秦以斟和彦北琦两个人站在流水台前忙碌着。
灶上火焰轻轻跳动着，锅子里头好像是在煮汤，旁边放着一盒植物奶油，几个鸡蛋等等。
彦北琦正在清洗东西。
昨晚没有仔细观察彦北琦，今天秦妈妈才从头到脚地仔细将她看了一遍。
不矮，不丑，挺白的，就是偏瘦，看上去有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不知道身体究竟怎样，健康不健康。大晚上的，那个点还往这儿跑，生活作息好像很紊乱的样子，不知道平时是不是也经常这样，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面相还行，看起来不坏。
看到这儿想到这儿，秦妈妈又愣了下。
怎么突然就想这么远了……
“这个怎么切？”这时，秦以斟一手拿刀一手拿肉，转头问彦北琦。
“秦老师你放着，我来就是。”
“这个有什么……我又不是巨婴……”秦以斟说着，就拿着刀凭着感觉开始自己切。
“不是巨婴不巨婴的问题。只是你不太会切肉，滑，容易切到手，所以还是我来吧。”彦北琦说着，向她伸出手去。
“我不。就是因为刀功不好，所以才要练啊，你不给我练的话，我就一辈子都学不好。”秦以斟抬手挡了下。
看着秦以斟和彦北琦两个人的身影，听着她们说的话，秦妈妈放在门框处的手一点点垂下，而后又悄悄地，步子轻轻地离开那边，往洗手间走去。
自己的猜想，看来确实是对的。哪儿有普通朋友间的对话是那样子的？
洗漱好后，秦妈妈就又往房间走去了。
“这小孩……”回到房间的时候，只见丈夫拿着手机站在窗前，一边翻看一边发笑。
“什么小孩？”秦妈妈走过去。
“网上的，反应太慢了，吃了片柠檬，老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看，这皱巴巴的小脸喲……”秦爸爸说着，就将手机递到了妻子面前。
“搞笑。”秦妈妈接过手看了眼后，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也能抱个胖外孙呢？”之后，秦爸爸望出窗外，看上去已经展开了无尽遐想。
“以斟都还没嫁出去呢，你就想着抱胖外孙了。”秦妈妈听完，白了他一眼。
“以后总要嫁人的。”秦爸爸笑着。
“她都不急，你急个屁。”秦妈妈回了一句后，就将手机给他塞了回去，“她说过好多次不想结婚，你忘了？”
“倔嘛，她就逆反心理，你越想让她干什么，她就越不愿意。但是，说不定过段时间她自己就想结了。”秦爸爸倒觉得秦以斟那种话，听听就行了，没必要较真。
“这可不一定。”然而，秦妈妈却是嗤笑了一声。
昨晚撞见的那一幕，始终在她脑海中不住地回放着。
她女儿……
“你们娘俩，真是一个样儿。”秦爸爸接过手机，转身去收拾床铺。
秦妈妈听完，也没说话。
“你们都倔得很。想当年我追你那会儿啊，你告诉我什么来着，你说，你就死心吧，我是不会结婚的。”说到这儿，秦爸爸又站直身，哈哈笑了起来，“结果后来你还是爱上我了，然后你爸妈死活不同意，接着你又对他们说，可拉到吧，你们不同意也没办法，我就要跟他结。”
说到后面那句时，秦爸爸禁不住满脸的嘚瑟。
“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你等会儿还吃不吃饭了？快滚去刷牙。”秦妈妈听到这儿，白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这就去。”秦爸爸听完，依旧嬉皮笑脸的，看上去没个正经，而后就乖乖去洗漱了。
秦妈妈接着收拾东西，中途往门外瞅了眼，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十来分钟后，大家就在餐桌旁落座了。
今天的早餐做得比较丰盛，看上去也挺有营养的，摆盘还很精致。
一张桌子四个人，一开始坐下来时，大家除了打招呼时有所交流外，其余时间也都是大眼瞪小眼的。
“叔叔阿姨，早上好。”彦北琦在秦以斟旁边坐下后，微笑，“我是以斟的朋友，彦北琦。昨晚……阿姨已经见过我了。”
“嗯。”秦妈妈点头。
“昨晚你也在吗？我怎么没看见？”秦爸爸拿着汤匙搅动着眼前的浓汤。
“她昨晚凌晨才来的。”秦妈妈低头喝了一口粥，而后看了看盘中的食物，又向彦北琦望去。
模样长得挺干净秀气的，倒是也顺眼。
“那么晚？”秦爸爸听完，有些费解，“有什么急事么？”
“我……”彦北琦听到这儿，琢磨着该怎么来回答。
“她们演话剧呢。”秦妈妈说完，夹起一块食物放入口中。
“什么话剧？”秦爸爸继续问。
“那个……”秦以斟已经有点不明白自己老妈究竟在想什么了。
“问问问 ，问那么多干嘛？吃饭吧。”这时，秦妈妈夹了块吃的丢到丈夫碗中。
“这个还挺好吃的。以斟，你做的啊？”秦爸爸愣了一秒，然后就将食物吃了下去，又抬头望向女儿，脸上满是惊讶神色。
“也不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