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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每天都会发生无数的生离死别,可能你过一个马路的功夫,就有一对情侣分开了,再经过一个路口,某人的爱人去世了……为什么生活充满痛苦,我们还是要按时上班,吃饭,睡觉,因为这就是生活。人类无趣又愚蠢的生活。
那么多恩怨情长竞相争艳,老实说,如她们这种,算是比较平和的收场了。
以上这些,都是乔稚对自己的劝慰。
秋水离开半个月后,她重新搬回了豫水花园,仍旧是记忆中两层楼的小洋房,但实际再住进去的感觉却变得有点微妙了。
乔稚就在这种微妙的感觉中又过了半个月,半个月后,她给秋水在法国就读的学校打电话,却得知她一直没有去报道,学校那边说联系不上她,已经撤销了她的入学资格。
乔稚挂断电话后又给秋水拨了个电话,显示关机。
空荡荡的客厅回荡着呆板平直的占线声,乔稚放下听筒,起身上了二楼,略一犹豫,打开了秋水的卧室。
这房间时隔一个月没住人,落地窗什么的也都紧闭着,导致屋里的气息有点闷涩。她环顾屋内,最后走到了书桌跟前,那上面摆着一封信,信封上已微微落了灰。
乔稚面上一派平静,脸上似乎蒙了层硬壳。这壳子阻挡了变数,自欺欺人的告诉她,一切都还在她的掌握之中。然而,她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雪白的信纸被折了三折,打开,只有一首摘录的小诗。
写的是——
“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能做的只是长途跋涉的归真返璞。”【注】
……
她说,你走吧。
然后,她就真的走了……
***
……
五年后。
“……医院那边怎么说?你能去看她吗?”
“不行,说是暂时隔离治疗,除了特定的医护人员,谁都不能接触。前段时间新闻爆出来说北京这边瞒报病例,现在……”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实际死亡病例数还在增加,大家现在人人自危,我医院的朋友跟我说,世卫的专家昨天已经抵京了,正在开会商量解决办法,只能再等等看了。”
“你先别急,千万要保重好自己,小妍那边还需要你。”
“我知道。姐,家里怎么样?情况严重吗?”
“家里这边还好,舅舅舅妈那边不用担心,我照看着呢!”
“行,那我就先挂了,学校这边还有点事。”
“好。”
……
“怎么样?青山怎么说?”红姐着急的问。
乔稚扇了扇鼻间的酸气,说:“他那边情况比较严重,小妍现在他也见不到,还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研究生复试也给推到五月底去了,五一他也回不来。”
屋里正在煲醋,浓郁的酸气从厨房里传出来,弥漫了每一个边边角角,乔稚最怕酸,骤然吸了口酸气,难受的呛咳起来。
红姐一听见她咳嗽,立马如临大敌的去厨房冲了杯板蓝根出来。
乔稚哭笑不得的接过来:“这玩意专家都辟谣说了没什么用,你一天给我喝十几杯,我饭都快吃不下去了。”
红姐一步也不让:“赶快趁热喝了。”
拗不过她,乔稚只能捏着鼻子一股脑的全给灌下去。
红姐又道:“这都快中午了,对面那人也该睡醒了吧?我得拿几包醋过去给他熏熏屋去,就他那生活习惯,指不定养了多少病菌在屋里呢!”
乔稚瞧着她目光左瞟右闪的,就是不敢看着自己说话,心里好笑,面上附和道:“就是,非典可是传染病,要是他倒了,咱这一楼人都得遭殃,红姐你就当行个好,快去瞧瞧他去。”
李红哪能听不出来她是在揶揄自己,脸一红,犹豫两秒,到底还是拿着醋包出去了。
罗海和李红这几年因为住的近,私底下时常互相走动,便渐渐地熟悉了起来。
李红个头小小的,力气也不大,有时候买东西哼哧哼哧爬楼碰上罗海,对方看不过去,便会主动帮她把东西拎上楼。李红是个心善的人,也知恩图报,她见不得罗海凑活过日子,便也总是力所能及的照顾他。
乔稚有心要看个热闹,起身走到门边探头瞅了一眼,正准备过去罗海家瞧个清楚,突听得那屋里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罗海似乎恼怒的骂了句什么,乔稚还没听清,李红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怎么了?”乔稚诧异的看着她。
李红吓得脸色煞白,冷静下来后突然脸又烧了起来,她结结巴巴,吐词不清道:“他、他,没穿裤子!”
“噗——”
作者有话要说: 【注】:出自木心先生《我纷纷的□□》,(非常推荐)实际出版时间是07年,跟本文的时间线对不上,但因为真的很想引用,所以……请大家假装不知道【囧】
没烟了,这章写的有点费劲,久等了诸位,喜欢《My red velvet girl》这首歌吗?喜欢请扣1
嗯,感谢谷歌翻译。
第六十章
03年的这场“非典”最终在全国人民心中刻下了重重的一道; 许多鲜活的生命在此期间悄然落幕; 给生者留下了无尽的遗憾和伤痛; 而更让所有人觉得沉重与敬佩的; 是那些日夜奋战在第一线,救死扶伤甚至牺牲自己的医护人员。
往后十年; 再谈起“非典时代”,人们最先流露出来的仍旧是对死亡和病痛的恐惧。乔稚后来再回想起那段时间; 鼻尖仿佛永远萦绕着一股酸气; 而脑子里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闪过某段电视采访中; 一位看上去极为年轻的女护士所说过的一句话:没有哪一条生命应该被区别对待,救死扶伤是医护人员永恒的使命与追求。
……
六月中旬; 这场轰轰烈烈的防治非典战役终于开始进入尾声。乔稚在上午十时左右抵达了北京机场; 郭青山开了车过来,回家路上,两人说起此事; 仍是觉得沉重。
“小妍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乔稚问。
郭青山答:“身体上没什么大的问题了,这一关算是挺过来了; 不过医生说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现在还不能出院。”
小妍是郭青山的大学同窗; 也是他的女朋友,三月份的时候,小妍正和她一个朋友一起在香港负责一个画展,结束后两人又去了一趟广东,刚抵京就病倒了; 同行人群全部感染。所幸运气够好,如今到底是挺过来了。
乔稚说:“既然病情已经稳住了,那医院那边现在应该能探视了吧?咱们先不回家,去看一趟小妍再说。”
郭青山:“行。”
……
到了医院,郭青山停好车,拉住正准备下车的乔稚,说:“姐,小妍她最近心情有些不太好,老是打不起精神来,看着蔫蔫的,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爱搭理我,你到时候帮我多劝劝她。”
乔稚拍拍他手,安慰他道:“病人是这样的,放心吧,我跟她说。”
郭青山没放开她,犹豫了会,又说:“还有一件事,姐,我……我想跟小妍求婚。”
“求婚!”乔稚睁大眼看着他笑了声,有点惊喜。“什么时候?小妍知道吗?”
他摇头:“还不知道呢,我想给她个惊喜,你觉得怎么样?”
乔稚高兴道:“我觉得很好啊!”又问,“这事你跟舅舅他们说了吗?”
他继续摇头:“还没有,我就,先跟你说说。”
乔稚高兴的点点头:“行,跟我说也行,回头你找个时间咱们再具体商量一下,看看这个婚要怎么求,如果你想把求婚仪式办的热闹点,那到时候咱们就把你爸妈,红姐他们都接过来。”
她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惜外婆前年走了,不然,看到你结婚,她老人家应该是最高兴的。”
郭青山看着她突然消沉下去的眼神,心里涌上一股冲动,几乎立刻就想把某件事告诉她,可又担心……
算了,他想,还是再等等吧,等时机合适再告诉她。
可到底什么时机算合适呢?
郭青山不知道。
这几年,他眼看着她愈来愈沉默寡言,尤其是前年奶奶走了之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总是无缘无故的就开始发呆,除了工作,她的生活好像再没有什么别的新鲜事可做。她生命中最青春的那一截似乎已经燃烧殆尽,提前进入了乏善可陈的枯燥时期。
说起来,他原本并不知道她和秋水之间的那一段纠葛,起因还是因为三年前的除夕夜,他被一些事耽搁,推迟了回家的日子,除夕当晚,他先给爸妈打了电话,然后又给她家里拨了电话,却得知她并不在家。
当时红姐在电话里说的是:“不晓得出什么事了,本来看电视看的好好的,突然爬起来拿了包就往机场跑,说是有急事要马上去北京一趟,这都一天了,也没打个电话回来,晚上到底回不回她也没说。”
挂断电话后他怎么想都不放心,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去一趟豫水花园。虽然自从秋水走后,她再来北京已经不住那儿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会在那儿。
除夕夜晚上不好打车,他几乎是跑了一半的路程才打着车。房子的钥匙他还留着一把,进屋后发现灯没有开,但是客厅里有很浓重的酒味。
他开了灯,皱眉看着茶几上那一片东倒西歪被捏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啤酒罐。
一楼没有人。
他几步跑上二楼,先去书房看了一圈,没人。然后是她从前的卧室,也没人。最后,他才走到秋水的卧室跟前,随即发现那门开着条缝,有人在里面。
卧室里同样没开灯,但是他已经闻到了那股浓郁的酒味。
郭青山轻轻推开门,一眼就瞥到了窝在阳台沙发上的那道黑影。
他叫她:“姐?”
乔稚听到声音,撑着扶手想起身,期间似乎重心不稳上半身倒向一边,打翻了旁边小桌上的什么东西,他听到酒瓶子砸到地上砰然碎裂的声音。他怕玻璃碎片扎到她,直接将灯打开了,然后几步跑过去,将她扶起来移到了旁边。
乔稚喝醉了,完全的醉了。
郭青山几乎没看她喝醉过,他知道她酒量出奇的好,可那天晚上,他能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她是真的醉了。
否则以她的性格,怎么会对他说那些话?
乔稚后来在那天晚上断断续续的告诉了他一些事,有少时发生的,还有她在外面跑生意时发生的,当然,说的最多,还是关于一个人。
……
“我这辈子卖出去的,第一件值钱的东西,就是我自己的感情。我记得,那年我也就十三四岁吧,我爸,欠了人家一屁股债,被打的满身都是血,人家把我抓过去,要我还,整整五万,还得加上他睡了别人女人的精神损失费……那是我这辈子头一次被‘钱’吓到,因为我没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后来我想出了一个办法,我给我妈,美丽的郭媛女士打电话,我威胁她,让她给我六万……”乔稚傻笑,“她有点嫌贵,但是最后还是给我了。你看,这就是我卖出去的第一件值钱东西。”
她说的这事郭青山有印象,只不过他从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当时他还小,那件事过后他也问过乔稚,那天她为什么会被那些坏人抓走,乔稚当时跟他说的理由是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可能正是因为太敷衍,太微不足道,所以他就这么把它给忘记了。
她醉醺醺的看着他,说:“从那以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