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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金发碧眼、身材极高的娇媚女子协同一位身材白绸的美丽少年前来向陈小咩敬酒,那位脸容俊美到可令任何一位闺秀痴狂的男子风度翩翩,其意再明显不过,然而那行事总异于常人的陈小咩却毫不理会俊美少年,伸手一把扯过娇媚女子胳膊,再度上演了一遍叫人手足无措的深度亲吻。
王丹霞捂住额头,安奈住想痛扁陈小咩一顿的冲动,陈小咩却在亲吻过后将女子一把抱起,转而与沈立方笑道:“女婿就不必了,我就要这位姑娘做我女人。”
与众人复杂神情中,沈立方脸容波澜不惊,嘿嘿傻笑点头答应道:“我家乖女儿说是啥就是啥。”
陈小咩满意点头,放下愣愣发呆、不知姓名的娇美女子转去别处敬酒。
经过这回晚宴,任谁都晓得了那位被沈老爷捧在手心的三小姐是好女色的古怪人儿,声名大噪的“沈小咩”一夜已成满城皆知的风云人物,有人道她是不知廉耻的疯女人,也有人道她谈吐不凡、于商道颇具慧根,虽说褒贬不一,但对其轻而易举便搓折了沈奕凡、沈安可两人的锐气,皆要竖起大拇指点头赞叹。
如此一来,本该是初入沈家无所依靠的一株浮萍算得是稳稳扎下了根,再加上沈老爷的偏爱与一帮子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推波助澜,沈家未来的当家人若不出意外非沈小咩无二。
隔天清晨,陈小咩醒来后发觉自己正躺在一个柔软的怀抱中,睁开惺忪睡眼去瞧,不禁吓得猛然起身缩于床角——一位衣衫不整的金发女子正横躺在一侧呼吸平静,似是觉察到陈小咩醒来,女子睁开碧色眼眸向那满面羞红的可爱人儿报以和善微笑。
陈小咩急忙检查自个儿身体,发现自己□□不禁失声痛哭起来,上一次是与司马兰华“坦诚相见”倒也没什么,毕竟那位神仙女子说瞧不上陈小咩便是真的瞧不上她,决不至于夺了她的身子,可这回不一样,眼前这名瞧似异族的娇媚女子接近她全是为了她沈家三小姐的身份,只需是为了金钱财富,哪怕那女子并不好女色也必会硬着头皮夺走了陈小咩的初夜——那本该是留给那位白衣女子的东西,陈小咩简直羞愤欲死。
“你醒了?现在天色尚早,何不多睡一会儿?”金发女子张开怀抱,好似在期待着陈小咩一头栽进她汹涌的胸怀。
陈小咩拼命摆手,示意金发女子离她越远越好,眼角含泪呢喃似的小心询问:“我们昨晚……昨晚可发生了什么?”
金发女子脸露羞红,伸指点了点床铺上的两片猩红,陈小咩会意,接着仰天叹息,满脸颓然极度绝望,噘嘴埋怨道:“你这女子怎能这般不爱惜自己身子?这……这以后可还有谁敢要你?”
金发女子大方笑道:“自然是你沈小咩了,连沈老爷都已经同意了。”
陈小咩抱住自己双腿,将身子蜷成一团,懊恼道:“这种鬼话你都当真?沈立方那老狐狸怎会允许自家断后?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别对沈家家财抱太大期望,那必然是我大哥的囊中之物,这下可好,以你的姿色本来可以选择我大哥的。”
金发女子笑容犹若盛放玫瑰般娇艳动人:“你以为我接近你是为了沈家的钱财?”
陈小咩毫不避讳,接口反问:“难道不是?”
金发女子笑容狐媚,伸过手来要与陈小咩相握,大大方方自我介绍道:“咱们真有缘,我也姓沈,叫沈翰儿。”
陈小咩并不伸手去接,幽幽怨怨道:“不好意思,我可不姓沈,免贵姓陈,叫陈小咩。”
金发高鼻梁白皮肤的异邦女子皱了皱眉:“你是沈家三小姐,怎就不姓沈?”
陈小咩冷哼道:“我岂会稀罕这个‘沈’姓?”
沈翰儿轻轻摇头,见陈小咩对自己抱有敌意,便不再纠缠讨好,起身下床穿戴整齐便即开门离去——房门外的走廊上,一位短须男子拢手而立,见沈翰儿出门,报以亲和微笑。
沈翰儿微微躬身行礼,神情举止恭敬之极,随这位号称天下第一商人的男子前往别处,一边走着,沈立方笑着开口询问:“小咩怎样?”
沈翰儿一笑:“很是可爱,我昨晚割破手指放血,让她以为自己失了贞洁,哪想到在人前面不改色的小色鬼竟是这般纯情,此刻约莫在房中纠结得不得了。”
沈立方哈哈大笑:“那就好,那就好啊,只要你能留下这位叫我头大的女儿,沈家家财自是少不了你的份。”
沈翰儿笑道:“义父太见外了。”
沈立方言语神情竟与女儿陈小咩极度神似:“难道你不要?到底是谁见外了?”
沈翰儿厚着脸皮,面不红心不跳的笑着转过话题:“我此刻知道为何义父如此看中三小姐了。”
沈立方笑而不语,沈翰儿继续言道:“三小姐虽与义父相处时日最短,可性情脾气却与义父最为相似,尤其是经商手腕堪称是天生的商才,大公子沈前文待人宽厚有容人之度,却不适合在商道上勾心斗角,二小姐沈奕凡聪慧城府,可心眼实在太小,自私自利最终下场无非是众叛亲离,三小姐便更不用说了,一个被宠坏的蠢材能有什么作为?唯有三小姐,听闻她在苏城短短一年便收拢了不下十家一等酒楼,连此时炙手可热的‘苏韵纺’实则也是三小姐的私产,只有这等大智若愚之人接手沈家,才可确保沈家往后在商界领头地位毫不动摇,更有甚者能将沈家势力扩张至南方地界,成为真正的商界一把手!”
沈翰儿捏紧拳头,越说越是激动,沈立方哈哈大笑,轻抚义女脑袋道:“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你先替我将我宝贝女儿留下来再说,她性子太像我了,所以我知道她此番回家不过是有事相求,一旦完事必定会继续流浪,我劝她们母女太多,此生已然无法偿还‘她’,也只好把剩余的全部都留给这实在讨人喜欢的小宝贝儿,唉,小咩和她娘亲可真像啊。”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自得知陈小咩归家开始,目前的一切都在沈立方的掌控之中。
照理来说陈小咩虽是出尘境最末等的体魄,可具有左翁气海根本便不能以常理来衡量,又岂会当真醉酒?那不过是沈立方在陈小咩的杯壁上涂抹了一些“东西”,一杯酒中的剂量或许毫无感觉,可百杯过后便就不一样了。
那对相貌俊美的男女皆是沈立方的养子养女,料定陈小咩必然敷衍的沈立方将他们派出,不论陈小咩选谁,最终的发展都会走向眼下情节。
这无知无觉的一切,皆是一位深知女儿脾气的父亲设下的“局”,只要陈小咩留在沈家,哪怕是“花红柳绿”的柳红嫣、哪怕是北寒剑神君亦然,坐拥天下财富的沈立方又有何惧?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北方缺水,沈家镇却开销难以想象的物资人力,引贯通南北的苏运河水在府邸内院开凿出了一片偌大湖泊,若非亲眼所见,谁会愿意相信这片浩浩烟波竟只是沈家后院的一处别致风景?
沈立方邀众人清晨泛舟湖面,淡淡雾气中,四周的光景都变得模糊宛若梦境。
船桨摆动荡起水声与浪花,不怕生人的红鲤围绕着竹筏小舟打转,自十条百条,恍惚间汇聚成千条万条,一鲤又一鲤宛若夜空萤火,拼凑成一幅又一幅的奇妙图纹,直叫小竹儿、王丹霞惊叹不已。
而见端坐一旁的陈小咩摆着一幅面无表情,似乎对眼前美景丝毫不以为意,愁容满面的沈立方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来讨女儿欢心。
而见身着薄棉衣的沈老爷挥手洒下一把饵料,无数红鲤得了暗示好似通得灵性,竟纷纷跃出水面,在小船四周荡起阵阵涟漪,接着于浩然湖面组合成一列列草书诗句,转瞬之间又再消散不见。
“小女游历十余载,一朝归家父开怀;愿为明珠展颜笑,千金万银买不来。”
鱼儿记性不比常人,能将红鲤训练得如此乖巧,沈立方必然是下了大工夫的,见到此情此景,哪怕是陈小咩都不禁眼眸一动,似是难掩心底动容。
沈老爷瞧见陈小咩眸光闪动,神情虽依旧冰冷,眼神却已柔和了不少,不禁满脸沾沾自喜,学着江湖上一些个武林高手独立于船头,将双手负于后背,好似在期待着陈小咩的出言褒奖。
陈小咩强忍笑意,神情淡然避重就轻道:“这诗是你写的?”
沈立方挠了挠后脑勺,咧嘴笑道:“为父作诗颇得镇上才子佳人们的赞许,常称为父乃是‘诗中仙人’,文笔质朴而不失清雅,叫女儿见笑了。”
陈小咩再也安奈不住,不给沈立方留丝毫面子的捂嘴喷笑出来:“就你这打油诗,私塾随意拽个黄发小儿都能写得出来!还啥个‘诗中仙人’、文笔质朴而不失清雅?那群昧着良心说话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呀?这种叫人笑掉大牙的鬼话也讲得出来,为了你沈立方的打赏可也是脸皮厚到一定境界了!”
沈立方闻言老脸一红,若是换作寻常人在沈府这般嘲笑沈立方,断然是没有生还可能的,可是陈小咩……
吃力不讨好的沈立方本在气恼,而见陈小咩笑容灿烂,和着清晨若有若无的和煦阳光,模模糊糊于这雾气缭绕的湖面,竟似是梦里仙境一般。
片刻的晃神,沈立方深锁于脑海的“那人”的脸霎时浮现,血气方刚男才女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年的那位“陈姓女子”的笑容大约也正如眼前这小姑娘一般绚烂夺目,没有城府心机、没有阿谀奉承、更没有笑里藏刀,那样的笑容实实在在的便好似一罐白糖,看着家家户户厨房皆有,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却是每每饭菜必不可少的美味。
“究竟如何你才愿意留下来……究竟如何才能够原谅我……”沈立方笑容无比苦涩,独立于船头自言自语,神情恍惚而又眷恋,分明知道再也不复逝去芳华,却真的舍不得那即将飘散的模糊脸庞。
笑容过后,陈小咩似是反应过来自己显得太过开怀,急忙再度板起脸孔,流露出满面不快:“你若要我留在沈家,倒也未尝不可,只需——只需你答应我一件事儿。”
沈老爷的呢喃说的很轻,但武艺已登出尘的陈小咩竟也能听得清楚。
回过神来,沈立方一脸难以置信,双眸霎的闪过一道光彩,迈开步子忙不迭来到陈小咩跟前,满怀期待道:“小咩呀小咩呀,你想让为夫替你做啥事儿?只需你愿意留在为父身边,哪怕叫我替你摘天上的星星,为父都会替你办成!”
陈小咩撇了撇嘴:“当真?”
沈立方随地坐于陈小咩跟前,仰头瞧着端坐与板凳上的可爱女儿,眼神满是宠溺:“父亲给女儿的承诺,自然是当真的。”
小舟之上,小竹儿自顾自正蹲在船边伸展双手掬起一捧清澈湖水,王丹霞则神情古怪,目光死死盯着陈小咩面庞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沈立方笑容随和,陈小咩目光闪动,张开口来竟仅是言道:“听闻沈家有一处武库阁楼,我想借来看看其中藏书,可能够?”
望着沈立方神情吃惊似是难以置信,陈小咩面孔一沉,忍不住道:“你分明说过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沈立方见女儿误会,连忙伸手握住陈小咩手掌,低声下气急忙解释道:“为父知道,为父知道!不过是看几本书罢了,哪怕我女儿想把将藏书尽都取走,为父岂会皱一下眉头?只是……嘿,只是我万没想到小咩提出的要求竟是这般简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