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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啊!她们话都没说清楚呢,怎么就又滚到一块去了!
☆、64
郁泉秋很糟心。
于是; 秉着“我糟心也不能让你好过”的心思; 她异常不人道地把还香甜睡着的医师摇醒了。
“奶奶的; 兰善文你还敢睡觉; 你给老娘说说,你是怎么跑到老娘床上的!”
“泉秋; 早上好。”虽然是被她暴力弄醒的,可女医师醒过来的时候; 还是不忘对她笑靥如花地问了好。
“谁跟你早上好晚上好的; 兰善文你今儿个要是不好生把话说清楚; 咱们就同归于尽!”
大清早的,郁小同志很是暴躁; 摇着医师的肩膀让她给个交代。“你说说; 这一段时候,你阴阳怪气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都在干啥!有什么事不直说出来,咱们今儿个就分道扬镳!”
女医师任她郁闷地摇着自己发了通气; 期间啥也没说。
只在郁小同志要爆发的前一刻,对她温柔地笑了笑; 给小猫顺毛一样; 脸上满是柔和的爱恋; 抬手握住她一只手说,“泉秋,你愿意跟我回去么?”
“啥?”郁小同志还沉浸在愤怒里头不能自拔,一时没有搞清楚医师说得回去是回哪儿。“你让我跟你上哪儿去?”
“我妈的意思,是让我还留在他们身边工作; 我不知道你的意愿,没有回她,只在省院里找好了工作,外头买了一间屋子,你要是都不想的话,我就陪你在这儿住。”
女医师的话很是简洁明了,怕郁小同志还弄不明白,就又在她耳边温和道,“泉秋,我知道你吃了好多苦,受了好多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我愿意把下半辈子都留给你,再不丢下你了。”
郁泉秋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因为女医师这话,咋听咋像表白。
她们认得这么久,她知道她们家医师不大喜欢说什么话也不会说什么诺言之类,她们家医师比较务实,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去做的。
就好像处心积虑地在她们家赖了一个季度,就是为了给她家做牛做马一样。
常人谁能做到,过一个陌生同性的家里头,什么都不求,对她一家子好得不行,连娃儿都不想要的?
她又不欠她的,干什么要这样对她好?
郁小同志向来心软,听了医师的这些话已经感动得不行了。
可碍于面子,她愣愣地不知道怎么回,好半天才干巴巴地憋出来一句,“那你们家绝后了咋办?”
“那是祖宗的事,跟我们又没关系。”听完,医师禁不住笑了,摸摸她的脸颊,微笑道,“我只知道人活一世,不能做让自个儿后悔的事。我妈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说,要是不跟她在一块儿,医师就悔死了?哎呦喂,没想到她在医师心里头竟然这么重要的。
郁小同志听得乐滋滋的,可一听见女医师后半句,又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爸妈……叔叔阿姨知道……”
“我爸妈是很开明的。”她脸色变幻得太快,让医师忍不住怜爱地戳了戳她娇媚的脸,笑道,“他们老一辈的人,什么事没经历过,咱们…虽然罕闻,但是,我爸妈他们觉得是没什么的。”
说完,医师笑了笑,一双比月光还要温柔的眼弯了一下,道,“不过这还多亏你在磨子岭上的表现好。不然以后遇着我妈,准有你受的。”
“哼,什么叫有我受的!兰善文你给老娘记着,就是咱们成了一对儿,也是你嫁我,不然,看我咬不死你!”
郁小同志属于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那种,听了女医师的话,其实心里美滋滋的都要上天了,但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压住女医师不让她动弹,冲她脸上咬了一口,嘴上啄了一口,威胁她说,“你答不答应?”
像医师这样温柔没脾性的人,当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微笑着点头说好。
这可把郁小同志乐坏了,一分钱不花白讨个温柔体贴的小媳妇,搁谁,谁不喜欢?
郁小同志乐得嘴都快笑歪了,趁着天还没亮,赶紧地和医师又温存了一下。
磨子岭上的男人经常说,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能把人美得飘上天。
往常的郁小同志听了肯定会嗤之以鼻,但是自从那天早上跟医师把话说开以后,她觉得整个天都是亮堂的。
看人也乐呵了很多,就是对她刻薄的大嫂,也不那么针对了。
她的牧牧越来越孝顺懂事,她的医师也是异常会疼人。哎呀哎呀,老娘真是赚翻了。郁小同志想想,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虽然有些对不起她三哥就是。
看看她三哥不时看着女医师后脑勺就乐眯眼的样子,郁泉秋觉得有些糟心。
赶紧趁着一天晚上干完活回来,把医师往她屋里拉跟她说了这事。
异常忧愁道,“三哥对我不错的…这可咋办?”
“你不是你三哥最疼你,还定亲了么?”医师倒没有她那么担心,温柔地抱着她道,“我能看出来他是真心疼你的,绝对不会说什么的。”
看看她还是不很放心的样子,就轻轻笑了笑,说,“你要是还害怕,不如找个理由和我回去住一段时候,等你三哥娶妻了,不就好了?”
“好哇兰善文,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处心积虑地要把我骗回去呢?”听了医师的话,郁小同志顿时哼了一声,咬咬她下巴,佯怒道,“兰善文你胆儿肥了哈,光明正大的就想骗姑娘回家!”
“那这位郁姑娘,你要跟我回去么?”医师微笑着摸摸她脸颊,轻轻问说。
屁话,当然得去了。她三哥是一个原因,再一个就是她看出来她老娘这段时间有要给她说亲的意思,她再不跟着医师跑,难道还得等着第二回不情不愿地被塞花轿啊?
郁小同志向来是识时务的人。赶紧偷偷地收拾好行李,抱着女儿,趁着她老娘出门看她二哥一家的时候,偷偷拉着医师的手溜了。
本来那俩小姑娘也想随她们一块儿走的,但她们已经和本地的小伙子定了亲,郁泉秋怎么好毁她们的婚事?
一人给了二十块钱当嫁妆,对她们嘱咐说,“如果我妈问起我来……你们就和她说,要么,就当我死了别问我了,要么,就认了我跟兰医师一块儿过日子了。”
“知道了郁姐。”会说话的小姑娘哭着跟她道,“要是大娘不生气了,我们就叫三哥写信给你。”
“嗯,”郁泉秋惆怅地笑了笑,对她们道,“好姑娘,回家去吧。”
俩小姑娘抱着她又哭了一场,才依依不舍地跟她们道别回了家。
跟医师一块坐上火车的时候,她很是难过地趴在车窗上往后看了一眼沙谷巷熟悉的剪影。
她小时候,有个瞎了眼的算命先生路过她们家,在跟她妈讨水喝的时候,看了一眼在旁边柿子树底下玩的她,就跟她妈说,她注定了不能顺着她妈的意思走。
头一次跟张佑堂那混蛋跑了的时候伤了她老娘一次心,这一次,怕是又要叫老人家伤心了。
“别伤心,咱们还会回来的。等过一些时候,我就带你回来,跟大娘说清楚。”她正难过的时候,旁边坐着的医师从后头轻轻搂住她,温柔道。
“嗯。”她抱着牧牧,不能埋到医师怀里,只苦涩地对她笑了笑,看着窗外不想说话了。
医师没说把她带到哪儿去,不过依照她估摸得医师孝顺的性子,肯定是先要把她领回首都见一见公婆的。
果然她所料不错,坐了一天一夜的卧铺火车,出火车站的时候,就见她的公公婆婆站在火车检票口后头,旁边还跟着小六姑娘和她喜欢的金同志。
望见她们,小六姑娘蹦蹦跳跳地就跑上来了,一脸“我就知道”不怀好意的笑,对她挤眉弄眼说,“郁姐,干啥还要那么大费周折的,那时候跟着咱们回来不就得了。”
要不是她公公婆婆还在那儿站着,郁小同志保准一个巴掌扇过去。
个吃里扒外的小姑娘,亏她对她还像亲妹妹似的呢,结果,她竟然跟兰善文是一伙的!
郁小同志郁闷得不行,一边小六姑娘的未婚夫可就比小六姑娘稳重多了,赶紧走上来就要接过她手里拿的行李箱,笑道,“快走吧,车我开来了在那电线杆边上停着呢,现在回去,还赶得及吃我妈做的晚饭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就见她婆婆扶着她公公,也慢慢儿的走了上来,看一眼她们,没说话。
在他们过来的时候,郁泉秋赶忙低头,怕得都快要想跟医师商量一声,让她给车钱让她回去了,正胆战心惊的呢,就听她婆婆温和道,“抱了那么久,怪累的吧,来,把牧牧给我抱,你歇歇。”
她吓得赶紧抬头,却见她婆婆一脸慈祥的笑,伸手示意要接过她怀里的牧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故事纯属虚构,这世上不可能会有这么通情达理的一家人的。
☆、65
听她家医师说; 她婆婆今年五十多了; 可因为保养的好; 看起来就跟三十出头的人一样; 穿着一身得体的时新衣裳,标准名门贵妇的雍容华贵气质。
被她婆婆这样一瞅; 她觉着腿都有些颤的,毕竟抢了人家闺女心里发虚; 不知所措呢; 就见她婆婆笑得更温和了; 低头对她怀里的牧牧笑道,“牧牧; 还记得奶奶么?”
“记得; 你是天天给我钱买糖吃的奶奶。”怀里的小家伙胆子可比她大多了,眼神亮晶晶地一边搂着她的脖子,一边偏头对医师的妈憨笑; “妈妈说,你是兰阿姨的妈妈。”
“哎; 对了; 来; 过来让奶奶抱,你妈妈抱了这么长时间,手一定都酸了呢。”
她婆婆明显的哄娃娃有一手,温声说完,小家伙就主动地伸手让她抱了。
“哎; 这样才乖。”笑眯眯地抱着牧牧,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她婆婆看起来很是喜欢小孩子的样子,抬头对她们道,“回去吧,金承把车都开来了呢。”
说完,抱着她女儿,和她公公往前头走。
她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活泼的小六姑娘拉着往停车的地方走了。
且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对她道,“郁姐,你来了,咱们以后就是妯娌了啊。”
去,什么妯娌,医师又不是男的。再说,医师不是说好了要嫁她的么!
郁泉秋听得眉毛直跳,不过她更在意的还是她和小六姑娘怎么是妯娌这件事了。兰医师不是独生的么?
“嘻嘻,虽然金承不是兰叔叔亲生的,但是他和兰医师认了兄妹呢。”可能是看见她疑惑得厉害,小六姑娘跟她解释说,“金承一家本来是阿姨她们家里头的帮佣,后来闹革命,他爸出去当兵了,就由阿姨家里头抚养他们母子,后来他爸死在战场上了,阿姨人好,又把他们母子接了回来,供金承读书生活,金伯母感激,就在兰医师家做了保姆,且求了兰叔叔,让金承认了医师当妹妹,好让他护着兰医师的。”
这么说,原来她婆婆家里头原来还是名门望族,郁小同志表示能理解她婆婆身上雍容华贵气质是打哪儿来的了。
不过,“那他怎么就成了你的司机?”
“嗨,那不是那会儿改造,我老爹看我时常跑出去怕我丢了么,就随便拉了个改造的青年过来给我当司机护着我。”
小六姑娘漫不经心道,“要不是我偶然给兰医师写信叫他送去通山疗养院,也不知道他和兰医师是认的兄妹呢。”
“哎,你说什么疗养院?”郁泉秋敏感地捕捉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