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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之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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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医师找得蹩脚借口,郁泉秋很是不屑一顾。
  她很冷,冷得感觉自己都快成冰块了。可她也不是那种心甘情愿受人恩惠的人。
  被别人施以善意,总让她觉得欠了人家似的。
  几番权衡之下,她冷着脸问医师,“兰医师,我要是病了,去你那里拿药,你会给我便宜点儿么?”
  “不能。”医师回答得很干脆,很有劳模的样儿,“那是公家的东西,都是有记账的,我们不能私自定价。”
  好吧,买卖不成仁义不在,那这件大衣就是我的了!
  郁泉秋恼怒地想,反正兰善文自己就是医师,她病了,拿药该是不需要钱的。
  “不过。”没等她下定决心,医师就又开口说,“我会先拿钱给郁同志买药的。”
  “我父亲目前还有在领公粮,我的工资,寄回去他们也不要,还要再花邮费寄回来。我的工资,我也花不了多少,郁同志如果周转不开,可以到我这边拿,放心,我不会收利的。”年轻貌美的女医师如是笑说。
  无论是神态还是微笑,都完美地和她家中堂上挂着的观世音菩萨一模一样。
  背后都闪着神圣的如同延安朝日的光辉。
  好吧,她妥协了。跟个活菩萨计较什么。
  她承认,这辈子从来没听过比这更舒服更戳心窝子的话。
  就是之前脑子烧糊了,看上的那个该死的男人,也最多说说什么你是我心口的月光,我的玫瑰花之类。
  呸!月光能吃吗?那什么玫瑰的,除了闻着香,还有哪点儿好了?!
  给她一瓶八毛钱的烧酒暖暖胃都比这有用!
  没错,她就是这样唯利是图,就是庸俗,咋的了?!
  郁泉秋心里颤颤巍巍的,慢慢叹口气,抖开医师的大衣,走上去,把另一头盖到了医师的身上。
  “咱们就这样回去吧。”她别别扭扭地说,一只手紧抓着大衣的一角,一手抓紧了那盏她那富农爷爷唯一留下的小马灯。
  兰善文看看她冻得发青的脸,默默接过大衣,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月亮都藏进树勾子里头去了,只有猫头鹰还在不停地咕咕叫。
  天很寒了。阴阴冷冷的,吐口气都能凝成冰碴子。
  她一手捏着大衣的一角,医师撑着大衣的那边,俩人跟傻子一样大半夜的一言不发,深一脚往前头走。
  她挺怕夜里的,也不为冬天的夜里冻得她两只脚发疼。没啥别的缘故,就是有些怕走夜路。
  今儿个也不知道是哪儿抽了,竟然一个人跑出门找医师。真是脑子坏了!
  好吧,她唯一能给自己安慰的,就是万一她踩了牛屎鸡屎鸭屎,医师搞不好也一样踩到了,不独是她一个人吃亏,不错!
  “泉秋,我能叫你泉秋么?”
  走了一会儿,跟她一块儿撑着衣裳的医师忽然出声问。
  内容极其的耍流氓。
  郁泉秋在小马灯的照耀下,极其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兰医师,你信不信你要是个男人,说完这话,我就能把你的命根子踹烂?”
  “我不是那个意思。”听她有些误会,也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孟浪,兰善文赶紧摇头跟她着急解释说,“我是说,谢谢你今天过来接我。你别急着否认,我的意思是,我孤身一个人在外头,也没有亲眷,我家从小也只有我一个孩子,你愿意——”
  “不愿意!”没等她说完,郁泉秋已经猜到了她的意思,一脸阴郁地拒绝说,“我兄弟姊妹够多了,不差兰医师一个好!姐!妹!”
  兰善文被她将得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落寞笑了笑,“郁同志你不愿意也是应该的,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郁大娘人和善慈祥,牧牧也可爱得很,昨天……我听婉莳说你们屋里连火都没有,这么冷的天,她们可怎么受得了。”
  呵呵,合着医师看上的还不是她,是她老娘和女儿!
  昏暗的月光和灯光融合下,郁泉秋脸色更难看了。
  兰善文看她脸色不好,忙赔笑转移话题说,“郁同志,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没有……”
  “只能在没人的时候叫。”
  她话没说完,就听见郁泉秋冷冷吐字说。
  这么说,她是答应和自己做姐妹了?
  兰善文一阵高兴,她还从来没有过兄弟姐妹呢,根本不知道有同辈的感觉是什么样儿的。所以想和郁泉秋亲近,是因为她们家的那个亲和氛围,就好像她自己家一样。
  她是真心把郁泉秋的娘当成自己娘来看,女儿也是当成自己的孩子在疼。
  “快走吧!”没好气地看医师在那边傻乐,郁泉秋更气了。
  她真是脑子灌水了!
  然而,事实证明,脑子灌水的不是她,而是人人称赞的兰医师。
  自从那天晚上她答应美貌善良人见人爱的兰医师,和她做八竿子打不上的乱七八糟姐妹后,她就俨然真成了自己的姐姐。
  ——没错,这也是郁泉秋郁闷的点儿。都是二十一岁,她娃娃都有了,算起日子,竟然还比医师小上那么十几天,她在辈分上就压了一头,你说,这气不气人?
  更气人的是,她利用自己这大了一点点的辈分处处说教她还不算,还花上六十块钱请了几乎大半个钢厂吃饭,在筵席上盛情介绍她和自己的姐妹关系,又替她们一家买了几套衣裳,支了个炉子,连棉被腊物都给备好了,更不必说牧牧的上学问题了。
  一系列没钱办不成的事让她感叹,兰医师可真会攒钱。
  而兰医师这比地主出手还阔绰的行为,惹得一群跟她上工的女人背后眼红,在人前则奚落她,郁泉秋,你该不是嫁给兰医师了吧?
  呵,她倒想嫁给兰医师,人长得好看,工资多,又会医术,又招人喜欢。这样的人,谁不喜欢?
  可人兰医师心里不稀罕她,她稀罕的是她女儿和她老娘!
  竟然比她还孝顺她娘,比她还疼爱牧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老太太亲生的女儿,才是牧牧的妈呢!
  

  ☆、第 16 章

  钢厂里头,女工多。
  不论是看锅炉的大娘婶子还是扫地撤灰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是女人。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女人抵五百只鸭子。所以你要知道,有女人的地方,那就是江湖。
  而她郁泉秋,就是在江湖中,以勾引人为名的妖女。
  看看,这会子,她不但勾引男人,她连以圣明着称的白莲医师都勾引了,你说说,这可不是搞腐化,不是作妖是啥子?!
  流言蜚语漫天的飞。但怎么瞅兰医师都是女人。郁泉秋长了个狐媚样儿,自然是女人没错的。
  两个女人,怎么搞腐化?这事儿,谁心里也没底。而且看兰医师和那狐媚子平常讲话,都是清清白白的样儿。
  医师多正直啊,所以作妖子的一定是郁泉秋那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联系前些日子被狐媚子迷得团团转的杨医师,女人们愈发肯定,肯定是郁泉秋那个不要脸的小婊企图勾引从城里过来的医师们,飞上枝头变凤凰。
  不过没想到她对男医师出手就算了,她竟然无耻地连女医师都不放过!
  自觉得到幕后真相的女人们,一边窃喜自己洞悉了郁泉秋的心思,一边明里暗里奚落她。
  在她大清早的拉着牧牧,送她去由厂里一个废弃的锅炉房改造成的学校读书时,旁边也有些妇人送自己家男娃娃过去上学。
  看见她,黑黢黢的脸上,赘肉和麻雀蛋子抖一下,歪嘴笑,“兰医师家的,过来送孩子上学啊?”
  她拉着牧牧就当听不见。冷着脸把女儿抱起来加快脚步往教室赶,后头还传过来一连串的嘲笑声,“他妈的,真是想男人想疯了,连个女医师都不放过,那么会发/骚,怎么不学小六姑娘夜夜换男人艹,不然,厂里的大狼狗也多,怎么不让它们把你艹死?丧门的寡妇,呸!”
  寒风里,那吐唾沫的声音听得就好像在眼前似的,她板着女儿走一路,一路上的大娘姑娘,都拿白眼吊她,活像是她抢了她们丈夫害得她们家破人亡一样。
  还有妇人当着她的面儿就戳着自己儿子的脑袋,耳提面命,“看见了没,那脏女人的女儿也是脏的,不准跟她玩儿,不然,染上脏病,不让你爹给你钱去买药,看你怎么皮!”
  她自己怎么被奚落都秉着在牧牧面前绝不跟这些人计较半分的架势,但牵扯到她女儿,就是对面是从中/南/海/过来的人,她也能骂得她找不着北!
  当下,她冷笑着把女儿放下来,转过身去。
  说这话的妇女是钢厂里有名赌鬼醉汉的老婆。那男人成天屁事不干,就好喝酒,原先派他看炉子,却在烧坏几把钢钎后就被厂长赶到东院头看着厂里的那几头猪去了。那些猪前几天也死了,他成了个彻底的闲汉,见天的就喝酒,喝醉了就打老婆。
  从关上门打到摆到台面打。前个月她还见那身子肥胖的男人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掼到树上,又踢了她好几脚。
  眼前的女人一张脸黄瘦得厉害,眼皮上还有被打的青印子呢,却有闲心过去奚落她。
  郁泉秋看过去时,那女人也把头一横,干瘪的胸脯挺得老高,装腔作势地笑,“怎么,你要找俺骂架?俺有丈夫,可不怕你!”
  似乎但凡有男人要的,都比她高上一等似的。
  ——算了吧,跟这样的女人,还计较什么?反正她一辈子就那样儿了。
  别说是做女人了,连做人的半点快乐都没尝到,跟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说的?白生气罢了。
  郁泉秋冷冷淡淡地重新抱起女儿,不理会那些女人的冷嘲热讽,慢慢向前头走。
  “看见了吧,她没得男人当家,连骂仗都不敢哩。”背后的女人摇着自己瘦黑的脸,得意地冲四周的女人说。
  声音还故意放大,好像对她耀武扬威似的。
  郁泉秋装没听见,她怀里的女孩儿却赌气的堵上了耳朵。
  医师对郁泉秋一家实在是太好了。
  好到大半个厂里都在蹊跷纳闷的时候,跟她一屋的两个女人坐不住了。
  在一个明媚而忧伤的午后,拉住要去隔壁屋给郁泉秋她娘看看腰的兰医师,摆上桌椅和一杯泡了磨子岭特产的黄芽,开始了三堂会审。
  首先是沉不住气的吴颂竹。
  上来就劈头盖脸的骂她,“善文,我不歧视你喜欢女人,可你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兰叔叔虽说被放回了家里,可那是因为他身体不好,总理特批的!你也该知道,这股风波并没有过去,你这种时候干出这样的事儿,你是不想活了?你不想活了可以,你让首都的兰叔叔兰阿姨怎么办?!”
  接着是李婉莳。虽说记者以油嘴滑舌着称,但这次她却是以兰善文前所未见的严肃表情,递给她两张电影票。
  “这是杨师兄屋里一个姓耿的医师给你的,磨子岭底下剧院的白蛇传演得不错,你们去看看吧。我听吴医师说了,他和你们是四年的大学同学,追了你四年的,人品也不错,你们家境相当,他父亲也是个机关干部,也不存在对方阶级不对的问题。”
  兰善文表情淡淡地盯着那张电影票,好一会儿,也没接过来。
  吴颂竹是急性子,见状,直接一把塞进了她怀里。红着眼睛哽咽说,“善文,我们这是为你好,你……”
  “我怎么了,你们弄这一出干什么?”没接也没拒绝,那两张电影票就顺着她站起来的动作掉到了地上。
  没等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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