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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江衍应了一声，没再说话，觉得这人是过分沉默了，宁希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不是你说的吗？”江衍低头吃菜，头也没抬，“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江衍是实在不知道要和宁希说什么，她很感谢宁希能够帮她，但也仅仅是感谢而已，她虽然不清楚宁希到底是出于什么才选择留下的，但她也不可能自恋到觉得是因为自己才留下。
毕竟，她很清楚之前宁希想离开，是因为她的存在。
“……”宁希第一次有种被噎到的感觉，这话她确实说过……当时她是觉得江衍太过聒噪才会那么说，现在……自己也成了聒噪的那个人了么？
一顿火锅下来，吃得都很沉默，见吃得差不多了，江衍扫码买单，结完账后两人出了火锅店。
刚那一顿火锅吃得身体暖暖的，江衍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忽然觉得这个冬天似乎也不是很难熬。
江衍：“我送你回去？”
宁希：“一起散散步？”
“……”两人同时开口，说的却是两个相反的意见，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火锅店的附近有一条沿河的马路，顺着马路边的台阶往下走，下面是河提小道，小道上到了晚饭的点会有不少人散步或者慢跑，现下已经过了人最多的时间，只有零零散散的情侣在散步。
入夜渐凉，有风吹过，两人并肩走在小道上，步伐缓慢，没有人说话，空气像是凝固了似的。
江衍以为她们俩这辈子都不会有单独在外面的情景，没想到今天不光一起吃了饭，还在外面饭后散步，换成以前她能高兴的疯掉，可现在似乎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喜悦。
宁希呼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从口中呵出，她说：“今年好像比往年降温都还要早。”
江衍嗯了一声，再无下文。
宁希侧头去看她，路灯下，江衍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自知冷场了，对方对天气的话题不感兴趣，想到之前的事，转了个话题：“之禾之前跟我说，想去泡温泉。”
“是吗？”提到第三人，果然见江衍来了些兴趣，脸上的表情也鲜活了几分，“没听到她跟我说。”
“可能因为你忙忘了吧。”江衍想了想，应该有这个可能，这段时间她烦得要死，哪有空跟沈之禾聊天，估计是说了自己又忘了。
见江衍还在思索这事，宁希紧接着说：“之前和一家温泉酒店有过合作，当时送了几张招待券，要不要一起去？”
招待券确实是存在的，只是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宁希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有时间去放松，现在因为合约的事空了几天休息期，苏臻那边还得筛选剧本，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消息传来，她能够休息几天。
江衍想了想，她下午就将宁希出演嘉宾的事告知许晴，对方应了下来，而改台本还需要时间，宁希现在确实是有时间的，难怪会想着出去玩了。
只不过……江衍奇怪的是，为什么会邀请自己？出去玩，不应该是和好朋友去才能玩得开心吗？
“呃。”江衍思考了几秒钟，回道：“你还是和之禾一起去吧。”
“……”宁希沉默了两秒钟，脸上的是她看不懂的表情，“你很忙吗？”
“还好。”江衍这两天净忙活嘉宾的事，其他的事也不需要她操心，在出现这事之前她每天在办公室里闲到发霉，也是有想过去哪里玩一下的，又想到没有伴就又算了，想了想又说：“我只是觉得你们俩出去玩会玩得开心点。”
“谁告诉你的。”宁希下意识回道，她一说完就看到江衍的表情明显有些惊讶，一脸“我没有听错吧”的表情，宁希干咳了一声，“你要是有时间可以一起去，人多玩得热闹。”
宁希说完，江衍停下脚步，看着她表情有些复杂，宁希也跟着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她，路灯下将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许久，江衍才说了句：“你到底想干嘛？”
帮她也好，一起吃饭也好，出去玩也好，江衍现在想来，这些都太奇怪了吧？这是宁希会做得出来的事么？如果说前两件都有理由，那么现在呢？不是摆明了邀请自己去泡温泉么？
这根本不像是宁希的作风，宁希的做法真的很让她迷惑。
宁希静静的看着她，大脑转得飞快，自己想干嘛？想靠近她，想了解她。
“我想…… ”宁希顿了顿，江衍在等待着她说出下文，两人对视着，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现在的宁希异常柔和，脸上的表情又有些别扭，“我们可以好好相处。”
“……”江衍默了默，相处这个词有两种意思，一种是人际关系，另一种是谈恋爱，她自然是不可能傻到以为宁希是想跟她谈恋爱，想了想还是将心里话说出来：“你以前……不是挺讨厌我的么。”
“你也说那是以前。”宁希泰然自若回道。
“……”江衍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句话。
“我想了解你多一点。”宁希又说，这次比刚才显然是要直白很多。
“了解我做什么？”
“我觉得……”宁希想了想，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口，而是转了个弯，说：“你很有趣。”
“……”江衍脸上无语又无奈的表情显而易见，“请问，你是在夸我么？”
宁希点点头：“是的。”
“………”江衍的嘴角抽了抽，不想说话了。
宁希又呵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空，今晚的夜空一片漆黑，看不到一颗星星。
主动将话题拉回去：“我承认……我以前是有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你抱有戒备，如果可以，我希望能重新认识你。”
江衍心情有些复杂，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只是轻叹了口气：“都过去了。”
过去了、都过去了，既然已经开始重新生活，就不该陷在过去的回忆里，没什么放不下、忘不了的。
就像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心平气和的和宁希谈起从前。
江衍抬脚往前走，宁希知道对方这是默认了，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江衍疑惑的转过身，见宁希还站在原地，不由得问：“还有什么事？”
宁希朝她伸出手，并且在空气中晃了晃，很明显是示意她过来握个手。
“哈？”江衍站在原地，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宁希，没有要过去的打算，不知道对方又想干嘛。
“为了表示友好，总得握个手吧？”
“……”她从来都不知道宁希原来这么“形式主义”。
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握住宁希停在空中的手，两只手交握不过一两秒便松开了。松手的时候江衍觉得自己的手心被剐蹭了一下，掌心一阵酥麻感像是被电到似的，让她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第一次与程忱正式见面，握手时对方就是这么撩拨她的。
程忱她还能理解，宁希怎么也这样……想到这，江衍眼里的神色都带了些复杂，可对方还是个跟没事人似的，就好像刚才“撩拨”自己的不是她一样。
可能……是不小心的吧……
形式过后，两人往前走，这条路还有一段距离就走到头了，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宁希犹豫了许久，在走到尽头之前，她问了句：
“你和程忱很熟么？”
章节目录 蛋糕
突然提到程忱； 江衍还有些没转过来； 反应了几秒钟； 才说：“不熟。”
说起来； 也没见过几次面； 加微信之后聊天也是一些插浑打科； 毫无营养； 根本算不得上熟。
“……”宁希抿了抿唇，思索片刻后，又说：“她跟我说你有去找她出演节目。”
听到这话，江衍的眉头不自觉皱起； 她第一想到的不是自己有没有去找程忱； 而是……她们俩已经关系好到这地步了？连她私下找程忱的事都知道。
“对。”江衍点头，态度突然变得冷淡了起来； 宁希对她突然的转变有些始料未及； 她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 想了想，试探性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
江衍自然是听出来了，停下脚步去看她； 一股脑说着：“会找她是因为她是合适的人选； 我们真的不熟； 你满意了吗？”
宁希听她这么说； 稍稍放下心来，可是江衍的表情确实不太乐观，她是怎么惹到她生气了么？她猜不透江衍现在的想法； 只能先按兵不动。
江衍却是没有一定要等她回答的意思，转身就走，又说了句：“我和程忱没有关系，只不过是有几面之缘，你不用觉得心里不舒服来试探我。”
这话宁希听着是好话，可是配上江衍那副表情，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啊。
她想了想，难道是……宁希迅速抬腿跟上她，问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江衍迅速否认，听到她这反应，宁希更加确信了心里的想法，试探性问道：“你不会是……以为我跟程忱有什么吧？”
“……”被猜到心事的江衍脚步一滞，停留一秒钟之后又继续往前走，冷声道：“你们有什么也和我没关系。”
关系大了好吗！
“可是……我和程忱只是朋友啊。要是被人误会成其他关系，我也会很困扰的好么？”宁希说这话时声音和表情满是无奈，江衍侧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权衡这话的真实性。
许久，她才应了一声哦，宁希无法从她的脸上抓取到什么情绪，不过她留意到对方的步伐稍微放慢了一些。
从河提小道上来，保镖一直在上面保持的不远不近的距离，现在一上来，就有保镖围上来询问道：“江总，需要我为您将车开过来吗？”
江衍的车停在火锅店的露天停车场里，她们现在距离火锅店还有几百米，自己去开意味着要再走回去，让保镖把车开过来，她们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就行。稍加思索之后，她点点头，将车钥匙交给保镖。
夜风渐凉，在室外待久了难免有些冷，刚才火锅带来的温暖已经被无情的冷风给吹熄了，江衍靠在路边的石围栏上盯着下面的小河。
宁希站在一旁看她，江衍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想帮江衍拨好，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将念头压了下来。
她不知道江衍在想什么，想了想，打出一击直球：“我们什么时候去泡温泉？”
江衍思索片刻，将问题又抛回去：“你觉得呢？”
宁希歪了歪脑袋，“明天？”
“可以。”说完，江衍忽然想起来，“好像还没有问过之禾的意见，不知道她明天有没有通告。”
“没关系。”宁希顿了下，很快又补了句，“我们明天晚上过去。”
“哦……”
要过夜啊。
将宁希送回家，江衍没有在外面久留，直接就回了家，洗掉一身疲惫躺在床上。
习惯性的打开微信，消息栏首页见到沈之禾的聊天窗在前面，想了想，给她发去一条信息。
江衍：你不是说想泡温泉，我们明天去，你明天有通告吗？
沈之禾收到信息时，她正躺在床上敷面膜，看到江衍这突然的一句，她还有些莫名其妙。
SZH：什么温泉？
江衍：宁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