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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质子驸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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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首的公公阴阳怪气,一双细眼斜视着打量向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跟天花板说话。向恂背对着身后的一干人等,头也不抬地只端详摩挲手里的石头,“你们都出去,我不用你们服侍!”
  “哟,驸马爷脾气还不小!奴才也是奉旨办事,驸马舟车劳顿,明伤暗痛奴才们都要清楚,才好向圣上回话,驸马还是不要为难奴才,一会还好些个事呢,耽误不得!”
  领头的公公使了眼色,后面的太监便围在了向恂身边。向恂神情冷冽,毫无退步的可能,“要么取消婚事,要么滚出去!”
  领头太监脸色不好看地扭身走了,气愤不平,在皇帝面前怨叨起来,一点不会留情,牙尖嘴利,黑白颠倒,极尽渲染之能事。
  “好了”,大原皇帝很是不耐烦地打断眼前奴才滔滔不绝的状告,“她要怎样就怎样,量她也闹不出什么大篓子,不也省了你们奴才的事吗?退下去!”
  如果向恂言听计从地乖乖行礼,大原皇帝反而会觉得奇怪,看她在大殿之上看宛茗的神色,不也就是那点心思。
  “爱卿,事到如今,宛儿她……”
  大原皇帝难于开口,任柏水解眼色,把话接了过来,“劳烦皇上挂念,是微臣福薄,配不上公主,微臣只希望公主幸福,别无所求。”
  “能给宛儿幸福的,怎么可能是那个向恂?” 大原皇帝走到任柏水面前,拍着任柏水的肩膀,“你对宛儿的心意,朕都明白,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任柏水心知肚明,拱手道,“皇上,抓获向愐一事……”
  “容后再议,吉时快到了,你跟朕一道走吧。”
  向恂将自己沉入水里凝神屏息了很久,借着水底的安静缓和纷乱无章的心情,宛茗如微风拂面的浅笑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越是一个人的时候,越是深刻地想起,不管向恂逃去哪里,都是徒劳。
  没有一丝繁杂,向恂换上红色的礼服,束起长发,这新郎官的模样,向恂觉得陌生,怎么看也看不习惯,索性盖上铜镜,眼不见为净。宫女太监们放下的东西,向恂均不要,只拿起自己贴身带过来的一方丝巾,一块圆石,看着,站立着,便又是长久的静默。
  门外响起催促的声音,向恂知道再也拖延不了,走出这个房间,外头会是气势壮观的场面,张灯结彩,普天共庆,皇室的威严与气派一览无余。这些向恂都不在乎,可在这个向恂最是不屑一顾的皇宫之中,天意弄人地存在着向恂不想承认却难以否认的在意。
  宛茗看不见向恂,所以体会不到向恂看着她,渐渐走近时的心情。宛茗感受到的,是和向恂共持一条彩带,知道向恂就在身侧的紧张慌乱。
  察觉到的小舞轻轻地扶住宛茗,给以无声的抚慰。另外就是情不自禁地去看向恂,对向恂身份的诧异早就过去,此刻小舞不解的是,在向恂脸上,别说欣喜和笑意,根本看不出一丝表情。小舞隐约觉得不对劲,本能地对向恂就这样成为驸马的情况产生了担忧。
  行礼进行得很不顺利,向恂的抗拒并不因为面前的人是宛茗而改变,因为谁都知道,这不只是谈及感情这么简单。侍卫押着向恂强制性地跪首,最后一拜,向恂看着宛茗,遮住了倾国倾城的容貌,仍然是风华绝代的佳人,向恂的心里涌起不可遏制的悲伤和苦涩,偏头俯身,“礼成”的宣告响彻整个皇宫。
  宫宴上,向恂虽是主角,但并不受待见。不让走,是因为有人根本就不想让向恂踏入新房一步。向恂视周身一切为无物,好几个时辰,向恂不曾说过一句话。
  新房里,红烛烁烁,结束了白日的忙碌,夜晚的寂静漫无边际,宛茗坐在床上,像什么都没想,又似乎想着所有的事情,不由自主的背后,宛茗仍旧是庆幸的。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此时都沉默无言地等待。

☆、洞房花烛碎人心

  一点火光在暗处由远及近,体态似妇道人家的一个身影遮遮掩掩,左顾右盼地跟在带路小厮后面,过了池塘,见到了廊檐下等着的人。
  “大人……”
  暗处的人示意妇人不要声张,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白色瓷瓶,低声道,“把这个掺在驸马的酒里,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千万小心别让公主误服了。另外,你跟着公主驸马去了泾省之后,一天一次,好好照顾驸马爷,务必记住!你儿子明天就能到府里来做事了,我绝不会亏待他!”
  “奴婢知道了,多谢大人。”
  向恂酒量不行,但婚宴场面上有几杯酒不得不喝,也可以说是被逼着喝的,辛辣呛人的感觉就更是不好受。防备的向恂留了戒心,于是还保持着清醒,只不过酒入喉,刺激的是胃,向恂肚子里连一点垫底的都没有,渐渐泛起绞痛。
  等到终于不用坐在酒宴上当摆设,踉跄着推开房门,新房里又有一堆风俗礼节等着向恂,实在让人疲于应对。
  “请驸马爷挑起喜帕,与公主共饮合欢酒。”
  向恂不理身边唠叨的喜娘,径直走向在床边坐着的宛茗。宛茗知向恂进屋,看不见的情况更让她不知所措。向恂在距宛茗两步的床前站住,目光放在一袭红色嫁衣的宛茗身上,就这样不言不语地看着。距离之近,宛茗能够感觉到,心突然就静了下来,无声地等待。
  喜娘看了宛茗,又看看向恂,招手让宫女把托盘端到向恂身边,“请驸马爷挑起喜帕,与公主共饮合欢酒。”
  向恂依然是看着宛茗,抬起身侧的右手去拿,一口,再一口,灌下了两杯酒。
  “哎呦,驸马爷,这是合欢酒,您怎么一个人给喝完了?莲儿,荷儿,给公主驸马把酒重新斟满。”
  宛茗听见喜娘的话,抬了一下头,喜帕也就跟着晃动了。向恂半垂着眼眸看着,声音轻缓,“拜过了天地,酒也喝过了,闲杂人等,是不是应该出去?”
  宛茗抿着嘴唇,向恂话里的情绪显而易见,只是旁人看得到却听不懂。
  “哎,驸马爷,您别心急,这恩爱夫妻就是要……”
  “出去!” 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向恂从进门开始就没再看过其他人,终于识相的喜娘挂了讪讪的笑,带走宫婢侍女,合上了房门。
  烛光跳跃,四处红艳,宛茗只有眨眼的动作,而向恂目不转睛,没再挪动一步。这一站一坐的一对新人,天造地设,状似深情款款的画面几乎让所有一切静止了。
  向恂伸出手,缓慢却没退缩,抓住了喜帕一角,停在宛茗耳畔,两个人的心都失去了原有的节奏。向恂眨眼间,抬手自右往左掀开。
  面对面的距离下,喜帕揭开的一瞬间,向恂能看见宛茗头上珠钗的摆动,能看见宛茗闭眼时长长的睫毛,能看见宛茗今晚精致的妆容,一丝不苟的鬓角,还有难以掩饰的高贵与美丽。
  喜帕落地,向恂淡淡的脸上,愣怔了神色。
  视线变得开阔,宛茗的眼神没有偏离,缓缓抬头,自上而下,看见了她想见的人。玉树临风的少年郎,一袭红袍于她身上,让宛茗觉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温暖,纷纷扰扰抛却后,宛茗只想拿出所有温柔相待。
  四目相对,回神的向恂不是没有看见宛茗眼底的柔情,一如当时站在马下送别的人。可是向恂偏头,错开了那道目光,心口的疼畏缩在微醉的酒意之下。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良久的开口,宛茗却不知道该怎么答。
  “六月初五,黄道吉日,宜嫁娶”,向恂抬头轻笑,虚脱地问着,“可慕容恂在哪里?上官宛在哪里?我们都失约了,我们都不是!”
  宛茗心里一窒,三个月以来,向恂经历了人生的跌宕起伏,流离失所,宛茗为向恂的生死四下打探,辗转难眠,这是自两人在朝堂上相见后,第一次能够有机会说话。而向恂一句话就表明了态度,足够清楚,足够让宛茗痛得无力招架。
  心里的苦,身体的痛,酒后的眩晕,打垮了向恂麻木的双腿,本想退离一步,却瘫软在地。宛茗吓了一跳,侧身便要去扶向恂。
  “别碰我,不要碰我!”
  宛茗的指尖触及向恂的衣料,前一句还以为听错,后一句清晰无比,宛茗僵住的手,握紧收回,喉间的哽咽在催热宛茗的眼眶,咬住嘴唇,为了不发出一声。
  向恂曲膝,往后靠在床沿,已是疲惫不堪,“三公主,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你的父皇,占领了整个泾国,我已经一无所有,你们还要我何用?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价值,值得你和你的父皇用你的一生来换取?”
  向恂的眼泪,低头的一瞬间落下,宛茗看不到,向恂只把颓废落寞的背影留给了宛茗,宛茗硬生生地承受,向恂不曾侧目去细看宛茗的失落与无奈,还有那一眼深情。
  红烛将熄,漫漫长夜,静得人心支离破碎。
  天色微亮,后院大门木栓响动,长鞭系在腰间,挎了包袱,洪欣握着长剑出来,快步走去马厩,却发现空空如也,连一匹马也没有。洪欣知道不妙,不敢耽误,转身就要走下山,还是迟了一步。
  洪世昌擎着火把站在洪欣身后,“小妹,给我回去!”
  洪欣咬着牙,脸色紧绷,抬腿直接要从洪世昌身边走过。洪世昌扣住洪欣的手臂,“小妹,你这样做有意义吗?你找到她又能怎么样?她自己都身不由己,你和她会有结果吗?你忘了她吧,就当我们从来没遇见过这个人!”
  “大哥,我没想那么多,但是我一定要去!”
  “去哪里?” 洪世昌觉得荒谬,“她会作为驸马回到泾省,和公主在一起,是福是祸我们都管不着!”
  洪欣的手臂挣脱用力,“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糊涂!跟我回去!”
  洪世昌气极了,单手拽住洪欣往回走,不妨洪欣握剑的右手推开了洪世昌的钳制。
  “对不起大哥,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
  洪欣说完,坚持地要走。洪世昌上前扳住洪欣的肩膀,不得已动起手来,“小妹,你真能为了她抛下咱们整个冷虎帮吗?”
  “我只是想去帮她。”
  洪世昌扯住了洪欣的包袱,夺过来的同时,失手打了洪欣。响亮的一声,连洪世昌自己都懵了。
  “大哥,怎么了这是?” 躲着看了一会的刑正发现情况不对,跑了出来,拉开洪欣和洪世昌的距离,“欣妹,你一个人要上哪去?先听大哥的,跟我们回去。”
  洪欣甩开刑正的手,看了洪世昌一眼,捡起掉在地上的包袱,转过身往山下走了。
  “欣妹,哎,大哥,你从小到大连骂都舍不得骂,你怎么能打她呢?天黑路险的,你能放心啊?” 
  刑正看洪世昌没什么反应,一扭头,自己赶紧去追洪欣,剩洪世昌一个人愣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下山路陡,天还没完全亮起来,洪欣走得又急,刑正在后面都追得吃力,也看出了洪欣铁定要走的决心。
  太阳升起之后,山脚茶棚正好拾出了桌椅做生意,洪欣要了两个馒头和一壶水,向店家问过几句话就要继续赶路,被追上来的刑正拦住。
  刑正一边把洪欣往桌边拖,一边嚷着,“老板,这边再来四个馒头。欣妹,做什么都要先吃饱饭,馒头像你那样装包袱里该冷了,趁热坐下来吃吧,什么能急在这一时半会啊,是不是?”
  洪欣低头看着刑正摆碗倒茶,挣开刑正的手,“要吃你吃,别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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