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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对方是顾愉，那个她认识的顾愉吗？她看的就是她吗？
不存在，不可能的。黎樊当即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她的消沉是有缘由的。在前一个世界，在那个讲求种因得果的修仙之处，顾愉曾对她说过这样一番话：入了轮回，没有业障，也没有记忆，人就是不同的个体。
如果黎樊穿越的是同一个女主的九世，那么在她看来，她们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同一个人，她们是不同的。
一个修仙者，一条人鱼；两副躯壳，两份记忆。
黎樊哂笑，对自己，也是对顾愉。这一个女主只是名字一样，长相和脸，还有cup都跟她最喜欢的顾愉不同，她们性格相似却有区别，更没有相同的记忆。
尽管这个顾愉也有温柔的一面，尽管这个顾愉也会露出脆弱的、依赖她的神情。
黎樊对自己说道，死心吧，她不是你的小鱼干儿。
“那边那个蓝帽子小姑娘，这里不能停靠非机动车，请你立即驾离！”不远处传来巡警的喊声。
黎樊的愁绪当即被打断了。她麻溜地骑上蓝色小电驴，冲对方挥挥手，扬尘而去。赚钱，赚钱要紧，攒够钱买猫薄荷、买爬架、养这条来路不明的美人鱼。把她养得膘肥体壮，放生大海，再达成攻略，用曲线救国来实现自己的愿望。
接下来的两天，黎樊钻被窝的时候没有变成猫。以人形睡觉也不失为另一种享受的方式，而且她实在是想把女主抓个现行，好好教育她一顿，不要有事没事就骚扰她这只可爱的小猫咪。
第一天晚上，黎樊假装自己睡着，左等右等等不到女主过来，自己就这么睡着了。白天醒来，她的胳膊抱着人鱼尾巴，那条流氓鱼好歹是穿上了胸衣，不光着身子跟她一起睡觉了。
系统画外音：【嘴上说着讨厌，身体却如此诚实。】
黎樊：走开你这个破系统！我不是我没有我万一只是梦里饿了想吃鱼呢？
女主也睁开了浅淡的双眸，笑盈盈地对黎樊说道：“早。”
“早。”黎樊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声，又说道，“可以松开我了吧？”
妈耶，她们搂作一团，胸都贴在一起啦！怎么能这样？在女主一脸疑惑地松开搂抱她的手臂后，黎樊大力把对方一推。
人鱼飞了出去，差点摔在衣柜上。好在女主空中回旋一周半，用尾巴保持平衡的同时扭转方向，稳稳地落在了轮椅上。
醒来后怎么这么抗拒？傻猫睡着的时候可是一直叫着“小鱼干儿，最喜欢你啦”，这让顾愉大敢疑惑。她心里像摸到了什么，又没有完全的头绪，只能按照惯例，对床上的黎樊道了一声歉。
对方适时的示弱让黎樊心里的怒火平复了一些。看了一眼时钟，她决定先出门工作，等这个晚上再试一回，毕竟明天就是美好的周日，抓住现行再暴揍这条死人鱼一顿也来得及。
第二个晚上，黎樊嗑了一堆猫薄荷，high完一阵以后确保自己神志清醒，毫无睡意。她把头埋在被窝里，闭上了眼，竖起了耳朵，等着女主过来。
水晶轮椅擦着劣质木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门把手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声。
来了来了！
化作人形后的耳朵抖动了两下，黎樊掀起一个被角，小小地睁开了一条眼皮缝，另一手手指贴着心口微微颤动。她开始兴奋了，不知这种兴奋感从何而来，她将这解释为一种充满正义感的期待。
她要拆穿这条人鱼可耻的夜袭行为。能推轮椅能开门，这一定不是梦游！女主肯定是仗着美色恃宠而骄，想趁机占可爱猫咪的便宜！这种行为是不对的，应该强烈谴责并抵制！
今夜夜色甚为浓厚，隔壁的霓虹LED灯和广告牌不知什么原因没有亮起，黎樊的小卧室里黑漆漆的，偶尔有一两束光照进来，令她微微闭住的双眸透出一点亮光。
现在这样看不清楚呢，还是耳朵好使。黎樊二度闭上了眼。
在一片静谧的黑暗里，讨厌的死人鱼走了进来。黎樊确定自己没听错，那是人类的双足踩在地上特有的声音，啪嗒啪嗒，细腻的脚纹和地板之间摩擦出的声音。
死人鱼站在了她的床边，停住了。黎樊紧张得闭住了呼吸，不按套路出牌，她想干嘛？应该没发现她完美的装睡吧？
死人鱼叹了一口气诶！她怎么了？
终于，在黎樊做了十余次心理建设后，对方终于“如她所愿”地爬上了床。
尽管已经将手脚放轻了很多，这张小床还是难以承载一成年人鱼一肥猫的重量，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嘎吱”。
黎樊听人鱼又叹息了一声。叹气声带了些幸福和无奈，然后对方的那双手臂就搂抱了过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黎樊深吸一口气，突然翻身在上，摁住了人鱼女主！
傻子猫怎么突然这么热情？顾愉心里一惊，面露喜悦，只是这份喜悦黎樊看不太见，而顾愉也没能将它维持多久——
黎樊向左向右活动了一下头部，双腿钳制住人鱼还没来得及变回鱼尾巴的柔滑双/腿，把头部重重地往下，对着对方的脑门一撞，来了一记惊天地泣鬼神的头槌！
Duang！
顾愉被黎樊撞得眼冒金星，一阵眩晕，甚至失去了半分钟的意识。
黎樊看着晕菜的人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撞得很大力，新仇旧恨一股脑释放出来，是有点疼，但也没有厉害到能让对方晕过去吧？这条有贼胆没贼心的色鱼，可真是个菜鸡，这样就晕了。
怎么还不醒？好……好像没气了，不会死了吧？黎樊颤颤巍巍地伸出两只手，一只去探对方鼻息，一只去摸对方胸口。两只手还没抵达使命所在之处，就都被半道拦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头好晕，存稿君上线~
☆、第三十二章
顾愉抓住黎樊的手腕，一手一个。她轻轻叹息一声； 吐气如兰； 面色如芙蓉染春水。
然而是被猫头撞得。
眼角带着被对方光滑而坚硬的额头撞出来的眼泪； 顾愉有气无力道：“祖宗； 别闹。”
喵喵喵？黎樊愤怒破天际。她闹什么啦； 她这是在惩戒人鱼的可耻行径，怎么现在对方倒打一耙说她不好，怎么回事？这条鱼还想不想好了？
还没来得及思考； 黎樊的双手被往下一拉。她跌落在人鱼的身前； 而后被圈进了一个香香软软的怀抱里。一道微光透过玻璃窗打在她们二人的脸颊上，女主露出了让她再熟悉不过的笑容，促狭又温柔。
一瞬间； 黎樊几乎喊出声：顾愉！
那道照进窗口的光没有停留多久，又往别处去了。黎樊眨了眨眼； 哪里有什么顾愉； 在这个小破屋子里，有的是一只猫和一条人鱼。
她终究不是她啊……
黎樊咬了咬嘴唇，使劲地推了人鱼两下：“你下去！”
“为什么？”对方反问道； “我们一起睡了几晚； 只有我抱住你时，你才不会哭泣。”
黎樊想反驳自己没有哭； 转念一想，好像是有几个晚上，她被自己的嘤嘤哭声烦得吵醒； 还自我唾弃。原来她这几天睡眠质量急剧好转，全靠对方抱着她。她甚至有可能从人鱼的怀抱里汲取了天地精华，就连这几天送货的效率都更加飞快了。
原来人鱼是过来给她治疗失眠的吗，那是不是还要谢谢她？
但这也不是夜袭的理由！黎樊转而怼对方说的另外一点：“什么一起睡，不要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我们难道有过什么吗？”
顾愉笑了笑，摸了一把黎樊的头。她语气甜蜜道：“是没有过什么，但若是你愿意，以后会有的。”
啊啊啊啊啊！黎樊怒了！她只不过是另有所图地救了一条鱼，多摸了两下人鱼尾巴，对方却锁定了她，还想睡了她！
如果说先前黎樊的神经还是半绷着的状态，那么现在已经全数绷断。她挣扎着从人鱼的怀抱里爬起来，嗖地一下下了床，站在床边叉着腰对顾愉泄愤地大喊道：“我们没什么，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你明天就给我回海里去！”
说完，她踩着猫爪拖鞋哒哒哒地走了。死人鱼不肯下床，那她下，她去睡沙发行不行？
新的一天，人鱼自然没有如黎樊所愿地卷铺盖走人，反倒十分不识趣地占着沙发，横卧成一条咸鱼，高挺的鼻梁上还架着黎樊新买的限量款猫爪牌老花眼镜。
黎樊瞬间有种把那副她最心爱的眼镜连同女主一起扔进垃圾桶的冲动。她的双手握成拳头，快速地松开又握紧，反复了几次之后，她将嘴抿紧，拿钥匙走到玄关，准备出门了。
好猫不跟鱼斗！赚钱要紧，不能迟到，晚上回来再揍鱼！
人鱼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做了早餐，你不吃完再走吗？”
“不吃！”
“要不要带着路上吃？我做了鱼。”
做了鱼？黎樊气得牙痒痒，爪抽抽。女主就算是把尾巴剁了给她煲一锅汤，她也绝对绝对不要原谅她。
她更气的人是她自己。在人鱼无赖的美色攻势之下，颜狗身材控如她居然被撩出了那么一丁点感觉，让她把自己从耳朵毛到尾巴尖都唾弃了一遍。
大门被摔得震天响，黎樊就这么走了。
顾愉轻轻蹙了一下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看新闻，了解她需要收集的信息。镜片上倒映着电视上的光，传达到她的眼中，但她越来越无心将这些讯息收入脑中。她觉得自己需要和黎樊推心置腹地谈谈。
但顾愉却找不到谈话的时间点，黎樊总是看她一眼，就刻意地小碎步跑走，忙进忙出的，就是不同她说话。
于是顾愉和她的小猫猫冷战了。更确切一点讲，是她单方面被黎樊宣布冷战了。如果说先前对方是恶作剧一般的小打小闹，现在就是彻彻底底的无视。
看着人鱼女主束手无策的模样，黎樊在心里发出了总攻般的冷嘲声。呵，想撩动一只心如磐石的猫，想都不要想。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前几天是有那么一点心动的，错觉，肯定是错觉。
不过不管是对谁，冷战的感觉都绝对不会美妙。黎樊无视了人鱼一整天，看到对方恹儿了吧唧的样子，还有垂在轮椅上的那两条又白又直的腿，她决定说点什么。
“你的尾巴好了？”黎樊问了一句废话。人鱼的尾巴都化成了腿，伤可不就是好的透透的吗。
顾愉点点头，把右腿抬起，缓缓地搁在左腿上，动作优雅，晃得黎樊把头一转，假装自己没有脸红。
腿子什么的她也有，并没有被撩到！没有没有！
看到黎樊耳根子一抹红，顾愉的心情好了不少，笑道：“谢谢你的关心。”
黎樊闻言，马上把头转了回来，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她：“谁关心你啦，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你伤好了就马上走？”
她思考了一下前几天发生的情况，猛地想起来，自己不是第一次看见人鱼的腿，大感上当受骗：“你的尾巴伤早就好了！”
她被她骗了好几天，蒙在鼓里，甚至还替对方的伤口发愁，想着网购一点什么药比较好，甚至还去问了王豪的快递的那家店。
既然人鱼的伤已经痊愈，甚至可以切换自如地变成人类的双腿，发现这一点的黎樊自然再度强调：“麻溜地回去当你的王，赖在我这个小快递员的小出租屋里做什么！”
黎樊下完逐客令，还在犹豫要不要把系统的任务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