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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一是与芃姬一块坐在敞开的马车上的,齐世郎与刘春熙骑着大马缓缓行在马车旁。
这场景法一看的不自在,在她的观念里,人与人之间是讲究一个情字的。与同龄人的友爱之情,与长辈们的敬爱之情,与晚辈们的喜爱之情……人与人之间并不该是有如此强烈的卑贱尊贵之分; 就如这下跪; 除了给生养自己的人能跪; 便是只剩下对妻子的臣服。
然,这不是在花山,这是在另外一个世界; 她必须接受这个世界。
她不自觉的望向芃姬,见她并未有任何不适,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这是她一早就晓得的,殿下与她有许多思想都不一样,她们长大的世界就不一样。
偏生这时候,齐世郎骑着大马慢慢靠近马车,一脸谄笑的对着芃姬说:“殿下瞧,百姓们都在跪拜殿下呢,想来殿下是民心所向之人。”
听着这话,芃姬丝毫未有喜意,反而蹙眉冷了他一眼,后者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外头说错了话,扫视了周围一圈,见无人听着便识趣的退下了。他最近终究还是太急了,乱了马脚,不仅没讨好殿下不说,还惹了一身骚。
法一根本不想多给这个齐世子一点眼神,只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他永久闭上嘴。
几人到了衙门口后,径直进了衙门,只见了那洪知府。
“启禀殿下,这百姓们都排着队领钱呢,您看这可怎么办?”洪知府早已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这整个城的人都来了,偏生就是银两没来,这要是拿不出银两来,衙门非得被拆了不可。
此事芃姬也拿不准什么,只得看向法一,“驸马现在还卖什么关子,赶紧的吧。”
法一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拱手礼,“遵旨。”
转向身后,“思齐,去吧。”
法思齐先是一个人出去了,不一会便带来了两个女人进来,那两个女人进来先是站的笔直将芃姬打量了一番,而后相视一笑,对着堂中的人说:“银两都在偏门了,去推吧。”
“放肆,你们是何人,见着了公主殿下竟敢不行礼。”齐世郎气呼呼的指着那两个女子斥道。
法一恨他恨得牙痒痒,瞪了齐世郎一眼,又拱手向芃姬请罪,“殿下恕罪,此二人乃是族中二位姐姐,自小在山上修养身子,不知山下的这些俗礼,还请殿下勿要见怪。”说着她又指着两人介绍道,“这是族中的法鹿与法林。”
说完又给了法思齐个眼神,让她去安排那些银两去了。
都
到了这时候,芃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两位姐姐怕也是她们那个族里的人,也就带着笑摆摆手,“出门在外,无需多礼。说来也是本宫要感谢二位,替朝廷找回了这一百万两。”
法鹿更是随意的摆着手,“不要客气,我们这也是为了小一一。”边上的法林面带微笑的将法鹿拉在自己身后
“既银两我们已送到,这便告辞。”又转而对着法一说:“有些东西要给一一,来送送你鹿姐姐吧。”
不同往常在外头肃着脸的模样,法一对着这两位姐姐笑脸满满,“行。”又向着芃姬说了一句,便送这两位奇怪的姑娘出去了。
将两人送至门口,法鹿递给了法一一封信,“这是引长老的回信。”
法一接过,心中有些担忧,面上还是扯着下笑,“长师这么快就有回信了,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办法。”
说着她当着两人的面拆开了信,她当初寄信去求长师给一个能让她可以与芃姬在一起的法子,这事儿两位姐姐也是知晓的,她便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待看了信中内容,心下一沉,而后便将信收进胸口,喃喃道:“顺其自然的命运,难不成……”
法鹿有些急,“信上怎么说啊,你与那小公主还有什么法子?”
法一摇着头,似乎身上的精神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有气无力的,“信上说,殿下也是我仕女族族人,只要是我族人,那命运便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叫我顺其自然,顺应天命。”
“这是什么说法?”法鹿心中担忧的很,她最怕看见的就是小一一往后都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
法林倒是在心中分析了一番,“族长别着急,命运一说,从无对错。族长能与那小公主大婚,又何尝不是命运,那往后厮守才该是顺其命运。”
法鹿又是一脸崇拜的看去,“林林怎么永远都这么聪慧。”她忍不住亲了一口。
法一扯着笑脸将两人送走,回堂中的时候,那洪知府已经出去派银子去了,刘春熙与梅花也跟着去帮忙了,就连齐世郎都被芃姬打发去维持秩序。
只剩下芃姬一人捧着一本书,桌上是冒着热气的茶水。
进来的人如霜打的茄子,蔫吧着脑袋,芃姬想无视都不忍心。
将书递给竹香,自己亲手替法一斟了杯茶,“发生了何事?”
原本她是想着这人进来的时候自己定是要晾一晾她的,毕竟自己以前自恋的以为,这人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有那般的笑脸,可谁知,原来她在许多人面前都有的。
哪知再见这个人,却是这么一副样子,让人见了忍不住心生怜意。
法一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只觉全身的力气都没了,她脑子里只剩下长师的那封信,命运……
谁要信什么命运,如果真要有命运一说,那为何老天爷要让她丧母,背上无尽的仇恨,又为何要让她认识殿下,心悦殿下。
如果这些都是命运,那什么样的结局才是顺应命运?
她摇着头,也只剩下了摇头的力气。
芃姬见了只觉心中更加急切,她挥手让堂中其他人都退下,“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竹香应下退至堂外。
“现在这儿只剩下了本宫一人,且问你,可是那族中出了何事?”
法一抬起眼帘望着芃姬,双眼中的郁色怎么也藏不住,说不出任何话来,只会摇着头。
她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是她出现在殿下原本的世界里,是她自私的想要永远得到殿下,那她就是死也要死在殿下的身边。
不管命运是什么,她都不会顺其命运。
她在心中告诉自己,此生唯有一终极目标,只要殿下还对自己有所留恋,不赶自己走,那即便是让族人失望,她也要留在殿下身边。
“殿下,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赶我走,对吗?”她带着小心翼翼、带着一丝恳求发问。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芃姬云里雾里,既心疼她现在的模样,又生气这个人还是这般爱隐瞒。
从一开始带着那些隐藏起来的目的接近自己,到如今,哪怕是自己表了心意,她依旧只会选择欺瞒自己。
她一直在等,也告诉自己,愿意等,等她对自己毫无保留,只剩下坦诚相待的时刻。
可等的她好心累啊。
“如若驸马不告诉本宫发生了何事?本宫又如何知晓你所说的任何事究竟是什么?本宫又要怎么回应你?”
法一愣了,她其实该知晓殿下不会轻易做出这等承诺的,可她还以为,许是殿下会为了哄哄自己随口应下呢。
失落自然是有的,可理智又告诉她,殿下并没有错,是个人都会问清楚的。何况自己这样奇怪的样子……
法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撑了一下桌子站起,“罢了,殿下在此稍作休息,牢酒去前头瞧瞧。”
芃姬咬了咬牙,蹭的一下站起,“法牢酒,是不是本宫,丝毫不值得你信任?”
那些过往的事儿便也罢了,现在不愿告诉便以后再说,可即便是新发生的事儿,她依旧要瞒着自己。
那她究竟要等到何时,才会有法牢酒坦诚相待的那一日。
法一停住脚步,疑惑的转身看向芃姬。
“法牢酒,你告诉本宫,是不是本宫在你心中,真的分量不够重,不,是太轻了。轻到你劫了那100万两也无需告知我;轻到你与那初语公主做了何等交易才会因你一句话就将证据送上,要将本宫瞒在鼓里;轻到你将整个泉州玩弄于鼓掌间也不需要告诉本宫。”芃姬朝着法一走了几步。
她双眉紧拧着,双眼是满目的失望。
在见到那两人时,她便一切都了然了,为什么她敢贴出那告示,为什么她到了泉州后这整个案子好似早已知晓案情一般。只是一个劲的找证据。
她只是说案子不用向她禀报,不代表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关注这个案子。
第75章
被扣下这么一个大帽子; 法一有些懵了。
她从来都觉得芃姬很聪慧; 即便是没有母妃外家的助力,依旧揽了不少重臣到羽翼下。且抛开别的不说; 单纯只看帝位; 她也从来都认为芃姬是晋成帝的子女中; 最适合做皇帝的。
英王刚愎自负,只用亲不用贤;贤王文不成武不就是个废柴;德王阴鸷狠毒六亲不认;彦王尚武好战;济王无才且性子懦弱唯母妃是从;只有芃姬; 曾在西风公主身边教养; 她会帝王之术; 又还存着一丝良善,她上位起码能做一个守成之君; 不会滥杀忠臣,那些王爷也能好好的做富贵闲人。
她一点也不意外芃姬能猜到劫银两的人是自己; 可她没想到的是; 芃姬会这么在意这件事。
一开始自己就正大光明的说了; 会尽一切能力助她上位; 自己不推一把,又如何让那些挡在她前头的人露出马脚。
可殿下不知道的是; 她即便说自己是个奸细都不要紧; 但她质疑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她却只觉满满的伤心。
“殿下在我心中的分量; 这世上已无人可及。”
芃姬嗤笑了声,“驸马总是这般,嘴上说的再好听; 行事却从未顾及本宫半分。”
法一一步一步走向芃姬,明明是那般近,却像是走了许久,才在芃姬的身前停住,她近乎要挨上眼前这个女人,她看着对方眼中满满的失望,只觉心在被什么扯着,生疼生疼的感觉。
她在怀疑自己的感情,她在对自己失望。明明我是那般的将她放在心尖上。
为什么不将一切都告诉她,害怕,惶恐。
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还心存良善,她不知道自己为了得到晋成帝的信任,手上沾了多少鲜血,用过些什么手段让那些世家公子哥贵姐儿亲自毁了自己的家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了推她上位会用多少见不得光的阴谋,她更不知道,自己最终会亲自替她动手,永绝后患。
自己怎么会将这些都坦言,又怎么敢。
现在见到的只是她眼中的失望,说了之后,怕便是自己无法承受的嫌恶。
她伸手替芃姬捋了捋胸前的发,扯出一个笑脸,“请殿下相信我好吗?”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芃姬却是更加恼火,她不再期待眼前这个人会晓得自己的等待。
她错身走出了大堂,独留下身后一人眼巴巴望着她的背影。
芃姬骨子里的矜持还在,即便她气极,也不可能像市井小儿般大吵大闹,更不可能似深闺怨妇,哀哀戚戚。
按着她往日的性子,气极的时候定是要罚了几个板子才行的。
可只要一想到这个人与自己一般,也是个娇弱的女儿身,她又怎么舍得。打痛了打伤了自己的心得多疼啊。
打不得骂不了,她气了只能自己找个地儿待着,生着闷气。
直到一切安排妥当,启程回京之时,两人都没再见着面。
芃姬公主的仪仗被泉州老百姓十里相送,直到瞧不见了影子,才一个个的离去。
法一让人递了话,因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