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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寂眼中露出一点微光,而后又隐没了,她摇摇头。
赵钰遂抚掌大笑:“不必顾着你父皇我,心中想什么便说什么,你日后是要守着咱们齐朝的,不可总是瞻前顾后。”
赵寂便用力点了点头,双眼亮晶晶地把他望着:“父皇,匈奴太过可恶!明明签订过合约,我们也常派人去和亲,可他们每到冬末春初都会到边界掠夺物资,数十年来,边界百姓深受其扰,被杀死的不少,背井离乡的更是数不胜数,这是其中一害。”
“哦?可还有第二害?”
“第二害是,长此以往,我担心咱们大齐的边界会向内减缩,这是决不能容忍的。”赵寂说着,见父皇略微一点头,心中略定,自信道:“再者,我也不愿亲人去往那贫瘠的草原,日日与草原蛮子在一起,以泪洗面。父皇,咱们大齐兵强马壮,良将众多,此战未必不可打!”
赵钰夸赞了她两声,而后仍然坚持了自己的观点。他何尝不知道此战可打,但若是能不打,为何一定要去耗费那许多军资、让许许多多的大齐儿郎去送死呢?
送孩子去和亲,他心中是痛的,可痛苦之余他也隐约骄傲,因为正是他的孩子们,以这种方式守护了大齐的平静。
况且他乾阳君子嗣虽然不多,但坤阴君却是一抓一大把的,况且若是舍不得分化的,中阴君也可送去和亲,即位这么多年,他送去草原的孩子也只有那么几个,他其实是可以承受的。
但赵寂的坚持也令他有些欣慰。近来,他开始担心将大齐交到一个仁慈君主手里会产生不好的后果,但如今看来,若要强硬,十一也不会一直软和如面团,他方才故意问寂儿两次,若是老二或老七,第一次发现他持支持和亲的态度后,第二次定会迎合他,可十一并未这样,她也害怕他这个父皇,可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这很好。
他大齐的国君,终究还是要饮一些鲜血的。若是连饮血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坐稳那个以鲜血堆砌而成的帝位呢?
被父皇夸赞了,可皇帝仍然驳回了她的提议,赵寂有些难过,贵妃一直在旁边看着这父女两说话,深知现在赵钰是喜欢寂儿的回答的,但是若是寂儿一直这样不高兴,帝王难免又会感到不快,于是恰到好处地插了一句:“你看你父皇,总爱给点枣子又来一大棒,他这是将你当做朝堂上那些大臣了呢,逮着就要说教。”
赵钰含情脉脉地看着贵妃,年近三十,贵妃仍然光彩照人,或者说,恰好到了最美丽的年纪,可他却有些老了,但那又如何,这是他的女人,生或死,都该在他身边。
“我将寂儿当大臣,是因我觉得她已然大了,该通晓朝堂之事了,你总拦着我,看我说两句就要护着,不怕慈母败儿吗?”
贵妃捂嘴一笑,嗔道:“寂儿如此崇拜你这个做爹的,自小到大,对于你安排的课业,她每每学好才敢休息,从无一日落下,如今被你赶去监国,就更是总要忙到深夜,你这个做父皇的不心疼,回来还要说她,我做母妃的可是心疼的紧呢。”
她说的随意,露出了小女人的娇态,赵钰喜欢这样的女子,也不计较她的僭越,和她又说了几句,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遂对二人说起了卫初宴。
“那孩子不错,日后会是寂儿的一条臂膀。她是个忠心的人,很适合差遣去做一些帝王不便沾上的事情,况且这人心智坚定,不过呢,你也不要忙着得意。”说到一半,赵钰见十一嘴边笑容愈来愈灿烂,忍不住杀一杀她的锐意:“说句不好听的,这人有些迂,先前寂儿入狱,只她一人不住撞墙,将自己撞个头破血流竟也不肯停下。因此她只能去做,却不好去进策,寂儿,你永远要记住,不要听信太过正直的言官的言论,治国不是小事,若是听这些人,一只以君子之事治国,那么国家会僵化,离衰败也就不远了。”
赵寂点一点头,却想到之前她派去撞柱子的那言官,心中略感悲凉。
至于皇帝说的,卫初宴不适合谏言,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出的这个结论。赵寂是半点不听的。
若无卫初宴在幕后运筹帷幄,她这个东宫之位又怎么会来呢?
父皇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千五,很扎实吧。
第一百零二章 醋海
宫中景致; 她实是看惯了的。
不过她是温和被动的性子; 这些景致又真的十分好看; 饶是曾经看过; 此时再看也不会腻,因此一路逛下来,倒也有些乐趣。
只是在走到一些如今还未开辟、或是种了些和记忆中不同的花草的地方时,她会略微发怔; 而后,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两世的界限。
于是难免地,有些难过,不过更多的; 还是重活一世的感激了。
抱着这种复杂的情绪勉强逛到傍晚; 行至一开满月霜花的园子; 卫初宴听到里边传来少年男女的阵阵嬉戏声,她略微顿住了脚步,看向前方领路的太监。那太监也有些讶异; 轻轻走到园中探头一看; 便立刻缩回了头; 对着卫初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卫统领; 九公主等一众贵人正在园中嬉戏,恐怕不好领您进去了,不如请移步一旁梅园一赏,这时节,腊梅将将欲开呢。”
卫初宴浅笑着点一点头; 让他带路,那太监被这位小卫大人春晓一般的笑容晃花了眼睛,又为她清雅的气度所折服,怔愣片刻,才急忙低头跑到前边去引路。
小步走着,卫初宴的那个笑容仍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太监忽地想到,虽说宫内宫外有大防,但如若是这位小卫大人误入了方才的那个园子,一则她刚升任北军统领、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二则她原本就勾人的紧。由此可见,若她误入,园子中的那些贵人约莫也不会怪罪于她,也许,还会请她过去亭子里喝茶吃点心呢。
那其中还有几位是已到了婚配年龄的帝姬,若是看上了卫统领,也许还能成就一番佳话。
不过,以这位大人同东宫的亲密关系,若是与东宫略微疏远的帝姬看上了她,恐怕也是竹篮打水了。
与此同时,园中的贵人们停止了嬉戏,望着园外拱门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方才园外是否闪过了一片蓝色的衣角?”
“似乎是的,约莫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太监吧?”
宫中众仆役的袍服皆有严格的规定,太监常着蓝色袍服,只有做到中常侍的、或是其他各处的主事太监,才会在袍服上带些红色。因此园中众人一看衣角,便知道只是个小太监了。
“我看那蓝色有些亮眼,倒不像是杂役太监,不若出去看看。”
说话的是九皇女。宫中生活无聊,此次是九皇女请了宫外相识的朋友进来游园,她将要嫁人了,虽不知道最终会被指给谁,也还是有了将要相驸马的强烈预感。像这样的聚会,是办一次少一次了,因此她有些在意,对于扰她好事的小太监也无甚好感,十分想知道究竟是哪位总管的手下,知道她今日请了人来这园子,还敢跑来探头探脑。
虽常常以姐妹相称,但当九殿下发话,众人愿意或是不愿意的都附和起来,陆陆续续地走出了园子。这时卫初宴还未走远,远远看去,清如竹、澈如水的背影被拥簇在小道盛开的花丛中,单只看那背影,也有十分的风流。
“还以为是个小太监,却原来是个年轻女子,穿官袍的女子我见得多了,这人穿的真是第一等的好看。”
大齐官袍总体是一个样式,只是随着品级变化而改些配饰,官位越高,配饰越是名贵。此外,男女袍服在细节处也有些不同,不过背面实是很相像的,他们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这人不是男子而是女子,还是因为卫初宴自带了一股欺骗人的柔弱女子气息,也因为男子与女子走路是不一样的。
“是她。”
盯着那个背影看了片刻,九公主的眼眸亮了亮,跟众人说了几句话,自己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明眼的人便看出来了,方才离去的这位大约是九殿下的心上人呢,他们因此捂嘴发笑。
赵玥追上来的同时,卫初宴便听到了她急促的脚步声,因此当赵玥自以为能够拍到她的肩膀时,卫初宴轻松地躲开了。赵玥见她躲开,免不了有些失落,正待抱怨几句,却撞进了卫初宴温和又无辜的眼眸里,哪里还说得出抱怨的话?
“九殿下。”
拱手向赵钰施了一礼,卫初宴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原是这位殿下在园中嬉戏,难怪小太监当时那般为难呢。
九殿下在今年便要招驸马了吧?
“小卫大人。”
羞涩抿嘴一笑,赵玥淑女地回了一礼。素来胆大多情的她此刻的小女子模样落在了前方垂首行礼的太监眼中,太监想到今夜自己的任务,不由暗暗叫了一声苦。
原来九殿下相中了卫统领,那她若是知道自己今晚会送人去给卫统领。。。。。。。
想到这位殿下平素的泼辣,太监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此刻赵玥眼中只有卫初宴,对于这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她半点目光都没给。
“方才不知殿下在园中,差点唐突了,还望殿下恕罪。”
眼神清越地望着这位比小寂儿大不了多少的九殿下,卫初宴心中知道,恐怕方才还是惊扰到了这些贵人,因此她不等九殿下出言询问,便首先地认了错,免得那太监受责罚。
这位殿下向来羞涩,虽然某些时候也很大胆,碧如上次青楼一事……卫初宴暗忖,九殿下此刻过来,大约也不是为了兴师问罪,也许只是认出了她,跑来与她叙叙旧吧。
毕竟,陪着赵寂读书的这些年,她也总是免不了同这些殿下打交道呢。
被卫初宴的不解风情噎了一下,赵玥皱眉道:“若是旁人,治个惊扰之罪也不冤枉,不过若是你的话,本殿下倒想与你论一论另外一种罪,你可知是何罪?”
卫初宴疑惑地看着她,眼中清清楚楚地写着“不知道”三字。
心中骂了声傻子,赵玥圆润脸蛋上带着一些哀愁,无可奈何道:“自然是治你不来见我之罪了。我们之间也算相熟,如今碰巧遇到了,你却连句话也不去同我说,是不是不将本殿下当朋友呢?”
原是这样,卫初宴恍然大悟,遂与她道了歉,在赵玥想要拉着她去园子里一叙时,还是拒绝了:“听说园中不止殿下一人,还有许多贵人,约莫都是些坤阴君,初宴不好过去的。”
赵玥一怔,而后一喜:“你的意思是说,若是只有我一人,你便愿意过去了?”
她表现得如此明显了,若是卫初宴还看不出来,便真成了傻子了。想到那个有些不可能但现在显然是真的可能了的猜测,卫初宴不自觉地蹙起了眉,触及赵玥羞涩中带着希冀的眼神时,神色忽然变得冰冷漠然,但仍然还是有些恭敬:“殿下说笑了,若是只有殿下一人,初宴就更不能过去了。”
忽然又被一个殿下看上,这种放在其他人看来无上光荣风雅的事,在卫初宴这里却只能叫她微微发苦。她从未招惹过这位九殿下,平时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的一个人,怎么今日忽然对她表露出情意了呢?
她在宫中还有个小醋坛子呢,她有那醋坛就够了,来这么多,是嫌她家的醋不够酸吗?
赵玥的眼神黯淡下来,她知道卫初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也因此,对于卫初宴毫不犹豫的拒绝而感到十分伤心。少女情怀总是诗,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