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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蔡菜快速地记在随行本上,寥寥几笔,写完却发现依然很迷惑,于是又问道长,“怎么讲?”
“不可讲。”
“……”
道长不愧是道长,谈吐竟如此高深。
“下签……是不是不好?”蔡菜锲而不舍地问。
“不一定。”
“能解吗?”
“能。”
“怎么解?”
“随缘。”
“……”
果然想用50块钱就买到天机简直是痴心妄想。
道长见蔡菜脸色不好,也不再多说,他慢悠悠地站起来,拂尘一甩,便要离去。
蔡菜仍不死心,遂又追上去再次问道:“那我这姻缘,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道长幽幽丢下一句:“可有,可无。”
“……”
安盈听完后笑得差点岔了气。她摇的是上签,解出来是“有失有得”四个字,解完后她心情大好,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那阵子安盈刚刚失恋。本来她和前男友约好一起去河南旅游的,结果临行前发现那男的劈腿,还劈了个各方面都不如她的女生,气急之下,她找到蔡菜,趁着暑假,两人提着菜刀照着她前男友户口本上的地址就来到了X县。
其实也就是散散心,砍核桃都费劲还砍什么人。
“既然有失有得,那也不亏。”安盈拍着胸口安慰自己道。
“瞎耗了半年青春还不亏?”蔡菜不能理解她的逻辑。
“他不也耗了么?”
“……”
“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他,我颜控,他又丑,就占着个人老实。”
“刚认识就知道人老实?”
“嗯,他还给我写过一首诗,特小众,特文艺。”
“什么诗?”
“我想你,更想睡醒有你,春风十里,不如睡你。”
“……”
“现在我算明白了,男朋友还是得找帅的,别怕帅的出轨,丑的一样出。”
蔡菜狠狠翻了个白眼:“现在倒说得好听,也不知道早些时候是谁一天到晚在那儿又哭又闹的,烦都烦死了。”
“失恋嘛,总要有个失恋的样子,总不能他劈腿了我还笑出声吧?”
“那又何必大老远地跑来求签?”
“反正你暑假也没什么事,出来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不也挺好?”
“……”
“倒是你的签,为啥也求姻缘?求的谁?李冉吗?”安盈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蔡菜心跳一顿。
这就是暗恋最悲剧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问你什么样的问题,而任何回答,都可能泄漏你的内心。
她不想撒谎。
所以她只能沉默。
其实也想过孤注一掷,或者放下。但她怂,不敢赌,也不敢放,因为任何一个结果,都有可能是失去。她不想失去。
然后就这么过来了。
安盈是个有点小作的女生,她霸道,娇气,胡搅蛮缠,不讲道理。她的情商在许多人眼里都是负分,却被颜值生生扳成了个性。所以总有人想尝试,也总有人会逃跑。
蔡菜不会跑。有时候她也庆幸安盈这些耍泼打浑的伎俩没有用在自己身上,但更多时候,她感到遗憾。
安盈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峭壁,每作一次,她光辉闪耀的形象就会在蔡菜心里坍塌一分。如此,经过近10年的积累,她成功在蔡菜心里坍成了一道悬崖。
蔡菜常常渴望来一场地震,好让这道悬崖塌到荡然无存,只可惜,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久到这个身影已经在她心里住了下来,生根发芽,她已不能奈它何,只好不去管它,然后,日复一日,春暖花开,她再看她的心,陡然惊觉,那座当时看起来无法移走的悬崖,如今已经更深更沉,沉到心底,把她的心戳得鲜血直流。
想到这里,蔡菜不禁有些无奈:“反正求而不得,是谁也就不重要了。”
安盈摇摇头,十分不认同:“道长说了,一签求一事,一事对一人,你的签还有‘得而不惜’和‘舍而不能’,难道说你得到了这个人却不会珍惜他?然后想跟他分手又舍不得?”
“怎么可能……”蔡菜苦笑一声。
“所以这签啊,另有其人。”
“所以这签啊,不准。”
“呸呸呸!”安盈呲牙咧嘴地冲蔡菜比划着拳头,“你别乌鸦啊!我觉得这签超级准的。”
这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到现在蔡菜都还经常想起。她们曾一起走过许多地方,陪伴着彼此一路成长,在蔡菜平乏的生命里,安盈是跃动的音符,是灿烂的阳光,一直滋养着她的灵魂,温暖着她的心房。
所以,关她什么事?因为她喜欢她啊!如果以后有些地方不能和她一起去了,那世外桃源也会变成人间绝境吧?
想象总是比现实美丽,相逢如是,告别亦如是,有些曾以为很深很深的交谊,到头来不过很浅很浅。最深最重的感情,必须和时日一起成长,未来的岁月,蔡菜希望能继续与安盈携手同行。
哪怕只是朋友。
所以,她决定去找她。
拨出电话的那一刻心情仍然有些紧张,蔡菜不善言辞,即使只是寒暄,或者,也算道歉?
“喂?”安盈睡意朦胧地接起电话,声音有些黏糊。
蔡菜这才想起现在是凌晨5点。
“喂?!”安盈加重了语气。
“我是菜菜……”
“啪”的一声,安盈直接挂掉了电话。
蔡菜一下子愣住了。
要不要这么绝?
是不是要这么绝?
她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
果然不能袒露心扉……得,别说袒露了,这才刚解了个头绳呢,那边已经要断绝来往了。
悲伤的情绪刚开始酝酿。
“叮叮叮……”有电话进来。
是安盈。
“喂……”蔡菜接起来。
“什么事?”电话那头精神气明显充沛了很多。
“干嘛挂我电话?”蔡菜问。
“开嗓。”
“哈?”
“开嗓啊,万一你又来找我吵架呢?气势不能输。”
“那刚才……”
“刚才没睡醒,状态不好。”
“……”
“现在醒了,啥事儿你说吧。”
“额……唔……咳咳,”蔡菜别扭地清了清喉咙,红着脸,觉得有些害羞,“那啥,我……嗯……我……那什么,唉……”
“得得得,”安盈赶紧制止了她的矫揉造作,“想道歉?”
“也不是……”
“嗯?”
“也算是……”
“哈哈哈哈……”安盈顿时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那下午陪我去趟龙泉呗?”
“啊?”
“我还有不少家当在那边呢,一个人怎么搬得动?”
“……真要分?”蔡菜不自觉张大了嘴巴。
“废话,换我给你三个耳光你还能继续和我做朋友?”
“能啊。”
“……反正我要去把东西搬回来。”
“好。”
对于安盈的洒脱,蔡菜也是服气的。她和每个前任分手的过程都很利落,每次知道爱情气数已尽之后,她总是擦擦眼泪转身就走,又酷又好看,像西部片里戴着卷边帽的牛仔,崩了敌人之后再吹一下枪口的烟。
挂掉电话,天才蒙蒙亮,蔡菜站在阳台上,沐浴着这晨间清新湿润的空气,心境格外安宁。白日里的喧嚣和芜杂都被夜风带走了,没有跳广场舞的大妈,也没有车水马龙的喇叭,没有小吃摊贩的吆喝,也没有食客们密密匝匝的说话。
她什么都没有想,却又好像什么都想了,此刻只觉得心中一片清明。
第18章 宿舍
穆辰的宿舍在龙泉经济开发区的一个产业园里,位置有点偏,蔡菜和安盈坐了地铁转公交,下了公交还得再招个5块钱的小三轮。
这会儿正值下午3点,太阳毒得能晒死个人。地面像铺了一层火油,人踩在上面活脱脱地变成了烤肉,知了不停地在枝头发着令人烦躁的惨叫声,像是在替狼狈的两人呐喊助威。
“为啥非得选这个时间来啊,早上不行吗?”蔡菜抹了把脸上的汗,愤愤地抱怨道。
安盈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10点起床,洗澡化妆收拾打扮3个小时,1点吃饭,2点出门,现在3点,不是正好?”
“……不化妆不行么?”
“不行,不能让他觉得我离了他就颓了。”
“……”
“心态要稳,气场要足,姿势要帅。”安盈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那你给他打电话没?别去了找不着人跑个冤枉。”蔡菜又说。
“没。”
“打一个呗,先问问在不在。”说着她就摸出手机准备给穆辰打电话。
“别!”安盈一把抢过手机,麻溜儿地锁上屏然后放进手提包,“攻其不备懂不懂?”
蔡菜摇摇头。
“你可真是智商堪忧。”安盈皱着眉头,看上去十分不爽,“先打的话他不就有准备了?万一跟我拉拉扯扯地哭着喊着要和好怎么办?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了又怎么办?你说他要是潸然泪下地求我原谅不愿意分手,我这么心软的姑娘还怎么狠得下心来?”
“……”说得好。蔡菜情不自禁地在心里为她鼓起掌来。不愧是安盈,也只有她,能把十分不要脸的话说得十分正经。
“那他要是不在呢?”蔡菜问。
“等。”
三轮车飞叉叉地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子,扬起的灰尘一层又一层。路两旁树很少,人更少,能在这种天气还出门享受日光浴的人想必这辈子再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难倒他了。
终于快到穆辰宿舍了,蔡菜闲得无聊,四下张望,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杨晓晓?她那瘦削干练的小身板在这荒无人烟的泥巴堆里显得特别扎眼。
大热天的,她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蔡菜不禁有些奇怪。之前在她手机上看到穆辰号码的那一幕一直萦绕在心头,时不时想起,奇怪更奇怪。
蔡菜决定打个电话确认一番。
正要掏口袋,才想起电话被安盈没收了。
“手机给我。”她忙道。
“干嘛?”安盈把包捂得死死的。
“打电话啊!”蔡菜有些着急。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呢?说了要出其不意,明白不?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不是打给穆辰的!”
“那打给谁啊?”安盈将信将疑地将手机掏出来,正准备递过去。
蔡菜一把抢过。
可号还没拨完,再回头已经看不到人了。
三轮车哒哒哒地飞驰着,车后面扬起漫天尘土。
蔡菜没好气地瞪了安盈一眼。
后者一脸茫然。
“咋了?”她问。
“刚看到一个同事。”蔡菜说。
“然后呢?”
“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确认她……为什么在这里。”
“在这里不是很正常?”
“正常?”
“肯定想跳槽了嘛!这里是工业区,企业那么多,随便投份简历都能收到好几个面试电话的。再说了,人家来面试还得跟你报备啊?摆明了骑驴找马,你居然还想去质问人家……真是不会做人。”
“……”
下了小三轮,安盈轻车熟路地来到宿舍门口,直接上到3楼。其实这家公司的职工宿舍修得确实不错,虽说比不上星级酒店,但比个招待所还真是绰绰有余。
安盈掏出钥匙,利索地打开房门。
穆辰果然……不在。
“看吧,叫你先打电话的。”蔡菜有些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