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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祈沐没说别的,只是道:“姜柏奚是青越和甘丘的正统嫡系皇嗣,名正言顺。”
“合并之后呢,你准备做什么?”景染又轻声问。
“自然是好好陪你。”没有半分犹豫的声音。
景染一言不发。
长孙祈沐难得叹了口气,从景染怀里抬起头,捏着她的脸颊柔声道:“青山绿水,泛舟碧湖,逍遥自在,你不愿意?”
景染仍旧不说话地看了长孙祈沐半晌后,忽然同样伸手捏住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我自然愿意得很,不过绵儿,你当真是如此想的,嗯?”
“我比谁都想。”长孙祈沐一避不避地回望进景染的眼底,动了动喉咙,重复道:“倘若可以,我比任何人都想。”
景染忽然抬手蒙住她的眼睛,低低俯身,在她眉心吻了一下,声音极低道:“你若当真想,便可以。”
长孙祈沐长密的睫毛蜷在景染掌心颤了颤,两人不再说话,待马车停在宫门口时,一同下了车。
宫门口挂起了高高的白帆,守宫门的士兵亦是人人素缟,面色凝重。长孙祈沐未曾开口,面无表情地牵着景染的手,两人一路走到了朝阳殿。
眼下刚刚入秋不久,气候不冷不热,倒是没太苦到黑压压一片的跪丧之人。
景染目光从满朝文武,后宫嫔妃,和一干皇嗣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定在朝阳殿内的金丝楠木棺上。
里面那个人,她曾排斥过,厌恶过,憎恨过,但终究因着身边人的关系,也曾出手保过他的命,如今他汲汲营营的一生结束了,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随着二人来到,妃嫔哭丧的声音顿时洪亮起来。长孙祈沐目光只淡淡在棺木上扫了一眼,便拉着景染径直进了内殿,未曾扫向跪地的众人一眼。
内殿之内,一身丧服的长孙祺泓,手上拿着一卷明黄色的绢帛,正和面前的左右相几人说着什么,见到长孙祈沐进来,几人同时跪地行礼,“参见皇上。”
长孙祈沐目光在长孙祺泓,左右相,文渊侯,武安侯和顾景舟身上一一看过,没有开口让他们起身,而是忽然道:“你们知道这声皇上喊得是谁?”
左右相几人脸色微微变了变,右相看了眼长孙祺泓手中的遗旨,抬头道:“皇上,先皇遗旨在此,言……”
长孙祈沐未等右相说完,便打断他的话,道:“都起来。”
左右相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长孙祺泓和顾景舟面上没有多余的神色,几人一同站起身。
长孙祈沐当先拉着景染抬步往外走。
“皇……”
“喊什么,跟上来。”长孙祈沐偏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
景染微微侧目,眼角抽了抽,身边这个人倘若正经起来,真是再唬人不过。
几人连忙跟上,看着长孙祈沐散发着无边清冽的背影,想要开口问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宫内一路挂满了白帆,入目萧瑟,安静异常。景染跟着长孙祈沐走了一会儿,看着四周眯了眯眼。她虽自小未曾进宫几次,但当初趁住在宝香宫救治荔贵妃那几日,将青越皇宫除了流云殿的大小宫殿全部摸了个遍,所以眼前这条路,只通向一个地方——皇宫的祠堂,也是历代青越帝王的祖祠。
左右相几人面面相觑,来到祠堂门口,长孙祈沐清声道:“开祠堂。”
“皇上!”右相骤然站出来,拱手凝神道:“宫内祠堂历来无大事不得擅开,敢问皇上以什么理由开祠堂?”
“开。”长孙祈沐再次吩咐了一声,才转头看向右相,又一一看了遍眼前的几人,平静道:“世人都知,青越有一王二相三诸侯,而你们为何为帝王臂膀,青越肱骨,外人不清楚其中隐秘,你们自己心下该是有数的。”
一直面色淡然的长孙祺泓和顾景舟微微讶异了一瞬,其余四人更是脸色骤变,极其隐晦地看了眼长孙祈沐身边的景染,不敢肯定道:“皇上……”
长孙祈沐未曾再跟他们打哑谜,转头看着已经自内打开的祠堂门,面无表情道:“请族谱。”
祠堂内长年专门负责把守看管族谱的暗人,闻声自内缓缓现身,双手捧着一本厚重的灰色卷籍,站在门口,对着长孙祈沐一言不发地弯身行礼。
皇室的祖祠,是宫内数一数二的重地,除了层层隐卫和御林军之外,自然也有高人把守。而这个人,穿着一身同样灰色的长袍,长须拖地,下盘却稳健至极,可见武功高绝。景染当初探到祠堂的位置,却未曾能悄无声息的潜进去,就是暗中受了他的阻挡。
左右相几人再不抱侥幸,察觉到长孙祈沐的意图后,齐齐跪地道:“皇上,不可!”
长孙祈沐牵着景染的手,头也不回地道:“于明,她是我明媒……是与我明媒大婚了的,于暗,你们心中清楚她的身份。所以我要带她入祖祠,现下可还有不妥?”
古人多重仪式,倘若是明媒正娶的大婚,都是要入祖祠跪拜,请见列祖列宗的,是为再郑重不过的规仪。
左右相几人看了眼长孙祈沐不容反驳的身影,又看了眼祠堂内暗人手中的族谱,再不言语。
长孙祈沐也不再说话,拉着景染,光明正大地抬步走了进去,在她们身后,大门无声关上。
殿内光线陡然变暗,长孙祈沐握了握景染的手,安抚道:“只是想带你进来拜拜祖母,很快就出去。”
原来这里也供奉了她祖母的牌位,如此一来,她祖母的尸骨想必也是入了长孙氏的皇陵。
“我还以为你方才便当真要公布天下了。”景染笑了一下,看向侧前方缭绕在香雾中的层层牌位,问道:“他们几人都知道皇室的秘辛?”
“青越的肱骨不光是个名头。”长孙祈沐点点头,拉着景染向内走,道:“方才一是想吓吓那几人,二是想光明正大带你进来,第三,隐瞒了数十年的事情,总是要再见天日的,先让他们心下有个底。”
长孙祈沐话落停下脚步,拉着景染转过身子,景染看向面前,正是她祖母的牌位。
脑中忽然响起年幼时臭老头曾对她说过的,德钦王府的人死后葬于青山,不设牌位。其实那个老头子当初是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她祖母的尸骨入了长孙氏皇陵,任由她的牌位摆在了皇宫的祖祠罢。所以才甘愿继续留在青越数十年,留在离她祖母最近的地方。
长孙祈沐亲自上前执起两炷香点燃,递给景染一支,两人一同跪下叩拜了三次,起身离开了这里。
祠堂外的几人仍旧留在原地,长孙祈沐扫了一眼,下旨道:“先皇殡天,遵照遗旨封六皇子长孙祺泓为怡王,暂掌一应丧宜事务。”
“臣领旨。”长孙祺泓朝前走了一步,微微颔首。
长孙祈沐只吩咐了这一句,便拉着景染头也不回地出了宫,一路畅行无阻。
重新坐回马车后,景染看着窗外道:“去哪儿?”
“回府。”
“德钦王府?”景染挑眉。
“回我们的府邸。”长孙祈沐纠正了她一句,笑道:“再者,德钦王府和九公主府如今已经相通了。”
“你这小贼,先前背着我偷偷在墙上开门。”景染也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忽然看着她的五官微妙道:“按照血脉说来,我们两个竟还算是一祖同宗?”
“四百年前的一祖同宗,如今早就淡了。”长孙祈沐不以为意,将她的手包进手心,道:“你现下应该想的是娘肚子里面怀的那个,那个才是和你同一血脉。”
景染闻言顿时“嘶”了一声,翘着眉梢道:“所以那段时日大婚的是我们,有身孕的却是那个死女人?”
长孙祈沐:“……”
哈哈哈。
景染欣赏了一眼长孙祈沐古怪的面色,一脸正经地靠在车壁上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长孙祈沐才幽幽说了句,“……我看真正的神棍不是慧忍大师,而是我的乖媳妇儿你才对。”
神棍就神棍,景染反以为荣地挑挑眉,拉着人跳下马车,径直跑向了西棠院。
离院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有隐隐熟悉的声音大大咧咧地传了出来,景染和长孙祈沐对视一眼,飞快走过去,抬脚跨进了屋门。
和往常没什么二致,穿着明黄色骚包衣物的人,闻声转身看了二人一眼后,十分冷淡地又转了回去,重新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云倾棠的肚子。
景染顿时竖眉,走过去将她推到一边儿,也低头盯向云倾棠的肚子,嘴上却道:“你个臭丫头,怎么在这里?”
姜柏奚:“……”
作者有话要说: 不方方,都是he。姜柏奚那么神棍,我怎么舍得【滑稽】
第127章 开辟异世
“娘有了身孕不能奔波; 我跑来看她有什么奇怪?”姜柏奚翻了个白眼儿; 盯着景染伸手把脉的动作; 道:“怎么样?”
“正常。”景染收回手; 神色凉凉,睨着云倾棠道:“不过恰好是我成婚那几日怀上的。”
姜柏奚:“……”
云倾棠:“……”
长孙祈沐见她又提起; 不由上前默默掐了一下她的腰。
“我自然知道正常,我手下的人还不至于连个脉都把不了。”姜柏奚半古怪半微妙地瞅着景染; 道:“我是问怀的是男是女?”
“现下脉象不显; 还把不出来; 得再等两三个月。”景染垂眼,仍旧看着云倾棠的肚子; 不知在想什么。
姜柏奚皱了皱眉; 和她动作一模一样,表情颇有些嫌弃道:“可千万别是个臭小子。”
云倾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景逸额上的青筋也跳了跳,望着两人; 嘴角微动了半晌,才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还是长孙祈沐觉着这样下去不行了; 于是走上前来; 一手一个将她们扯离了云倾棠面前; 解放了她的肚子。
云倾棠顿时感激地对长孙祈沐眨眨眼,长孙祈沐刚回以半个微笑,穴道便猛然被点住,站在原地一动一动。
屋内静默了一瞬,姜柏奚一脸诧异地转头看向景染; 问道:“你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景染反问。
“别说是来看娘的鬼话,”没等姜柏奚开口,景染又打断她的话,看着长孙祈沐眯眼道:“是她传信让你来的罢?”
被猝不及防点住穴道的长孙祈沐凤目动了动,宛若幽潭地回望进景染眼底。
姜柏奚一时沉默,未曾开口。
“是让你来见我最后一面,还是接手之后的事务?”景染又问,看着姜柏奚不开口的样子,转向景逸和云倾棠,平静道:“你们两个也是知道的罢?”
景逸同样未曾说话,云倾棠抿唇看了景染一眼,张了张口,声音有些低道:“你虽然是我们的女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但是我和你爹俱都心下清楚明白,你的身世特殊,并不是寻常人。”
“神祇一族神秘不可莫测,我这些年为了你爹所中之蛊,虽然竭力探寻了几近二十年,但仍然对它一知半解,所以——”顿了顿,云倾棠抬眼,继续低声道:“爹和娘分寸都帮不了你,但是我们清楚,沐儿待你之心这世上再无人能及,她是真的对你好,我们是信她。”
景染沉默了一会儿,好似想开口又不知说什么,最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将长孙祈沐打横抱起,对姜柏奚道:“跟我来。”
姜柏奚神色算不得好,看了景逸和云倾棠一眼,抬步跟了出去。
景染径直走向九公主府,一路上都未曾开口,姜柏奚看着她方圆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