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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江静影的气息就更乱了些。
魏沉璧先还不知道她怎么沉默了； 噙在唇角边的弧度并未降下； 只是忽然被江静影往床铺里再摁了摁，嗅到那空气中更为浓烈的信息素味道时，魏沉璧意识到什么——
痛呼的同时，却忍不住笑出来。
最后便是那一边倒吸凉气、一边放软声音去求江静影的样子。
江静影倒是确实没想过小魏沉璧居然会因为受不住躲开，从而让意识的主人过来，不过……倒也正好，方便了她许多的事情。
她抬手摸到魏沉璧的眼下； 果真碰到了一片水渍，心情莫名愉悦了稍许； 她慢慢地喊了一声：
“沉璧。”
魏沉璧好歹也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成年人，但今天是她自江静影进入意识世界以来头一回失策，在她的设想中； 怎么也该是自己把江静影压下去，却没想到年少的自己竟如此不争气，落了这么个下场。
现在这局面……她竟然也跟着有点儿受不住。
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比先前更浓郁许多，仿佛不将她在这其中淹没就誓不罢休，魏沉璧脑袋也被对方的气息弄得昏昏沉沉，遑论还受了更大的刺激。
于是她气息不稳地呼吸了好几次，连应答的音节都断了断，去回她：“嗯……嗯。”
江静影直截了当：“跟我出去吧。”
魏沉璧听见她这话，整个人都僵硬了几分，但江静影却不以为意，只重重地捏了下她的肩头，轻飘飘地道：“不答应也没关系，我想想，我们还有五天。”
魏沉璧一听她这话，腰和腿都跟着酸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不要干脆放下自己成年人的自尊，好声好气地求江静影一句。
毕竟……
她真的扛不住。
魏沉璧还在纠结，江静影却也不再开口了，只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似乎想把力气节省到更需要的地方去。
……
酒店按了好几次门铃，最后甚至把电话打到了客房里。
魏沉璧忍无可忍，大汗淋漓又疲乏至极地开口：“电、电话……”
江静影嗯了一声，像是没得感情的机器，只回了她一个字：“接。”
魏沉璧这会儿正靠在床头，听到她这话，目光里露出几分凶意，又恼又怒，虽然眼眶通红，却还是执着地去瞪跟前的人。
江静影俯身下来，亲在了她的眼角，叹息一样地开口：“现在才发现，你不论什么神情都非常好看，勾人的，气人的，装作很凶的……”
魏沉璧：“……”
江静影顿了顿，信息素忽而汹涌地朝着魏沉璧压过去，一如她的动作：“这个样子格外好看，唔，我好像有点兴奋。”
也有点明白为什么魏沉璧总喜欢把自己弄哭。
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看着自己一向强势的恋人，露出那种泫然欲泣的、要求不求的目光时，心中就会涌出极大的快意。
“你……你变…态吗？”魏沉璧像个破布娃娃似的任她摆弄，嫣红的唇中难耐地吐出一句话来。
江静影无声笑了一下，用鼻尖挨着她的后颈，缓缓道：“要是现在能胡作非为的人是你，你肯定比我更变…态。”
魏沉璧无言以对。
是了，若是她现在在江静影的位置，她或许能比江静影更过分百倍，不仅要在行动上竭尽所能地逗弄对方，还要在江静影的耳边说出那些能让这个向来正经的人羞赧到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的话。
魏沉璧忍了忍——
忍到电话响第三次，她实在没辙了，肚子都要饿扁了，刚才江静影只订了个餐就再把人往死里整，她真受不住。
“小影……”从来到现在，这句是魏沉璧最柔软的求饶声。
江静影“嗯”了一声，又问她：“跟我出去吗？”
魏沉璧：“……”
她算是明白了，这人现在是在对自己屈打成招。
不禁咬了咬牙，魏沉璧道：“这样……很卑鄙。”
江静影低头咬上她的后颈，在听见她抑制不住地呼声中，才松了松牙齿，半晌后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沉璧，我不想你毁灭。”
这意识世界每一重都在播放以往的画面，江静影能意识到自己每落入一重，就在那逼真的往事里陷得更深。
遑论魏沉璧。
看她的意识世界就知道，她似乎只想要过去，不想要未来了。
可江静影不愿意看她这样。
她认真地看着面前那雪白肌肤上的牙印，再次开口道：“我还有很长的未来，想跟你走。”
魏沉璧听见她这话，只低头看着身下压着的被子。
啪嗒、啪嗒。
轻轻的两声。
她看见了两朵泪花在被褥上绽放，将那面料染得更深。
江静影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从后面把她抱进怀里，向来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又欠揍、又邪佞的魏沉璧，这会儿听了她的话，却哭得跟十八岁时候的她没什么区别。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魏沉璧用右手手背遮着眼睛，好像这样就不会让江静影看见自己的失态。
江静影“嗯”了一声，抱紧她的同时回答：“知道。”
再清楚不过了。
她又补了一句：“这一次，你赶我，我也不走了。”
魏沉璧本来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听见江静影这样的回答，泪水更是直接决堤，有心想跟江静影说，这一次自己才不会再做那么傻的事情，但是张了张唇，只是发出了哭声。
……
魏沉璧哭得实在太厉害了，江静影到后面都有些手足无措，以为是自己太用力了把人弄痛了，抱着哄了好久才堪堪止住。
等到坐在餐桌旁，看着订的餐摆满整张桌子的时候，魏沉璧还用手挡着脸。
江静影免不了探究一句：“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我看看。”
魏沉璧执拗地不肯放下手来。
江静影问了两次之后，意识到什么，忽然起了逗她的心思，凑到她耳边去问：“你的粉丝们知道偶像私下里是个小哭包吗？”
魏沉璧吸了吸鼻子，因为哭太久了这会儿有些鼻塞，用通红的眼睛瞪江静影，瞪了一会儿之后，竟回答道：
“随便你。”
“反正也只有你能看见。”
说到粉丝，她眨了眨眼睛，自顾自地说道：“你倒是提醒我了……”
江静影一时没听清，转头看她：“嗯？”
魏沉璧摇了摇头，对她指了指面前的美食：“吃完这顿我就努努力看看能不能出去。”
江静影：“……”这就是常年减肥的明星的执着吗？
她哭笑不得，应答：“好。”
过了一会儿，忽然又问：“不如，我们再等七天？”
魏沉璧一听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拆着大蛋糕的手顿了顿，面上难得有惊恐一闪而过，奈何现在她是真的浑身哪儿哪儿都酸，真没抗争的力气了。
她只能斟酌着问江静影：“要不这几天先扣着，我们出去再补上？”
她倒是打得好算盘。
问题是，一般人哪能有alpha这种体力和精力，动不动就七天不下床？
江静影无端端哼笑一声，一眼看穿她的想法。
魏沉璧在她的目光注视下，拆着蛋糕结的动作都慢了许多，时不时拿眼角瞅她一下，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
最终，江静影摇了摇头，妥协道：“听你的。”
……
“滴滴滴……”
“什么情况？江总这次也不行吗？她似乎意识马上要苏醒了。”
“等等！魏沉璧的意识出现波动，医生——”
意识重回到现实的过程，就像是从深海中不断上游，虽然知道最后能见到光，但在这个上浮的过程，却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好在。
江静影总算是醒了。
她眼睫毛动了动，因为这次在营养仓里躺的时间太长，所以这次她几乎是被抬出去的，疲惫、倦怠……那些进入旁人意识世界的后遗症慢慢卷土而来。
江静影硬是撑到了看见魏沉璧的助理朝自己过来，冲她略一点头。
瞧见她冲自己点头的样子，朱莉先是一愣，后又是一喜，整个人都差点原地蹦跳三米高，左右转了转，才想起来去跟对方仔细确认。
并不管江静影如今多么疲惫，她三步并作两步过去，问道：“江、江总，我们魏老师她——”
江静影朝着另一边看了看，因为很久没开口，所以声音有些沙哑：“……她答应我了，会醒过来。”
朱莉听见这话，心中总算定了下来，后知后觉地红了眼眶。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江总！”
江静影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被医护人员抬到了旁边的病房，同她道：“你现在精神消耗过度，更适合用深度睡眠来修复。”
江静影自己也知道这个情况，却没有闭上眼睛，只是疲惫至极地开口：“等那边有消息了，我再睡。”
看她的护士有些着急，精神过度损耗不是开玩笑的，若是休息不得当，甚至可能会对脑域造成损伤，但劝不住她，只好出门去找医生。
然而刚走出门，她听见走廊上同事们的议论声，耳尖地捕捉到“总算没事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以后都要看不到她的戏了”、“呜哇沉璧总算醒了！我又可了！”……之类的议论。
小护士气冲冲地抱着记录回了房间，对江静影道：
“好了，你担心的人已经醒过来了，你可以睡了！”
江静影闭上眼睛，说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谢谢”，唇边露出浅浅的笑意。
等她再醒来——
就可以同那人真正地重逢了。
第92章 苏醒
江静影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
她的精神力消耗的太多； 而睡眠是最好的恢复精神力的方式，所以她这一觉睡得十分沉。
等意识朦胧回归的时候，她眨了眨眼睛，看见雪白的天花板，有一瞬间的怔忡——
窗外的阳光明媚； 不知是谁帮她把窗户都给打开了，金色雀跃着铺洒进来，快乐地在瓷砖上舞蹈； 那光芒太盛，甚至反射到了天花板上，也细细地描摹出一层浅金的外衣来。
江静影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 才整理清楚了自己的意识； 确定自己现在是回到了现实世界来，没办法，她在魏沉璧的意识世界里沉浸太久，而对方的意识构建又是那样逼真，她偶尔会恍惚也是正常。
查房的护士恰好在这时候敲了敲门。
“咚咚”两声，不轻不重。
江静影蓦地回过神来，拉了拉被子； 就发觉门被拧开。
穿着粉色工作服的护士抱着记录走进来，见她醒来； 冲她笑了一下，之后就是检查输液、公事公办的开口：“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们沉浸意识对精神造成的负担太大了，我建议你先做一份心理测试。”
江静影点了点头； 却没打算照做。
她只是问：“魏沉璧……就是293病房的那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小护士不是她睡过去之前见过的那个，圆圆的脸，样子单纯又可爱，看着也是个心地好的，连回答江静影的话都显得十分温和。
“她恢复的还不错，先前的伤已经用了最先进的治疗仪修复，估计还要再住两个月的院。”
这种伤势若是放在以前科技落后的时代，是每天都要在重症病房监护的，住院时间得从半年开始算起，也就是现在医疗水平进步许多，又有了“唤醒技术”这一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