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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便如此,独孤桀骜依旧等到脚步声完全听不见,才挺直了身体,悄悄地贴着墙溜出来,在转角的时候她又停了一会,警惕地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才探出头,往那边一望。
欧景年站在走廊的彼端,一动不动地看着这边,独孤桀骜一探头,就正好与她的眼光对了个正着。
☆、第78章
独孤桀骜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我…我是来跟你告别的,”她一边红着脸一边硬着头皮对欧景年说,说完就后悔了,一后悔头却低得更厉害,两手捏着衣角,两脚脚尖相对着搓来搓去。
有好长一段时间,走廊里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安静得像是子时以后的义庄。
独孤桀骜怀疑欧景年已经走了,然而刚才她一直凝神听着,却并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
独孤桀骜怀着好奇和忐忑一点一点地抬头,足足10分钟之后视线才又达到走廊的那一头,她先看见的是欧景年穿着黑色高跟鞋的脚,那是一双极其修长白嫩的脚,脚的颜色与漆皮亮闪闪的黑色形成了鲜明对比,然而无论黑色还是白色都亮得令人炫目,她接着向上看,看见的是欧景年穿着肥大外裤的腿,这条裤子完全就是欧景年的腿的反义词——臃肿、肥胖、粗糙、毫无美感,奇怪的是,这条裤子对独孤桀骜既陌生又熟悉,她仿佛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条裤子,但却又不是欧景年衣橱里的任何一件,再接下去,就是长款的小熊睡衣了,毛茸茸可爱的睡衣一看就很温暖,直筒设计令它显不出欧景年美好的腰身,然而胸部有小熊图案的部分却诡异地突出来,独孤桀骜的视线越过胸口,心惊肉跳地继续往上,看见欧景年微微缩着肩,叹了口气。
然后她主动喊了一句:“独孤。”
独孤桀骜像是从沉睡中被锣鼓敲醒一样,整个人一动,一跳,随即紧张兮兮地看向欧景年,她两手握拳,心念电闪,一瞬间已经就“欧景年说再也不要理我了”这个场景分析出了四十二种应对方法,其中四十种因为对内力要求高、过于残忍而都被她抛弃,剩下的两种中有一招已经被她用烂了,不知可行与否,另外一招是她刚才跟陈锋现学的,看起来非常简易可行。
独孤桀骜只用了0。0001秒就下定了决心,一脸严肃地对欧景年说:“你等我一下。”
欧景年眨眨眼,不明白独孤桀骜在这种时候让自己等她干什么。
独孤桀骜慢慢走过去,清清嗓子,用手捂着嘴喷出一口气,确定并没有口臭,自己对自己点了点头,摩擦了一下手掌,又对着欧景年深沉严肃地一点头,推着她的肩膀向后一步,欧景年就这么怔忡着被她推到了墙边,眼睁睁地看着独孤桀骜盯着自己,上身一点点地向自己倾倒,却在即将靠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停住,想了想,踮起脚,发现够不着,于是踮着脚向里挪一点,还是够不着,独孤桀骜怒了,一步逼近欧景年,两脚挤在欧景年两脚中间,几乎是竖直地踮立起脚掌,在她嘴唇上笨拙地咬了一口,然后皱起了眉头——陈锋刚才好像不是这么做的,好像…还要舔一舔?独孤桀骜凝着眉想了一会,两手勾住欧景年的脖子,强迫她低头,自己伸出舌头,在欧景年的嘴唇上小心翼翼地舔了一舔。
“不对。”独孤桀骜喃喃自语,放开欧景年,猛然跳起,在高处的时候有一点陈锋对文白的感觉了,但是这个机会转瞬即逝,她又落在地上,矮了欧景年几乎一个头。独孤桀骜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身高,她沮丧地低了头,看见欧景年的大长腿,情绪就更加低落了。
欧景年觉得她应该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点笑不出来。
眼前的独孤桀骜虽然才和她相处了短短的两周,却似乎已经是她最亲近、最熟悉的人了。那张小麦色的娃娃脸是如此可爱,可爱到她不忍心这张脸上有一丝一毫的沮丧,这张脸本该是满溢青春活力而又诱人的,全世界所有的苹果梨都不会比她更甘甜可口。
可是现在,娃娃脸失去了活力,苹果梨变成了苦瓜干。
欧景年喉咙眼发干、眼睛发湿,一下就踢掉高跟鞋,身高整个降了下去。独孤桀骜怔了怔,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下高度,却发现这样一来,自己依旧比欧景年矮,她正要抓住这次机会再踮脚的时候,欧景年已经轻轻地低下头来,捧住她的脸,吻住了她。
独孤桀骜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比功成圆满、闭关出来时候的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要更迷醉一些吧。有一瞬间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她偷喝师父藏的酒的时候,那种辛辣的滋味入了喉,起初是诡异而惹人厌的,但后来忽然就变得顺滑而引人入胜了。身周好像有花的香气包住了她,令她目眩神迷,无法抽身,脚下好像有云把她托起,带着她在半空中飘飘荡荡。
独孤桀骜的脸越来越红了,这股红自内而外地浸透了她的皮肤,散出体外,连空气都好像被这股辐射似的红给传染了,带着热度的气体一波一波地在独孤桀骜和欧景年之间奔波反射,两人之间的空气迅速地升了温。
独孤桀骜溢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反手抱住了欧景年。
她和欧景年同时一怔,两个人都迅速地推开了对方,欧景年的头撞到了墙上,一瞬间就痛出了眼泪,独孤桀骜一个踉跄,后脑勺也差点亲吻地面,然而欧景年第一个喊的是:“独孤!”而独孤桀骜第一声喊的是:“奶娘!”
欧景年的脸比刚才更红了,草率地摸着头,眯着眼,瞪着独孤桀骜问:“奶娘?”仿佛她此刻才认识到独孤桀骜是个发育完善的成年人,喊出来的词语也可以有某些暗示意义。
独孤桀骜挠了挠头,机智地解释了一句:“我…我从小是奶娘带大的,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她…她死得好早…”恰到好处地低头,营造出楚楚可怜的鼻音,毕竟这是她的看家本领。
欧景年:“…别哭了,我们回家吧。”
独孤桀骜低着头:“…奶娘,母亲,父亲…”
欧景年:“…乖,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独孤桀骜:“我想喝可乐。”因为她晕可乐,所以这东西一般只能在欧景年的允许下喝。
欧景年:“不行。”
独孤桀骜:“…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师父…”
欧景年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回家给你叫外卖…满意了吗?”
独孤桀骜立马露出一个微笑,马上又把这微笑收了,怕欧景年反悔,扯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欧景年:“等等。”
独孤桀骜:!!欧景年不会是要反悔吧?难道她真的要把欧景年打晕了带回去?
欧景年:“我先去上个厕所。”
独孤桀骜终于想起来欧景年的身体状况,左手一抬,一直没离手的红色塑料袋被她拎在欧景年面前。
欧景年:“…不,我用卫生巾。”从睡衣的宽大口袋里掏出一片卫生巾,展示给独孤桀骜看:“这个东西,是卫生巾,经期用这个比较卫生,而且吸水量也高多了。”她看了一眼独孤桀骜左手拎着的红塑料袋,顿了顿说,“那个东西只有古人才用。”
独孤桀骜眉心一跳,没有再多啰嗦。
欧景年快乐地走进了厕所,历经一整天之后,终于得以顺她自己的意思,换上了一片卫生巾。
绝交的事,两人谁也没再提起。
☆、第79章
欧景年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领导显然非常不满意,欧景年打电话的时候听见他在那头语重心长地说:“小欧啊,我理解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休过一天假,偶尔休休年假也是正常的,但是呢,你有时候也要从集体的角度考虑一下问题,小冯她家里有孩子,老马身体又不好,小张刚怀孕,也总请假去检查——你一走,他们都要替你加班啊。”
欧景年人在家里,手又受了伤,实在懒得举着手机,所以此刻她的手机是扔在茶几上开着扩音筒的,而她本人则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听着领导训话,语气却非常恭谦虚:“不好意思领导,您也知道,我家离得远,上班不开车不方便,而且我们日常要写材料什么的,我手不好动,去了也没法工作,我知道单位忙,等手稍微好一点,就马上去上班,真是不好意思了。”独孤桀骜正端了个小板凳坐在茶几边上,认认真真地趴着看一本《思想道德品质修养》,听见欧景年这么低声下气地回话,她起先非常愤怒,然而回头一看欧景年脸上的表情,愤怒却又变为钦佩,撂了书,坐在地方,身体靠着沙发斜斜向那边一探,头正好挨到了欧景年腿上。
欧景年伸手去推她,她便把脑袋一歪,换了位置,继续靠,欧景年再推,她就再换,欧景年不得已,只能让她靠着,躺在沙发上听完领导的絮叨,挂断电话之后就立刻坐起来,瞪着眼睛喊:“独孤!”
独孤桀骜嗯了一声,抓着她的手,一板一眼地说:“欧景年,我要跟你双修。”
欧景年这样的好脾气,也差点没一脚踹到独孤桀骜身上。
自从她们两回家以来,独孤桀骜已经对她说过十六遍这样的话了。独孤桀骜的理由还非常充分:第一,欧景年的身体实在是太差,已经差到了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偏偏她还非常地懒,不但不肯习武,连那些简单的健体运动{指扎马步、站木桩、平胸(板)支撑——独孤桀骜语}都不肯做,独孤桀骜忧心她的身体,于是宁可牺牲自己的名声、原则、理想、信念、功法、内力,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敦促她强壮自己的体魄,做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全面发展好青年;第二,欧景年要是不和独孤桀骜双修,之后她多半也是要找别人双修的,与其找个什么都不懂甚至可能心怀叵测(此处特指文白)的搭档,倒不如让她独孤盟主这样江湖经验老道、武学修养深厚、道德情操也高尚(独孤桀骜原话)的前辈高人指点来得好。
欧景年壁咚完小朋友以后所产生的愧疚感全被独孤桀骜的言论给搅没了,她哭笑不得地表示,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状态很好,偶尔有些小毛小病,也不需要额外修炼,她希望独孤桀骜好好地将这番舍己为人的雷锋精神发扬到别的地方去——比如打扫卫生。她顺便还翻出了一本放在角落里积灰多年的《思想道德品质修养》,交给独孤桀骜仔细研读,以便提高她的思想道德修养水平。
独孤桀骜为了得到欧景年的欢心,还真的把那本书拿起来仔细地看了一遍,很快就发现这东西的主旨跟她从前派人编纂的一本《武林道德礼仪典范》非常地相近——两本书都是言之无用、大而无物,字字句句掰开看都充满了理想主义的高尚情操,真的整合在一起则只会让人看得无语凝噎。当然,300年后的东西,论起段数来,比独孤桀骜编纂的那本还是要高出不少的,独孤桀骜因此对这本书产生了浓厚兴趣,决定要好好学习一下这300年以后的宣传手段,以供她日后发挥使用——虽然她现在一文不名、又不会武功,但是万一内力恢复了呢?或者说,万一她又穿回去了呢?独孤桀骜坚信,她传奇的一生才刚刚开始,绝不会就此匆匆结束,而传奇的人生里总是伴随着许许多多的奇遇的,当然,当务之急不是学习这个,当务之急是怎么可以和欧景年双修。
欧景年头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