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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换寝室吗？”张楚楚的声音很低，她飞快地觑了眼皱眉的宋牧；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卫天璇的身上。价值不菲的水杯被她搁在了乒乓球台上，双垂在了身侧抓住了衣角，就像拧麻花似的。
卫天璇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应道：“是啊。”可惜宋牧没有同意；只能打消了她的念头。
张楚楚低下头；半晌后抬眸，她咬着下唇，脸色苍白，眸多了几点晶莹的泪光，她小声地啜泣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我求求你不要换寝室。”最后的几个字充斥着她可怜的哀求情绪。
卫天璇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她看着张楚楚，又看了看球台对面脸色幽沉的宋牧，哼笑一声道：“为什么？是怕其他寝室的人排外，对你不好吗？借着我室友的名头，没有人敢欺负你？”
被卫天璇说了心事的张楚楚面色一僵，她抓住了卫天璇的袖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可是眸的恳求之色更甚。当初她落入了窘境，正是卫天璇将她带出来的，现在的她像是个透明人，可至少不被那些富家女欺负了不是吗？她的神情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样楚楚可怜，可惜卫天璇心肠硬，她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抽出了自己的。
“你还打球吗？”宋牧的声音有些幽渺，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当然。”卫天璇一颔首，挑眉一笑。宋牧跟张楚楚比起来，显然是前者更为重要。
张楚楚仿佛没有听见她们之间的交流，在卫天璇不再搭理她的时候，更近了一步，哀求道：“求求你了，不要换寝室。”
卫天璇本要告诉她暂时不换的，只不过另外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闯了过来。只见言宁甩下了自己的那群狐朋狗友，快步冲着乒乓球台这边来，一声高喝吓得张楚楚立马将水杯捧到了怀，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杯底的灰尘。
言宁将张楚楚拉到身后的动作，在卫天璇看来就像是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他无视了卫天璇，带着张楚楚几步走到了宋牧的身边，用从鼻子里发出的不屑声音威胁道：“你少管我的事情。”见宋牧态度冷淡，他的张牙舞爪就像是个笑话，言宁更加地生气，面色阴沉像是十二月铅块般的雪云，“我警告你，别再欺负张楚楚，就算我们之间有婚约，你也管不着我的事情。你在这样，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宋牧扫了张楚楚一眼，只见她躲在了言宁的身后不说话，指抓着言宁的衣角，极为小心地拉扯，欲言又止。这事情原本就跟宋牧无关，张楚楚应该在第一时间站出来解释，可是她没有。宋牧的视线越来越冷，如同冰刀一般直刺人心。
“言宁，算了……”张楚楚的这句话哪里是劝诫，分明是火上浇油。
“你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当真以为我会娶你吗？”言宁又吼了一声，扫视了一圈围观的同学，“要不是我爸妈，我才——”
“才怎么样啊？”宋牧漫不经心地问道。
言宁语塞，面色上的红意蔓延到了脖颈，他像是一只疯狂的野兽，在捍卫自己尊严和领土时疯狂叫嚣：“我再强调一次，你别动她，还有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啧啧，说得谁愿意跟你在一起似的。”卫天璇懒洋洋的声音插入，像是一个暂时的休止符，让周边陷入了片刻的寂静。他不知道在何时走到了宋牧的身边，身体半靠在水泥球台上，被捏爆的乒乓球孤零零的留在了另一头，而她的右不停地将乒乓球拍抛起又接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开学的时候，是你言宁舔着脸想要当宋牧同桌的吧？还有宋牧收到情书的时候，也是你像是疯子一般去找另外人的麻烦？你怎么不跟自己说说，少管宋牧的事情呢？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宝，人见人爱啊？草坪绿油油的草都能让人赏心悦目一阵子，你呢？摆出一副富家贵公子的作态，令人作呕。”
卫天璇这话说得言宁脸色大变，原本两个人就结了不少仇，现在更甚。紧握成拳的垂在身侧，额上的青筋跳起。言宁一阵招呼都没有打，直接一拳朝着卫天璇的脸上砸过去。而卫天璇微微一笑，顺接住了下落的乒乓球拍，在言宁的腕上轻轻一拍，那一拳的力道像是被人抽走似的，软绵绵的拳头和发麻的腕，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杀伤力的存在。言宁又惊又怒，一回头大约是找自己的拥趸。
“她没有欺负我，我只是跟她说学习的事情。”这时间张楚楚总算是愿意开口说话了，低着头声音在颤抖，像是怕他们在这乒乓球台这儿打起来。“言宁——”微微上扬的语调就像是小猫的爪子轻挠，言宁的脸色缓了下来，对着宋牧和卫天璇又是不屑地轻哼。“走，别在这里。”他这句话是跟张楚楚说的。
“等等。”卫天璇掩着唇打了个呵欠，斜睨了言宁一眼道，“我也很认真地警告你，别再来骚扰宋牧了，不然我对你也不客气。虽然不如你言家家大业大，但是估摸着来个玉石俱焚，还是可以的。”
“继续打球吧。”宋牧按住了卫天璇的肩膀。
“球已经坏了啊。”卫天璇叹了一口气，小声地嘟囔道，“而且还有一两分钟就要下课了。”愉快的跟宋牧打球的体育课，就在那两人的搅和下泡汤了，卫天璇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她看着张楚楚伶仃的身影，眸闪过了一道利光。言宁和宋牧之间的婚约几乎全年级都知道，言宁这个花花公子到处撩妹，大部分被他颜值迷惑的人不会责怪他，而是指摘那些个跟他在一起的女同学。像“小”“贱货”这样肮脏的、颇具侮辱意味的字眼，从那些家教良好的大小姐口脱出，是一件寻常的事情。言宁的这一次出头，会给张楚楚招来不少的非议和妒忌，她的背后没权没势，没有人会顾忌谁的。
“你在想什么，连打铃的声音都没听见？”宋牧皱眉，有些不满。顺着卫天璇的视线，可不就是刚才张楚楚离开的方向？她想到两人的室友关系，想到卫天璇曾经是唯一一个给张楚楚出头的人，眸色一沉变得更加幽邃。在某一瞬间，她甚至想要主动邀请卫天璇搬到自己的寝室来。
“在想你啊。”卫天璇扑哧一笑道。
“你说谎。”宋牧面不改色道，“我就站在你的跟前，有什么好想的？你都没有在看我，是在想张楚楚的事情？楚楚可怜的同学勾起你的同情心了？”
“怎么，不高兴啦？”卫天璇望着宋牧，眼眸弯得像是月牙儿，她笑着道，“我的同情心没有这么廉价，也要看张楚楚她值不值得。原本这个小冲突可以不必发生的，可是因为她莫名其妙的心思以及火上浇油的话——用心险恶这四个字来形容她，一点儿都不过分。”
“我还以为你对你的室友还不错，毕竟当时她受到各种排挤，是你像是个英勇无畏的骑士一样将她给解救出来的。”宋牧哼了一声。
“那现在的我，你怎么看？”卫天璇见宋牧的脸上划过了一丝迷惑不解，又解释道，“我不止一次的保护你，像不像那为了公主奋不顾身的英勇骑士？我的人是盾牌，我的剑是利器，我宣誓像公主殿下永生永世的效忠。”
宋牧的眉眼添了几分的笑意。
卫天璇舔了舔唇，又说道：“那么现在，我亲爱的公主殿下，我是不是可以去恳求国王陛下，让他将你许配给我呢？”
30。霸道大佬的大小姐（九）
宋牧没有回应卫天璇的调侃；她的目光落在了卫天璇的身上一瞬不移。
卫天璇耸了耸肩；将宋牧勾到了自己的怀；嬉笑一声道：“回教室吧。”仿佛刚才真是随意的一句调侃，不管是对着谁都能够说出。
体育课后是两节自习课，按照惯例都会有一位老师来坐班，也不知道是太相信一班同学的自制力，还是明显地管不过来，这自习课从来都是没有任何人管顾、放任大家随意聊天或者看小说的时间段。班长和学习委员被班主任委托了重任；维持着班上的秩序，可是连他们都做不到的事情，区区两个学生有什么能耐？
乱飞的纸团子在一阵嬉笑声落地；眼疾快的人将它捡了起来，装腔作势地念了一阵；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内容无非是约谁某某处见、亦或是心悦某某人期待一个回应。卫天璇单支撑着下巴；在教科书底下压着一本彩绘的漫画，时不时将视线投向了正在认真做题目的宋牧。前方时不时传来咯吱咯吱的动静，她跟言宁相看生厌，坐前后桌总会有些小摩擦，比如现在他就不停地将椅子往后推；挤得她的书桌也跟着摇摇晃晃，甚至还波及到了宋牧。
“别乱动。”宋牧横了一眼，刻意压低的声音沉着淡淡的烦躁和怒气。
卫天璇被她瞪的这一眼；实在是冤枉。天晓得她什么都没有干；只是想老老实实看漫画而已；倒是前面那位同学一直扭来扭去的，身体就像是一条粗壮的□□花。将漫画书合上，卫天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言宁是脑壳坏了还是椅子坏了，这两者她都可以帮忙修一修。她偷偷地往言宁的椅子上踹了一脚，这一下是含着内劲的，不管是木头还是铁制的椅子都被她一脚给踹断。言宁没有任何的防备，他的身体都压在了椅子的靠背上，并不断地往后挤去。只听得砰地一声响，椅子断了他也跌倒在地，撞到了他自己的桌子，那垒得像是高楼似的书本尽数砸到了他的身上，好不狼狈。
原先班里只是一些小打小闹小动静，这下子都被言宁的这一摔给吸引了视线。不客气的人放肆的大笑，畏惧着或者是喜欢着言宁的人也捂着嘴唇，将一张脸憋得通红。顺风顺水的言宁哪里被人当猴子一样看待？他的面色铁青，一只按着地面，掀开了身上乱八糟的书，站了起来。他怀疑是卫天璇使得坏，因为凳子好像被人给踹了一脚，可是这一脚的威力有这么大么？身上疼痛，可是他的脸上不能够表现出丝毫的痛苦，他径直走向了一个趴在桌子上闷笑的人，推了推他的臂，沉声道：“凳子给我。”
被他一推的人先是“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声，可是在片刻之后，便再也笑不出来了，只能够苦着脸站起身，让出了自己的椅子，而他像是被罚站的学生，站在位置上足无措。
“喂，外面有椅子，去搬。”卫天璇好心地开口道。
言宁听了这句话一下子怒起，他忽地抬起了椅子，猛地砸向了卫天璇的桌面，狰狞的面容如同一只暴走的野兽。卫天璇闪躲的动作很快，可是埋头做作业的宋牧多少被波及了些，桌上的盖被言宁砸得飞起，正好撞到了宋牧的额角，留下了一个红印子。卫天璇站定，看到了她额上的红印，一颗心立马就揪成了一团。在系统君看来，这点儿小危险根本够不成威胁。
她没办法看到宋牧受到伤害还强忍着心的那股气，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他妈的想干吗呢？”卫天璇是在跟校外的那些混混们打架的时候学会了脏话，但是她很少说出类似的话语。这一回怒气积蓄到了一定的程度——如果盖砸到的是她，她可能还没有这么生气。
“砰——”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会惊起班里的人。
靠得近的纷纷起身，离开这风暴的心。
还有人想溜去报告老师，可是陈情已经从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