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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脏六腑都打乱后重组,经络撕裂,汗水把衣裳打的湿了,干了又湿。
神识飘忽,时而置身仙境,时而置身炼狱,炙热和寒冷交织;
经络撕裂又愈合,愈合又撕裂,血枯血盈,比置身在戮仙阵还要痛苦百倍。
“早知道。。。不如死在戮仙阵里,轻松点”,莲回的指甲抓出了血,哀哀叹息道。
“可是,总想,总想,再看一眼,万神山的日出,就在那株辛夷花下”。
刺目的阳光透过来,莲回睁开双眼,炽烈的阳光洒在地上,双目灼痛;
可她却是轻轻一笑,她活过来了。
眼前模糊成虚影,莲回眯着眼,就在榻前坐着一个身影,长发垂落,佩着一顶神冠,淡淡辛夷花香扑鼻而来。
“娘。。”,莲回鼻子发酸,满腹的委屈哽咽在喉,
她的眼眶盈满热泪,坐起身从后抱住眼前的人,热泪滚烫的落下,“娘,莲儿想你”。
被抱住的身形猛地一僵,一声轻笑声响起,“没想到朝夕有用”。
那笑声极轻,落在莲回心里却如巨响。
莲回蓦地松开手,就看到眼前的人缓缓转身。
乌发锦颜,五官锐利,狭长的细眼,眼尾上挑,薄薄的双唇,抿成一道冷漠的线。
莲回慌张的擦掉泪水,在纤阿面前,她可以无能,可以卑微,可是,她不能软弱。
纤阿看到她眼底的泪水,抿了抿唇,抬手想要拭去,被莲回躲开了,垂下脸,浑身散发着抗拒。
“留在缥缈,我可保你一世平安,你为何非要出去?还险些丢了性命”,纤阿轻声说道,
莲回紧握着拳头,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在阳光下,仿佛透明似的,她压抑着、忍耐着。
“如此你可知错了”,纤阿冷声问道,“可还敢出山了?”。
“我不想留在这里,做个废物”,莲回硬着脖子说道,她强迫自己抬头,望向纤阿清冷的眼底,
“我不想一生都被控制在你手里,更不想一天天喝下你的毒药,死在你虚情假意的关切里”。
纤阿的眼底露出一丝惊讶和意外,她抿了抿唇,“原来你知道了”。
“请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莲回垂眸,不愿看她,
她怕,怕回忆深处曾经带给她温暖的小纤阿都变得不堪。
纤阿眼底隐隐动怒,那种冰冷刺骨的眼神落在莲回脸上,刺的生疼。
半晌后,纤阿方缓缓起身,“若是你离开万神山,就算旁人生啖血肉,我也管不着了”,
她的背影孤傲冷漠,“你若再敢逃离缥缈,九舜便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莲回握紧拳头,她竟然用九舜来要挟自己。
莲回垂眸,语气很轻,却很坚定,“今日不走,明日也会走,明日不走,总有一日也会走的”。
纤阿脚步微顿,不再言语,径直走了出去。
屋里沉闷而压抑,莲回吃力的扶榻站起来,颤巍巍的往外走去。
她急切的需要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缓去胸口的滞闷。
眼前黑影闪过,她险些撞上去,被一把抓住手臂,抬眼就看到九舜惊愕的眼神,“你。。”;
“我很吓人么?”,莲回轻笑了声,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肌肤,青色血脉清晰可见。
九舜的眼角有点红,仓皇的低了低头,伸手揽住她的胳膊,扶着她出去,低声说道,
“那日在神虚宫里,你救下了我,可我却没有开口为你求一句情”。
莲回故作轻松的摆了摆手,“你都被我连累受罚了,哪里还敢说话”,
她叹了口气道,“我已留书给你逃跑,可你偏不逃”。
“我不能逃”,九舜低头,白皙的脸上落在阴影里,
“主人,你真的不愿留在这里吗?你出了神山,就险些丢了性命”。
莲回笑了笑,“可是,我很开心,这种开心,是在万神山里从来没有过的”,
她虚弱的坐在树下,一只彩蝶翩翩落在肩头,衬得她惨白的脸色,近乎透明。
莲回的双眼疲倦的眨了眨,远眺着远处的连绵青山,轻声说道,
“下回,九舜,你,一定要,记得。。。逃走。。”,
话音刚落,她就闭上双眼,睡着了。
九舜跪在莲回身侧,紧紧抿着唇,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微风拂过,大片的辛夷花瓣纷纷坠落着,洒在那人单薄的身上。
曾经的话语,飘飘荡荡,回响在九舜的耳畔。
“九舜,你帮我在屋前种上一株辛夷可好?”,
“九舜,你同我一样,在这神山,都是孤独的人”。
莲回终是活了下来。
期间易水过来送过几回药汤,被莲回掷在地上,黄赫色的液体流淌一地。
液体散发着灵力,还有藏在里面的枯血草、断脉藤的气味,真是可笑极了。
莲回站在屋前,望着满树的辛夷花,娇艳明媚,她想,是时候离开了。
莲回又给九舜留下了一封书信,让她逃离万神山。
还没出神山,便看到了易水的身影,穿着宽大灰袍,微圆的碧眸似笑非笑。
莲回顿住脚步,微仰着头,说道,“让开”。
易水没动,抱臂说道,“先别动怒,易水并非阻拦,而是来送送二主”。
“不用虚情假意”,阳光照在莲回苍白的脸上,她微微眯着眼,轻声道,
“你我上百年主仆情分,就此勾消!!”。
莲回还记得第一回纤阿让易水送药汤时,她不肯喝;
第二回,易水过来送药汤,她依旧不肯喝,可易水什么也没说。
第三回、第四回,直到易水脚步蹒跚地走到她跟前,递给她药汤。
莲回心中蹊跷,本要砸掉药汤,却看到易水袖口露出的手臂,遍布深深的鞭痕。
那日,莲回饮掉了那碗药汤,从那日起,从不间断。
直到易水在神虚宫说,说九转还魂丹用在她身上是浪费;
直到易水把朝夕塞到她嘴里;
直到易水再递过来毒药;
莲回便再不肯饮了,此后,也不饮了。
易水薄唇抿着,属于蛇族的碧眸微圆;
她垂头不语,只是默默往旁走了一步,把路让给莲回。
莲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万神山。
万神山山巅,那座巍峨傲然的神虚宫里,站着的纤细身影,默然望着镜子里的景象;
镜面倒映出莲回虚浮但坚定的脚步,她毅然离开的背影。
指腹轻划过镜面,微冷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当初灵洛就为了这一颗朝夕,铤而走险,不惜背叛神虚宫,
最后,宫主竟把这颗朝夕给了莲回”,敖修走到纤阿身后,开口说道。
“我说过,不要落人口舌”,纤阿冷声说道,“她毕竟是神族”。
敖修躬身行礼,“宫主的号令,诸莫敢不从,敖修只是为灵洛觉得不值罢了”,
敖修抬眼,扫过纤阿,“毕竟灵洛侍奉宫主数百年,更是万神山最尽责的左使”。
纤阿转身,冷冽的双眼如剑,沉声道,
“我是万神山的主宰,我给你们的,才是你们的,我不给,你们不能要”,
她的声音冰冷,“灵洛,太贪心了”。
第12章 千雪
纤阿狭长双眼扫过敖修,神压大放,“希望你别像灵洛,被贪婪蒙蔽了双眼,做出背叛神虚宫的事来”。
“敖修不敢”,敖修惶恐道,“敖修一心侍奉宫主”。
纤阿静静站在窗前,轻声道,“擎幽前日,掳了一名清妙殿的宫娥,将其□□至死”。
敖修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跪下,“是敖修管教无方!但擎幽。。。”,
纤阿打断了他求情的话,“我命人打断了他的手脚,扔在苍鹰崖,任由苍鹰啄食其血肉”。
“宫主!我敖家九代单传,就剩下这么一个种了!”,敖修红了眼喊道,
“神山有神山的规矩,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纤阿冷声说道,
“你确是管教无方,念在你数百年的忠心,此次我不责罚你,
但望你好生管教那几个子侄,别再惹出事来”。
敖修痛苦不已,双眼血红,紧紧握着拳头,许久后,方转身出了大殿。
敖修刚回到他的敖云殿前,就见几个年轻的男子跪倒在他身侧,喊道,
“伯父!擎幽他死的冤啊!!”。
“站起来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敖修沉声道,“裹宿,你说!”。
裹宿抽噎着说道,
“就算擎幽往日荒唐胡闹,但毕竟是万神山的宫娥,他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是的,是的”,其余众人连声应道。
“昨日我们几人饮了些酒,擎幽是饮的有点多了,但他尚是神识清醒的,只说是寻些下酒菜过来”。
裹宿开口说道,
“不多时,我们就听得清妙殿传来喧闹声,便赶过去看看,
谁知,到了清妙殿时,就见得侍卫拿下了擎幽,他不停喊着,说不是他,不是他”。
敖修的眉头紧紧皱着,捏着拳头的手背,青筋冒起。
“我们看那具宫娥早就没了气,谁能证明是擎幽所为,
结果,宫主就下令,直接断了擎幽的手脚,纵是他手脚尽断,依旧喊着,不是他”。
“那究竟是何人?!!难道你们没查出来吗?!”,敖修怒喝道,
“一个两个,竟敢在万神山饮酒作乐,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出了事,说也说不清!”。
高邦低头道,“昨日擎幽晋了清妙殿的大管事,心中高兴,所以我们几个便为他庆贺。
谁知出了这等事,说来也巧,那清妙殿的琳儿,昨日刚好偷听到我们说话。
只擎幽一时忘形,便说道,将来等他当了管事,清妙殿的宫娥便都是他囊中之物”。
“高邦,你说这些作何?!!”,裹宿斥责道,“酒后之言,做不得数!”。
“口无遮拦,落人把柄,真是有出息啊”,敖修指着他们骂道。
裹宿低着头,顿了顿,方说道,
“伯父,若真是我们的错引致的,我们认,但是。。。”,
裹宿跪着挪到敖修跟前,压低声音说道,
“昨日,擎幽曾跟我们说过一句话。。”。
裹宿附耳说道,“擎幽说,他发现敖云殿里,有宫主的眼线”。
“什么?!”,敖修神情大骇,蜷缩着手指,脑海飞速捋着。
若是敖云殿有眼线,那日,擎幽说出不如跟灵洛结盟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想必早就传到了宫主耳里。
那么,宫主就不得不除掉擎幽。
敖修既愤怒又后怕,他拽着拳头,擎幽说的话应验了,在灵洛死后,纤阿果然要对他们动手了。
“伯父!”,裹宿、高邦等人跪在他身前,
“我等性命皆托付给伯父”。
敖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起来罢,我去向宫主求情,先把幽儿的尸身取回来,免得。。”,
敖修哽咽着,双眼泛红,“免得,连具全尸。。都没了”。
话说另一头,莲回走出神山时,体内经络空荡荡的,一丝灵力也没有,无法御剑。
她往后望了望,塞了一把灵渺果到嘴里,在包袱里摸索半天,勉强找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