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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我便也不后悔所做过的事。”季惟溪半阖着眼,火光在她眼里跳跃生辉。接着,她缓缓地抬手自耳后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容颜,“好久不见,三哥。”
……
走出天牢的时候,季惟溪仰头看着夜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那人得到了他的报应,父皇在天有灵该是高兴了吧。
这一夜月色正亮,满天的星星眨着眼,照亮了季惟溪回府的路。
她就那么静静地吹着晚风,以步丈量着这路程。直到数到九千多步的时候,她隔着一条路远远看到府门前站着一个身影。
走得近了,季惟溪终是看清了来人,心里欣喜得紧却又默默压抑着,规矩地行了一礼:“微臣见过九贤王。”
“四姐,莫要跟惟城生分了。”
季惟溪低着头听见了几不可闻的哭音,她霎时红了眼低声回道:“丞相告诉你了。”
“嗯。”
这九弟比她小了六岁,儿时最喜黏着她,性子乖巧温润,她也很是喜欢他,从小就护着他。长大了之后碍于身份没了以前的黏人,可情分总还在的。
季惟溪憋回了眼里的湿意,抬头时笑得万分明媚:“让四姐看看可是长得越发俊了?呦,多大的人了,还能这般要哭的样子,羞羞羞。莫要这般,嗯?”
“嗯,我听四姐的。”
季惟溪又喝了一口茶就听坐在对面的季惟城话匣子开了一般说了许多,虽是些小事,可她却听得开心。
“嗯……四姐把这皇位让给……”
“胡说,怎么是我让给你的,明明是父皇的意思。”
“我不信。”
季惟溪的嘴边漾开一圈笑意,声音里有些无奈:“你比小时候又聪明了几分,真是拿你没办法。遗诏是假,可四姐的心是真。你从小志向远大,心地善良又心系百姓,加上你的聪明,这皇位给你绝不会错。”
“惟城绝不辜负四姐姐的期望。”
“不是我的期望,是万千百姓的期望。”
“惟城懂得了。”
送季惟城走到门外的时候,季惟溪把压在心里的话终是说了出来:“惟城啊。”
“嗯?”
“姐姐能求你两件事吗?一件关于生,一件关于死。”
彼时,她的眼里映着星光,眼神是那般的真挚,季惟城看着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景安十六年七月末,季惟武因弑父夺位、残害朝廷命官性命而被拉下皇位,念他执政期间虽未有功绩但也未有大错免了原本的死罪,被发配到边境贬为庶民永生不得再回京城。
景安十六年八月初,新皇季惟城登基,改国号为季。期间一批朝廷大臣大换血,有志之才成了新朝的重要部分,一时为百姓所赞扬。
但这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
被换掉的大臣中有大将军柳风语,引起过一些百姓的议论。但后来听说柳将军并不是被朝廷换掉的,而是她自己申请辞官卸甲归田,从此小隐于野,过普通人的生活,一时让不少人惋惜。
****************
乡野小路上,马车平稳地行进,余留一地车辙印像是往日的回忆,被一点点地抛在了身后。此后,家国天下都是别人的,再与她们无关。
“喂,你和死人同车不膈应啊?”
“别胡说。”
景沐瑶从暖衾上爬起来趴在了身边人的大腿上,脑袋轻轻地磨蹭着寻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之后方才不动了:“天下人都知道良妃因为季惟武的事意难平自尽了,我这难道不是死人?”
季惟溪呼出一口气,无奈地伸手捏了捏景沐瑶的鼻子:“行了啊,我错了,我不该给你找了这么个不吉利的名头。我应该说,良妃因为爱慕柳将军所以跟着柳将军私奔了,这个版本可以吧?”
“啧,不够好。”
“……那该怎么说?”
景沐瑶伸手在季惟溪的大腿上来回抚摸着,语调慵懒:“你该说,柳将军因为爱慕良妃,所以不顾一切的把她从深宫里偷了出来。”
季惟溪听得认真,不时还点点头,就在景沐瑶以为她会同意这个说法的时候,她深沉地点了点头缓缓出声:“我说不出这般违心的话。”
“……你好讨厌!”
“讨厌你还乱摸?摸你自己去啊。”
“我还就偏要摸你了!怎么着!”
“那我也摸回来好了。”
“小公举,你往哪里摸呢!你你你……外头还有人呢!”
“不用管,她应该喜欢听。”
“唔……”
车门外,捏着缰绳的女子听着里面的动静,牙齿紧咬,嘴里暗骂:“真的是够了,欺负我没小情人啊!女魔头怎么了!好歹也是闻名江湖的人啊!等着,等我有了小情人,不膈应死这两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洛官人”大大的五瓶营养液,么么哒!
终于放假回家了,以后更新大概,可能,也许……好吧,我尽力!大大们记得鞭策我!
第60章 六十个小公举
“吁——”
马车猛地停了下来,季惟溪护着景沐瑶的头往后踉跄了一下方才坐稳身体,声音里有些微怒:“翘楚,怎么了?”
驾车的方翘楚稍稍侧头靠向车门,虽说是回答季惟溪的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车前方:“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突然站到路中央; 刚才我要是不及时拉住缰绳; 身上又要添一桩人命案了。”
“江湖魔女还怕这个?”
“那倒不怕; 不过送过来的人命我不稀得收。”方翘楚见站在车前方的人面不改色也不说话,只得伸出手指指向他,“喂,哪路的?实在想死等下辆车吧。”
“娘娘。”
站在车前的人终于开了口; 这可一声称呼弄得方翘楚眼珠微动不由地转头看向车门; 而里面的季惟溪也是立时看向了景沐瑶; 有些疑惑不解。
景沐瑶眨眨眼全然不知会是何人找上她; 毕竟她已经是个“死人”。她想到这一点的同时季惟溪也是想到了; 她按了一下景沐瑶的肩膀慢慢起身撩开车门帘望了出去。
“……封将军?”季惟溪眼底的疑惑更甚,“封将军怎会在此?”
“我来送小妹一程。”
“哥哥。”景沐瑶想到晚宴上的事终是起身从车内走了出来; “哥哥上车吧,妹妹有话正好想问问你。”
季惟溪见景沐瑶朝她点了点头便放心地拉着方翘楚下了马车:“你们聊,我们下去走走。”
“嗯。”
景沐瑶笑了笑看着她们两个走开了些,这下她把视线投向了封逸,“哥哥,过来吧。”
车内软榻小桌齐全,景沐瑶先行坐了下来,下一刻,封逸撩开车门帘点了下头后坐在了景沐瑶的对面。
“嗯……哥哥,清如想问问,之前我们商量晚宴时你的死士只是假装出手,可看那架势……不仅柳将军受了伤还死了几个大臣,这是怎么回事?是皇上指使哥哥这般做的吗?”景沐瑶皱了皱眉,“可若是皇上指使,他又怎么会收不了场……”
男人眼底一片幽深,望向她的视线看不出情绪,就连声音都没了往日的那股精气神:“不是皇上的指示,是柳将军。”
“嗯?”
“是柳将军自己设的局。晚宴上出手的那些人都是听命于她的,她受伤只是其中一个必要的要求,她的真正目的是杀了几个大臣让皇上落到无法挽回的境地。”说到这里封逸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终于有所动容,声音晦涩不明,“妹妹,如今你肯定很满意吧。”
景沐瑶的心里感觉有些怪异却又觉不出这怪异出在哪,声音自然就低了一些:“满意?出了宫是感觉舒服了许多,哥哥心情不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为何……哥哥为何心情不好?”景沐瑶看着他的眼睛,手心里不知为何出了层薄薄的汗,微微有些黏腻。
“为何,为何……”封逸似是被她问住了,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为何”两个字,头缓缓地低了下去,“皇上……”
“哥哥大声些,清如没听到哥哥说了什么,皇上怎么了?”
封逸抬起头来眼底亮晶晶的,景沐瑶心里一紧:“哥哥你怎么……哭了?”
“皇上死了,我的皇上死了。”
等景沐瑶听清他说了什么的时候,立刻眼睛瞪大,眼里映出一柄刀来,随着刀的靠近杀气都重了些,瞬间她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这是又要死了吗……明明都快要好了啊……她这哥怎么回事……黑化了吗……
眼前刀光一闪,景沐瑶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好吧好吧,死就死,不就是重新寄存一个身体吗?大不了她从头再来,再找一次小公举好了。
“砰!”
刀尖从耳边划过带起一阵风,景沐瑶猛地睁开眼就看见深深扎进车壁的刀身和滚落在脚边的石子,而封逸竟也是难以置信,维持着拿刀的姿势停在了她的面前。
“住手!”
季惟溪进得车来立刻抬剑架在了封逸的后颈上,“往后退!退!”
景沐瑶面对着封逸,把他脸上的含泪带笑看得一清二楚,突然之间,她竟是觉得封逸心里定是极度的悲伤和绝望。
季惟溪抬高声音:“快点!退后!”
“动手吧,我想死。”
季惟溪愣了一下,手上的剑未松未动,“你是谁?”
“呵呵……”封逸笑出声来眼底的泪珠再也挂不住,直剌剌地滚出了眼角,“我是谁重要吗?我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已经没有了……”
景沐瑶的心里颤了颤,声音微抖:“你是爱慕皇上的人?可你怎么会知道我没死?我离宫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
“娘娘。”
景沐瑶吃惊地看着眼前高大的封逸缩小了一大圈,身材瞬间变得娇小,就连方才粗重的男声也变成了细弱的女声。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开口:“……紫,紫月?”
“是我。”紫月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真面目来,“娘娘,今日紫月本打算和你一起同归于尽,如今看来,我得先走一步了。虽然嘴上不想说可心里在叫嚣着,所以,紫月还是要把这句话说出来。”
“娘娘,紫月以来生做牛做马换得你再也不要成为他的女人。”
说完这一句,紫月的嘴角赫然流出血来,染红了她淡色的唇。她笑着靠住了车壁,不再管季惟溪架在她脖子上的利剑。
“紫月,你这是怎么了?你——”虽说紫月对她始终不是真心,可总也陪在她身边不少日子,景沐瑶担心地看着她,眼里有些焦急。
“她定是吃了换骨丸。传说食此丸者,身型异变,片刻之后恢复原样,却也同时会伤骨血,最终血流干、命耗尽。”
景沐瑶的眼底起了湿雾:“翘楚姑娘,可有什么法子免死?”
“没有。”倒是紫月先行出声,“娘娘,紫月专门找的这种要命的□□,死了好,死了好……”
“季惟武被发配边疆又没有死,你如何要这般?”季惟溪收回了剑眼底却并没有同情,伤害阿瑶的人再有什么理由她都不会原谅。
“没有死……三天前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一群人打死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