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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被余慕娴问的尴尬,窦方面色微白,他自是不能把他发现四殿下腰间少了块玉说与余慕娴这小子听。
窦方支支吾吾:“那块玉……那块……是……”
“是谁?”余慕娴稳住窦方微微颤动的手,故意道,“怎么,那块玉见不得人?”
“不,不,不……”窦方一面敷衍余慕娴,一面用余光扫过院中立着的几个丫头,嘀咕道,“是谁那般大胆,敢盗四殿下赐下来的东西?”
听清窦方嘀咕的话,余慕娴挑眉:“难道那块玉还有来历?”
“啊……余贤弟,你是不知那物件的来历才不在意它被人盗去……”见余慕娴一脸见怪不怪,窦方按捺下心中的烦闷,低声道,“四殿下赐予你的物件,据传是先帝在四殿下出世时赐予她的……”
“既是皇家物件,四殿下又如何会转赠于慕娴?窦兄定然是记错了……”余慕娴面不改色。那块玉又不是真丢了。
见余慕娴脸色未变,窦方握着扇子朝自己头轻敲了记下。这还真是正主不急,他这主事儿的急。
诶!正主?既是余慕娴是正主,那四殿下的那块玉,此刻不是该属于余慕娴么?
窦方一想透那块玉现在是余慕娴名下的,便豁然开朗。
收扇打拱,窦方正色到:“那贤弟是想如何处置此事?”
“嗯……”听窦方说了这般久,终于提到了正事,余慕娴转身在院中来回踱了几步,作了个思索的假象。
待到窦方跟到她身后转了,余慕娴才蹙眉道:“院中冷,还请窦兄与慕娴到屋内细谈……”
“好。”窦方应过一声,即与余慕娴并排踏到屋内,寻高凳坐好。
见窦方坐好了,余慕娴才低声与窦方道:“嗯……慕娴想起来了……近些日子,都是顺子在慕娴身侧侍奉。如今丢了东西……慕娴想,把他乱棍打出去为好……”
“嗯?”听出余慕娴话里话外都在说那叫顺子的家奴手脚不干净,窦方心稍安。顺子原就不是他窦府的家奴。若不是四殿下开言,他也不会把那叫顺子的小叫花子放在余慕娴身边……
窦方打开折扇,凑近余慕娴:“那依着贤弟看,只要把他逐出去就是了么?”
“对……”余慕娴低眉,“顺子出身卑贱,如此行事许是迫不得已,还请窦兄为他留一条活路……”
“好说!”寻盗事毕,窦方起身正要与余慕娴告别,却听到了一声“且慢”。
窦方与余慕娴闻声皆是朝着眼前一瞧。
只见珠帘一动,楚玉姝带着婢子突然出现到了窦方与余慕娴面前。
糟了!
窦方与余慕娴对视,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心绪。
两人皆是一愣。
见窦方在与余慕娴使眼色,楚玉姝沉脸一步步逼近余慕娴:“小哥哥就这样把姝儿的物件赠人么?”
“四殿下……”见楚玉姝一出现便断定玉佩是余慕娴监守自盗,窦方的脸瞬时全白了。他懂了方才为何余慕娴眼中会流露出震惊。
原来这小子是主谋!
窦方攥着扇柄的骨节发白:“余贤弟你——”
“四皇女……”低头与楚玉姝见礼,余慕娴没有看窦方的脸色。
盗玉本就是她用来试顺子的。她身居窦府,无长物。若是用私藏的银票,必引起窦方之流的怀疑。
故,楚玉姝那丫头给她的玉佩试人正适合。
楚玉姝见余慕娴只是低头见礼,瞬时也懂了余慕娴的态度。那小子是认了自己把玉佩赠人,也认了此番家奴盗玉是受了他的指示……
确认了主谋,楚玉姝冲窦方恼怒道:“赶那小厮出门,窦方你退下。本皇女有几句体己的话想与小哥哥说。”
两世为人,还从未出现过敢把她东西赠人的人!
“是。”窦方见楚玉姝是真动了肝火,随即张目瞪了余慕娴一眼,拂袖而去。
见窦方出了门,楚玉姝示意婢子把她从顺子身上搜出的玉佩盛给余慕娴。
余慕娴望了眼贡盘里的玉,佯装惊讶:“这玉怎会在四皇女处?”
楚玉姝没接余慕娴的话茬,只是远远地看着余慕娴,半晌未言。
她不知道该如何泄愤。虽然看这小子一脸无辜时,她的气已经消了一半。但她确想问,她是何处待这小子不佳,才致他想尽法子遣人出府……甚至不惜自掉身价,让家奴故意将她楚玉姝赠他的物件盗去。
枉她晨时,还记挂着带这小子去楚宫看雪。
见楚玉姝未答玉的来历,余慕娴随即会意,楚玉姝已经审过顺子了。
余慕娴冲楚玉姝行礼:“不知四皇女想如何处置慕娴?”
她没想过此事会惊动楚玉姝这丫头。余慕娴没想过她被楚玉姝这般看重。窦方好歹二十多岁的人了,不会平白无故拿失窃这种小事去麻烦头上的靠山。除非,他的靠山在之前交代过他,事无巨细,皆需报之……
楚玉姝受过余慕娴的礼,叹了口气,转身背对着余慕娴,低声道:“小哥哥决定走了?”
楚玉姝不是笨人。当她认出立在窦方院中的家奴是顺子的时候,她就命人去搜身了。顺子那小叫花子勉强算个好奴才。虽然委屈,还是一口一个贪财便把所有的罪都担下来了。
但,余慕娴那小子一定不会想到她楚玉姝会问那小叫花子,那块玉佩值多少银子。
回想着那小子颤颤巍巍地伸出三根手指头,楚玉姝勾唇,余慕娴和她耍心眼,实在太嫩了些。
见楚玉姝开门见山,余慕娴便大方承认:“是。”
她以为离开的时机真的到了。
“去哪?”楚玉姝问。
“安南。”余慕娴答。
听余慕娴答了安南郡,楚玉姝蹙眉:“为什么是那里?”
楚玉姝记得窦方与她言过,太子遣窦家朝安南去。
“进可攻,退可守。北有溧水天险,南有黎川天堑。”余慕娴一字一顿的与楚玉姝解释。
她前几日看窦府的乱象,知晓窦府南迁之日也不远了……她希望楚玉姝这丫头也能到安南郡去。虽然安南郡不如邺城所在的建邺郡,但她确信那里定是太子首选的迁都之所。
第19章
“嗯……”听罢余慕娴解说安南郡,楚玉姝顿了片刻,才道:“小哥哥既是决定了,便夜里走吧。”
“嗯?”闻楚玉姝要自己夜里走,余慕娴抬头望向楚玉姝背影,半晌未言。
楚玉姝如是便允了,委实难让她安心离去。
见余慕娴没有应声,楚玉姝转面朝着余慕娴,低声道:“小哥哥想必也发现近些日子窦府不太平。这是由于邺城动乱的缘故。月前,父皇崩的突然,而太子哥哥逆常理,撇下众臣夜奔,为的是聚兵围城。”
“太子败了?”余慕娴蹙眉。
“是。”楚玉姝打量着余慕娴的脸色,“且二哥哥昨日战死于邺城护城河畔。”
“那太子呢?”余慕娴追问。二皇子从来不是她余慕娴在意的人物。
“已是仓皇逃窜了。”楚玉姝一边答,一边挥手让立在珠帘外的婢子入珠帘内来布菜。
端详着楚玉姝命人布在案上的膳食,余慕娴压低声音:“那四皇女您为何不走呢?”
四皇女为什么不走?
这是余慕娴最想知道的问题,也是楚玉姝最不想答的问题。
横眉示意布菜的婢子退下,楚玉姝冷笑:“小哥哥猜猜太子哥哥为何会败?”
“慕娴不知……”余慕娴静静立在一侧,等着楚玉姝将答案告诉她。
“呵……”楚玉姝入席,拿起玉著,“小□□日看地图,小哥哥可知这楚国的北边有羊舌国?”
“嗯……”跟着楚玉姝入席,余慕娴在记忆里搜刮与羊舌国相关的事后,抬眸望向楚玉姝,“慕娴只知羊舌国是处在邺城之北。”
“小哥哥既是知晓羊舌国。那一切便就好说了。”楚玉姝旁若无人地用帕子擦着玉著,“姝儿告诉你,羊舌国国主羊舌永年不日就将亲临邺城。而其四子羊舌不苦,今晨戮罗成于城楼。”
什么?罗成已经死了?想着那日从井底水道逃出时,那个给了她一箭的男人,余慕娴握紧手中的竹筷。
她记得,不久前,三皇子还在招揽那个人。
“三殿下可好?”余慕娴放下竹筷,正正地望向楚玉姝。
抬目迎上余慕娴的视线,楚玉姝举筷夹了一筷芹菜与余慕娴,慢条斯理道:“不知。”
“那……”余慕娴无暇顾及碟中的膳食,她有些忧心眼前这丫头的安危。虽然依她看,四皇女楚玉姝与三皇子楚宏儒并不是一路人,但在外人看来,她们实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余慕娴正襟危坐:“不知四殿下逢此作何打算?”
见余慕娴突然关心起她的行程,楚玉姝嘴角一扬,笑道:“小哥哥既是不愿跟着姝儿,又何必在此时与姝儿说些客套言语。”
“若是四殿下不嫌弃,慕娴愿与四殿下为友……”余慕娴抬目望着楚玉姝,欲言又止。她期许楚玉姝这丫头愿意在此时把实情说与她听,不要耍性子。她与这丫头毕竟是一同度过生死的人。
瞧出余慕娴眼底的深意,楚玉姝端坐在余慕娴面前,一脸肃杀。她楚玉姝都吃亏,唤了这小子这般久的“小哥哥”,这小子却在临行之前,忽然改口跟着窦方唤自己“四殿下”……
“既是唤了姝儿‘四殿下’,小哥哥就该知晓,你我不能为友。”楚玉姝按捺着心头的不悦,又夹了一筷子芹菜与余慕娴。那人不喜芹菜,那这小子在家中定然也少见芹菜。她既是懒得在出行上难为这小子,那便让他在食桌上吃吃苦头,平平她心底的怨气。
嗯?被楚玉姝抓着称呼不放,余慕娴一时失笑。她原称呼楚玉姝为“四皇女”,只是按照旧制,此刻换“四殿下”这敬称,是为了提醒这丫头,她身份不俗,万事得细思,谁料这丫头竟然不乐意……
蹙眉瞥着碟中愈来愈多的芹菜,余慕娴轻叹起身,冲着楚玉姝一拜:“请四殿下明鉴!慕娴并不愿与殿下为敌。”
“那……你与太子哥哥……”楚玉姝把玉著放下,静坐等余慕娴解释。
知晓楚玉姝此言是在试她,余慕娴抬目多看了楚玉姝一眼。余文正与太子有牵扯,自是摆在明面上的。但她确实没有仰仗到父辈的荫蔽。余文正走的太是时候,以至于她靠不到大树。她能靠的,唯有自己。
当然,若是愿意供人驱使,那余家远亲,或是可以依靠,但其间要受多少白眼,又难以估量。
是故,还是老话。求人不如求己。
低眉将楚玉姝的话思索片刻,余慕娴抬眸盯着楚玉姝,一字一顿道,“四殿下多虑了……慕娴一心奉楚帝,不论楚帝为何人……”
余慕娴话音一落,楚玉姝即与她四目相对。
楚玉姝凝眉看着余慕娴。
那小子方才的意思是只要她为帝,他便会为她所用么?
读懂楚玉姝视线中的意思,余慕娴微微点了点头,回应她确有此意。
见余慕娴点了头,楚玉姝随即亲手将余慕娴面前的菜碟撤掉,又使眼色让立在珠帘外的婢子为余慕娴换了一套餐具。既是余慕娴这般说,她也无惧日后因着小子犯难。
她原是个多疑的人。但此刻她愿意相信余慕娴这小子!至于如此轻易相信一个黄口小儿的原因,无非这小子与那人相关。想到那人,楚玉姝不禁扬唇轻笑,楚玉姝啊,楚玉姝,你终究还是无法做到彻底与那人撇清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