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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沁找了几个红叶宫的仆役询问华音的事; 个个都说少宫主和华堂主三年前闹翻之后再无往来,连这次婚礼都未邀请华音观礼。听说华音遣了苗副堂主将贺礼送来,也被少宫主通通扔了出去。
清梵从其他武林朋友处打听到了当年的原委; 道:“不知道少宫主会不会迁怒到你。”
林思沁知道华音和宜兰县主在暗中谋划密事,自然不急; 不过事情隐秘不能宣之于口; 无法明确告诉好友; 只得含糊道:“没事,此中复杂,我已知晓,以后再跟你说。”
清梵感慨道:“都说少宫主对华音师姐动了真情,因爱生恨……”说着看了林思沁一眼。
林思沁也看着她; 道:“你看我作甚?”
清梵欲言又止。
林思沁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清梵道:“樊关西此人,你也说了,他,他……阿弥陀佛,算了,我该回去打坐念经了。”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遮遮掩掩的?”林思沁捏着指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樊关西好男色嘛?所以你也想问问我,是不是好女色,特别是华音这位女色。”
林思沁看了一眼神色纠结的清梵,接着说道:“你大可直接问我,这又不是什么不可言说之事。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这一路我已经想明白——我并不是好女色,而只是好华音一个。无关她是男是女。”
清梵又如释重负的点头,道:“原来如此,我隐约已经猜到。白日里,你忽然说‘一生一世’,又说要想清楚,我便一直担心你一念之差所系非人。不过既然你心里的人是华音,那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为什么?为何是她便不用担心?你觉得她也同样会以男女之情待我吗?”
“这我不知。但这世间如有一人将你看得比自己更重要,那人便一定是华音。所以,就算你一念之差想错了,华音也不会伤害你。”清梵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笃定。这一瞬间像极了她的师尊,浮山寺那位睿智豁达的问心长老。
“一念之差?你觉得我倾慕华音是不对的吗?”连清梵这样看破红尘的世外之人,也认为自己是一念之差吗?
“我是出家人啊!你问我岂不是问错了人?不过,你这想法……比当年华音叛出无忧山更惊世骇俗。我知道你不畏人言,但还是别让外人知道的好。”
林思沁挑眉道:“知道了便又如何?”
清梵道:“你或许不在乎,但华音呢?”
林思沁沉默片刻,道:“……你说得对。”
林思沁自觉已想通透,吃过晚膳,便迫不及待要去找华音问个明白。此刻夜幕已经降临,林思沁一身玄青色,穿过山林,避开来往巡查的宫人,找到红叶宫的中心所在。
她心知华音若在红叶宫,为了不泄露行踪,多半住在赵宜兰处。凭借轻功找了一圈儿,寻到了守卫之人最多的院落。
北面朝南的那间最大的房子里,金碧辉煌,正有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女子坐在靠壁的贵妃椅上,端着茶训斥旁边低眉顺眼的年轻男子。
“……你既然清楚我家县主的身份,便应知她自小便得王爷宠爱,吃穿用度,无一不精,更不曾受过丝毫苦楚。若非你当年曾跟着华堂主救过县主,又生得貌若潘安,我家县主怎会下嫁给你这样的江湖草莽?”
青年男子打断道:“恕我直言。宫主自己也是江湖中人,怎能瞧不起我的身份?我与小县主情投意合,以江湖身份成婚,将来我再参加科举,成了武进士,就更是天作之合。叶宫主‘下嫁’二字,未免太过武断。”青年唇红齿白,生得雌雄莫辩,看年岁不超过三十,拱手站立、不卑不亢,气度不凡。言语之中,也很有骨气。
中年女子手中的龙头拐杖狠狠的在地上敲了一下,道:“管你潘钰将来出将还是入相,如今高攀我家县主总归是实情!不过是想借着我们王爷的人脉行走仕途罢了,偏偏冠冕堂皇,哼,老婆子可不会上当。”她自称老婆子,脸庞却十分年轻,看来脸上几乎看不出皱纹,只是发丝间夹杂许多灰色的头发,显得有些年纪。
说完无奈叹气,转而又道,“只是县主对你情根深种,一心嫁给你,我这个老婆子也无法,身为奴婢,只能尊从主子的意愿。不过,从明日起,你得一心一意带我家县主,否则的话……我是璐王妃的贴身大丫鬟,又是县主和大少爷的奶娘,王爷也给我几分薄面。你若敢令县主有丝毫委屈,老婆子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去求求王妃的几位手帕交,让你一辈子滚出官场!”
一番敲打置之后,又对潘钰的礼仪指手画脚,说个不停,看来今晚都不一定能说完。
林思沁悄悄退出,又去了其他房间,但均未找到赵宜兰和华音的踪影。
不经意间,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便在人少处拦住了他:“谢兄?”
“林姑娘?”
谢晋也很意外。
“谢兄怎么在此?”
谢晋行了一礼,道:“子明刚陪着吴兄带华叔父去找少宫主……哦,华叔父便是踟州的知府。”
林思沁转了转眼珠,笑道:“连知府大人也来了?红叶宫好大的面子。”
谢晋笑道:“华叔父身为父母官,平日治理一方多得红叶宫帮衬,自然要来。再者,听说红叶宫是璐王府的产业,这次少宫主的婚礼,连璐王府的大少爷都来观礼,华叔父又怎可不来?”说着朝林思沁眨眨眼,低声道,“听说赵大少爷来了,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匆匆备了礼物,立刻上山呢!”
林思沁噗嗤一笑,道:“你这样编排自家叔父,哪有文人风骨?”
谢晋依旧笑呵呵的,道:“官场人情往来,怎能说是编排呢?”
林思沁道:“我正要找少宫主,可否引路?”
谢晋连忙道:“能帮到姑娘一二,子明求之不得。”
谢晋领着林思沁往回走,穿过山涧,来到后山一处面朝山溪、背临群山的庭院。站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见附近几座山头长满了枫树。
如今枫叶正红,遍山燃尽,美景如画。
林思沁看着美景,顿觉心旷神怡,满心欢喜,道:“难怪这里叫枫山,这门派取名‘红叶宫’!如此仙境,方才有资格叫这名儿!”
谢晋见她高兴,也被感染,心中悸动,微微一笑,道:“姑娘花容月貌,甚于此景多矣。”
林思沁道:“那是自然。不过你这书生油嘴滑舌,不是好人——不知非礼勿言么?”
谢晋摸了摸后颈,讪笑道:“子明逾越了。”忽然看了一眼林思沁身后院门,道,“音妹来了?”
林思沁回头一看,莫名有些心虚,呐呐道:“……华音。”(请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
华音面带微笑,走过来朝谢晋拱手道:“谢世兄,多谢你带她过来。”
谢晋笑道:“她说她是无忧山的林思沁,我便知道是你小师妹。我闲来无事,为她引路不过举手之劳。”又对林思沁道,“如此我便告辞了。林师妹,白天的事,明日再来相谢。”
林思沁不在意道:“谢什么?和你一样,不过举手之劳。”
谢晋仍是再次道了谢才离开。
谢晋走后,华音看着林思沁,直到看得她心虚的低下头,才轻声叹息道:“沁儿,不是说去南禺镇了?”
林思沁眼神左摇右晃,犹疑了一阵,却又强自抬头,以理直气壮的语气道:“南禺镇嘛,我自然会去。但婚宴的热闹又怎能错过?你把我支开想做什么?”
“明日或有意外,本想让你先走……”
“那不成!有什么意外,我正好帮你,莫不是我这半步先天是纸糊的?”
华音笑着摇头,道:“罢了。不论生死,至少你我同在。”
不论生死……难道明日很危险?林思沁正想问,但又听到后半句里的“你我同在”几个字,便忘了危险的事,转而想起了来这里的原因,从怀中拿出那个木匣子,打开,指着两个半截的簪子和那张摊开的纸片,道:“你这纸条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华音顺着她的手指看着那纸片。
上面写着三句话。
一愿殷魔授首,二愿师妹无忧,三愿君心似我心,此生共白头。
第38章 护短
华音看了一眼那张纸; 微不可察的迟疑之后抬起眼眸; 对林思沁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
林思沁看她转身走的背影; 步伐如平常那般不疾不徐; 却怎么都觉得有一股仓惶的味道。
林思沁心中暗笑,看了看四周隐秘的几个暗哨; 跟着华音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便见正面小厅里; 一个中年男子负着手来回踱步。他衣服的胸口和后背位置绣着展翅的云雁; 头戴乌纱帽; 留着山羊须,应该就是那位“华知府”。
“音儿……”华知府见华音进门; 立刻迎了上来。
华音却皱眉道:“父亲还没走?可是需要我令十方护送?回得晚了; 可来不及调兵!”
林思沁心中一动,放缓脚步,走进门外的阴影里。见守门的十方看了自己一眼; 理直气壮的瞪了回去。十方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厅中的华知府对华音摆手道:“此事我自有安排。倒是音儿你,为何如今这般执拗?子明乃殿下最亲近的学生; 就连右相也称誉有加; 如今在国子监……”
“父亲慎言。”华音冷着脸; “我已与他早就在数年前退婚,两不相干。父亲如今这般做法,攀附之心不加遮掩,就不怕同僚笑话?”
华知府吹着胡子挥手道:“是他谢家对不住华家,老夫怕什么?谢公子游学回家; 听说你退婚之事,怕你为人所迫,特意千里迢迢寻为父陈情……”
“父亲不必再说了。”华音斩钉截铁的打断他的话,“我非内宅妇人,今生只会漂泊江湖,联姻之事不必再谈。父亲想加官进爵,只需讨好了未来的璐王世子便可。”
华知府怒道:“你这是说什么胡话?这门婚事乃是当年右相亲自做媒,怎能由你说退就退?我没答应,退婚便不能做准!你乃我华家嫡女!我昌绮华家乃百年世家,何曾有过你这般大逆不道之女?”
华音似笑非笑道:“当年既将我抛弃,如今便不应奢望还有我这个女儿。父亲又非只我一个女儿,换个女儿一样嫁,何必如此为难?再者,若谢家知道我已身为圣教堂主,杀人盈野,不知是否还敢来迎亲?结亲可不是结仇,不怕我一句口角,杀他满门?”
杀他满门!最后四个字出来,满屋子煞气,犹如寒风扑面,令人打颤。
华知府似是终于明白这个女儿如今已经是个江湖人士,武艺高强、杀人如麻,不似她家中那些娇滴滴的闺中少女。
华知府垮下肩膀,慢慢坐下,取下乌纱帽放在桌面,几缕发丝掉落,藏着几丝霜色,显出几分老态,手撑住椅扶手,放缓了音调,语重心长的叹息道:“音儿,爹爹我少年贫苦,与你娘亲相依为命,三十岁方才有了你,后又流放岭南十年,你看爹爹,不过五十有三,却比六十岁的谢侍郎还苍老。如今苦尽甘来,实在是不想让你也和为父一般吃苦。”
他苍老的面容看来十分疲惫,慈爱的看着华音,道:“音儿,你们姐妹几个,你性子最像我,行事周全、性子沉稳。拒婚……这般不留后路实属不智之举。你一个女儿家,不在家相夫教子,却漂泊江湖,若有什么意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