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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少说,快追。”有关墨倪的任何事,都能让安甯语丧失理智。
“是。”布朗不情愿的追进了小巷。
留在原地等候的安甯语心情非常复杂,她过去无数次幻想若能再见到墨倪的反应,却不曾想过当真实发生的时候如此手足无措。
还没等她来得及缅怀过去,突然一批黑衣人从天而降,他们将安甯语围困在了中央,安甯语环视了一圈之后说,“你们是何人?”
可惜他们似乎并没有想要告诉安甯语,举起刀往安甯语的方向劈过去。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安甯语紧闭双眼以为要死,又出现了另一群的黑衣人挡住了他们,安甯语发现为首的男人带着半张的鎏金面具,也是当初害死了县令之子嫁祸于她的神秘人。
只见他奋力的阻隔别人对她的伤害,却想不明白面具男的目的何在,当初不惜手段要将她置之死地,而如今又出手相救真的荒天下之大谬。但无论如何,这两拨人都并非善男信女,一定都心怀不轨。
站在原地丝毫无反击之力的安甯语望着他们互相厮杀,血溅撒在雪地上染红了一片。用不了多久已经开始分出胜负,显然鎏金面具男处在了上风。当布朗赶回来的时候,人都已经散走了,留下来一地的尸体。
布朗走到了安甯语面前十分关切,“甯语,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他们是什么人?”
“想要我命的人不少,一时间我也很难断定是谁人派来的人。”危机越多证明里真相越近,如今连一直都在背后的神秘人都显身,安甯语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她觉得一切都不会是巧合,一定与她的身世有着莫大的关联。
即便如此,安甯语还是记挂着墨倪,于是问,“你追到了刚才那女子了没?是不是墨倪?”
“不是。”布朗应了一句。
“怎么会不是,明明长得那么像?”情急心切的安甯语一时失控向布朗发难。
“甯语,醒醒吧。她不是墨倪,就算是让你见到又怎样,难道你要让她在伤你一次吗?”布朗想起当初墨倪为了离开差点要了安甯语的命,现在都心有余悸。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现在危急时刻,儿女私情只会影响你的判断,难道你真用生命的代价结束这一切吗?”
“这些鬼话我都听了无数遍了,为什么他们的错误要我承担后果?我娘之所以嫁给我爹是怀了皇上的孩子,就连我也不是我爹亲身骨肉。到目前为止,除了牵扯更多的秘密之外,我人生就是一堆狗屎,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我错了嘛?别再用生死的鬼话要挟我的抉择,我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安甯语气愤的转身离开,再一次和墨倪失之交臂。
在刚才的一场对弈中,有一个黑衣人侥幸逃过一劫,他换了衣服光明正大的走进了王府,来到了小王爷姬俞的寝室,“回小王爷,在我们动手的时候突然杀出了一批人阻挠刺杀的行动。”
原来第一批黑衣人正是姬俞派出去杀手,目的是除去安甯语,“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嘛?”
“身份不明。”
“想不到安甯语这家伙如此深不可测,居然连京中也有她的接应。刺杀之事一定不能泄露出去。”姬俞抽出了利剑刺穿了杀手的心脏,派出去的人一个不剩,那么刺杀的行动的所有线索都断掉,也不会有人找他的麻烦。
显然刚才出手相救的是布天凡,他的人一直在跟踪安甯语,并在姬俞动手之前将杀手拦下,保住了安甯语的性命,并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他发现安甯语有更重要的任务,在她大婚之前绝对不能有任何意外,以免影响他整盘计划。
第九十九节
当安甯语收到消息赶到地牢;发现姨娘罗玉腰腹简单的包扎但伤口还在不停的渗血,无力的躺在了冰凉的地面上;惨白的脸色稀薄的衣服让人望而生怜;连忙脱下了身上的披风裹着对方;对守在门口的侍卫大喊,“快去找大夫。”
“安少爷;我们让你进来已经是仁至义尽,若是惊动了王爷我们都要跟着陪葬。”侍卫战战兢兢的看着旁边的布朗,“此事已经上报给王爷但他并没有派人下来,看来是不想施救,何况王妃失血过多如今即使大夫来了也无力回天。”
“甯儿,莫要为难他们了。”罗玉的气息很弱。
“姨娘;是姬俞干的对不对;”安甯语知道最后一个探望罗玉的人就是姬俞,一早知道他心狠手辣,只是没想到他竟敢真的动手在王爷眼皮底下动手,高估了他的良知。
安甯语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怀抱着奄奄一息的姨娘,她历经过无数次生死却从来没有一次像如今这样难受,连呼吸都便的困难好像要窒息。若不是她太自信也不至于害罗玉如此束手无策,困在地牢里任人宰割。
“为什么你要瞒着我?让我责怪你向姬康通风报信,原来是为了避开俞儿派出的杀手。”罗玉似乎明白了安甯语的良苦用心,“其实你一开始跟我说,也不至于让我错怪你。”
“我去杀了那畜生。”安甯语紧咬着牙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不要去。”罗玉紧抱着安甯语不让她离开,“他只是一时的迷失,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何况他还是我儿。”
“有些错误可以弥补,何况如今他犯下的罪孽是无可挽回,我一定要他为此付出代价。”安甯语不懂罗玉为何能轻易的原谅伤害她的人。
“现在你可能无法体会,等将来你有了孩子就会明白我做的决定。即使你杀了他也换不回我的命,还会将你自己置身在险地,我已无法承受在失去你和他的危险。若我的死能让一切恢复从前,也算其所。如今我最担心的莫过于子刚。甯儿,你一定要答应姨娘替我守护他周全。”
“别这么说,你一定会没事的。”坐在地上的安甯语将人抱在了怀里,泪滴落在了罗玉的脸颊上。
“甯儿,花开花落终有时,人也一样所以你莫要太难过,姨娘有生之年能遇到对的人也算死而无憾。而你也要懂得珍惜当下,不要重滔覆辙走你娘和我的旧路,应该跟随自己的心意不要被人左右,免得他日后悔莫及。”罗玉的气息越来越弱,“记住人生苦短,过去的过去,最重要的是现在,不要再继续追查你的身世。”
撕心裂肺的痛哭让安甯语呼吸絮乱,眼泪洗不去悲伤,心疼的好像被针扎的一样抱着冰冷的罗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即使面对那么多生死安甯语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有生以来她刚意识到姨娘对她的关爱,却因为她所谓的运筹帷幄而葬送了性命。
“甯儿,答应姨娘。”罗玉费尽了最后的一口气,却得不到安甯语的回应而死去。
对不起,姨娘,我做不到。”空荡荡的地牢里回荡着安甯语凄厉的哭声,她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毫无掩饰的放声痛哭。
虽然重遇姨娘罗玉的时日并不长,却好像前生已经相识,她的存在弥补了安甯语母爱的缺口。自幼与娘亲关系疏远又没有爹爹在身边的安甯语假装坚强,是为了压抑内心的孤单。她不愿意与人亲近,就是担心会依赖这种习惯,为了不愿意失去而拒绝接受。
和姨娘的相处却如此的自然,从不会厌恶或排斥和她一起的时光,这种奇妙的感觉温暖着安甯语孤寂的心灵,有一种相见恨晚。
无法带走罗玉遗体的安甯语彷徨的走在了路上,她好像再一次的迷失了人生的方向,内疚和自责炙烤她的心,灼热的疼却无药可医。
紧随其后的布朗不明白,何时安甯语变得如此伤感。到底是谁无意间打开了她的心房,致使她无坚不摧的心变得柔软,还是过去的伪装被撕下,如今才是真实的她。
连远处的纳兰梦看到落魄的安甯语,渲染的哀伤触动了心扉,不知不觉中被吸引走过去轻声问,“怎么了?”
精神涣散的安甯语抬起了头望目不转睛的望着对方,让不明所以纳兰梦也为之震撼,即使没有语言也无法苍白那一份忧伤。纳兰梦举起手走上前一步将人抱住,当两个人的心距离最接近的时候会产生一种热量,温暖能驱赶心中的寒凉重新获得温暖。
安甯语搂着纳兰梦的腰,头靠在了她的肩上泪流不止,才发现原来刚才的泪尚未流干,到底一个人要流多少眼泪才会干涸。如果可以安甯语希望能一次流完,并不是她觉得眼泪代表软弱,而是她希望可以更坚强。
彼此没有在说一个字,站在冰天雪地里感知对方的气息,这是两人相处最平静的一次,过去每次见面都是无休止的对弈,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不错的沟通方式。纳兰梦越发觉得安甯语并不是起初所认识的那样冷冰,相反她披盔戴甲是为了伪装,让人望而生畏不战而降,却从来都没有人敢或者愿意走进她心底。
当历经了一切之后,姬舞发现纵然恨也无法替代对安甯语的爱,分开让她意识到早已离不开。特别当她一次又一次的救她,成为了原谅的借口。奋不顾身奔跑去找对方,最后却看到她和别的女人相拥,心顿时从万丈高空坠落换来支离破碎的结果。
良王得知了罗玉被刺的消息,急忙召见了最后探视她的姬俞,见到人之后一巴掌将他打到在地,“畜生,人是你杀的?”
跌落在地上的姬俞惶恐不安,他跪在地上急忙解释,“父王,儿臣也是为了替你出气才会杀了那个女人。”
“那她也是本王的女人,何时轮到你擅自做主?”良王一气之下往姬俞身上踹了一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这样能让我对你另眼相看痴心妄想,今日你能为了保住自己杀了你娘,他日也可以为了出卖本王。”
“不会的,父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姬俞爬到了良王跟前抱着他的腿苦苦的哀求,“我对父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滚,若不是你还是挂名的小王爷,本王一定拿你狗命。”良王并没有因为姬俞的花言巧语而改变心意。
看来姬俞这次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杀了罗玉并没有挽回父王的心意,相反招致了对方的猜忌和怒气。现在的他在王府的地位岌岌可危,若给姬康成功袭位那么将来的日子恐怕苦不堪言。
而造成这一切局面始作俑者是安甯语,若不是她突然转移阵地,投靠了姬康也不至于逼他狗急跳墙。回到寝室的姬俞愤怒的将房间里的东西砸的稀巴烂,暗地里发誓无论用何手段都要拉着安甯语陪葬。
捉不住的是风还有人心,纳兰梦抱着安甯语在雪中站了好久,她并不觉得累相反享受这样的独处。她已经忘了安甯语何时成为悲伤的主角,过去高傲的身影成了历史,眼前的人不过是需要温暖的孩子。
泪承载着痛苦流出来,淡化了内心深处的层层压力,并不是过去坚强而今变得软弱。只是憋得太久了情绪在宣泄,安甯语在历练和失去中成长,她发现原来生活不简单。高兴的时候应该笑,伤心的时候可以流眼泪,虚伪的掩饰骗得了别人却无法骗过自己。
眼看安甯语缓过来了,纳兰梦轻抚她的后背温柔的说,“若你准备好了可以随时聊,任何事情都不应该一个人承担,学会说出来与人分享才能更快走出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