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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抚慰其实很能让人心安。
“阿潋,眼睛看不见; 是不是很痛苦?”
江燃小心翼翼地问出口。这是齐潋的伤疤,从前她一直避开和齐潋讨论齐潋的眼睛,但是此刻,她觉得对于有些事情; 回避并不是好的解决方法。
因为这不是一个已经结痂的伤口,它还在流脓; 这么多年了,它没有愈合的迹象; 而齐潋把它藏起来了; 假装它已经愈合。她以平静面对所有人,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不在意这件事情; 但是实际上; 从她刚刚的表现来看; 她又如何不在意呢?
江燃意识到这一点; 心口也隐约地泛起疼来。她的前半生没遇到过什么挫折,其实也不太会处理这样的事情,她只是凭借她的想法去判断,她想,恐怕齐潋的病不止是身体上的。
也许齐潋也有心病。
这种心病,在星际不知道有没有专门的名称,但是如果让江燃来说,这有些像是抑郁症。江燃当然也没接触过抑郁症,不过,关于这样的病症,她以前看过一本书,里边有提到过的。
《挪威的森林》
少年时的读物,具体的情节她已记不清了,但是里边有一些东西仍然是清晰的,比如,里边有个重度抑郁症患者,她在平常的时候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但是偶尔,偶尔她会精神崩溃,会忽然情绪不受控。这种不受控通常表现在被刺激到某个特定的点的时候。
这样的人,原文里一共有三个,后来他们无一例外都自杀了。
如今江燃还不能确定齐潋是不是这样,但是齐潋太过敏感了这是事实,她很担心齐潋。
她早该想到的,齐潋被困在黑暗中已有十年,这十年里,无论齐潋心中曾经有过怎样的抱负与希望,都该被黑暗吞噬的差不多了吧?
她早该想到的,齐潋那样骄傲,她怎么可能那么平静地接受旁人的帮助呢?是,在她或是在别人看来,剪指甲只是一件极小的事情,可就是因为这只是件极小的事情,才更折射出了齐潋的无力。这才是齐潋情绪爆发的原因吧?
“其实习惯了就好了我差不多已经习惯了,只是偶尔会忽然不高兴。”齐潋思索着,想要同她解释,最后有些犹豫地打了一个比方:“就好像月事吧。没有月事那么频繁,但是偶尔有那么几天,心里的黑暗会蔓延。”
应该这样说,偶尔有那么几天,眼前的黑暗会蔓延到心口。她心中有光明,但是这些年里,黑暗像是巨大的车轮,不断地倾轧过来,所以被光照耀到的地方确实越发的少了。不过这些日子里,那光明又有了扩大的趋势。
这是江燃所带来的。但是,不只是因她所带来的爱情,也是因为她所带来的康复的希望。
“你的眼睛会好的。你的病也会好起来的。”
江燃说的很笃定,这令齐潋弯了弯眼眸:“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江燃看她那故作平静的样子,又揪住了她的耳朵:“你也要相信!”
又凶她。真的奶凶奶凶的。
齐潋一点不怕,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江燃就把当时她爸跟她说的事情给齐潋说了。齐潋听了,若有所思,一时没有说话。
“你又这样了,你到底信不信呀,你不要总把事情憋在心里。”
“我信。”
“真的?”
“真的。”齐潋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让江燃不安了,于是把她抱到床上坐着,把她完全圈在了怀里:“真的。燃燃,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
江燃疑惑地看向她:“什么?”
“遇上你以后,除了你不在那次,我没有再精神力暴动过。”
江燃想了想,还真是!她真的没有见过齐潋精神力暴动。
“几个月了,我没有发过一次病,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信,我觉得,这样的治疗方法是有效的。”齐潋抱着她的腰,细声细语地跟她说话:“还有啊,其实我的精神力暴动经常出现在情绪波动严重的时候就像刚刚。”
她想起刚才,她之所以那么着急地想要躲开江燃,其实除了自我厌恶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她很怕自己会精神力暴动。
如果真的发病了,江燃在她身边就会很危险。
“但是我刚刚没有精神力暴动。我猜,也是因为你在我身边吧。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其他的解释了。我刚才急着躲开你,也是怕伤害你。万幸,我没有伤到你。”
江燃这才明白自己刚才与危险擦肩而过了,她有些后怕,但是心里又莽着一口气,好像也不是特别怕。她想,刚刚那样的情形,即便齐潋精神力暴动了,她恐怕也不肯走的。
江燃,你变成了个傻子了。
“你会伤害我吗?”
“我害怕我会。精神力暴动的时候,人就不像是人了,而更像是野兽,他们只知道破坏,我也不能躲过。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双s级暴动的病例吗?他最后精神崩溃的时候,毁坏了一座城市。这句话里并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
江燃一怔。
“你看,我的庄园离城市那样远。它的面积很广阔,周围数百里内,全是我的私人地盘,在边界,有许多标志标识着不允许人踏入。很多人误会这是上层阶级‘丑陋’而‘腐朽’的特权,但其实,联邦方面之所以给我划了这么大的一片地,是因为在忌惮我的病情,他们担心我最终病发,会波及无辜。”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可能能够搬离这座庄园,这里是我在联邦的固定住所,说的好听点,它是我的产业、是我的家,说的不好听的话,它是囚禁我的牢笼,是联邦人为我选择的墓地。”
“阿潋”
“谁也不是傻子。联邦人当然也知道我的破坏力有多大,但是他们接收了我,因为我所能带来的利益远高于我所能产生的破坏。不过你不要觉得帝国让我过来是为了转嫁危险,帝国也是很大的,我在帝国有一整颗的附属星球,在那里,我要找一个不会波及旁人的居所,只会更简单。”
齐潋说完这些,想了想,又道:“其实这些也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很危险的。所以如果我下一次又这样了,你一定要远远地躲开我。”
江燃看着她,忽然问道:“你以后还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自我厌恶吗?”
齐潋摇头:“我觉得我不会,但是我怕——”
江燃捂住她的嘴唇:“你说了不会,那我就不要躲开你。”
“燃燃。”
“你而且也说今天我抑制住了你的暴动,那我就能再抑制下一次。”江燃马上又道。
“可是我怕。这样的事情是经受不起‘万一’的,也许你能无数次帮助我,但是只要有一次的例外,所造成的后果一定是我所不能承受的。”齐潋顿了顿,觉得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很肉麻,但是她仍然犹豫着说出口了:“我不愿意失去你。”
江燃又偷偷抹了下眼泪。
“可是有个人刚刚还答应了我,她不会再这样了。”她靠在齐潋怀里,把齐潋抱的很紧:“你说出口的话,你要做到。阿潋,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齐潋被她抱住,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空口的承诺谁都会做,我是个成年人,大部分时间很理智,我不是那么好骗的,我要的是实际上的行动。阿潋,你要做到答应我的事情才行。”
江燃重复了一次。她在给齐潋压力,她想要齐潋有牵挂,有牵挂了,至少在那种可恶的情绪上来的时候,齐潋会想起她,会知道不能那样。
齐潋可以的,为什么不可以?齐潋本来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
“我答应你我会做到,但是,我说的是万一,那样你——”
江燃再一次捂住她的嘴:“那就一起死吧。”
“燃燃!”
“我在这里,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牵挂。”江燃说了一句齐潋听不懂的话。
齐潋快被她的固执气坏了,但是又完全舍不得骂她,而且心里隐约也有股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断线的风筝重新被系上了线,放在了别人的手中。
她是风筝,她的线在江燃手上。
“好了。你也说是万一了,我们刚刚不还在说你的病情会好转吗?也许之后不久你就病愈了,现在和我争这样的事情有意义吗?”
江燃想起一件事来,她枕在齐潋肩上,歪头看着她,有些羞涩地笑。
“其实我爸跟我说了那件事以后,我的信心已经很足了。然后还有一件事,我本来想等到水到渠成的那个时候的。”
她靠的好近,齐潋的喉咙有些发紧:“什么事?”
江燃就凑过去,贴着齐潋的耳朵,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齐潋的脸色一下子红了。
第46章 愿意
“试试嘛。”
“不可以。”
“都说这样才会好; 你不想好起来吗?”
说到这样的事情,江燃也是臊的,她本来想的是等一等、再等一等,等一个情不自禁; 等一个水到渠成,而其实,刚刚好像她已经情不自禁了。
“我想。但是我不想你因为想我好而这样。”齐潋小脸通红地拒绝。
听到了这样的回答,江燃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随即更加地抱紧了她。
“傻子。你怎么这个时候了也不肯自私一点呢?”其实如今摆在齐潋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相信江燃能够治好她; 而治好她的途径也是明了的,这就是那么多的精神力暴动者会寻找基因匹配的伴侣的原因。
建立起了婚姻关系,有些事情做起来才方便。当然,如今是自由社会; 婚前发生关系的事情数不胜数,倒也不是说没结婚就不能做; 也是因人而异吧。
“我们结婚了,阿潋。你可以要我履行作为一个妻子的义务的。”
“我们的婚姻是怎么来的我们都很清楚; 那种义务; 本来也不是你该履行的。”齐潋却很坚持。
“你怎么这么固执?仿佛生病的不是你一样,你都不着急的。”
“我只是燃燃; 我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卑劣。”齐潋苦笑起来:“这样看起来; 像不像是我为了让你给我治病而特意设下的陷阱。先把你骗进这段婚姻里; 而后一步步地偷走你的心; 让你心甘情愿和我亲近。”
其实事态发展到这里,已经大大地出乎了齐潋的预料了。一开始,她就不是为了寻找真正的伴侣而找上的江燃,她本来是为了应付母皇的施压,没想到却真的和江燃生出了感情。
江燃知道齐潋的心思是怎样的,她当然不会去怀疑这一切都是齐潋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给自己治病而设下的陷阱,齐潋一开始的疏离礼貌不是假象,她对自己病情的悲观绝望也不是假装,这些江燃都能判断。
而即使不看这些,其实有一件事情就很能佐证齐潋的光明和煦。
江燃呵笑一声:“阿潋,你总是这么有包袱。”她偏头,在齐潋嘴角舔了下,在对方轻颤的时候,微微使了力气,把她推倒在了床上:“先不说你一直以为自己没得治了,就算是你只想要一个能够给你治病的人,出于这样冷静而冷血的立场,那你必定选择最佳方案,远的不说,单单我知道的,我的表姐江焕,她与你的基因匹配度比我要高吧?”
窗帘依旧没来得及拉开,昏暗的光线下,伏在齐潋身上的江燃却像是开的极盛的玫瑰,将小小的空间都染成了炽烈的红。
她依旧在笑,像个妖姬一般,口中吐出的则是极具智慧的话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