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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如果不是有张卿出手帮忙，恐怕自己早早就死了，娘亲更是连生下小弟都不可能。
再遇到张卿的那一天，沐娴永远不会忘记。
为了挣银子，沐娴偷着上了海船，然后仗着自己水性好，去海里淘珠。
可是，那个时候的沐娴只是在河水里泡大的，对于大海来说，陌生的紧，这一去，自然是福祸难测。
但或许是她运气好，也或许是她艺高人胆大，真寻到了几粒宝珠，带着那东西，她欣喜地躲回了船上。
得到那些珍珠，大概就把沐娴的好运给耗光了，她被人发现了。
如果只是一小破孩偷上船，那也没什么人管那闲事，反正这小孩儿都是自己单独抓鱼吃，不影响他们的事情。
可是，偏偏沐娴能淘宝珠的能耐被发现了，这下可就由不得她行动了。
看着被抢走的珍珠，沐娴气到不行，但是那些人根本不把她的小拳头、小脚放在眼里，反而逼迫她每天都必须要下海淘珠。
想要回家，想要看看爹娘和妹妹的沐娴，只能撑着瘦小的身体，一次次下海，只求能早点满足他们的要求，放自己回家。
不是没想过就这么游回去，可是自己每次下海都会被他们用链子拴住，如果沐娴想逃，那在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就会被箭射中。
抓回去的时候，还会被用鞭子打，伤没好全又要下海，那种滋味儿，让沐娴只能忍下逃走的渴望。
一直到四个月后的一天，沐娴梦到娘亲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那一床都是血，从屋里一直往外淌，把她脚都浸湿了。
等从噩梦中惊醒，沐娴抱紧自己的身体，从狭窄的船舱往外看去，明月高悬，她却不能归家。
虽然沐娴性格怯弱，可是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是有些不管不顾了，她想要回家，哪怕是死，她也想回去。
就在再一次被催着下海的时候，沐娴跑了，没有往海里跑，而是往上层甲板跑去。
之前，她听到外面有人说他们船上来了个厉害人物，他们都要对那人恭恭敬敬的，如果自己能见到他，能被她护住，那就有一线生机。
看到沐娴往上面跑，那几个船手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海风一激，他们立马回过神，冲上去，准备把这臭丫头抓回来，好好收拾一顿。
沐娴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跑，一听到后面有人在追，早就慌了神。
这时候外面也没什么人，仅有的几个，一个沐娴这打扮，就再多管。
沐娴最后真的是豁出去了，大力拉开一扇门，然后冲了进去，看着被自己拽断的门栓，她背抵在门上，内心惶恐，也不知道这小门能坚持多久。
“你是什么人？”
听到这冷冰冰的声音，表情一僵的沐娴，有些木然地睁开眼，看向出声的方向。
等看清眼前的一切，她就愣住了，连恐惧都已然忘记。
眼前的人大概是在换衣服，白色单衣刚拉到一半，大片白皙的肌肤印在沐娴眼里。
但只有一眼，那人就把衣服拉好了，只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如玉似脂。
对方的模样，更是看的沐娴眼发晕，她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眉如细柳，眼如潭，挺鼻薄唇，更是让那人的美，多了几分凌厉。
张卿也把这闯来者看了个一清二楚，那慌乱无措的小模样，一双杏眼蒙着水雾，小巧的唇似乎因为咬的过紧破了皮，凝出几颗血珠，让那清纯的模样染上了些艳丽。
不知道怎么的，张卿一颗冷硬了的心，忽然就软了一下，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把人扔出去，而是好声好气地问着人。
这样想想，张卿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再看一眼沐娴，那软乎乎望痴了自己的样子，太干净了，根本提不起脾气来。
看到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的张卿，沐娴只觉得自个儿的小心脏“噗噗”快的不行，不过，她把这些都归结于自己太害怕了。
恰巧，追来的人开始猛敲这道房门了。
沐娴想要用力抵住，但外面的人不依不饶的样子，像是随时会把门撞开。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眼泪不停地往外流，喉咙里也像着噎着什么东西，让她说不出来话。
她这小可怜的样子，让张卿挑了下眉，直接伸手撑在了门上，低头凑近了沐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感觉到快被弹起的门板，被眼前的姑娘轻巧地压了个实，沐娴惊诧的同时，也软了脚。
就在她要一屁股坐在地上时，却被张卿空着的另外一只手，给揽住了腰。
顺着那个力道，沐娴下意识就抓住了眼前这人衣服，薄薄的单衣，根本挡不住对方身上的温度，冰冷的身体好像从接触的地方开始回暖，她发现自己又能开口了，“求求你，帮我回家。”
嗓子又哑又细，声音跟毛球似的，从张卿耳朵边滚了过去。
明明眼前的小东西，脏乎乎的，能靠近她已经是四小姐的极限，但是现在被对方扑进怀里，张卿竟然感觉还好，她敛了神色，压下心头的怪异。
沐娴生怕对方不答应，就颤着小嗓子，把自己那点儿事，快速抖了个彻底。
听到沐娴说几个月前东村那个方向发生的事，张卿的目光，就微微有些变化，再听到她被人追赶的原因，眉头一锁，这水性好的姑娘，怎么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看张卿不说话，沐娴还以为对方不相信，焦灼地眨眨眼，眼中的湿意都散去了。
对上那双映着自己身影的琥珀色眸子，张卿的目光一凝，她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再听到外面吵着要撞门的声音，她黑着一张脸，眼睛微眯着抬起头，似乎能透过门板，看到外面的情况。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的。”
张卿沉着脸的时候，沐娴已经有些怕的想往后缩，但是腰被人搂着，没跑的掉，等到这人许下承诺的时候，她又放下心来。
这个大美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应该不会骗她吧？
事实证明，大美人是真的厉害，不但让她免去被束缚的痛苦，还逼着那些人，把自己的劳动成果，全部还了回来。
和张卿待在一起的几天里，绝对是沐娴最开心的时候，可惜她念着家人，还是早早请张卿把自己送了回去。
不过，那个时候的沐娴，也没想过那一别就又是许久，等着自己的珍珠耗尽，她才听到张卿的消息。
如今，若再让张卿为难、受伤害，沐娴是一丝一毫都舍不得。
以前是她护着自己，现在，哪怕自己的力量再微弱，也要守着她、护着她。
第15章 相思病
沐娴约莫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有些不妥，所以便提出要先行回家了，反正这两人已经互相认识了，他们以后要怎么斗心眼，那都是他们的事了。
“我的事既然已经谈好，现在天色也快暗下来了，我还是和爹爹先行一步，早些回家。家里只有娘和妹妹，我们有些担心她们。”
对于这个打算，沐远斐自然是支持的，他怀里揣着“巨款”，这随时都担心着被人会偷摸了去。
更何况，这媳妇儿怀着娃，小女儿也不知道捣蛋没，他这个当爹的，着实担心的紧。
顺便，还想向媳妇炫耀一下，自己也是能赚到很多银子的。虽然大头都是靠了女儿，不过这么优秀的女儿，也是他的，早样够他吹一天的。
“对对，我们该早些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儿呢。”沐远斐有些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光看这环境，还有张卿和乔宏旭那身打扮，他也知道不是他这种平头老百姓能接触的。
刚才沐娴说话的时候，他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搅了事儿。
话说到这个份上，乔宏旭和张卿都没有什么好留人的。
前者能掺和进沐娴的事儿，已经是兴趣使然，随性的想法。后者是想留人，却觉得时机不够好，也没什么名正言顺的理由，只能紧了紧手指，感觉到那柔软的触感，然后有些不舍地松开。
不过，临到走之前，张卿和乔宏旭倒是对看了一眼，心里都有个底，如果能和对方合作，比之其他人，更有盈利空间。
沐娴虽说买了身新衣，但是这要往家回，还是没有穿着那些走。
这乡底下，穿那些秀雅飘逸的长裙，太招眼不说，还很容易脏，不方便行动。
如果想让娘看看，可以把门关上，换给自家人瞧瞧。
张卿见着沐娴把衣服换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自己送的衣服，不能穿在小鱼儿身上，有一种没标上记号的不踏实。
但是沐娴把衣服包裹好，抱在怀里，一脸珍重的样子，让张卿眸光闪了闪。
好想买很多很多的衣服，想看到小鱼儿从上到下都被自己东西包裹着。
“你们路上小心些，如果有什么事，就来北桐巷张家找我。”已经下定决心的张卿，这次不打算再避着自己的感情了，虽说有些话还不到挑明的时候，但是该照顾的，还是要考虑周全。
沐娴看着递到面前的鹤玉环，眼睛眨了眨，带了丝惊讶和狂喜。
这人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这玉环虽说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但是对张卿来说，意义是不同的。
是张卿的娘，方宁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去万佛寺求了三天，最后从大师那儿得来。戴在她脖子上的，说是能压祟，有它在就跟娘在身边一样。
没等到张卿接到下一年的赠礼，方宁就死了。
可以说，这是方宁送给张卿的最后一件礼物，也是最耗心力的东西。
那个温柔端庄的女人，就这么离开了张卿。
而鹤玉环从那时起，就没离开过张卿。
如今，张卿把这东西交给了沐娴，那所代表的深意，也就只有她知道了。
往日，鹤玉环都是挂在张卿腰间的，所以张家的人都认识，沐娴要是拿着东西上张家，那定是不会让人看不上眼的。
摸着手里的温润，沐娴觉得鼻子有些酸楚，上一世没敢接下的东西，这一世她说什么也不会再推开。
“我戴脖子上吧！”沐娴扯出颈间的红绳疙瘩，把小檀珠拨出了一颗，把玉环穿进去后，又把那小檀珠放了回去。
这碧色的玉环，左右都是紫红的小檀珠，甚是好看。
张卿见她要这样做了，唇边的笑意轻荡，醉的沐娴都有些痴了。“我帮你戴吧。”
不容沐娴拒绝，张卿伸手拿过玉环，红绳绕到了她的颈后，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打上了结。
几乎被张卿搂进怀里的沐娴，眨巴着眼只能瞧见对方领口处那片白皙。
清冽的兰香，萦绕在鼻尖，让沐娴觉得周身都被笼在张卿的世界里。
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被那味道占据了，不管过了多少年，都让人忘不掉。
灼热在体内乱窜，沐娴从脸一直粉到了脖颈，唉，好想扑过去。
“鱼歌？你还在磨蹭什么呢？不要让张小姐太麻烦了，我们快些回家。”在马车里坐了半天，都没见到女儿进来，沐远斐一头雾水地拉开帘子，把脑袋探了出来。
沐娴被吓了一跳，往前窜了一下，感觉到张卿身上的柔软，“腾”地一下，她脸上的红，深了一个色，又慌乱地马上退了出来，侧过头回应沐远斐，“爹爹，我们就多聊了两句，现在就来。”
说完，她就开始往车上扒拉，因为刚才那事儿，这手脚都没有个囫囵个，上了两次，都没有使上力。
怀里的小东西一逃开，张卿就觉得像是空了一截。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