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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你守规矩，我也守规矩。”老人低头轻轻吹了口茶叶，“但如果你们不守规矩……那就别怪我不择手段了。”
不择手段四个字被咬得很清晰，但在张猩猩心底却如雷霆贯耳。
“我……我还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找他谈了一下话。”
“所以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聊天。”老人端起茶杯轻轻啜了口茶，抬头笑道：“我叫纪寒武，为我办事怎么样。”
“您……”张猩猩呆住，他现在震惊一是因为纪寒武这个名字，他做这一行的自然消息灵通，如何没听说过纪寒武的名字。
另外一个就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纪寒武居然会选择用他。“您不杀我？”
“三教九流，只要是人就有价值。”纪寒武淡淡说道。“杀掉，是最简单，但也是最浪费的一种方式。”
张猩猩没有问你不怕我背叛吗之类的蠢话，以他这种身份加入纪寒武麾下，肯定会有制约的手段，可能是某种药剂，或许是某种蛊虫。
大家都是聪明人，心知肚明。
……
“所以事情结果就是这样了……老板。”想了很久，张猩猩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纪寒武，最后尴尬的憋出老板二字。
“以后你就和其他人一起叫我纪董吧。”纪寒武随意说道。
“是，纪董。”
“金陵基地市市长韩远明。”纪寒武重复几遍，最后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在收到消息有人在调查高鹏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是灾变前，他集团再怎么大，也无法奈何一个基地市的市长。
这是本质上的差距。但在灾变后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
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这种变化正在愈演愈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最顶级的那批御使们正在逐渐成为新世界的规则制定者。
“纪董，要清理韩远明吗？”
“不。”纪寒武摇头。“韩远明交给小鹏亲手解决，这件事因他而起，也要因他而结束，这样，他才会更有成就感。”
“嗯。”张猩猩点头。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挺赞同的，小鹏参加这个比赛确实是在浪费时间。”纪寒武淡淡说道。
“啊？”张猩猩有些疑惑。
“我会找机会会和他谈谈……”纪寒武看向窗外。
有快四年没有见面了吧。
咖啡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
回到酒店，高鹏让阿呆先去酒店后院歇息，然后坐电梯上楼。
在经过大堂的时候高鹏脚步略微迟疑，在酒店入住登记台前，约莫挤着七八十个人。
应该是什么公司或者某个团体聚餐集体住宿吧，高鹏也没有在意这点小事。
回到房间，高鹏将脑袋埋在枕头下，昏昏沉沉的睡着。
次日，高鹏还在睡觉。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敲门声很规律，很有节奏。
咚，咚咚。咚，咚咚。
高鹏睡得有点死，没有被吵醒。
然而敲门声很有毅力，终于让高鹏同学从睡梦中醒来。
在床上打了个滚，想起床，但是又被柔软的床单死死黏住，高鹏有气无力地喊道：“不需要打扫。”
“年轻人总是睡懒觉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短暂的沉默。
高鹏眼睛瞬间睁大，心跳加速。
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偏过头呆呆的望着大门的方向，似乎不敢置信，心底很忐忑，有些担心刚才那只是幻听。
咚，咚咚。
高鹏顾不及穿拖鞋直接跑向房门，透过猫眼观察外面。
一个很壮硕的老人穿着宽松的白色汉服站在门外，精神的白色短发向后倒梳，似乎是有所察觉，透过猫眼与高鹏对视，微微一笑。
在看清楚这个老人面容的瞬间高鹏的嘴角就控制不住的向上翘起，立马打开门。“外公！”
高鹏冲出房间抱住纪寒武。
纪寒武爽朗大笑，轻轻拍着高鹏的背，见高鹏连拖鞋都没穿忍不住埋怨：“几年没见，你小子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下次把拖鞋穿好了再出来。”
高鹏没有回答，只是瓮声应了下，眼睛紧闭，高鹏感觉自己此刻鼻子有些发酸。
没人知道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孩子是如何在灾变后的末日生存下来的，刘大爷也是在灾变一年后才搬来。
无论是他人冷言冷语的嘲讽，还是睹物思情的惆怅，亦或是深夜独自一人时如潮水般涌来的孤独。他经历了太多。
“好了好了，外公现在回来了。”纪寒武轻声安慰高鹏。“只要外公还在，就绝对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你！”
一个人无论多么成熟，在面对长辈至亲时，都只是一个孩子。
走廊的尽头，站着几个人，那几个人默默转过头去，不敢直视这一幕，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温柔的董事长。
他们不知道多看两眼会不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所以还是非礼勿视最好。
走进房间关上门。
纪寒武走到窗户边的藤椅上坐下，和颜悦色的对高鹏说道：“外公也刚看了你的比赛，你的表现很棒，有勇有谋。”
自己人知道自己事，平时厚着脸皮承认一下也就算了，现在被外公这么夸高鹏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能保存自己就是最大的成功。”纪寒武微笑，“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像你外公我在成立南天集团之初，在某些事情上也暂时退让过。”
“你要记住，拳头往后拉是为了挥出更有力的下一拳！”
第一百五十章 谈话
“拳头往后拉，是为了挥出的下一拳更有力。”高鹏喃喃自语，眼睛越来越亮。
纪寒武欣赏的点头，看来自己外孙还是很有灵性的。
“本来我是想回到大陆就直接来找你的，可是发生了一些事，我怕给你带来危险，就没有来找你。”纪寒武对高鹏认真说道。
“明白，刘大爷……给我说了，您之前有事，暂时不能来找我。”高鹏点头。
“灾变发生之初，我被困在岛屿上，过了一年才回到大陆。在那个时候南天集团已经变天了，我的回来，让有些人很恐慌，某些人更是对我恨之入骨，日日夜夜想我死，可惜他们杀不了我，但是你不同，那时候你还不能签订血契，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单纯的普通人，我不能照顾你方方面面。”纪寒武叹了口气。“我不能让你的安危出现丝毫差池。”
“毕竟……你是我这世上仅有的亲人了。”
“那现在您集团的事情……”高鹏犹豫了一下，“如果有需要的话或许我可以帮到您，在御兽培养方面我很有心得。”
纪寒武笑了笑，摆手。“集团的事差不多处理干净了，只剩下几只小虾米还在挣扎，翻不起丝毫风浪的。”
纪寒武说得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这次来是想看看你。”纪寒武仔细观察高鹏，和在视频里看的完全不一样，更真实，更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悸动。
沉默半晌，纪寒武感慨：“你长高了。”
说着抬起右手轻轻比划，“记得那时候你才这么高，现在都快有我耳朵高了。”
高鹏点头，外公确实很高。
身高足有一米九，放在外公那个年代，是极高的。
“就在之前有人想要拿掉你的比赛资格。”纪寒武开口说道。
高鹏不感到意外，因为回酒店前已经有人找他谈过话。
虽然聊得不是很开心就是了。
“我知道你拒绝了他，可他想要拿掉你比赛的资格可不止好言相劝这一种方式，他只是先礼后兵而已。”
“怎么个兵法？”
“先败坏你名声，之前在酒店外请你吃饭的那个女孩就是那人指使的，到时候你与那个女孩进餐以后就会发生一些事情，然后那女孩会诬陷你强奸她。”
“之后推波助澜一番，你一个没有背景的好孩子百口莫辩，三人成虎，你头顶的这顶帽子恐怕一辈子都摘不下来了。”
高鹏默然，自己名声臭了以后，可以对付自己的办法就很多了。
这一点不需要外公说他也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对付他？”纪寒武微笑。
“他是谁？”
“金陵基地市市长韩明远。”
“……”高鹏牙花子疼，这种大人物自己怎么报复。
“我是希望你能够亲自报仇的，如果有需要，外公会全力帮助你。其实有个动力鞭策你也好。”
“嗯，谢谢外公。”高鹏点头。
高鹏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大度的人，别人暗算设计他了他还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韩明远，高鹏表示自己记住这个名字了。
“还有，我是希望你能够放弃这次联盟青年御使大会的。”纪寒武对高鹏说道，“和那姓韩的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你外公我一点单纯的看法。”
高鹏有些疑惑。
“灾变发生至今不过三年多的时间，其实大家的差距并不大，年龄并没有给任何人带来丝毫优势，无论是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大家都是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为什么非要小家子气的追求一个有限制的最强青年御使名号呢？去掉青年二字不是更好吗？”
高鹏愣住，“最强……御使？”
“对，最强御使。”纪寒武赞许的点头。“男人，就要有野心一点！”
这番话让高鹏心底升起一股别样的感觉。
恍惚间脑海深处一扇门被打开。
野心这个词语向来被当做贬义词，但又包含着一重神秘的色彩。
纪寒武起身走到高鹏身旁，拍了拍高鹏的肩膀，示意高鹏起身，看着落地窗外一条条钢筋水龙，“时代不一样了，这是野心家最好的时代，虽然联盟目前掌控大局，但也只是暂时的，迟早有一天会爆发更大的矛盾。你说，当一个人驱使御兽能够摧山崩岳、翻江倒海时，他还甘心于平凡吗？满足于目前的地位吗？人的欲望都是与自己能力成正比的。”纪寒武脸上露出微笑。
“或许有那种愿意维护秩序的强者，但世间万物都分阴阳两面，想要破坏秩序的人也绝对不会少。”
高鹏沉默，突然有些不敢想象未来的那一天。
“所以，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吧，参加这种比赛只是浪费时间。”纪寒武鼓励道。
“外公，那……那您是希望维护秩序还是……”
“当然是维护你了。”纪寒武斩钉截铁地说道。
高鹏心底一暖。
“外公，那我退赛。”高鹏突然开口说道。
纪寒武欣慰的点头，“好，外公支持你。”
顿了顿，纪寒武认真说道：“外公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三个月后比赛开始，我会给你一个推荐名额，让你以裁判的身份参加比赛。”
“？？！”高鹏呆住。
“不过也不是没有条件，这个名额我可以给你争取到，但是你能不能拿到手就要看你自己在这三个月里的努力了，实力太差的话你自己也丢不起这个脸吧。”纪寒武哈哈大笑，同时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刚才他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激励外孙的方法，他知道外孙虽然被自己劝说成功了，但是心底肯定还是有些不开心。
所以用心良苦的老人为了激励外孙，特地出了这个主意。
高鹏承认，他真的心动了。
参加这种比赛确实没有意思，但是去当裁判就很有意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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