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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先生不会武功,裴玉一个人根本制不住公子,如今只能请许安乐帮忙,也顾忌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之礼了。
许安乐听了裴玉的话,心中更稍微安定了一些,只要不是针灸失败了就好。
她掀开珠帘,走入室内,齐光赤身坐在浴桶之中,紧闭双眸牙关紧咬,木桶中黑红一片,却是鲜血。
他唇角残留着血迹,脸色绯红如画容颜美的惊心动魄,汗珠从他额下不断滚落。
由于这次针灸非常重要,为了是观察到齐光的身体状况,裴玉帮他用药水洗去了易容。
他的手臂平放在木桶上,肌肉线条充满力量感,完全不似外表那么柔美纤弱。
“云先生,齐光现在情况怎样了?”
桂圆静默站在一旁,手中端着木制托盘,上面放着各种针灸用具以及刀子,还有盛血的白瓷碗。
秦归则捧着一个玲珑的瓦罐,站在另一侧。
云先生眸光微凛,冷静吩咐道:“安乐,你按着齐光左臂,唤他的名字,让他不要挣扎。”
“陈良,你按着他的右臂,让齐光务必不要挣扎。”
无忧蛊在齐光体内扎根太久,先前那么多准备,只是为了将它从腹脏深处,引到臂膀之中。
今日,才是真正引蛊出体之时,容不得半点疏忽。
由于牵引蛊虫是一个非常痛苦难熬的过程,需要齐光保持清醒状态,以顽强的忍耐力抗过去。
所以云先生没用特殊手段让齐光昏睡过去,这才引来了现在的麻烦。
许安乐走到木桶旁,伸出两只手用力按着齐光胳膊,紧张的问到:“云先生,这样可以么?”
“待拔除蛊虫时,如万虫噬体之痛,你二人一定要安抚好齐光。”
“是。”
“多谢云先生,陈良牢记在心。”
许安乐目光落在齐光脸上,望着他痛苦的样子,颤声到:“齐光,坚持住,不能动,一定不能动。”
她出现的第一瞬间,齐光就感觉到了,但他身体似乎有千万只虫蚁一起撕咬,四肢百骸疼痛难忍,让他无法睁开眼睛。
当听到许安乐说让自己不能动时,齐光极力忽略那些痛苦,忍耐着体内一波又一波的痛苦。
云先生的银针,一根接着一根扎在齐光身上,他白皙光滑的身体上全是纤长的银针,看起来触目惊心。
许安乐心里有些难受,牢牢按住齐光的胳膊,不知不觉湿了眼眶,视线也有些模糊。
正当她为齐光担忧心痛之时,一根温热的手指突然搭上了她的手腕,许安乐眸光移过去,发现齐光偏着手腕,努力将一根手指搭在她的腕上。
许安乐眼睛更涩了,她一只手按着齐光的胳膊,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
“齐光,坚持住。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
她轻声哼着《虫儿飞》的调子,目光一直凝在齐光眉眼处,时刻观察着他任何一个细微表情的变化。
有许安乐在,齐光平静了许多,当云先生用锋利的匕首,在他左上臂上割开一道长长的伤口时,他面露痛楚之色,全不像先前那样挣扎了。
许安乐哼歌的调子颤的更厉害了,几乎没有一句在调上。
殷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涌出,落入颜色混杂的木桶中,连水中泡的药材都被染成了红色。
滚烫的眼泪,落到齐光的手臂上,落入他无边无际、荒火漫烧的痛苦中。
为了让病人少受一些痛苦,云先生动作极快,他在割开齐光手臂之后,立马放下刀子,从秦归手中拿过袖珍陶罐。
云先生将陶罐盖子打开,馥郁奇异的香味,在房间内弥漫开来,许安乐心神微荡片刻。
齐光眉头紧锁,云先生托着陶罐,在齐光手臂伤口上一路接了过去。
只见殷红的血液中,一种微小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线型小虫,从翻开的皮肉中爬出,与血液一起流入瓦罐中。
许安乐有作呕的冲动,但想到齐光,她闭上眼睛,继续哼唱着歌谣。
左臂结束之后,还有右臂,清除蛊虫之事,容不得半点侥幸与疏忽。云先生虽被世人称为神医,但亦知他是人不是神,救人用的是心而非名气。
上一次,许安乐经历如此惶恐不安又漫长的等待时,还是在父亲的手术室外。
如今跨越了时空之后,她再次体会到了这种让人绝望又不忍放弃希望的心情。
“盖子拿来。”
秦归及时递上盖子,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响起,许安乐睁开眼睛,云先生放下刀,桂圆端来了热血。
云先生净手之后,淡淡道:“休养五到七日,病人即可恢复神智,他体内残存du药,需要再服上半个月药。”
陈良几乎喜极而泣,当即松开齐光的胳膊,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多谢云先生,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日后定当粉身碎骨相报。”
憋了许久的秦归,终于可以说话,直接刺到:“只要不恩将仇报,把自己身上的麻烦招给我们就好了。没钱没势,你们有什么好报的的。”
“秦归。”
“师尊,秦归知错了。”
许安乐激动的心情,被秦归这么一打岔冷静了不少。
她发现了一点,相比起安静沉稳的桂圆来,似乎聒噪没耐心又毒舌的秦归的更得云先生喜爱。
否则以云先生的性格,怎么能允许秦归一次又一次当着他的面胡言乱语,净做一些得罪人的事儿。
这大概就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不过秦归虽然嘴巴刻薄了点儿,心眼儿却不坏,该做的事都会做,认真起来也不会出岔子。
许安乐目光又移回了齐光身上,他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做了简单包扎,□□的身体被水泡的泛白。
云先生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之后,带着秦归离开了,桂圆留下来协助陈良,将齐光身上针拔了,再将他从木桶中捞出来。
默默拔完银针之后,桂圆有些踌躇,齐光没穿衣服,许安乐还在这里,似乎不太好将他扶出来。
许安乐一直握着齐光的手,目光中充满疼惜,他如墨长发盘在一起,白皙的脸庞因失血过多几乎没一点血色。
“许姑娘,您歇一会儿,公子已经熬过去了,过上几天会好了。”
“我再陪齐光一会儿吧。”
他紧闭双眸的样子,分外柔弱,让许安乐不忍离去。
裴玉轻了一声,尴尬到:“公子不能在水中泡太久……”
许安乐这才意识到,齐光还光着身子,她留在这里围观,似乎不太方便。
她慌忙松开齐光手,僵硬的笑了下:“是哦,我有些累了,先去歇一会儿,明天还要赶路呢。希望齐光快点儿好起来,不要影响赶路。”
许安乐语无伦次的丢下一通话后,快步离开,珠帘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声响。
裴玉望了她背影一眼,心中突然有些羡慕自家公子了,明明他比公子还大上不少,为什么就遇不到心仪的女子呢。
“将齐光擦干身子,扶到榻上后,过上半个时辰再喂他喝药。”
“多谢小哥提醒。”
屋里,裴玉和桂圆齐心协力将齐光从木桶中扶了出来。
屋外,许安乐脸颊发烫,匆匆跑回了自己房间中,她坐在床上,脑海中频频闪现齐光紧闭双眸的模样。
“五到七日……还有不到一周时间。”
许安乐先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如今骤然得知确切时间后,还是有些紧张。
而且,齐光体内慢性du药还需要近一个月才能除干净。所以在他恢复记忆之后,他们还要再相处近一个月。
许安乐手按在床上,出神的望着帷帐上挂的金鱼钩,怅然不知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求收藏,求评论~~~一只啰嗦的江南君
第25章 025 擦肩而过
拔除忘忧蛊看起来严重,其实最痛苦的就是这个过程。齐光手臂上留下的长长伤口,已经包扎妥当。
只要完全愈合之前尽量不碰水就好,至于留疤问题,有云先生的玉容散在,根本不用担忧。
许安乐先前还担心齐光后遗症太重,不好上路,第二天瞧见他再度易容后,冲她笑的和往常一样灿烂,她心这才放了下来。
五人离开时,闻老爷夫妇分外不舍,闻夫人拖着病体坚持将几人送出了两条巷子,这才在闻老爷陪伴下回府。
管家亲自驱车,将许安乐一行人送到了城外,兴宁城一行算是告一段落了。
许安乐心里盼着,日后要是有机会,她要再回来一趟,一定要到松明书院中看看。
齐光走路时,手臂不自然的垂着,唇色也过于苍白了些,他上车没多久就靠着车壁睡着了。
望着齐光紧闭的双眸,许安乐心中浮起淡淡惆怅,片刻又化为欢喜。
只要他能好起来,一切都好,她与他合该没什么关系。
商队热火朝天的休整中,只等人到齐了一起上路,走快一些还能在鹿城过一个拜月节。
罗铃响起,马车缓缓动了,许安乐掀开车帘望了眼,旭日高升,难得一个响晴天气。
她放下车帘,闭上眼睛昏昏欲睡。车外,一红衣少年骑一白马飞驰而过,他便是重回故土的许嘉树。
只差片刻功夫,两人就能打个照面,却是有缘无分的错过了。
许嘉树这次回兴宁城,最紧要的不是寻仇,而是寻找妹妹。仇人躲在摇铃山中,又是一派之主,他在此处寻仇过打发一些喽啰。
那人太过狡猾,竟然布下毒计,以他妹妹为引,欲将他引入陷阱害他性命。
若非许嘉树武艺高强心细如发,怕是要着了他们的道。
闯过险关之后,许嘉树持剑逼着几人说出了妹妹的下落。他原担心妹妹遭遇不测,万幸她还活着。
但想到几人口中透露出的消息,许嘉树眉头紧蹙,露出肃杀之气。
待他寻回妹妹,将她安顿好之后,一定要让那贼人血债血偿!
家破人亡之仇,他忍得太久了,每一个练功至天明的夜晚,想起恶人的模样,他都恨不得生啖其肉。
师尊曾劝他先接下掌门之位,然后再回摇铃山复仇。许嘉树不忍连累同门,坚决辞谢了师尊的好意。
许嘉树一骑绝尘,飞驰在官道上,许安乐若是细看,定能瞧出这正是商队来时走的方向。
为了赶到鹿城参加拜月节,商队紧赶慢赶,停车休整的时间都少了许多,终于在拜月节前夕抵达。
从兴宁城到鹿城,商队快马加鞭,只用了四天左右。
许安乐掐着指头算,拜月节前后,齐光就要完全恢复记忆了。
最近他昏睡的时候比较多,醒来时还是和以前一样懵懵懂懂的,欢天喜地的与她说话。
这样的时光,过一天少一天,许安乐想开之后,对齐光态度也好了些。
等齐光恢复记忆之后,他若还愿意与她做朋友,她当然是乐意的。
倘若他将忘忧蛊发作这些日子,当做自己的黑历史不愿再碰触,许安乐也能理解。
毕竟,换做是许安乐,要是在陌生人面前做出这等丢人事儿,怕是也要远远躲着了。
“安乐,下车。”
也就几天功夫,齐光胳膊上的伤几乎愈合的差不多了,云先生说他这是因祸得福,药浴泡久了身体恢复能力更强了。
齐光率先跳下车,青松似的站在那里,伸手要扶许安乐下车。
这是齐光跟一对小夫妻学的,人家夫君宠小娘子,他也跟着宠许安乐。
她将右手伸出来,虚搭在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