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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翠玉吹息了灯,轻轻关门,去了外间,白槿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从床下翻出一个极旧的雕花暗纹的匣子,这是陶妈妈的女儿给自己的,一直没来得及打开。
翠玉是大夫人派给自己的人,绿柳刚进内府,更是什么都不懂,自己凡事还是要小心才行。
双鱼纹的玉佩,除了看起来色泽极好以外,实在看不出什么。
还有就是一封泛黄的书信。
打开窗户,对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白槿打开信纸,那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看的白槿羡慕不已。
“槿娘吾儿:为娘身患重疾,恐不久于人世。身后之事,只能托付于陶妈妈。为娘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往下看去,便是交待了她的母族,“……方家本是大族,你祖父也曾官居二品,只因当年苏煌言一案受了牵连。为娘被你父亲所救,得以保全性命,可惜你娘舅却殒命荒山……”
原来是个冤案,白槿心中唏嘘,若不是这冤案,说不得自己的前身槿娘是真的大家闺秀。
“……你父亲外放之时,为娘不忍他为难,这才离开。之后方知有了你,你出生之时,院中有一株木槿盛开,便取名槿娘。你自小乖巧,天资聪颖,只可惜性子柔弱。为娘已交待陶妈妈,待为娘走后,便带你去寻你父亲,只盼着你父亲能念及旧情,将你写进白家祖谱,嫁个好人家,为娘便再无牵挂!”
一封信看完,白槿已是泪流满面,她想起了前世的母亲,何尝不是想让自己嫁个好人家?好在她前世有兄有弟,可这位母亲却只有一女。对于那位便宜父亲白相爷,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好想法。
下面的署名是“方如萱”原来这位槿娘的母亲叫这个名字。
晚上,白槿看到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走到自己的床前,面容悲切的低语着,“我还没有入白家的族谱,我答应过娘亲见到父亲,认祖归宗,姐姐,你能不能帮我?能不能……”声音如鬼魅一般,好似极其遥远,却又像在眼前。
白槿猛的惊醒,这才发现,竟然是一个梦!
难道是真的槿娘托梦给自己?她去的不甘心,所以去而复返?
柔软而朦胧的月光射在身上,却透着一份清冷,让白槿的心如同掉进了冷水,越来越冷,悲伤与恐惧随着月光撒了一地。
白槿深深呼了口气,对着空气喃喃的道,“槿娘,你现在是不是跟你娘在一起了呢,你放心,我答应你,会以你的名义好好的活下去,不但要把你的名字写进白家的祖谱,还要让你娘享受白家的香火供奉。当然,我也会让陶妈妈过的很好,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
曾经听刘妈妈说过,这个时代的人,最怕的就是死后没有后人供奉,为槿娘做一点事情,也算是对这个身体前世的报答吧!
从今天起,她就是槿娘,她会继承槿娘的生命,完成对槿娘的承诺,而以前的白槿,早已经随着那场车祸逝去了!
第一卷玉屏风 第二十章改变
想要实现自己的承诺,便要获得更多的筹码去交换,白槿再也不能偷懒耍滑,绸缪逃跑,她要将槿娘没有承担的责任承担起来,总有一天她会逃出府去,只是不是现在。
首当其冲的,是学好规矩,让大夫人知道,自己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次日的清晨,当槿娘已经用罢早饭,正坐在西厢房的花厅里悠闲喝茶等候钱妈妈的时候,七娘才刚刚起床。
用玫瑰花瓣泡的水洗了脸,七娘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看着眼前的丫鬟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心中极是满意,珍珠把人调教的很好。
“珍珠回家有两日了,什么时候回来?”坐在梳妆台前,七娘对着桌上的铜镜轻轻微笑。
兰草端着铜盆的手微微一颤,旁边的初夏连忙上前接过来,又担心的看了一眼,这才带了众丫鬟退了下去。
深吸了口气,兰草犹豫着道,“珍珠姐姐……说是家里给订亲了,这几日……这几日就来给小姐谢恩……”
“什么?”七娘的脸色一变,手上的帕子猛的一甩,铜镜“啪”的歪倒在了梳妆台上,就如同夏日里高高的杂草被农人挥起镰刀斩断,那草便趴在了地上。
兰草连忙“扑通”跪在了地上,“奴婢也是昨儿个才听人说起,说是、是大夫人给做的主!”
“怎么会?珍珠是母亲给我的!”在七娘的心里,珍珠要比兰草重要多了。
“小姐,大夫人也不容易,如今府里的事儿,大夫人能做主的不多!”兰草眼泪已经落下,她真怕自家小姐再去闹上一场,上回的事情已经赔了一个珍珠,下一回说不得就是自己。
七娘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她想起那日大夫人的话来,“你乖乖的,有母亲在,自然会为你挑一门合意的亲事!”
当前之际,她不能再惹事了,她可不想嫁去徐家!
“行了,起来吧!昨儿赏你的衣裳呢?”七娘收起惊容,初夏上前给七娘梳头。
兰草的心刚刚放下,猛的又提了起来,“衣裳?那衣裳太过华贵,奴婢不敢穿!”
“有什么敢不敢的,你把金线去了就是!明儿个穿给我看,不但要穿,还要大大方方的穿出去,你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可不能让人小瞧了!”七娘的脸上又露出几分得意,珍珠再重要,也没有脸面重要,她要让那个野种好好出一回丑!
珍珠没有去给七小姐磕头,她给大夫人磕完头,从荣锦堂出来,便一路入府门而去。
直到走出二门之前,她的脸上依然平静的如山坳里的湖水。
八岁进府,便跟着大夫人,十岁开始就跟成了七小姐身边的二等丫鬟,不过一年的功夫就做了七小姐身边最得力的贴身大丫鬟,哄着七小姐学规矩、学念书、学针线。连大夫人都高看她一眼,一时间风光无限。
直到前几日,不过是因着小丫鬟们嘴碎,把徐家的事情露了一句出来,七小姐便找了自己来问,那种情况,自己怎么能不说?
随后便出了事,自己从高高的地方一下跌到了谷底。
站在二门前面,以前常上前巴结的下人们早已躲的远远的,只有那以往不怎么搭理自己的成婆子对自己笑笑。
风光了这么多年,她也尝到落魄的滋味,看着夕阳慢慢落下,珍珠心里多少有些留恋。回过头去,看着呆了近十年的白府,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伺候了这么多年,不过就给了十两银子!大夫人也是,怎么都不让你去给七小姐磕头?说不得七小姐心一软就把你留下来了!”珍珠身边的妇人愁容满面。
珍珠冷冷一笑,“要是想留我,那天我告假的时候她早就问起了!娘,我能这样风光的嫁出去,咱们家已经是烧了高香了,若是真的跟着七小姐嫁去徐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见周围没有人,珍珠低声道,“反正大夫人是不会用我了,若是去庄子上,倒不如在府里自谋差事。昨儿个张嫂子来找我,我想着成亲以后,就去她那儿看看……”
珍珠的娘脸色一变,张嫂子?张福家的?那可是二太太身边的红人!自己跟珍珠可一直都是跟着大夫人办差的!
————
恭恭敬敬的将钱妈妈送出了西厢房,槿娘只觉得全身酸疼。
今天学了一整天的规矩,从坐卧、用饭,行大礼,午饭只筷子就拿了半个时辰,几乎没有吃上几口。
但她今天学的极其认真,要把名字写进祖谱,老太太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
刚坐下想休息,就见绿柳怒气冲冲的端了铜盆进来,“小姐擦把脸吧!”
“这是怎么了?”翠玉一撩珠帘,从暖阁走出来。
绿柳顿时一脸委屈,不过是去厨房要一壶热水,偏那小丫鬟说什么今儿个七小姐要洗澡,要先把洗澡水烧出来才行,她辩驳了几句那小丫鬟越发不饶人,绿柳只得退了出来。
“不过是洗个脸,能要多少热水,就是不给,真是欺负人!”说到这里,绿柳的脸气得红起来。
翠玉摸了摸铜盆里的水,果然是冰凉的,“这怎么行,小姐怎么能用凉水洗脸!我去找她们!”
不过是下人们势利罢了,槿娘一把拦住了翠玉,“算了,我当丫鬟的时候哪里用过热水?”
刚取过帕子丢了铜盆里,就听外面有小丫鬟道:“辛妈妈怎么来了?”话音一落穿着褐色褙子的媳妇子堆着满脸的笑容进了屋,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一个提着铜壶,一个提着个大大的食盒。
那提着铜壶的丫鬟见到槿娘立即跪到了地上,“都是奴婢的错,九小姐千万别生气!”说着竟呜呜的哭起来。
那媳妇子也讨好的笑道,“是奴婢管教不严,倒委屈了九小姐。奴婢是辛二家的。”
刚才还嚣张的人一下子就低了身段。
看着那小丫鬟哭的梨花带雨,低头的模样,绿柳只觉得解气,嘴角不自觉的就弯起来,又上前接过另一个丫鬟手中的食盒。
“想着这就到晚饭了,便顺手给小姐送了过来!”辛二媳妇脸上的笑容更深,却让槿娘心里一动。
辛妈妈是内院厨房的管事妈妈,又是大夫人身边得力,辛二媳妇是辛妈妈的儿媳,也是厨房的管事娘子之一,平日里俨然半个主子,怎么会为这么件小事来给她赔礼?
槿娘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荣锦堂的花厅里,大夫人看着戚妈妈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得意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把绿柳送进来可是你自己开的口!
第一卷玉屏风 第二十一章祖母
绿柳对槿娘的确是极好的,为人也正直,做起事情来手脚很麻利,在外厨房里也有人缘。只是一点,心眼有些直了,很容易被人算计。
把绿柳要进来之前,槿娘也是仔细考量过,但她实在不认识几个人,现在的情况,也是极需要一个帮手。翠玉是大夫人派来的,就算槿娘不怕她传话过去,也不想让翠玉为难。
大夫人要把自己的名声打出去,却又不能压过七娘。
七娘聪慧,念书、规矩、女红,都做的不错,所以也特意请人来教自己,如今钱妈妈和上官先生都已经出现,恐怕下一步就是找个好丫鬟来教自己女红。
可是七娘跋扈、挑剔,所以就不让自己有宽容大度的名声。
这样,若是用她来顶替七娘,便不会有人挑理,特别是老太太,若是有了更好的姻缘,那么一个嫡出的女儿自然比庶出的要强的多!
不管是不是绿柳,大夫人总要打压她,槿娘早就料到有这一出!
清晨的阳光照进西厢的暖阁,槿娘认真的对着铜镜,由着翠玉给她梳头,绿柳正将那件粉底缕金海天霞色粉紫缎面的褂子从柜子里取出来。
“昨儿个见到刘妈妈了?”随意拨弄着眼前妆匣里的金银首饰,槿娘轻声问询。
绿柳轻轻一笑,“见到了,昨儿个我去恭喜刘妈妈,春桃姐姐正好也在,我就顺势哭了一场,刘妈妈心疼坏了!”
刘妈妈是春桃的娘。
老太太昨儿突然说刘妈妈做的饭好吃,想让她进内院管内厨房,这事儿昨天已经传遍了,外厨房里也炸开了锅。
“刘妈妈虽然面上凶,却是很疼我们几个!”想起脸胖腰圆的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