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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武宁妃-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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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遥遥一见自辈忙

十月,年氏诞下八阿哥,取名福惠。
    十一月,十四贝子回京与康熙商量来年进剿策旺阿拉布坦事宜。后再赴前线,但因军需运输困难,康熙决定争取和平解决准葛尔问题。
    六十一年初二的夜里,伴着百家爆竹,瓜尔佳氏诞下弘昫的嫡长女,乌希哈。彼时,唐佳氏断了汤药,腹中隆起已有四个月的身子。
    自己小院子喜事多多,禾青也总算见到了朝曦。
    朝曦是跟着额驸,给康熙请安的名义,才在京中逗留。两母女相见,实属欢喜。出嫁时青涩骄傲的模样褪去不少,此时朝曦一双凤眼如星璀璨,笑声无忧灵动,浑身有着自在的美。禾青看着看着,忍不住落泪。
    两母女一同又说了一些话,谈了心。才知额尔德穆图对朝曦是真的有,只是蒙古民风彪悍,有两年不太平静朝曦这才勒着自己不要孩子。如今朝曦的孩子也有六岁了,想想自己也有些意动,想着再要。
    朝曦的孩子阿古达木后来和禾青请过安,可惜时间有限,见得匆匆。
    临行前,禾青特意进宫,见了给康熙拜别的朝曦。弘昰为此特意留了一间房,让母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直到送走了朝曦,弘昰还尤为不放心的陪着禾青。禾青平日里也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哭了出来心里好受很多,心思也转回到小儿子身上,“你姐姐走,怎么不送出去就回来了?”
    弘昰这个孩子亏在年纪上,朝曦当年守着他出生,但没有陪着长大,这几日见了虽然不疏生,可禾青看得明白朝曦没把弘昰当弟弟看。真论起来,还颇有种看晚辈的味道。
    “原来是要的,可三哥见姐顾着和我说了一句,临到宫门前就嚷着我打道回府来了。”弘昰嬉皮笑脸,对此并不伤心,反而坐在了禾青的身旁,“姐姐也巴不得我回来,省的额吉一个人等着担心。”
    禾青好笑,“我这里还有三儿陪着,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在宫里几个月了,可还顾得来?”
    这虚岁,都是在宫里,让康熙张罗着过的。
    “还好,汗玛法待小六好得很,还有小五。还说这几日得闲,亲自教一些。”弘昰尽量的抚顺禾青心里的忧虑。
    禾青想着朝曦当年反过来问自己,还和康熙学过几何的神情,嘴微翕动,却忍着转了话题,“这便是皇上的恩宠,你两个可不能再懒散了。你上回说,皇上封笔的时候,还请了御医诊脉,近来可好?”
    “好着呢,就是年纪大了有些毛病,不碍事的。”
    禾青拧着眉,“你跟额吉仔细说说,到底是什么症状?”
    弘昰一怔,起身走到门窗口,又看了一回。禾青方才都打点好的,不过弘昰这样谨慎,她反而没有开口。弘昰见奴才都离得远,也没什么人近屋,这才扭头看着禾青,“额吉怎么问这个?”
    “你这傻孩子,伴君如伴虎,在皇上身边岂能不多留几个心眼?”禾青语重心长的伸过手,向着弘昰。
    弘昰上前,挽着禾青的手臂,依着坐下。想到自己进宫后,被宫里人传了不少汗玛法的消息。有阿玛的,还有额吉的。只是额吉兴许是当年伺候后,又有这些人在,送过来的消息总是很细微地道。弘昰想想,把下巴搁在了禾青的肩头上,“额吉不必担心,汗玛法待弘昰是真心的好。就是,这风口浪尖的,有点动静也没什么。”
    禾青没好气的一巴掌拍了弘昰的手,“别给额吉打岔,我说这个了?”
    弘昰无奈,叹了口气,瓮声瓮气的在耳边禾青道,“年前总是头痛,有两回还眼前一黑,好在魏谙达守着,眼明手快搀住了。原来我还帮着揉揉松乏,后来御医来,汗玛法就很少召见我。这几次,”
    禾青侧目,定定看着弘昰。
    “汗玛法的脸有异。”弘昰有些烦心,凝着眉头不晓得想什么。
    禾青却是听了之后,心里落实了大半,“有多久了?你可有问过御医?”
    弘昰摇头,“也就近来的事情。汗玛法忌讳着,我只能孝顺些帮着看看药,逼紧了可不好。”
    毕竟是半截出来培养的祖孙情,弘昰表现的太过未免有疑。年纪轻轻把御下的御医拿捏住,又未免多生事端。不如中规中矩,虽然少了契机,但好歹人安身,弘昰还日日在御前伺候着,康熙也不是没看见。
    禾青很是惭愧,侧过身别过弘昰的手,四目相对,“都是额吉不好,留你一个在宫里,实在是为难。”
    若是早些时候,还有个仁慈的太后在。若是平常关系,也该有个嫡亲的娘娘在宫中照顾。可是弘昰进宫后,分明还要躲着德妃。因为德妃最心疼的是弘春等兄弟,底下还有永信等孙儿。那都是十四贝子府里的人,雍亲王府里数十载唯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孙勉强入眼,如今也是过眼云烟。
    德妃不想看到弘昰,禾青心里更怕德妃容不下弘昰。毕竟亲生儿子都能不善待的人,隔了一代的孙子算什么?何况,还是做了阻挡永信等风光的程咬金。
    弘昰见禾青面色不妥,心里更是犯愁。在宫中越长,额吉就愈发自责。本来也不该这样的,想想自己自小惹了多少麻烦,从来不让额吉清净。弘昰抓耳挠腮的两手拉着禾青的手,笑着抬在两人的眼前,缓缓的两掌捂着,“额吉放心吧。您看,弘昰的手都能裹着额吉的手了,可见弘昰已经长大了。人生来哪能一帆风顺的?这不过是弘昰该有的,有何顾虑。”
    禾青眉目一动,紧在脸上的苦色顿时荡开,怔愣的点点头,眼珠子始终盯着两人紧握的手。
    弘昰的手裹着禾青的手,丝毫没有勉强,严严实实的。禾青细细看着坐在跟前的小儿子,身量出挑,似乎都有她那样高了。真的是,长大了。
    禾青心生百肠,道不清心绪复杂,心底的念头久久凝噎,就此又存了下来。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自己自认一辈子也享了福,背地里仔细筹划一番,倒也不难。禾青如此一想,心里落定,一改近来婆娑揪心的作态,笑着点了头,“既然是大人了,在宫中之事额吉也不多说。只记得身边的丫头贴心的伺候,若是好的话也不能嫌烦。若有个不好的消息让额吉听了去,仔细你好了也不痛快。”
    弘昰想来也听不进好多的话,身边的奴才,也只有自小跟着的几个还能听一听。但是反复两回,弘昰也不见得有耐心。
    为父母者,计深且长。禾青字字句句全在弘昰的身上,临走了让弘昰从不自在到欣喜,暖心之余又到不耐。如此累累半盏茶的功夫,弘昰才偷着缝给禾青递了茶,这才把话都撂开了。
    弘昰这处无事,禾青又一心一眼的,全在永臀谙9纳砩稀W约汉⒆佣汲闪送宴值囊奥恚霑d也常常见不得人。禾青暗自吃透了儿孙这个词,趁着如今瓜尔佳氏乐呵着,平日里就和孙子闲着打发时辰。
    偶尔嘴里还能听着禾青暗自唏嘘,儿大不中留如斯的话。
    为此,无意受了多年冷落的雍亲王,又没得迎来了第二春。
    唐佳氏身子要紧,瓜尔佳氏看着院子和孩子,日日忙的不可开交。禾青只能偶尔请安的时候见一见,闲暇之余反而回了初初入府的时候,安安静静的自己打发时日。雍亲王想着禾青近来冷清,自然是过去坐一坐。
    哪怕是一会儿,说两句话,想来也有些安慰,自己也好放心。
    这样的行事,雍亲王也是多年养成,谁都不出奇。禾青却是一根筋醒了过来,看着雍亲王的眼神也大有不同,也不想以往那样懒散,反而稀罕的起了身,站在了门前张望两眼。
    雍亲王刚进了院落,正好看见廊下的禾青。禾青在院里向来是素净为主,保养得宜的脸上自来干净,让人一看只觉得是脱了年轻姑娘时的稚气,怎么也不觉得老。禾青噙笑,身上着的是襦裙,走动轻缓,步步生莲颇有气质。
    “可奇怪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散步不成?”雍亲王不想看到如此场景,尤其是禾青身后并着几个奴才,很难不这么想。
    禾青嗔了一眼,止步于三步之外,“这个院子,有什么好散的。”
    住了好几年,早就过了原来的新鲜劲儿了。禾青细眉斜挑,满不在意的,言语一如浮云犹无轻重。
    雍亲王似笑非笑的看着禾青,他也没有再走,反而打量着禾青的模样,道,“你老实说,可是又闹了什么,便宜着要爷给你收拾后脚的?”
    禾青只觉得清誉被毁,连忙瞪眼,“我什么时候闹过什么,还要爷去收拾的?”
    多了去了。
    雍亲王想着禾青这两年在底下活蹦乱跳的动作,倒不是卖乖,实在是老实话,神色笃定的瞧着禾青,点了头。

☆、第188章 半生伴年氏送食

雍亲王自认说的都是实在话,禾青看着却气不顺,尤其院子里的奴才一众都在看笑话。
    禾青看中一样东西,依着性子必然是斤斤计较的主儿。雍亲王见禾青这么巴巴的迎自己,心里也是有了底细。不等禾青言语,雍亲王颌首,往前踏了两步就往东面院子领道,“那就陪爷走走吧。”
    所谓男女之情,当要花前月下处处曼妙才能触情。
    以前不敢想,后来想不得,再就是想不起。勾勾勒勒几十年了,孩子都大了,禾青还晚成的念起了自己该有的情分。禾青心里勾动着,脚下漫步跟上。本来就是自家院子里的,以往也这样走过,只是难得有了这样的心思,自然大有不同。
    雍亲王随意瞥了一眼,见禾青与自己走着,略后一点。臻首娥眉间,竟隐有雀跃羞态。雀跃也就罢了,只当禾青心有所托,或是内有喜事。可这羞态呈于日下,登时把雍亲王惊了又惊,回顾几眼,面色疑色。
    平常就是个遇事处变不惊的主儿,但是内院之中松懈惯了,雍亲王不做掩饰的模样入了禾青的脸,脚下轻曼着,道,“看着我做什么?”
    “你今日总觉得古怪,到底是求个好还是办了坏事?”禾青开口问,雍亲王舒开眉头,也没多婉转的应了。
    禾青听此一句,不服气的哼了哼,“就不许是我想通了什么?”
    雍亲王从善如流,敛眉随问,“想通了什么?”
    哪有这么直当问的?禾青想说雍亲王蠢呆,可想自己一来都让雍亲王说不过两句软话,没得好笑的乐了,“哪有什么?不过是半生入府,好不容易孩子大了,自己日子也能消停下来。我这样,四爷觉得不好?”
    这是,要体贴他的意思?
    雍亲王当真没往这一面思虑过,禾青一说,还真有些呆了。
    禾青径直的走着,改自己领着为首,“只是想着这些年难免疏忽四爷,只是四爷待我仁厚从不勉强此道。原来我还小气,心里也和年氏泛酸,可如今细细想来,还是自己遭的罪过。”
    原来自己笃定自己,是个事事严令自己,在四爷跟前深谙此道。却不知晓有人对自己十年如一日的还是好,心里就难免不会又娇气的时候。一点一点的累计,又之自己不是当真柔顺谦卑的闺阁女子,脾气大了,也就成了恃宠而骄之病。禾青就着醍醐灌顶的爽快,人也耐性许多,见雍亲王面上自有一派的冷色,倒也不惧的说了。
    雍亲王怔忪着径直点了头,反应过来禾青这是自请低头,要和他好好过日子的意思,还颇有些不自在的端了禾青两眼,蓦道,“看你了这些年,你我脾性都是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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