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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程青山还有话想说;可是在接触到丞相妹夫射来的冷光后,果断掐断了自己的声音。
这哪是什么妹夫啊,这明明就是个爷爷!
孟明远的目光移到罗远峰身上,后者表情依旧有些冷淡,只是开口道:“崔参将太过急功近利,其实以逸待劳不失为上上之策。”
孟明远点头,震国公府的这个罗小将军比程家大舅子有内涵多了,没有意外的话,震国公府的未来就着落在他身上了。
“各地勤王之师正陆续赶来,南王败局已定。”罗远峰给这场战争的最后结局做了结论。
孟明远淡漠地看着战场厮杀,漫不经心地道:“到时候给南王包顿饺子就好了。”当初你十五万大军围城,多拉风!如今,换个位置,让你也体会下那种销魂的滋味,所谓礼上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罗远峰忍不住偷眼打量了一眼丞相大人,心里突然有点毛毛的,不知为何,他从丞相淡淡的音调中听出了嗜血的味道。
丞相虽年轻,却已然喜怒不形于色。一介文弱书生面对城下的刀枪箭雨尸山血海却面不改色,眼神透出的是比久经杀场将士还要冷冽的目光。
祖父说的对,孟丞相此人深不可测,轻易不要与之为敌,除非你有必胜的把握。若非如此,不能毙敌于一击,则后患无穷。
收拾报复敌人算不得本事,能让敌人心甘情愿为你做事,那才叫能耐。
而,丞相似乎就属于这种人。
孟明远淡淡地瞥了一眼过去。
罗远峰心头一凛,急忙将目光投向城外战场。
“元宵节快到了,趁着冰雪尚未消融,让将士们雕冰灯玩吧,到那天点上烛火,想必也是极好看的。”
“是。”
程青山怪异地看着妹夫,总觉得恐怕自己永远也无法理解丞相妹夫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在很不合时宜的时候说不合时宜的话,做不合时宜的事,偏偏最后又都证明他其实还没做错。
这种感觉简直是让人糟心!
“不看了,本相先走一步了。”已知结果的战局没必要再继续看下去了。
“恭送丞相。”
“不必。”
孟明远下了城墙,飞身上马,然后在十几个侍卫的簇拥下往御史台而去。
中书省的装潢款直到现在抠门的卢尚书也没给拨过去,所以孟明远理所当然地就继续在御史台办公了。
反正现在御史中丞他也兼着呢,不算鸠占雀巢,他心安理得得很。
不过,再心安理得,每次看到自己办公桌上永远都堆着一撂一撂的奏折都让人有种竖中指的冲动。
这就是中央集权的弊端了,不过,暂时他是没办法改革了,忍着吧。
孟明远往自己的位置一坐,便开始利落地对桌上的那些奏折分门别类,然后让属官分领下去。
奏折的内容有些只能上位者观看,他粗略翻过之后再分发下去,这多少也替自己减轻了负担,算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还是亏了南王围城的功劳,要不一国丞相的工作量那是相当大的。可惜,等战事一结束,恐怕奏折就算不像雪片一样从全国各地飞来,也相去不远。
全国军政大事一把抓,这明明就是找死的节奏啊……
得想辙儿啊,不能让公务把他给淹没了。
向来秉持先自己再国家的孟丞相,以饱满地热情投入到了精简工作流程、减轻自身负担的伟大工程中。
工作是件劳心劳力的事,但是抱着强烈目的心去做一件事,那有时就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
愉快到,就连上朝听到兵部尚书那让他有抽人欲望的演说辞时,孟明远都能不受影响了。
“住嘴,若不是崔启山鲁莽行事,如何会让南王的人突围而去?”开华帝今天实在不想听崔尚书继续演讲,忍不住发怒阻止了他。
“圣上,只是几个兵士突围而去,南王兄弟尚在。”
“你焉知那几个兵士不是去求援?”
崔尚书想当然地道:“南王是谋逆之人,他们又能去哪里求援?圣上过虑了。”
孟明远此时慢条斯理地站出朝班,慢悠悠地开口道:“便是本朝没有,可南王等人谋逆之事都做得出,焉知他们不会做出勾结敌国引狼入室的勾当,须知家贼有时远比敌人更可恶。”
此言一出,百官俱是一凛。
便是龙座上的开华帝都忍不住蹙紧了眉峰。
“孟卿有何高见?”
“臣没有。”孟明远回答得直接了当。
百官愕然。
开华帝怒道:“孟明远——”
“臣确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南王勾结外敌之事都不过是臣一时的猜测罢了,既然是猜测又怎么可能会提前就有应对的策略呢?臣不敢欺君,便只有据实以告,请圣上恕罪。”
“那就现在想。”
孟明远看向崔尚书,“可有派人去追?”
“下官以为只是跑了几人而已……”所以当然就没让人追了。
蠢材!
孟明远道:“那现在就让城外的人分几千人去追,不论死活,逮回来再说。”
“不要活的?”崔尚书还是有些奇怪的,抓住活的不是才能问出内幕吗?
“你是想说死了还怎么问内情是不是?”
崔尚书点头。
“南王不是还活着吗?”逮住大头就行了,跟小兵折腾什么啊,那太本末倒置了。
“南王?”
孟明远抱着笏板,声音清朗地冲着龙座上的开华帝道:“南王必须要活捉,臣相信一定可以从南王的嘴里问出一些有趣的事来,那十五万人马悄无声息的来到京城外,只一个前兵部尚书臣可不认为就能办到了。不过呢,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有南王活着跟他们对质这就是铁证如山。”
百官心中不由各自算计起来。
丞相这话是何意呢?
不好!
丞相这摆明了是要下套坑人了,到时候活捉了南王,到时候凭他想坑谁,只要让南王一口咬定了那人是同党,那人只怕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了。
南王,必须死!
孟明远抱着笏板又站回朝班,心里的小黑人翩翩起舞,南王,这下你还不死翘翘?新帝让哥看着处置你,可哥不好亲自动手啊,这到底是个烫手的山竽,可哥能借刀杀人啊,反正只要不是哥杀你就成。
开华帝为人敦厚,但仔细推敲之后到底也明白了自己的丞相在搞什么。
心里忍不住就长叹一声,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开华帝始终是于心不忍的,但是留下也确是后患无穷,丞相这个办法虽说阴险了点儿,但是它确实有效。
开华帝同样认为只有前兵部尚书和锦太妃这两个势力尚不足以让南王他们如此顺利逼近京城,南王几个要收拾,隐患也不得不留心。
丞相这是打草惊蛇,让那些心有鬼胎的人动起来。
只要动才会有破绽,有破绽就能抓住他们的狐狸尾巴。
他不得不承认,孟明远阴人也阴得不着痕迹。
其实,孟明远的目标压根就不是隐患,而明确就是让人帮他除掉南王。
隐患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是有的,但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对他来说就是处置南王的差使,所以先处置了南王隐患再慢慢想辙儿。
事儿得一点点办,饭得一口口吃,谁也不能一口就吃个胖子,那不科学!
“圣上,元宵佳节将至,臣已命守城将士雕刻冰灯,介时不妨让百姓顺着绳索滑到城外点燃冰灯,到时候圣上再登上城墙,与民同乐,也让城外的人知道圣上与京中百姓是什么样的状态。”
“爱卿此建议甚好。”
孟明远满意了,到时候只怕就不是光百姓下城墙了,恐怕会有“人”借机出城去向南王问安了。
“那臣便命人去承办具体事宜。”
“可。”
“诺。”
散朝后,孟明远抱着他那笏板,慢吞吞地走在百官之后,暗自琢磨着到时该怎么保证开华帝的人身安全问题。
毕竟是一国君主,又是在这么个时刻,真要登上城墙与民同乐的话,说实话那真可以说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啊。他虽然下棋的时候很想让龙位换皇帝吧,但真要换也得有个好下家才行,暂时没有的话,开华帝还是继续坐着比较好一点。
突然,孟明远眼睛一亮。
有了!
大庆朝不还有两家元勋贵戚吗?
威国公和镇国公两个老而不死的老家伙这个时候刚刚好是最佳人选。
年纪大是大了一点,但久经沙场,跟着太祖皇帝浴血奋战打下大庆朝的基业,基本的身手还是在的,有他们贴身护着,保险!
况且那两个老家伙也不傻,肯定也会有一番私下的安排,开华帝的安全那就万无一失了。
嘿,就这样决定了。
☆、59公子风流
京师并没因城外战火连天而有所削减节日的气氛;街上到处都是彩灯高悬;在正月十五这一夜里,街上更是人头攒动。
这一天没有宵禁;大姑娘小媳妇都会无所顾忌地走上街头,甚至可以向中意的男子表明心意,明示暗示都可以。
正月十五元宵节,其实才是中国真正传统意义上的情人节。
孟明远有时候觉得时空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有的东西它变得面目全非;有的东西它又很神奇得保持着历史修正的力量;让它们得以维持着原样。
城中百姓有意愿到城外点冰灯的不在少数;毕竟连他们的君主都亲自登上城墙与民同乐了;城外除了叛军还有各地陆续来到的勤王之师;大环境是安全的。
孟明远的关注点不在开华帝的身边,他一介文臣,就算有危险发生,除了舍身当肉盾估计也没什么实质功用。
他留心的是顺着绳索下到城外点冰灯的人,这里面肯定会有“死士”这个物种。
城墙上一片人声喧哗,城内亦是一片热闹景象,而城外对峙的两军却是两样感受。
对叛军来说 ,京城百姓如此欢腾的情形让他们倍受打击。
对勤王之师来讲,皇帝的与民同乐让他们士气更受鼓舞。
在那灯火明亮的城墙上之上,是他们的君主,在这寒风凛冽的元宵夜里,他们的君主与他们同在,城墙上欢乐的鼓点乐声随风丝丝缕缕地飘来,那是对他们最高的嘉奖。
今天,孟明远其实没想跟着新帝到城墙上出风头的,可他再位高权重毕竟也只是一个臣子,皇帝开了口让他随驾同行,他也只好跟着。
威国公和镇国公两个老国公当然也是同行护驾的。
开华帝的仪仗虽然没有刻意张扬,但是有时候越是随意亲民反而越有意想不到的烘托效果,一路上看到仪仗的百姓很自觉地恭敬避让,也没有见到龙驾的惶惶不安。
孟明远不经意地打量过随驾的护从人员,那都是元勋贵戚子弟,是最忠实于皇权的阵营出来的,两个老国公果然个个都老而不昏,心里明镜一般的敞亮。
两个老国公陪着开华帝在城墙上来回巡看,而孟明远则很自觉地落后他们几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比起跟随太祖打拼天下的国公级老不死,他这个没什么根基的丞相根本屁都不算,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
不期然地,孟明远想到了和离的李氏,心中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一声。
他原本是打算就跟她与程氏好好走完这一生的,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李氏的心太大,要得太多,在他已然背负山一般责任的时候她那样的后宅谋算真的是火山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