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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如今自己识海被封、仙力尽失,既困于这闺阁之中,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
小辞安排好夫人院里的琐事,便起身往桑梓院里走去。
原本守在外间的小厮锦瑟又跑得没了影,小辞在心上给他狠狠记上一笔,刚要踏进内屋时,忽听见里面传来了年轻男子的声音。
“小姐与少爷向来感情深厚,为何……不愿嫁过去?”
这不是表少爷身边的小厮吗?小辞停住了脚步,继续往下听。
桑梓顿了顿才答道:“我与表哥自然相爱,可表哥在我身边处处安插眼线,监视我一举一动,如此不信任于我,我心里终是不平。”
十五似是想了一会,接着郑重道:“小姐,我知你不愿困于这方寸之中,只要你点头,我可以带你离开此处。山高水远,以后小姐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小辞站在门外骇了一跳,忙屏住呼吸等桑梓的回话。她自小跟在小姐身边服侍,因办事果决得了应氏青眼,帮应氏打理这太尉府里大大小小事宜。最近半个月事情颇多,她便经常不在小姐院里,莫非这十五趁着自己不在的时间,日日来此引诱小姐?!
少年那黑湛湛的眼睛满是情意,看得桑梓心里一热差点就应了下来,可是不行,原身和应龙情投意合,无论怎么也不会做出私奔的事情来。
她还得等,再等几个月,等到她表现出和应龙感情越来越淡,可以移情别恋的时候,她才能应下。
“十五,你误会了。”桑梓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解释道:“我并非向往外面的山水,只是同你抱怨抱怨罢了。”
小辞听完虽松了口气,却始终放不下心来,想了想便立马转身往外走去。
这小厮心怀不轨,得去告诉表少爷和夫人!
***
十五从桑梓院里出来,便去了膳房准备领自己的午膳。
往日这个时辰桑府的奴仆都将膳房后院围得水泄不通,人人等着抢着要吃口热饭,今日院内却一片安静,让十五不觉心里一紧。
平日里稍微交好的小厮见他来了,忙探出头来,殷切道:“十五啊快进来,少爷刚刚特地吩咐给你留了碗热汤!”
少年缓缓进了门,接过那碗汤,目光不经意扫过周围几个零星站着的打手。
其实他大可以不喝,以他的武功现在逃出桑府并不是什么难事,但……
他仰头将不知加了什么的汤水一饮而尽,感到身上的力气渐渐抽离。
他想知道,自己在小姐心里,到底能有……多少位置。
***
桑梓坐在桌边,漫不经心地用膳。
明明她已经决定,在等几个月就能顺理成章和云旗在一起,可是看到少年受伤的目光,自己还是有些食不下咽。
那魔物曾说云旗的心魔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肯爱上他,怎么会呢?她可是自始至终都对云旗有意,倒是云旗,不声不响远离了她四十余年,还有了与凤族公主不清不楚的传言……
她放下碗筷,出神地望向窗外。
“小姐!小姐!”锦瑟狼狈地闯了进来,满脸焦急道:“您快去后院看看吧!应少爷说要把十五给活活打死啊!”
“什么?!”桑梓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急忙起身往外跑去。
这个时辰桑府的仆人都在前院忙碌,后院无人走动,只听得棍棒一下一下狠狠打在皮肉上的钝声。
十五无力地被两个打手按在长凳上,露出来的后背满是红痕和鲜血,应龙抓着一根木棍,恶狠狠又打了下去。
“你这狗东西,敢背着本少爷去引诱小姐?!”应龙怒不可遏,一棍一棍下了狠劲,“就凭你还想带我的小梓离开?她拿正眼看你吗?!”
十五低垂着眼睫,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今天我非得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活活打死不可!好教整个府里的下人都记清楚自己做人的本分!”
应龙气红了眼,提起棍子又朝十五的膝盖沉沉打去。
等桑梓气喘吁吁赶到时,只听得一阵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她气得眼前一黑,极怒道:“表哥,你疯了吗?!”
应龙顿了顿,随即更用力地朝他膝盖下手,看那凶狠狰狞的模样,是铁了心要打废十五。
“够了!”桑梓冲上去推开那两个打手,整个人扑倒十五身上,扭头冲应龙道:“你要打死他先打死我好了!”
身下的十五一颤,艰难地转过头来,凤眼幽深地注视着她。
应龙差点被气笑了,“怎么?你们俩这是要做一对亡命鸳鸯?!”
“我和他是清白的!”桑梓毫不畏惧地直直看向他,“表哥,你清楚我的为人,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十五只是偶尔来帮我养那只红嘴玉,我们根本没有太多交集!你偏要这样冤死他吗?!”
“我可没有让他帮你养红嘴玉!”应龙的语气越来越危险,他冷笑了一声,“这狗东西原来是打着这个幌子去接近你,真是……该死!”
桑梓瞪圆了眼睛,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道:“不管是什么由头,我与他之间都是清清白白,表哥今日要打死他,是真的信不过小梓吗?”
“小梓,这不关你的事。”应龙漠然地摇了摇头,朝那两个打手道:“把小姐带回房间。”
那两个壮汉本来不敢碰这矜贵清丽的小姐,听到吩咐后立刻将桑梓扯了起来,拉着就要往院子外去。
“放手!”桑梓拼命挣扎着,却始终挣不脱那两人铁箍般的力气,她红了眼睛大声喊道:“表哥!你当真要让我如此心寒?”
应龙没有作声,看着桑梓被带出院子后,他才看向那个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十五。
后背的裂开的口子正汩汩往外冒着鲜血,左腿垂下来诡异地弯曲着,应该是断得彻底。
他提起棍子又再少年右腿上补了一棍,接着冷冷道:“把他从后门带出去,扔到西郊的乱葬岗里。”
“是,少爷。”
第5章 5。大燕风云(四)
扇面锦窗的内棂上挂着个精巧的银顶鸟笼,应龙将粗糙的大手伸进去,烦躁地捏了捏那活蹦乱跳的小雀,忍不住开口道:“小梓,你要同我置气到何时?”
“骨里!骨里……”小家伙被捏得痛叫一声,直扑棱着翅膀往后躲去。
桑梓冷冷淡淡地坐在窗边,似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
应龙用力将鸟笼关上,走到她身边质问道:“你现在对我这个样子,像是和那狗东西没有私情吗?!”
桑梓这才转头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缓缓道:“从你对他下手那刻起,你就已然不信我了,现在问我这些有意思么?”
少女眉目清冷,整个人透着一股疏离的气息。
“我没有不信你!”应龙满脸焦躁,他一把攥住桑梓的手腕,努力柔声道:“那狗东西觊觎你,表哥很担心,自然要将他彻底赶出桑府……”
“是,你赶他出府没有错。”桑梓淡淡道:“可你把他打成那样,又扔去荒无人烟的乱葬岗,到底是想赶他还是想让他死?”
“小梓……”
男人脸上愈发阴沉,攥着桑梓手腕的力气陡然变重,桑梓吃痛地往后缩了缩,却被男人死死擒住。
“我就算想他死又如何?”应龙逼近她,全然没了以往假装出的朴实憨厚,另一只手伸上前捏住了桑梓的下颌,冷笑道:“你非要因为一个下贱玩意同我置气,行,我由着你。不过再等你月余,怎么着都是我的人。”
桑梓挣了挣,盯着他一字一顿道:“表哥,你真令我失望。”
平日里温温润润的水眸里满是寒意,刺得应龙心里一慌,狼狈地松开了手,转头“砰”一声摔门而去。
“嘶……”桑梓揉了揉淤红的手腕,心想原来她的老竹马在这里的设定是个变态,真是活见鬼的世界……
“小姐,午膳好了,小的给您端进来吗?”
锦瑟浑厚的嗓音传进来,桑梓眼睛一亮,轻轻应了一声。
饭菜一道道搁在桌上发出脆响,桑梓凑近他,压低嗓音道:“西郊那里,找到了吗?”
锦瑟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不仅没找到,奴才刚刚还从门房那里听说,老爷夫人在表少爷后面又派了人过去,把十五……又往死里打了一顿。”
桑梓脸色变得煞白,握着银筷的手开始颤抖,“他们……”
“小姐,”锦瑟转头瞧了瞧外间守着的两个打手,见他们没注意这边,这才谨慎道:“奴才这些天再多打听打听,您不要轻举妄动,万一惹怒了表少爷就不好办了。”
“我明白。”桑梓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柔声道:“这件事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小的该做的!小姐也不要太过忧心,毕竟忧思伤身呐!”
桑梓点了点头,见锦瑟匆匆退下后,她沉默着放下了碗筷。
十五不会死,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他们俩都是元神来到此地,如果肉身死去,那这个世界定然早已崩塌。
况且这件事好像也不坏,自己正好可以借此名正言顺地疏远应龙,等与十五再见时,便可互通心意,替他解开这个世界的心结。
可是她不管如何找理由安慰自己,只要想起那日十五被打得血流不止的样子,心里就开始紧揪着如刀割般生疼。
桑梓摸了摸脸上的水痕,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活了几十万年,没能修得心如止水,反倒动辄感伤,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骨里,骨里骨里……”笼子里的红嘴玉伸出小脑袋左右找了找,见照顾自己的人今日还是没有来,便又失落地缩了回去。
***
四月初,天下武人汇聚京城,以笔试答策拉开了这场武举的序幕。
大燕是马背上得的江山,素来重武轻文,尤其如今皇帝年幼,朝内外更是被有兵权的武将们一手把持,是以这为期一月的武举办的是颇为隆重。
众考生经由笔试答策、武试举重、 骑射、步射、 马枪后,由禁军决出六人进入殿试。
殿试设在禁军演武场,受邀的王公贵族一大早便都纷纷到了地方,一时间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桑梓带着顶白纱帷帽跟在应氏身后进场,一旁的小辞叽叽喳喳地给她八卦着,“小姐,听说这次武举的主考官是摄政王、我家老爷还有禁军统领,咱们今天能一下看到这么多大官啊!”
应氏闻言温婉地笑了笑,“听闻今日皇上也要亲临,希望你表哥能一举夺魁,也好让皇上留个印象。”
垂下来的白纱刚好挡住了桑梓冷淡的表情,她漫不经心回道:“但愿吧。”
演武场为了招待这些贵人,特地摆了一些舒适的座椅,她们落了座后,殿试也到了开始的时间。
主考官们拥着皇帝入席,禁军统领李胜对着场内打了个手势,便听得有士兵高喊道:“殿试第一场,高阳对王五,比试——开始!”
能通过重重筛选进入殿试的武者,自然都是一流高手,场上两人打得天花乱坠,场下的看客也瞧得津津有味。
“李兄看了前几场武试吗?”“唉,最近身体抱恙,便错过了时间。听张兄语气,这是有什么奇闻?”
桑梓往后靠了靠,眼中起了兴味之意。
“别提了!”先开口之人气急败坏道:“这本来呀我在赌场,压了几大江湖高手的注,结果是一个都没进殿试,反而让一个压了自己的无名小卒赚了个钵盆体满!”
“还有此等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