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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争鸣急切撇清:“哪有,放榜之后还要等上一个月才能确定。我收拾宅子是因为家姐将上京,并非我要长住。”
柯楚楚偷看赵蕴,未从他脸上看出任何情绪。问道:“刘伯呢?”
“他几前日就回了肃州接家姐,或许十日后才能回京。”文争鸣为怕赵蕴多想,忙接上他的话:“殿下说得对,咱们三人以后有的是时间聊。想想当初在奉州郊外,谁能想到会有今日啊。走,去德盛楼,今儿我请客。”
“我在禁足。”柯楚楚说道。
“啊?听殿下说你今天进宫了,皇后娘娘罚的?”
赵蕴命令婢女:“为夫人更衣,备轿,一刻钟后去德盛楼。”
柯楚楚就知道他会这样做,皇后的禁规就是耳边风,吹过即消。
她更衣,赵蕴也跟了进来,不待柯楚楚相问就解释:“我也要换下朝服。”
两人都默不作声,丫鬟也不敢乱说话,换好衣服出门时,柯楚楚问了一句:“周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赵蕴心说你终于问了,应道:“我舅舅送进来的,你可以当她不存在。你相不准我,应该能相准她吧,看看她的姻缘如何?”
柯楚楚很不想搭他这话,不知是哪根神经错乱了,胡诌道:“母仪天下之相。”
赵蕴猛地停下轮椅,冷冷地看着她:“你可以不卜,但不能诓我!”
柯楚楚不以为然地撇过脸去。
突然,一股凉风袭来,她脚下一软蹲了下来,后脖劲吃痛。赵蕴挟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按在自己的膝上:“这话我只说一次!听到没有?”
柯楚楚的回应是沉默,与面无表情。
赵蕴加重力道,压低声音怒道:“听到没有?”
婢女们早就吓得缩在阴影里,化着了屋中随便一件物什,连呼吸都没有。
柯楚楚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盯着他胸前的绞花扭扣怔怔发呆,好似受痛的脖子不是她的。
赵蕴怒不可遏:“你承认是诓我的了?”
柯楚楚这才抬眼看他,轻轻点头。
赵蕴愣了好几息时间,才慢慢把怒气消化掉,轻声说道:“对不起……”旋即放开手。
柯楚楚站起来,自己揉着脖子,“以后,如果再对我动手,你会后悔。”
赵蕴捏紧拳头,几不可闻摇头:“今日是我失态……最恨有人骗我。”又道:“疼吗?要不今天别出去了,我找人给你看看。是我不好……”他开始出声道歉。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呵。”柯楚楚甩甩头:“你可以不去,既答应了文公子,我就不会失信。”
两人出来时俱是笑脸盈盈,文争鸣完全没看出刚刚他们有过争吵。赵蕴是输了,柯楚楚也没赢。二人心里都清楚:争吵除了发泄情绪,于结果没任何意义,刚刚这一吵,唯一的用处就是试探到了彼此的性格忌讳。
德盛楼是齐王的产业,齐王给每位皇兄弟都备有专属地方,来这里吃饭,当然就真的只能吃饭喝酒而已。所以这顿饭吃得很好,柯楚楚一走出□□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抛下了;美酒佳肴来者不拒。
看着文争鸣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柯楚楚更是胃口大开,吃了个肚圆喝了个脸绯。还是文公子这样的人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劳心,不该他想的从来不想。
。。。。。。
禁足的柯氏今天跟着秦王上德胜楼了,齐王妃摇着香扇,抿嘴轻笑。
建丰帝刚刚打发走郑皇后,摸着御笔愣神。
越来越不像话,一个浑不吝就够呛,又纳进来一个不醒事的。随即御笔一挥,减□□半年俸禄。墨迹未干,他又添了一笔,药材加倍。
一惩一赏,谁还看不出来皇帝的心思。
建丰帝越是这样,越让余下的三个儿子们寒心。嫡皇后生的,始终是不一样啊。
郑皇后咬啐一口银牙,人都废了还顾着!
次日下朝,郑皇后尚未从愤怒中缓过气儿来,一个惊天好消息传来:皇帝要立太子了。
就在放榜派官之后,东宫必定!
晋王放下手中的罗盘,大舒一口气。是他,太子之位非他莫属。他已测算过其他两位皇弟,均没有君临天下的预示。虽然他不是太懂这些卦义,但从第二世继承下来的大半玄术来测算,绝不会卜错。除了……除了那个根本算不准的赵蕴。
赵慕花了六年时间确认赵蕴的生辰八字,甚至努力地精确到分,用上赵慕自己推算的太阳时,始终卜不准。
那就是一个怪胎!这个怪胎的生辰还是个秘密,皇帝不准任何人提起。只因赵蕴生在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八字全阳,四阳全占命格极旺,一出生就“旺”死了生母。皇帝本就不信玄术,因臣子的含蓄进谏怒而下令:皇长子的生辰封存,任何人不得再提。
郑皇后,也就是当年的郑妃,她告诉赵慕,皇帝的原话是:既然这些东西让你们害怕,那将它抹杀掉。
这不,皇帝不抹杀还好,抹杀了,更让人害怕,搞得赵蕴二十好几了还没贵女敢嫁,全都怕被他尅死。幸好,大荣又出现了一个天煞孤星,正好配成双万事大吉。亲贵们都这样想。
。。。。。。
殿试之后,皇帝就要立太子。选在这个关口来立,不止太子入主东宫之事,朝中也将有大变动。
柯楚楚从赵蕴嘴里得知了这消息,外面都道太子会是晋王,她有种荒诞之感。
赵蕴面无表情地将消息告诉她,好似这不关他的事,也不关秦王。府的事。
既然他如此沉得住气,柯楚楚也不着急了。继续低头摆弄木头,她要做一个罗盘,极小的,一只手就能握住那种。
接下↓
第48章 【】将死
柯楚楚拿起来一看,书皮包的是《大荣异事录》,里面却赫然是《天机诀风水》。惊道:“王爷看得懂这个?”
赵蕴摇头:“它懂我,我却不懂它。每个字我都熟悉,但不懂意思,犹如隔纱观物。”
柯楚楚随便翻了几页,也笑了:“因为它本就是狗屁不通,你从何处得来的?”
“宫里。”
“有些年头了。”柯楚楚轻易能闻到虫蛀的气味。
“是啊,十五年了吧。我七岁那年偷偷溜进藏书房,看见二弟鬼鬼祟祟将这书放回原位,便留了个心眼偷了回来。”赵蕴晒笑道:“那时还以为是个什么好东西。”
柯楚楚眉毛微动,他这是在提醒她,晋王懂这个。可是他才七岁,晋王更小,能看懂如此晦涩的东西?
“王爷,您能形容一下见过的罗盘是什么样子吗?颜色,大小,画纹?”柯楚楚问道。按理说,这类东西肯定是焚尽砸光的。罗盘不同于其他物件,寻常人无事不会拿来把玩。
赵蕴拧眉回忆良久,“真记不住了,或许你做出来后我才能说出个所以然。”
柯楚楚下意识又问:“您既没见过,怎会梦到?那您肯定是很小的时候见过的,不可能是做梦。”
“有可能。”赵蕴也是这般想。
“晋王比王爷小几岁?”
赵蕴眉头轻轻一拧:“或许一岁吧,大家都这么说。”
“王爷的生辰?”
赵蕴眼神微寒,低头盯着石桌许久,就在柯楚楚以为犯了什么大忌讳,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道:“我不知。”
紧接着又道:“也不想知道,我从未过生辰,要知我的年纪,往晋王的岁数加一岁便是。时候不早了,回去用膳。”
柯楚楚看他自己移到轮椅上,拨动小轮走向迎上前的李护卫……觉得他,好似并没有那么讨厌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莫说是天家。
这些日子,晋王的名字总是浮现在柯楚楚眼前,她成天都在秦王。府,还真没感觉这晋王有多可怕。
。。。。。。
殿试在下月初一举行,前三甲,建丰帝早就心里有数,立太子是一回事,换臣子又是一回事。这有点像尽忠一世的老臣,在归乡之前请皇帝照拂族人一般,赵蕴在此就等于老臣子,他提的那几个要求,建丰帝没道理不同意。
晋王行事太过狠辣,齐王六亲不认,幼子是根墙头草,为残疾的长子留点倚仗本也在皇帝的考虑范围之内。
建丰帝每每午夜梦回想到自己的四个儿子,总用史上某位皇帝那句“生子如羊,不如生子如狼”来宽慰自己。是啊,如狼总比如羊好,一只羊怎能守住祖上的江山。但他要的只是狼,而不是虎。狼知协作,而虎只善独霸……
定太子前,京中盛传起晋王的丰功伟绩,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徜若太子不是晋王,好似天下人都不服。晋王也的确样样拿得出手,要名有名,要义有义……
齐王跟齐王妃在这当口去了荣山祭拜西荣先烈,往年这个时候,都是皇帝亲自过去,今年却派了齐王。
着实让人琢磨不透建丰帝是何意,按理说,要代替君意也该是太子去。可眼下东宫将定,太子不能离开京城,此事应该拖上一拖的。
晋王赵慕摆弄着他的黄铜罗盘,已经做好了入主东宫的准备。
他是信心满满啊,太子一定,他的父皇就该归西了。
眼下要紧的是兵权,兵权在齐王和四弟手上,四弟好说,齐王去了荣山,好一个天赐良机。
。。。。。。
夜深人静,□□锦锈阁。
“你为什么一定要当皇帝?”柯楚楚问赵蕴。
“因为不想死。”
“不争王便不会死。”
“争,或许死;不争,我必死。”
“你为什么那么怕他?”柯楚楚口中的他是指晋王。
赵蕴翻了一个身,右手枕住脸颊,歪着头看向帐中那个朦胧身影,“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想害死我。”
“皇帝知道吗?”柯楚楚怀疑赵蕴想多了,很小的时候是多小,三岁四岁?那么小就知道将来会争皇位?
“应该知道吧。父皇常说,赵慕像哥哥,而我像弟弟。从我能听懂那句话时起,便没再流过泪,我本就是哥哥,怎能让人说成是弟弟。”
看来晋王是早熟,有娘疼的孩子比无娘的孩子还早熟,这有点不合常理。
“要乱了。”赵蕴话锋一转。
柯楚楚撩开帐子,正视他。烛火微弱,什么也看不清,但她就知道赵蕴也在看她。
“别怕。”赵蕴又道:“我早有准备,如果这一关度不过去,你就跟你的家人离开京城,去往荣山。那里地势悬要,毗邻罗鞑国,我舅舅的兵马全都藏在那里。”赵蕴这是在交底了。
“只是立太子而已,王爷是不是想多了?”就目前看来,至少还有七年的昌盛期,怎能说乱就乱,柯楚楚不信。
“我倒希望是我想多。”赵蕴道:“这次并非立晋王,而是齐王,就在他从荣山回来之后,父皇必将宣布。晋王的十万大军岂能甘心?”
“不懂。”柯楚楚越听越茫然。
“晋王富可敌国,早就买通了越刺,在那里养了十万精兵。此事在京城,目前就三人知道。前年我从奉州南下粤州,便是为此事。”
三人,是否包括皇帝?柯楚楚试探道:“别说十万,二十万也不行吧?”
赵蕴点头:“光是兵当然不行,但朝中他已把持了一半文臣,说通了四弟,他就可以夺位了。那时,就是我的死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