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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王爷守在柯夫人院门前而不得进，傻傻坐了一夜的大事件在王府传开了。
是的，秦王的家风一点也不正，也不能说不正，确切地说应该是松散，还带了点别处府邸所没有和睦。王爷从来不摆架子，从不处罚下人。府里往些年还闹出过不合规矩的糗事，让圣上好一顿教训。还好人口简单，奴仆也少，各种龌龊事儿几乎没有。
接下↓
第43章 【】霸道
杨氏慌忙跪下：“柯夫人，我要见柯夫人。”
“做梦，柯夫人岂是你这老脓包能见的？”老刑役手肘一抵，杨氏猛地趔趄往后退。
张氏挣扎着上前，从怀里摸出贴得滚烫烫的银子，悄悄塞进花胡子老头手中，急切道：“柯夫人之前有交待，若是我家婆婆想诚肯赔礼，便可以见她。”
刑役似信非信，受到启发的杨氏赶紧接口道：“对，对，她是这样说的。这话作不得假，民妇不敢诓大人，不敢诓大人。”
老刑役掂了掂银子，看样子是打算去问问。万一真有这么一档子事呢，处理不好说不定要挨板子。
“大人。”张氏轻声问道：“孙大人…能，能见见吗？”
老刑役讽刺道：“你这罪妇，孙大人乃吏部侍郎兼大理寺卿，你们这是大案要案，正是他一手督办的，他言明要重处，你竟然还想见他？”言外之意，是想把邱家十四岁以下的男丁也给砍了头？
“啊？”张氏露出绝望之态。曾经听老爷说过，孙潜的女儿进了晋王爷，只比晋王妃低一个品级。孙潜就是晋王的人，晋王真不管了！
且不论张氏如何绝望痛心，更不论杨氏如何把求生希望放到柯楚楚身上，现在柯楚楚正在锦锈阁中听秦王“训话”。
锦绣阁昨夜相安无事，赵蕴比柯楚楚还率先入睡。泠儿和湘儿的位置让他给占了，二人被支使到左厢去歇。婢女们一夜都没睡好，时刻防着屋里喊用水，王爷对睡处不讲究从小就习惯独睡，但这房总是要圆的吧。
天亮时依稀听得屋里有说话的声音，二人慌忙爬起来，进去一看，柯夫人早就穿好了衣服，自己在梳妆，而秦王坐在榻上，两人隔着半个屋子。秦王看见她们手中端着的水盆，示意她俩先下去……
这算是圆房了吗？泠儿和汀儿面面相觑。在离开之前飞快瞥了一眼叠得歪歪扭扭的床铺。
赵蕴说道：“从今日起，你便可以开始了。”
柯楚楚点头，开始飞扬跋扈，蛮横霸道。
隔了几息时间，她又道：“倪光誉可共富贵，不能共患难，此人不能重用。”她不愿把某些人的心思养大，以后会是她的麻烦，她还想趁着蛮横霸道的同时为自己谋划后路。
赵蕴也点头：“我知道。现在看你想怎么做？是给个有实权之位等他被人撸下来，还是放出去外地为官，任他图谋前程。”他心下欢喜非常，却不好表露出来。她虽说好似在为秦王。府谋划什么，但这谈的又是她自己家的事情，与他好似并无多大干系。
“为官？”柯楚楚轻笑：“他考不中进士。”
“你只说你想要怎样的结果，我自会处理。”
口气好大，柯楚楚不由皱起眉头，似乎是顺嘴一提：“我算不准你。”所以，你真别想我能为你做什么。
赵蕴低头沉思，很快便抬头：“无妨，此事与你我的约定并不冲突。”
“哦？”柯楚楚明显不信，这口气听来让赵蕴很是受伤。
“你值得守护。”赵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看似毫无缘由，实则是在表明心迹。柯楚楚信不信是一回事，但她现在有点尴尬是真的。
赵蕴站起来：“随你怎么想，就当是我们这些京城纨绔奇特的爱好吧。”
柯楚楚更愿意相信这句话。
“快说吧，你那表兄打算如何安排？”赵蕴催道，他该坐进轮椅上朝了。
“既然秦王有美意，我也不好拒绝。为他求一知州之位可行？”
赵蕴脸皮一抽：考不上进士却想捞个知州当？真开得下口，但是，我喜欢。
“就许州如何？”
“好，凭王爷安排。”柯楚楚心里微惊，发现铜镜中的赵蕴正看过来，立即掩饰住，说道：“王爷以后不必为我叠被，这些小事，我还是省得的。”再说，你府中养的婢女是用来干什么的？
赵蕴回身看了一眼，是不怎么漂亮。没发一言起身离开了。
柯楚楚目送赵蕴出门，倚在门框思道：许州就是颖川县的州府，秦王此举甚有深意。她不禁涌出一股寒意，难道在颖川之时他就盯上我了？
或许不但盯上了，还将柯家堡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那个死掉的姜老头，其来历尚不明了。秦王有意无意的将倪光誉派过去，是否还有后手？
赵蕴心思缜密之程度，让柯楚楚大开眼界。
他是在替我寻觅仇人，我在颖川的惊人之举，岂止京城二位王爷有注意，那姜老头一类，怎会不留意？柯楚楚心下涌出复杂的情绪，赵蕴成天想这么多事，应该会老得很快吧。
秦王一走，芳姨娘和柯蓉儿母女终于可以来见柯楚楚了。
“小姐！”芳姨娘几爷没合眼，消瘦得好厉害。
“楚楚，咱们柯家积了几世德呀。”柯蓉儿压抑着兴奋。
“表妹，不，夫人，民妇在此有礼了。”倪光茹打趣道。
柯楚楚将她们拉到内屋坐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告诉四人接下来她会做的事情。突然间又变得骄奢跋扈，还是要给他们先提个醒的。若不然，全都有样学样，别惹出什么乱子来。
然后，问起梁广义和七叔公的事情。柯蓉儿便把梁广义索要山神泪的话带给了柯楚楚，又道七叔公怕梁广义难过想不开，打算在外面租个宅子陪他几日度过眼下的情伤。最后说道：“他们目前在客栈里住着，正在找房子。”
柯楚楚叹了一口气，宿命吧。与他此生注定无缘，姻缘线始终还是浅了一点。
说道：“找房子的事情交给我，我会跟王爷的管家提。”梁广义索要定情信物，就是要作个了断。从这一点看，她没有看错人，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做大事者，便是如此。他虽还没有生出志向，但已经有了这些可贵品性。
说到这里，芳姨娘见柯楚楚没别的事情问了，便道她不喜欢秦王。府，说她不自在，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服侍。
“姨娘，秦王。府还算人少的。你是没见到其他王爷府，光是酒扫的婆子都有一百。不算府外的禁卫军，就是家丁也不下千人。”
四个女人同时捂住嘴巴：妈呀，这么多人吃闲饭。
随即不找存在感就不自在的倪光秀说道：“胡诌的吧，你又没住过。”
柯楚楚冷冷瞥向她，有些想让她滚了，就是见不得这蠢的。后来思到还有曾九，冷色即收，说道：“找个黄道吉日，在京里将表妹与曾九的婚事办了吧。界时，我跟王爷说说，再给曾九寻个差事。”
“啊，这…”倪光秀刚刚真被柯楚楚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紧，她还从来没这么怕过别人的眼神，怎么好像在曾九那里也见过一次？此时她本应该谦虚说这怎么好，出口却说成了：“这…这可以吗？”
“是啊，可行？”柯蓉儿问道。
看着柯蓉儿的殷切模样，柯楚楚心里是微苦。心下叹息了一声，说出原本就打算说的话：“姑姑，我逗表妹玩的。曾九一个江湖镖师，连镖头都不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你！”倪光秀又接收到柯楚楚的冷眼，猛然意识到今非昔比，她俩从小就不合，她柯楚楚怎么会我好过……眼泪一滚就出来了。
柯蓉儿却没生柯楚楚的气，认为侄女说的是事实，怨只怨订亲订得太早了。
“姑姑。”柯楚楚马上道：“表妹的婚事先拖着吧，在机会合适的时候就退掉。我们在京中重新为表妹找个穿上龙袍像太子的良人。表妹就是性子真爽了一点，可是模样不错，岂能没有良人相求。”
倪光秀情绪一波三折，感激地朝柯楚楚笑了笑，心内五味杂陈……使劲把想询问文公子是否可行的念头压了下去。
芳姨娘看着倪光秀，有种看到颖川陆县令的错觉。小姐总是这样，喜欢耍人，偏偏次次都有人中招。
“好，就这样办，我马上把曾九赶回去。”柯蓉儿说道。
柯楚楚忙拉住她，笑她真是真性子。让曾九呆在京城也不怕，只要不对外讲倪光秀有订婚就行了。再说了，人家飞马镖局在京城也有门店，凭啥要求人家镖师离开。
柯蓉儿和倪光秀都不再回奉州了，就倪光茹一个人提出告辞，她家相公还在家中等着呢。还有那倪洵，尚不知如何处理。柯蓉儿肯定是不许他来京的，当初走的时候虽说匆忙，但柯蓉儿想到要花大量银子，将银子全都带了过来。
倪洵就几两糊口的家用，想出去乱来也无法，不如就让他在奉州等死算了。给倪光茹带点银子回去，好让他每月上女婿前支银子度日。
柯蓉儿和柯楚楚都这般打算的，倪光秀暂时还没记起家中疼她的酒鬼父亲，反正她说了又不算，往常也没操过这些心。
于是大家又聊起别的来，匆匆来京城，啥也没多准备。如今不说住，穿和戴总得重新料理起来。
柯楚楚一挥手，面上毕恭毕敬心下不屑的泠儿来了，问夫人有何吩咐。
“将王爷昨天日带过来的那匣子银子拿出来。”
泠儿很快呈上，柯楚楚一打开。哪是银子呀，金晃晃的，明明是金子。
柯楚楚捡出两锭递给倪光茹：“路上花，别推脱，接住。”
倪光茹手心都是汗，擦了擦双手握紧了。学着那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说道：“民妇谢王爷夫人赏赐。”
这一下就将气氛弄热烈了，柯楚楚笑着发给其余三人每人一锭：“王爷交待的，拿上街去随便花，这是买衣装的钱。后面我们抽了空，去逛逛京城的珠宝轩，打几匣子首饰回来。”
“好！”芳姨娘不想败了她们的兴致，打起精神跟着凑热闹。
“好！当然好！能住进王府有吃有喝有钱花还能不好？”突然一个约摸刚刚及笄，头戴海棠花冠，身着玄色襦裙，腰上系着一颗硕大绿宝石的女人，站在门口讽刺道。
泠儿瞪了一眼门口那个追着进来一脸槁色的小丫鬟，小丫鬟目露可怜：周夫人不让我通报。
“下去！”泠儿几不可闻地训斥道。小丫鬟唯唯喏喏下去了。
“夫人，这位是府中的周夫人……”任是泠儿嘴巧，也不知如何说下去。
“倒是标致。”周夫人像看货物一样打量了一翻柯楚楚，问道：“妹妹不请姐姐坐下吗？”
柯蓉儿赶紧拉着芳姨娘和女儿起身行礼，这礼怎么行也没人教过他们。算了，跪下吧，这个一看就是找事儿的主。柯蓉儿膝盖一软，率先跪下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礼重总比无礼好，不能给侄女惹麻烦。
“哈哈哈哈……”周夫人掩嘴大笑。
她身后的婢女也跟着笑，有一个上前来，赶紧在柯蓉儿刚刚坐过的椅子上拿绢帕使劲飞了两下：“夫人请。”
哼！乡下丫头，没上没下，这主子的位子随便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