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花出去?”冯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是二百两纹银,不是二百文银子!这是能说花出去就花出去的吗?可是魏水的眼神却告诉他,魏水没有开玩笑,给他钱,就是让他花出去的。低下头来,冯捷皱着眉头,状似思索了一会儿,才点头道,“是,二爷,冯捷明白了。”
魏水回到客栈的时候,唐骥还没有回来。看到魏水进屋时一瘸一拐的样子,田明理先是一愣,随即便跑了过来,扶住魏水道:“先生,这是怎么搞的?唐骥呢?他去哪儿了?怎么能看着你伤成这样?”
一连串的问题轰炸过来,魏水一概没有理会,转头对庞笑道:“今晚不用看着唐骥了,接下来的三天,去找街上一个名叫冯捷的混混,看清楚他都干了什么。别告诉我你找不到他!想睡大街你可以直说,鬼都不信的话别总是拿出来搪塞我。”
行行行,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庞笑撇了撇嘴,决定既然是明天的事情,那今天他一定需要先睡一觉,养足了精神。
打发走了庞笑,屋中就只剩下魏水和田明理两人了。田明理翻箱倒柜,又跑出去问了客栈的伙计,总算找到了伤药。急匆匆的回来,帮魏水上药。整个过程,魏水一句话都没说,但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这辈子要是再麻烦这少爷给我上药,我就是茄子!别问我为什么是茄子,好好看看我的脸色你们就什么都懂了。
终于上完了药,魏水已经疼出了几身冷汗。心中也更加坚定了一个念头,果然,被乱箭射中一点儿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紧随其后的刮骨疗毒。
收拾好伤药,田明理坐到魏水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魏水被他看得发毛,心虚的问道:“怎么了?”
田明理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先生,您在腿上刻那些字干什么?”
“字?”魏水稍稍抬起伤腿瞄了一眼,大概会留疤的,以后总是个麻烦,“自己伤了自己,是为了吓唬那些混混。至于这字我是写给宁王殿下看的。这毕竟是南昌城,自宁献王那一代起就分封在此,要说这城里没有宁王的耳目,我是打死都不相信。等着吧,听说宁王多疑,引起他的注意是第一步,让他主动来见我,才是我的目的。”
“可是”没有看到事情的经过,田明理还是想不太清楚,“您弄伤自己是吓唬混混?明理不懂,您为什么要吓唬混混?”
“这个啊”魏水挠了挠头,瞥了眼门口的方向,道,“明理,记住我一句话。想要获得话语权,想要让别人考虑到你的感受,这些都是只有你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才能得到的。如果你在他面前只能卑微的跪着,那他永远都不会听你说什么。”
魏水的一番话,让田明理更加困惑了。冥冥之中,他感觉到,自从离开诸暨,魏水就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097 策马江西·满庭芳
好吧,问一个严肃的问题,如果有一天,突然有个人给了你十万块钱,并且要求你在三天之内花出去,你准备怎么办?
花?扯淡!花毛线啊?如果是我的话,肯定先买张机票,逃离这个城市。躲到一个让那人怎么都找不到我的地方,再细细的研究这十万块钱该怎么花。
当然,这是我的想法。
对于以安土重迁闻名遐迩的古代老百姓来说,一言不合就离开这座他再熟悉不过的府城,简直是不可想象的。而且,现在摆在冯捷面前的,无疑是一条远好于从前的财之路。他不想跑,一点儿都不想。
满庭芳,很意外,一个青楼而已,为什么会起这么艺术的名字?能问出这个问题的,恐怕都不是南昌府府城内的人。否则,绝不会不知道,这座青楼的幕后东家,正是藩封江西的宁王殿下。有这么一个明明没什么学问,还偏偏喜欢咬文嚼字充文化人的东家在,取出什么样的名字,都应该是并不意外的了。
而且,这是大明朝。把青楼叫做青楼就已经显得自己很不高雅了,没错,我说的是高雅,用这个词,形容以满庭芳为代表的明代民间勾栏,一点儿都不错。擦胭脂抹粉,穿得很简单,也很妖艳的女人,大概只有在魏水的老住处三埭街才能看得到。像满庭芳这样的地方,可以说,这里面以接客为己任的每一个女子,都堪称是才貌双全。
花了二十两银子,置办了一身好行头,还把自己拾掇的干净利落的冯捷,此时可以称得上是改头换面了。以至于当他迈着方步走进满庭芳的时候,门口迎客的龟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看出他是那个隔个三五天就在门口转来转去的穷混混。
见了那一身华贵的衣服,龟公笑弯了腰,连连将冯捷将屋中让。
冯捷却急不可耐地抓了他问道:“晓晓呢?让她出来见我。”
听到‘晓晓’两个字,龟公一愣,直起身来。看清楚冯捷的面目,登时就变了脸色。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冯爷啊!”一个‘爷’字,刻意的拖长了音调,龟公脸上满是戏谑的神色,“怎么?这是从哪儿偷了身儿衣服,敢来满庭芳招摇撞骗了?要不是老子警醒,差一点儿就让你给混过去了!滚滚滚,趁早离着远点儿,别等着老子招呼人揍你啊!”
冯捷在街面上,混混行中,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毕竟手下有那么十来个小弟,还有一整条的买卖靠他照应着。但在满庭芳的一个小小的龟公眼里,他还真是连只蚂蚁都不如。不为别的,就凭他囊中羞涩。若是换了往日,就算是打赏的茶水钱,他都拿不出手。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
对龟公的这幅嘴脸,冯捷早已看得不耐看了。听了他的话,只是伸手掏出了二十两银子扔给他道:“叫你去找,你帮我找来就是了。一会儿见了人,我另有酬劳。”
呵,财了?
不论如何,银子是真真儿的。干这一行,面子什么的,早就还给祖宗了,龟公是一点儿都不在意。没钱的时候,我瞧不起你是应该的。但有了钱,也不耽误立马换一副脸色,将你奉为上宾。
虽然二十两银子在满庭芳依旧不算什么,不过,冯捷点名要见的,却不是什么迎客的女子。而是满庭芳中,一个最下等的女仆。
终于站到了满庭芳的后院中,静静地等待着。冯捷心中,此时正有些难以抑制的愉悦,“有钱真好啊!”他忍不住感叹出声。如果不是那位随手给了自己二百两银子的恩公,单凭他以往在街面上的收入,支付过弟兄们的衣食住行之后,不知要积攒多久,才能攒够二十两银子。而且,就他攒的那些银子,如果弟兄们伤了、病了,他还要眼睛都不眨的全都贴补上去。没办法,谁让他是做大哥的呢?
比意料之中慢上许多,就在冯捷在后院中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一个衣着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小丫头被带了出来。
身上的粗布衣服被洗得白,早已没了简单的花色。脑袋低垂着,始终没有抬起来过,瘦弱的双肩轻轻抖动。
“晓晓!”冯捷叫了一声,跑过去,拉起了晓晓的手,“晓晓,把头抬起来,让哥看看!”
听到冯捷的声音,晓晓先是一喜。刚想抬起头,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将头低了下去。深低着的头,比刚刚,更加看不清楚面容了。
“晓晓,你怎么了?受欺负了?”冯捷这话一出口,自己都忍不住想抽自己。这是什么地方?满庭芳最底层的干粗活的女仆,无依无靠,怎么可能不受欺负?伸过手去,轻轻抚上妹妹的脸颊,将她的脑袋托起。只一眼,冯捷就忍不住攥紧了身侧的拳头,“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哥,我没事,我没事……”冯晓晓躲过哥哥的手,再一次低了头,“这里很好,我过得很……”
冯捷一把将妹妹揽进怀中,紧紧抱住,“别说了,晓晓,别说了。都是哥不好,都是哥不好……不过,没事了,晓晓!”冯捷突然松开手,看着妹妹的眼睛,喜道,“哥昨天遇到贵人了!一甩手,就给了我二百两银子!他跟我约定了三天的期限,要我把这二百两银子通通花掉。到时候,哥一定能再见到他!再见到他,哥就求他,求他给你赎身!哪怕要我怎么样都行!晓晓,我不能再看着你受苦了。”
二百两银子,如果都用来给妹妹赎身,其实已经足够了。但冯捷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在他看来,魏水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他银子花。这些银子,必须用在对魏水有帮助的地方,这样才能对得起魏水的信任。冯捷想救这个从小被父母卖到此处、几乎没有见过几次面的妹妹,但他的性格决定了,有些事情,他绝不会做。
听哥哥说会给自己赎身,冯晓晓的眼中出人意料的,只是短促的闪过了一丝喜悦,紧接着便被伤感替代。只可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冯捷并没有现妹妹情绪的异常。
098 策马江西·答应了
相信我,就是世界上真的有后悔药。只要它不是免费,随求随取的,就绝对不够用!任何人都有后悔的事情,区别只在于,有的事情,后悔了还可以挽回;而有的事情,注定一后悔就是一辈子。
三天后的太白酒楼,老位置,魏水嚼着花,喝着小酒,等着庞笑将冯捷给他带到楼上来。
“二爷,来了。”庞笑侧过身,给冯捷让位,顺口叫了魏水一声。
魏水抬起头来,看了冯捷一眼,道:“坐吧。庞笑,别处去!自己叫点吃的,算我账上。”
“就知道您大方。”庞笑言不由衷地笑着说了句,转眼便跑没了影子。
魏水喊了声‘伙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酒楼小二就立马跑了上来。几天前的打赏他可记得清清楚楚,若是错过了,那才叫大大的损失呢!
“冯捷,想吃什么自己点。我可是吃饱了来的,你不好意思开口,就只能饿着喽。”魏水玩笑的说着,冯捷却到底还是抹不开面子。简简单单的点了两个菜,便摆手连连说够了。
“行,随你吧。”魏水笑了笑,照例给了赏钱。伙计千恩万谢的退开,此时不是饭点儿,太白酒楼的二层,只剩下魏水和冯捷两人。
让冯捷有些意外的是,魏水似乎真的是来和他对坐着喝酒的。忐忐忑忑的一顿饭吃得差不多,魏水都始终专注于他的美酒和花米,没再主动跟他说过什么。
冯捷频频抬头,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二爷,这几天的事情”
“哦?事情?”魏水仰头想了想,疑惑道,“我有安排什么事情给你吗?”
“这”一句话将冯捷准备好的措辞都堵回了嗓子里,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他不知道魏水到底是真的忘了,还是干脆不愿意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二爷,您不是给了小的二百两银子吗?您不听听小的花在哪里了吗?”
“嗐,你说这个啊!”魏水恍然大悟道,“刚刚带你来的人,面熟吗?”
冯捷不知道魏水为什么把话题岔开,想了想,只能老实的答道,“不认识,小的从前没有见过他。”
“你啊,你啊。”魏水端起酒盅,一口将里面的残酒喝掉,摇摇头道,“这个警惕性可不行啊!实话实说,也不怕你知道,这几天,他一直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