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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多逊立刻点头,“侯爷所言极是,可,可要怎么把吴越拉过来呢!”
叶华笑道:“卢相公,你没注意到,这两天少了人吗?”
卢多逊吸口气,“是啊,先是李煜去了盐场,然后赵匡义也没了……对了,就是他!”卢多逊好奇道:“他去干什么了?”
叶华淡定一笑,“卢相公不用着急,过几日就能见分晓。”
卢多逊抓心挠肝,可该死的叶华就是不说,非要玩神秘,你丫的装深沉,以为自己是诸葛孔明啊?
任凭卢相公怎么生气,就是没用,一转眼,过了三天,没有等来赵二的消息,反而是赵大先来了!
赵匡胤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面,盔明甲亮,格外威风。
在他身后,还有韩通和张永德,也一起赶到。
从马背上跳下来,就一起嚷嚷着,侯爷呢,侯爷去哪了?
叶华没有在外面等他们,只是让人把他们三个叫进了军帐,在帐篷中间,摆着一口硕大的铁锅,锅里翻滚冒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赵大眉开眼笑,“我就说嘛,还是侯爷了解咱们!”
他直接坐在了叶华的旁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大嚼起来。这肉不错,皮很厚,精肉也多,几乎没有肥肉,很是劲道,还有一股子清香,回味甘甜,非比寻常……赵大眼睛冒光,又夹了一大块,塞进嘴里。
一边吃,一边招呼韩通和张永德。
“你们俩也吃啊!别见外!”
张永德哭笑不得,丫的你倒是成了主人了。张永德伸手拿起酒坛子,给每个人倒了一碗,笑道:“咱们武人就该大碗酒,大块肉,这才痛快!”
说着,他也夹了一筷子,扔进了嘴里,大口嚼着,他也发现了味道不一样,忍不住好奇道:“侯爷,这是什么肉?是兔子,还是什么?”
叶华摇了摇头,“你看看这个。”说着,他夹起一个脑袋,在张永德面前晃了晃,那两颗大门牙,格外显眼,还带着淡淡的红色,比兔子小,是……
张永德拿不准,韩通却迟疑道:“我怎么看着像耗子啊?”
赵匡胤忍不住道:“瞎说什么,哪有这么大的耗子?是吧?”
叶华轻笑道:“的确不是耗子,这东西叫竹鼠。”
“竹鼠?”
“对,就是吃竹子的耗子!”叶华笑呵呵解释。
“那不还是耗子吗!”
张永德和韩通的老脸瞬间就垮下来了,叶华,你混蛋!我们大老远赶来,你就拿耗子款待我们?
咱们的交情,没了!
两个人张大嘴巴,气急败坏,想要吐,可吃得着急,又吐不出来,卡在那里,十分难受。
倒是赵大,他愣了一下,又赶紧夹起一块,塞进了嘴里。
“乖乖,这个耗子比山珍海味还好吃啊!”
他抬起大脚板,狠狠踢了韩通跟张永德一脚,“装什么啊,咱们连蛇都吃过,害怕耗子,侯爷的一片好心,你们可不能辜负了。”
这俩人全都黑着脸,把筷子放下,把头扭过去。吃什么都行,就是不吃耗子,想起来都恶心!
赵大可不管,“你们不吃,我自己来!”
他运筷如飞,不一会儿,锅里的肉就所剩无几。赵大把皮带松了松,喜滋滋拍着肚皮,“从京城到楚州,好些日子都没吃这么饱了。对了,侯爷,我二弟呢?他哪去了?”
叶华笑道:“他去吴越了。”
“什么?”赵大似乎觉得耳朵出了问题,“侯爷,我没听错吧,他去吴越干什么?”
“不干什么,去劝降钱弘俶了。”
赵大一下子坐直了,他突然惊得五官都挪移了,“侯爷,我们抢了吴越的苏州,对吧?”
“没错!”
“我们还支持海盗,把吴越的水师给打了。”
“是有这事,不过我要纠正你,不是海盗,任天行也是大周的人了。”叶华淡然道。
赵大猛地站起,一声怪叫,“侯爷,吴越已经跟着南唐联手了,你让小义去,你,你想要他的命啊?”
一旁的张永德和韩通似乎听懂了,他们两个立刻幸灾乐祸起来。貌似赵大忘了,叶华这家伙惯会坑人,一锅竹鼠坑了我们两个,你装英雄,无所畏惧,这回好,你弟弟被卖了,有戏看了!
张永德更是站起,豪气道:“令弟少年英豪,胆气非比寻常,真是让人佩服!”
“你放屁!”
赵大气得爆粗口了,“小义他那么小,吴越可是龙潭虎穴,万一,万一……”赵匡胤转向叶华,深深吸口气,痛心疾首道:“侯爷,小义也是你的徒弟,要历练他,有的是机会,何必……”
还没等赵大说完,突然有人跑进来。
“启奏侯爷,杭州急报!”
赵大勃然变色,立刻道:“什么事?”
“是,是吴越王钱弘俶答应纳土归降!赵大人立下天功!”
赵匡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劈手夺过急报,撕开一看,果然是赵二的亲笔,他告诉叶华,吴越王答应归顺大周,不但答应归降,还愿意将两浙之地,交给大周,只身前往开封,面见大周天子……
足足看了三遍,赵匡胤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兄弟,没给他哥哥丢脸!”
韩通和张永德一致道:“是哥哥给弟弟丢了脸!”吐槽赵大之后,他们俩又迷糊了,赵家兄弟不会运气这么逆天吧?怎么刚去了,吴越就投降了,其中必有蹊跷!
第531章 人之无情,乃至于此
赵家人运气好,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可竟好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是难以想象。张永德表示不信,韩通更觉得荒唐。
赵大气急败坏,这俩混账,敢质疑我兄弟的本事,没吃过大爷的拳头啊,让你们两个一起上,老子照样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我告诉你们,我二弟兵不血刃,拿下了两浙,降服吴越,这是泼天的功劳。该是他的就是他的,谁也抢不走!二弟真是好本事,当然……侯爷教的也好!”赵大立刻变了一副嘴脸,笑嘻嘻凑到叶华面前,把老脸递过去。
“侯爷,刚才我担心二弟,一时昏了头,被猪油蒙了心。我可不是气侯爷,就是担心他的安危……侯爷要是有气,就只管下手,俺不要这张脸了,让侯爷随便打!”
说着,赵大把脑袋往前拱了拱,看他的德行,仿佛是一条养不熟的哈奇士!叶华都懒得动手。
“打你?算了吧,我的巴掌还没有你脸皮结实呢!”
叶华道:“我派光义去杭州,面见吴越王钱弘俶,可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你们还记得钱弘仪吧?”
韩通立刻道:“记得,就是那个在宣德门外看谁给谁磕头的软骨头?”
叶华道:“没错,就是他,我让他跟着光义去的。”
听到这里,赵大才如梦方醒,钱弘仪是钱弘俶的兄弟,带着这货,的确安全了许多。看起来叶华还是挺疼二弟的,赵大挠了挠后脑勺,感动道:“侯爷,你为了栽培二弟,竟然如此用心,把这么大的功劳都给了他,我,这个当哥哥的,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叶华恹恹地摆摆手,“行了,这是不是功劳,还在两可之间!”
赵大立刻瞪圆眼睛,吴越王投降,两浙之地尽数归大周所有,这还不是大功劳,那什么是大功劳?
“我要先纠正你的错误,吴越王是投降了,他愿意给大周当臣子,只不过两浙之地却没有归大周。”
赵大三个都听不懂了,国主都投降了,怎么土地还不是大周的?
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
韩通不声不响,但是心眼还挺灵活的,他突然惊呼道:“侯爷,莫非吴越已经乱了?吴越王控制不住吴越的土地了?”
叶华终于点了点头……“吴越王,你可想好了,只要离开杭城,去了开封,你就再也不是一国之君,而只是大周的臣子,你真愿意走?”
钱弘俶都要哭了,他连连拱手,哀求道:“钦差大人,我只求尽快离开是非之地,别说给大周当臣子,就算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赵二哼了一声,“我大周的牛马够多了,不差你一个!总而言之,你到了开封,府邸一座,车一驾,随从几个,一日三餐,短不了你的。”
钱弘俶大喜过望,“上国恩典,诚如是,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钱弘俶迫不及待道:“现在就走吗?”
赵二抱着肩膀,打量了钱弘俶一番,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又抬头看了看宫殿,虽然不及开封皇宫雄伟宏大,但也是金碧辉煌,非比寻常。
假使自己坐在王位上,别管情况多难,自己都会穷尽一切力量,拼一个鱼死网破,哪怕身死国灭,也在所不惜!
钱弘俶这家伙,居然能舍弃祖宗基业,弃之如敝履,真是奇葩!
“走随时都可以,不过你这么走了,何以证明吴越王的身份?”
钱弘俶愣了一下,猛地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快,快去把印玺取来。”
没有多大一会儿,有一个中年文官捧着锦盒,快步走了进来,此人是符宝司郎官,名叫熊达,他身材短小,精明强干,额骨突出,下巴尖翘,一双眼眸,格外明亮。
他手捧吴越王的玉玺,来到了钱弘俶的面前,昂然站立,用眼角扫了一下钱弘俶,朗声道:“不知陛下宣臣过来,有什么事情?”
钱弘俶沉声道:“熊达,快把玉玺给孤送来。”
熊达哈哈一笑,“陛下!莫非你要把玉玺交给别人不成?”
钱弘俶怒了,“大胆的逆臣,玉玺乃是孤王之物,于你何干,快给孤王交上来!”
熊达突然怒目横眉,切齿骂道:“此玉玺乃是吴越王之印,尔祖奋臂起义,所向披靡。以寡敌众,黄巢不犯其封;仗顺伐逆,汉宏至于授首。诛逐帅之薛朗,遂申属郡之礼;平作伪之董昌,不违本朝之命。加以御淮戎以耀威,奉梁室而示略,回江山之深险,致都邑之宏丽,七德克备,五福是臻。故八辅地图,三授天册,何其雄哉!”
熊达盛赞钱镠之后,用手猛地一指钱弘俶,“尔承袭祖父基业,三代五君,雄据两浙,为国君十余年,与百姓无一休养生息之举,以致内外交困,民力疲惫。以致南唐侵门踏户,残害生灵。你身为国主,就不感到羞愧吗?”
熊达痛骂,钱弘俶的老脸也是一阵阵发红,心里头扑通扑通乱跳,他是很惭愧,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孤王无德无能,自知有愧百姓,唯有将江山托付有德之人,而身为吴越忠臣,不必多言,快把玉玺给我!”
“呸!”
熊达狠狠啐了钱弘俶一口。
“自古以来,文死谏,武死战,君王死社稷!而身为吴越国君,安能弃百万生灵于不顾?”
钱弘俶把眼睛一瞪,怒道:“你,你想怎样?”
熊达突然掸了掸官服,双膝跪倒,将锦盒高高举过头顶,泪水滚滚落下。
“臣,臣恳请陛下,能留下来,挑选精壮,保土安民,至不济……也要与国一死,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熊达说完,泣不成声。
钱弘俶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跺着脚道:“孤王留下来干什么?李弘冀逼着我跟大周为敌,出兵是死,不出兵也是死。奈何朝臣纷纷让孤王出兵,孤王听了他们的意思……可接下来呢,杭城的商人勾结在一起,他们嚷嚷着,让孤王效仿大周在苏州所做,稳定币值,不然,就要作乱!孤王现在手上没兵没钱,继续留在杭城,连性命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