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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景,黄旭动容不已,纵马上前,凌空虚点几指,暂时封住了郭文兵身上的几处大穴,让他不至于马上就死。
郭文兵艰难地稳住身形,;他双手吃力地抓住马僵,强忍着全身的痛楚,对黄旭报之以苦笑。
黄旭见到郭文兵脸上的苦笑,心头好象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家伙的性命暂时保住了,他朝郭文兵点点头,但却不知说什么好。
“黄元帅,谢…谢谢。”郭文兵用微弱的声音道。
看来黄旭刚才的那几指,还是很有用的,郭文兵暂时应该是没事了。
黄旭满脸的苦笑,摇了摇头,有点不自然地道:“你有伤在身,还是少说话为好,以免牵动伤势。”
他将人打伤了,反过来,人却对他说谢谢,黄旭除了苦笑,还能干什么,而他张口说出来的这些话,也如同是废话,人都伤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伤势可牵动的,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但,黄旭能干什么呢?他什么也干不了,唯一可以做的是,默默地等待那个最后时刻的来临。
这么多年以来,黄旭还是第一次将这慈悲之心用在自己的对手身上,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但他就是想这么做,也许这只能说,黄旭与这郭文兵对上眼了,可是,坏就坏在这郭文兵不开窍,一门心思只是抱着那愚不可及的忠君之心,否则,这事也不会弄到如今的地步,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不过,话又得说回来,忠君是没错的,黄旭也希望自己手下的人忠于自己,但是,关键是忠要忠的有价值,忠要忠的值得,象郭文兵这种不管不顾地想当个乱忠的超好人,那只能说,他傻,他中毒太深,这种人,一定不会有太好的结果,不是被敌人杀,就是被自己人杀,或者是死于自己的君之手,反正最后的下场也无外乎是如是,历史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伤?元帅讲笑了,似我这个样子,还谈什么牵动伤势,就差咽下这最后一口气了,黄元帅,你赢了,你们可以离开了。”郭文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讲出这一段话,便开始不住地咳嗽,咳到最后,又咳出几口鲜血。
“这,这…。。”再一次,黄旭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场以生命作为代价的赌博,的确最后算是黄旭胜了,但这胜利却让黄旭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
郭文兵是敌人呀,可是,为什么自己对敌人还会心软呢,黄旭不知道。
“黄元帅,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你会放过我手下的这些弟兄,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啊。”郭文兵见黄旭并不表明态度,以为他想背弃当初的诺言,一下就急了。
郭文兵一急,立马又剧烈地咳起来。
“将军,将军,你先别急,别急,保重要紧,我没有说不遵守诺言,我黄旭,堂堂男子汉,一诺千斤,言出如山,怎会忘却前言,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我以自己的人格向你担保。”黄旭表情严肃,言词恳切地道。
黄旭可没忘,他的太平军如今还处在下风,被清军压着打呢,他可还没张狂到可以说,他一定就能吃定清军,所以,他怎会背信弃义,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同样,这种结果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台阶,如能就此下台,何乐而不为呢?
“那我就放心了。”郭文兵似是长出了一口气。
对于黄旭的话,他还是相信的,他相信黄旭可以说到做到。
“郭将军,那…。。”黄旭仍不知怎么说。
“黄元帅,什么都不要说了,一切我都明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今日一战,我才大彻大悟,这倒真是要感谢黄元帅了。”郭文兵努力地笑了笑,叹了口气,虚弱地道。
“将军,你的话让我很惭愧,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呢?”黄旭面有惭色,道。
他今天说的最多的就是那句,不知道说什么好,似乎这一刻,他从一个最聪明的人,变成了一个只知道说那句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傻瓜了。
“黄元帅,你不要自责,我说了,我要感谢你,感谢你让我得到了解脱,我将会毫无痛苦,毫无遗憾地死去,能做到这一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真的,这是真心话。”郭文兵似乎真的已经悟道了,而且是大彻大悟。
一不小心,将人打了一顿,还要了人的命,人家不但不怪你,还反过头来感谢你,感谢你给了他解脱的机会,这让黄旭一时之间,如何敢想,如何能接受,说真的,他还真接受不了,这也太不正常了,哪有这样的事,谁见过,不过,也许这事就是这样,越是超乎常理的,在有些时候,就越正常,越是认为合乎规矩的,在某些人看来,却越是有问题,
这样来想,郭文兵的话就好理解了。
黄旭也只能这样想。
“对不起,将军,算我黄旭欠你的,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还你。”黄旭也有点动了感情,当然,他这话不是基于儿女之情,而是对英雄的一种致敬。
“好,来世一定与元帅做朋友,为元帅效力。”郭文兵已经放开了。
“好,一言为定。”黄旭重重也点了点头。
“元帅,我已经没力气,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请你喝令让双方罢战吧。”郭文兵感觉自己的气力正在慢慢流逝,他想趁自己还没有咽气之前,将该办的事都办好了。
黄旭又轻轻点了点头,紧了紧手中的僵绳,将内力灌注在话中,朝交战中的双方送了出去:“所有人,停手!”
交战中的众人听见此言,隐隐感到一种无表的威压,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清军兄弟们听着,奉郭将军令,大家退后,让开一条路,让太平军离开。”见众人还算老实,黄旭下面的话是接着送了出去。
清军一听此令,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可是占据着绝对上风呢。
见此情景,黄旭有点无奈地望了望郭文兵。
郭文兵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对黄旭道:“劳烦元帅将围攻余段二将军的那几位清军将军叫过来一下。”
黄旭当然明白郭文兵的意思,他照做了。
那些清军将领非常不情愿地跟着黄旭来到了郭文兵的面前。
郭文兵将自己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又将当前的局势分析一遍,最后,他才让这些将军分头去传达放太平军离开的命令。
虽然是老大的不愿意,但主将都发话了,清军将领们也只能执行命令,于是,这道强制性的命令很快便被传达到了每一个清军的耳中,而所有太平军也根据黄旭的指示,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很快,路被让了出来,黄旭率人就要离开了。
“郭将军,保重,后会有期。”黄旭朝郭文兵抱了抱拳,郑重地道。
他的话听起是废话,但郭文兵却能听明白。
郭文兵笑着挥了挥手,示意黄旭可以带人离开了。
黄旭收起自己那份失意的心情,朝郭文兵点了点头,然后拨转马头,率人离去。
目送黄旭走出自己的视线之后,郭文兵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众清将见此,手忙脚乱地将人救起,忙找军医来看,最后得到的结果是,郭将军已经驾鹤西归了。
众将一听,痛苦流涕,清军之中也是哀鸿启遍野。
郭文兵在世之时,对手下的将士都是关爱有加,此番辞世,众人不免辛酸落泪。
众将痛哭一番之后,只能无奈撤军,并护送郭文兵的遗体返回合肥。
仔细算来,清军这一仗,又败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两难之事
在合肥静候佳音的恭亲王,迎来的不是大胜,而是自己心腹大将的尸体,看着郭文兵如鲜活一般的面容,恭亲王象是一下子衰老了很多岁,直奔风烛残年而去。
可见,郭文兵之死对他的打击不小。
本来,郭文兵向他所献之计,的确是一条好计策,恭亲王自己都思讨着有非常大成功的可能,但没想,事情却是如此地出乎意料,他们不仅将仗打输了,甚至连郭文兵都陪上了性命。
难道大清的气数已尽。
恭亲王不敢想。
恭亲王毕竟还是恭亲王,他伤心了一阵,照常理事,处理公务,他在军中安排了隆重的仪式,祭奠为大清献身的郭文兵,礼毕之后,他又命人保护郭文兵的灵柩回京安葬,并上表一道给远在京师的咸丰皇帝,向他说明了此一战的全部经过,虽然这时候,对咸丰来说,最好是报喜不报忧,但时局已经至此,恭亲王有得选择吗?
办完了郭文兵之事,恭亲王立马让人将僧格林沁请了回来,郭文兵一死,恭亲王手下已无可用之将,僧格林沁再不回,那合肥一定守不住,所以,他不得不将僧格林沁叫了回来。
僧格林沁回来之后,与恭亲王礼毕,恭亲王又详细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在得知无甚大碍之后,这才说起了郭文兵之事,僧格林沁听说郭文兵已是亡于王事,也是大吃一惊,同时心中哀痛不已,他明白,大清朝又少了一员能征善战的良将。
一直以来,郭都是僧格林沁手底下最得力的将军,现在竟然就此离他而去,那不等于是断了他一臂吗,怎叫他不悲痛,而以后打仗,他又能指望到谁呀。
“老僧,节哀,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想想看,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方寸已乱,实已想不出太好的办法。”等僧格林沁哀怨完了,恭亲王才道。
是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后仍是败之,这一败再败,他们从占上风,到与敌相持,再到落入下风,最后到如今任人宰割的地步,恭亲王已是黔驴技穷。
“能有什么好办法,血战到底,大不了是一个死字。”僧格林沁懒得去想那么多,再加上郭文兵之死让他心情很不爽,所以,出口就是**的几句话。
不就是嘛,对僧格林沁来说,要战便战呗,哪里来那么多废话,他还没怕过谁。
“这个,我当然知道,现如今就是不血战都没辙了,太平反贼允许我们不血战吗,但战也有战的技巧,我们这样毫无准备地与敌作战,那与人肉盾牌有何区别,我只是觉得,我们在备战的同时还需要加入一些巧劲,这样才能支持的久一些。”恭亲王自有他的道理。
“那你说吧,怎么办?”僧格林沁一瞪眼,道。
恭亲王摆了摆手,道:“我这不正与你商量吗?”
“老恭,不如这样,咱们撤军回京师吧,然后集中全国之兵,全力防守京师,与反贼一决雌雄。”僧格林沁想了想,心头一亮,兴冲冲地道。
“撤军回京师?似乎不行,皇上可是命令我们在此死守的,如若抗旨不遵,那可就等同于欺君之罪。”恭亲王被僧格林沁的话吓了一大跳,这不是明摆着与皇上对着干吗,这不是找死吗,此路绝对行不通。
僧格林沁见恭亲王不同意这样做,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对僧格林沁来说,军事,打仗是他的长项,而运筹帷幄却不是他所长,这些都得依赖恭亲王。
“不过,你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过了好一会,恭亲王口中居然迸出这样一句话。
僧格林沁听到恭亲王此言,睁大了眼睛,喘着粗气,声音有点沙哑地道:“你是说,你同意我的意见,撤回京师?”
“我可没说,我只是说,你说的有点道理。”恭亲王道。
“好了,老恭,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装孙子了,你心中的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吗,如果你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决心,你会说这样的话,只不过,你老恭说话啊,总是要留个后手,不象我老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直肠子,好了,你就痛快点,到底撤还是不撤,反正这里就咱们二人,权当是私底下交换一下意见。”僧格林沁撇了撇嘴,对恭亲王道。
僧格林沁这话也够直接的,就象是在揭恭亲王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