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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埋伏在山脚或是山腰,毕竟那里树木虽少,却可以掩藏。他们现在钻进了唐军布下的口袋阵中,而这个口袋有点大,长近十里,宽约五里,营地占了大半的面积,不过现在唐军并未朝他们发起突袭,想来唐军也不敢硬拼,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阿史那沙弼很肯定地一拍桌子,沉声道:“眼下情况虽然糟糕,不过却还未至绝境,还好,这里很大,唐军的弩箭射不到这么远,等到天亮……”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一支硕大的羽箭从天空钻入牙帐,斜扎在军案上,将地图和军案击穿,尾部羽箭还在颤抖,这支羽箭好大,简直跟长矛差不多大,要不是尾部有羽毛,根本没人会认为这是一支箭矢。
这支箭矢的出现,吓了众人一跳,也狠狠地打了阿史那沙弼的脸,他刚说唐军的弓箭射不到这么远,看嘛,箭矢来了,打脸啪啪响。
所有将领都转头望向阿史那沙弼,阿史那沙弼此刻很尴尬,能不尴尬吗,换谁来都会很尴尬。
阿史那沙弼很快便发现,尴尬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有个更严重的问题出现,唐军的箭雨来了,这可是要命的。
这次樊梨花带兵征讨西突厥,自然带了大量的攻城辎重,其中就有四百台床弩,这些床弩早就被樊梨花派人放置在两侧的山腰,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唐军就埋伏在山腰处,由于山腰往上几百米有大量积雪,所以山腰处在夜间很冷,这也是樊梨花给众将士分发棉衣的原因。
每个床弩上同时搭三支巨大箭矢,四百台床弩齐发,那就是一千多支箭矢,这些箭矢的威力非同小可,一支箭矢射穿两三个人跟闹着玩似的。
在床弩的无情打击下,西突厥大军一会儿工夫便损失了七八千人,整个西突厥大军乱作一团,紧接着,有床弩射出了火矢,就是带火的箭矢,这可不得了,唐军营地之中洒了很多火油,原本这么多火油,应该有火油味,一进营地便能闻到了。
然而阿史那沙弼为了夜袭,命令所有将士身上都携带火油,所以,他们这一路行来已经习惯了火油味,进了唐军营地之后又遭遇剧变,自然没有发现唐军营地中到处都是火油。
无数火矢射在唐军营地之中,简直就是遍地开花,到处都开始燃起大火,扑都扑不灭,有些士兵用水缸里的水扑火,一桶水泼到火焰上,火焰窜起一丈多高,他们才发现,原来水缸里全特么是火油,坑爹啊!
原本唐军营地里就到处都是火油,而那些西突厥士兵身上还带着火油,那些士兵一旦被火焰烧到,就别想再灭掉了,必死无疑,整个大营之中鬼哭狼嚎,宛如炼狱。
樊梨花站在半山腰,负手遥望火海一般的营地,她缓缓转过身,不再看,曾经,这些西突厥将士是她的同袍,有许多将士就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然而,现在她不得不杀了他们,她的心里很不好过。
第五卷:浮沉照影 626章:大唐万胜
“快!撤出营地!撤出营地……”阿史那沙弼近乎嘶吼,短短一会儿工夫,大军已经损失了一万人多人,他总共才带了五万大军出来,火势越来越大,再不出去,只怕要全部被烧死,就算烧不死,也会被弩矢射杀。
西突厥大军开始成片地往营地外撤逃,然而撤出了营地,就离两旁的山峰很近了,不仅床弩会射击他们,而且普通的弩矢也能射到他们了。
阿史那沙弼立刻下令朝山腰进攻,主动出击其实是一个很蠢的决定,然而他现在除了这么做,已经没有其他方法了,不然只能站着挨打。
可很快,阿史那沙弼悲哀地发现,唐军都在山腰上,仰头借助火光便可以看到他们,那么远的距离,而且是由下而上,弓箭根本射不到,他们也强攻不上去,但唐军肯定要阻止他们啊,不断丢滚木或者石头下来,还不断朝下方射击,靠得越近,伤亡越大,唐军居高临下,箭矢如雨,西突厥士兵数量在快速减少。
阿史那沙弼在众亲卫的保护下,看着如此凄厉场景,无尽的愤怒充斥心头,他再也扛不住了,仰头“噗”一声喷出一口老血,身子晃了晃,就要摔倒,还好他儿子阿史那苾鲁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惶急叫唤:“父亲,父亲!你怎么了!父亲……”
“苾鲁……”阿史那沙弼还是瘫坐在了地上,此刻仿若油尽灯枯,耷拉着眼皮艰难道,“苾鲁,我们输了,迪力拉尔娜……太狡猾,太狡猾了……”
“父亲……”阿史那苾鲁的眼泪哗哗直流,看着父亲如此可怜模样,他都不知道怎么劝慰,如今败局已定,他还能说什么呢。
“我是西突厥的罪人……”阿史那沙弼虚弱地说道,“这五万大军,今日怕是要葬送在这里了,苾鲁,我死后,你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带着我的亲卫队逃出去,向鄂弼罗报信,让他小心,迪力拉尔娜很狡猾,他不能出事,若是他那五万大军也败了,那西突厥……就完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脖子一歪,双眼合上,苾鲁颤抖地伸手一探鼻息,发现父亲鼻息已经消失,他顿时嘶声大哭起来:“父亲!父亲!你醒醒!你不要死啊……”
箭雨如蝗,亲卫们用盾牌形成一道墙,帮阿史那苾鲁挡住箭雨,亲卫队长急声大叫:“小将军,咱们必须遵从大将军的遗愿,将消息送出去,不然西突厥便危险了!”
阿史那苾鲁也算是个可塑之才,可惜没遇到一个好老师,虽然刚刚丧父,但他知道军国大事远比私事要大,他收整情绪,放下父亲的尸体,行了个大礼,然后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大声道:“咱们就从来的时候那个峡谷出去,哪怕只剩一个人,也要将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告诉葛弼罗将军!”
“誓死保卫小将军!”所有亲卫齐声高呼。
阿史那苾鲁也不多说,当即便从地上拔了一根长枪,带着众亲卫冒着箭雨往东南方向冲去。
樊梨花背负双手站在山腰部位,时不时问向一旁的范水:“敌人大军还剩多少?”
“两万多。”范水回答。
又过一会儿,樊梨花又问:“现在还剩多少?”
“不足两万了。”
樊梨花握了握拳,犹豫了片刻,道:“劝降!”
“是!”
范水用力点头,朝身旁的两个亲卫招了招手,那两个亲卫抬出了一只硕大的铁皮大喇叭,宛若大炮一般架在那里,范水走到喇叭后面,用西突厥语对着喇叭大喊:“西突厥的所有将士们听着!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迪力拉尔娜将军便会饶你们不死!”
这大喇叭果然很不错,将范水的声音远远送了出去,在山谷中不断回响,正在激战的大军停了下来,西突厥大军听到这个声音,仿佛听到了天神的救赎之声,他们不想投降,但他们更不想死,而且,眼前就是绝境,倘若能碰到敌人,还能跟敌人拼一拼,死了也能拉几个垫背的,但从开战到现在,他们连唐军的毛都没碰到一根,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他们的心态已经崩了,更何况,敌军主帅是迪力拉尔娜,他们大多都是迪力拉尔娜训练出来的士兵,对迪力拉尔娜很熟悉,都知道迪力拉尔娜言出如山,一诺千金,绝不会骗他们,已经有很多西突厥士兵开始动摇了。
恰在这时,有人忽然惊叫起来:“这是大将军的尸体!阿史那沙弼大将军死了!”有人发现阿史那沙弼的尸体了。
这一声惊叫仿佛会传染,快速地在西突厥大军中传播,很快,十里长的战线,所有西突厥将士都知道了,阿史那沙弼死了。
没有了主将的大军是没有希望的,原本就心态崩溃的西突厥将士顿时再无丝毫斗志,陆陆续续地放下武器,跪地痛哭投降。
樊梨花转身望向下方,只见营地火光的映照之下,遍地都是尸体,还有大片跪伏在地的身影,这些都是她曾经的同袍战友,而如今,他们已经成了樊梨花的战俘,他们算是幸运的了,因为运气差的,都已变成了尸体。
樊梨花缓缓抬起右手,唐军立刻全都冲下山去,将所有活着的西突厥战俘收押,用长绳将他们全都拴在一起,忽然,峡谷方向有一人策马飞奔而来,远远便高叫:“大总管!不好了!有三个西突厥人从峡谷口逃出去了!”话音落下时,此人刚好冲到樊梨花面前,翻身下马。
樊梨花闻言淡然问:“如何逃出去的?”
那人气喘吁吁道:“突围的总共有一百二十人,似乎是阿史那沙弼的亲卫,他们到峡谷口的时候,大部分被我们用弓箭射杀,只剩三十多人躲进了圆石之下,通过圆石下方的空隙,钻出去,我们用箭矢一路射击,还是让三人逃掉了。”
樊梨花闻言点头,那些圆石虽然能堵住峡谷的路,但圆石太大,下方有弧形空隙,空隙虽然不大,但人却可以在里面匍匐前进,正好上方的圆石还可以遮挡箭矢,只不过这样出去太慢,能逃出去三个人已经算不错的了。
秦怀玉闻言担忧地上前问:“大总管,若是那三人出去通风报信,只怕剩下的那五万大军我们便无法埋伏了。”
樊梨花闻言微微挑眉道:“我本来也没打算用这个方法对付葛弼罗,同样的战术,最好别用两次,容易吃亏。”
“是!”秦怀玉点头,虽然他年纪比樊梨花大,但他现在对樊梨花格外敬重,首先她是自己的上司,然后他还很佩服樊梨花,这一战,樊梨花未折损一兵一卒,就将五万西突厥大军打得全军覆没,这样的大胜仗,他连想都不敢想。
营地里的大火还在继续烧,整个峡谷一片透亮,樊梨花传下军令,原地休息,虽然没有了帐篷,但旁边有如此大的大火,暖呼呼的,也不怕冻着,大军们随便在地上铺点什么,就开始休息起来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大火才熄灭,原本的军营已被烧成一片废墟,到处冒着白烟,樊梨花派人去移开峡谷中的那些圆石,不然他们出不去,现在他们只带了十几天的粮草,必须尽快出去。
然而一天下来,只移开三十几个圆石,这些水泥浇筑的球形石实在太大太重了,而峡谷口范围又小,只能容纳几百人,想要移开这些巨石,十分困难。
白天的时间,大军已经重新安扎了营地,当天晚上,樊梨花把范水召到牙帐之中,低声道:“你带着咱们的亲信兄弟,去用火药炸开那些石头。”
“是!”范水兴奋应了声,然而去召集了四十多个亲卫,趁着夜色悄然行出军营,来到峡谷口,开始在那些圆石的下方放置火药。
这次樊梨花出征,李浩给她做足了准备,夜视望远镜给她了,水泥也让他带来了,就连火药也给了她好几百斤,与其说是樊梨花征西,还不如说是李浩和樊梨花一起征西。
范水带着众人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将六十多斤的火药全都埋好,然后拖了长长的一条引线,用火柴点燃,一群人撒腿就跑。
等了约有二十多秒,他们跑出很远了,忽然,“轰!轰!轰……”爆炸声接连响起,震天动地,整个峡谷都在颤抖,众唐军吓得纷纷惊醒,钻出军营。
樊梨花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出牙帐喝令所有人戒备,以防敌袭,因为当初李浩叮嘱过她,火药可以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