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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饭店在德泰洋行楼上,虽然要坐船过去,但并不影响吃饭。”路承周解释着说。
“让您破费了。”石田秋夫知道,大华饭店很有名气,不仅是口味好,环境好,同时价格也很昂贵。
“中午,我还想约上社会局的辅佐官宫琦益欢,您没意见吧?”路承周问。
就算石田秋夫反对,对他来说,也只是多请一顿饭罢了。
大华饭店的消费确实很贵,可他还是不会担心的。
“当然可以。”石田秋夫说。
石田秋夫点了头,路承周又约宫琦益欢。
他以石田秋夫的名义,宫琦益欢也很爽快的答应了。
宫琦益欢只是一个浪人,如果不是日军占领海沽,又缺乏人手,他根本没资格在社会局当辅佐官的。
而石田秋夫可是帝国军人,还是宪兵分队的,宫琦益欢是宪兵队监管的对象。
宫琦益欢也希望,能与宪兵队的人搞好关系。
这是路承周第一次正式与宫琦益欢接触,吃过一次饭后,再要与他接触,就方便多了。
初次见面,路承周并没有给宫琦益欢准备什么东西,但他与宫琦益欢待了一个多小时,发现宫琦益欢其实是个贪婪之人。
第七百四十三章 一夜之间
宫琦益欢对石田秋夫还是很客气的,然而,对身为中国人的路承周,就显得有些轻视了。
路承周虽然也在宪兵队,但对宫琦益欢这个日本人来说,并没有威胁力。
“路主任,你们中国人是不是发财的路子特别多?”宫琦益欢主动说起了这些事。
市公署的人,为了讨好日本人,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我们其实没什么路子,还不如阁下。听说宫琦君准备从山西购进小米,以解海沽燃眉之急?”路承周笑了笑,说。
“怎么,路主任也有兴趣?”宫琦益欢问。
路承周的日语说得很标准,以至于总让他产生一种,忘记他中国人身份的感觉。
“谁也不会嫌钱多。”路承周笑了笑。
“看来路主任确实很有钱,最低也要五万元,这可不是笔小数。而且,我还要收一成佣金。”宫琦益欢当着石田秋夫和路承周的面,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
“现在海沽正缺粮食,米价一天一个价往上涨。”石田秋夫也说道。
“石田君有没有兴趣?如果是你来,不管多少,我都可以让你参与。”宫琦益欢微笑着说。
路承周的身份,在他心目中还低了一点。
但如果石田秋夫愿意加入,他是很乐意的。
“对啊,如果石田顾问钱不够,我可以借给你。”路承周马上说,他也希望能把石田秋夫拉进来。
不是为了赚多少钱,而是让石田秋夫多赚钱。
一旦两人有了共同的利益,以后的关系必定会更紧密。
“这个……”石田秋夫还真有些心动。
“按照现在的价格,投五万元,至少可以收回二十万元。”宫琦益欢在社会局当辅佐官,对市场的行情很是清楚。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收一成佣金的原因,一百万筹集起来后,没有任何风险,十万元到手了。
而他会把这十万元,也投入到购粮中,最终,这十万元会变成四十万元。
一想到这个数字,宫琦益欢就异常兴奋。
空手套白狼,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生意了呢?
只要这次顺利成交,他就能赚到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我有个朋友,想投一点,石田顾问如果有兴趣,我们可以合成一股。”路承周微笑着说。
“路主任今天请我吃饭,就是想谈这件事吧?”宫琦益欢终于知道,这几天路承周为何会主动与自己接触了。
“请宫琦君以后多多关照。”路承周站起来,躬了躬身,诚恳地说。
“只要石田君愿意,我当然没问题。”宫琦益欢笑了笑。
路承周听懂了,只有石田秋夫答应加入,他才“没问题”。
“我考虑考虑。”石田秋夫说,他手头其实没什么钱。
宪兵分队的薪水虽然很高,但想要随便拿出几千上万元,还是不可能的。
如果让他拿几百元,或许咬咬牙,还能想到办法,可几百元对一百万的项目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虽然石田秋夫没有马上答应,但接下来这顿饭吃得还是很愉快。
路承周和宫琦益欢都意识到了,石田秋夫答应只是早晚之事。
像这种没什么危险,又可以一本万利的事情,只有傻子才不会干。
一块钱,不用一个月,就能变成四块钱,这样的暴利机会,可不是时刻都有的。
下午,路承周再次去了红墙道11号,他想知道马玉珍的最新进展。
“大东公司确实是借疏散难民和安置就业为名抓捕劳工,以供日军驱使和奴役。这些人会被押解到车站、码头,装进铁闷子车厢或轮船货舱,一部分被运往东北和日本北海道矿区做井下劳工,一部分留在日军兵营构筑工事,完工后,灭绝人性的日寇竟将他们秘密处决,沉入海河……”马玉珍缓缓地说。
大东公司并不是特务机构,主事的人只是几个流氓地痞罢了,以马玉珍的手段,要查清这些事情,实在再容易不过。
“混蛋!”路承周一拍桌子,愤怒地说。
“怎么办?”马玉珍问。
“把方南生叫来,必须彻底铲除这家公司,并且要让民众知道他们的真正面目。”路承周沉吟着说。
“大东公司的情况,都摸上来了。”马玉珍马上说,路承周下了决心,她一定会全力支持。
像这样的公司,原本就不该成立,而且还要告诉民众,绝对不能上当。
温佩石对大东公司的运营情况很是满意,随着各个收容所人数日益增多,他唯恐生出事端。
在与日本防卫军司令官本间雅晴商量后,决定疏散难民。
各个收容所,都会派日本兵站岗,监视灾民行动,并且时常将所有壮丁驱出棚外,让他们找大东公司自寻出路。
收容所与大东公司的配合,给满洲和日本提供了大量免费劳力。
这些人送走后,干着最脏最累最苦的活,根本没有收入不久,还要时刻面临饥饿、寒冷和死亡。
可是,汉奸和日本人,又怎么会顾忌这些呢。
然而,就在大东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时,大东公司容易遭到毁灭性打击,整个大东公司的所有主事人员,全部被人杀掉,大东公司更是被一把火烧个精光。
同时,在海沽各个街道,包括那些收容所,都出现了军统的传单。
几乎在一夜之间,大东公司就注定了会遗臭万年。
当张保头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惊呆了。
前天下午才告诉路承周,昨天晚上大东公司一夜之间就不复存在,这也太神奇了吧。
“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张保头整天划着船送人送货,信息没以往那么灵通。
“听说重庆的人干的。”朱彪比较闲,他与各方面依然保持着联络。
“干的好!”张保头兴奋地说。
这个消息,让他热血沸腾,如果可以,他真想成为那些抗日组织的一分子。
“可惜,那些之前被送走的人,都回不来了。”朱彪叹息着说。
“彪老火,能不能找到他们,我想替他们做点事。”张保头说。
以前他替路承周做过不少事,总觉得很愧疚,如果能为重庆做点事,也算弥补心中的遗憾。
第七百四十四章 组织来人
张保头想替抗日组织做点事,朱彪其实也有同样的想法。
他们虽是人力车夫的头头,但跟抗日组织,还真没有联系。
“我们以前给路承周做过事,人家会相信咱?”朱彪叹了口气,很是沮丧的说。
此事,或许是他人生中了大的污点。
“以前是不知道嘛,再说了,咱们也没帮路承周干什么坏事吧?甚至,还有可能帮抗日组织间接做过事。”张保头突然说。
“间接做过事?”朱彪惊讶地说,他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印象。
“五十一号路26号。”张保头缓缓地说。
“五十一号路26号?这不是重庆建队分子的机关么?”朱彪惊讶地说。
“那个地方,当初是我帮路承周租下的。只是军统神通广大,竟然辗转几次,租下了那里。”张保头说,他得知五十一号路26号是军统海沽站的机关后,当时也很惊讶。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地方是他帮路承周租下的。
五十一号路26号成为海沽站机关时,路承周通过“正常”手续,将房子退租。
其实只是左手换右手,这套房子一直是军统在使用。
“这也不算什么,而且此事可不能被别人知道,否则说你是抗日分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朱彪叮嘱着说。
如果以后联系上了抗日组织,可以跟他们说起。
“你是外人?”张保头不满地说。
路承周是听马玉珍汇报,才知道张保头和朱彪,在四处寻找抗日组织。
“他们都有极强的爱国心,可以成为我们的运用人员。”路承周笑了笑,张保头和朱彪,满世界寻找抗日组织。
“那我派人与他们接触。”马玉珍点了点头。
“不,你亲自与他们接触。”路承周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都想亲自与张保头和朱彪联系。
这两人在英租界的人力车夫中,有着很高的威望。
如果军统掌握了他们,只要稍加训练,就能成为很好的帮手。
让马玉珍亲自与他们接触,路承周也是存了私心的。
马玉珍虽是海沽站情报组副组长,但她的真实身份是地下党。
如果张保头和朱彪掌握在她手里,以后,他们也有可能为党组织服务。
英租界有着完善的地下排水系统,当市区还泡在水里时,英租界的洪水,已经在慢慢消退。
组织上,也终于准备联系特科人员“蚂蚁”同志。
路承周的组织关系,已经转到中共晋察冀中央分局城工部,由李向学这个副部长直接联络。
李向学在独立二旅的任务已经完成,组织上根据他的实际情况,调他到中晋察冀中央分局城工部工作。
海沽城委的电台,按照组织的命令,已经停止使用。
电台工作人员,已经撤出海沽,联系“蚂蚁”的工作,只能由城工部单独完成。
此次来李向学给蚂蚁派来的交通员,与路承周和马玉珍都认识,正是他们的同学兼好友程瑞恩。
然而,按照组织纪律,李向学并没有向他说起马玉珍和路承周的情况。
李向学相信,当程瑞恩与马玉珍接上头后,一定会非常惊喜。
至于路承周的身份,连马玉珍都不知道,他更加不能告诉程瑞恩。
程瑞恩此次再回海沽,特意化了装,穿得西装革履,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戴着眼镜。
这几年他在独立二旅,既带过兵打过仗,又协助李向学完成多次秘密任务。
如今的程瑞恩,脸上有一股超越同龄人的成熟与稳定。
李向学让他回海沽,接任晋察冀中央分局城工部的交通员,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而且,程瑞恩是土生土长的海沽人,对他的工作有很大的便利。
海沽虽然发大水,但日军对英法租界的封锁,并没有因此解除。
相反,还加强了对进入租界人员的检查。
程瑞恩去的是佟楼,这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