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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策略尚且算是良策!不过……”
老刘头“不过”俩字一出口,又将众人的心从心窝里拎到了嗓子眼,神色复杂地齐齐盯紧了他的嘴巴。
“此事事关重大!比参与到皇上的布局当中更是险之又险,一旦走漏风声……,刘家即将陷入更深的泥潭当中,不忠不义、叛国认贼为父……等等骂名将会铺天盖地而来,不说皇上能否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就是百姓一人吐一口吐沫也能将刘家淹没……”
环视着儿孙们满脸的凝重,老刘头越发地心情沉重,心说,哪有一种策略能够和风细雨一般解决目前的窘局?
“父亲……,倘若,不为世人所查,岂不是无所忧虑?”放下轻揉鼻翼的手指,刘尚志轻声说道。
苦涩地笑着摇摇头,老刘头说道:“谈何容易!不说两军对峙引人猜忌,就说大食国就那么值得信赖?再者说来,为父很是忧心大食国的用心何在。这样的情况往往更多体现于两国交战,盟国出兵制约或是恐吓才有的举措,给予我们刘家如此高格的待遇,你们谁能给为父一个合理的解释。”
自然没人能解释得了,除非是刘祚晨。不由得微微一沉吟,皆是向他望去。
刘祚晨有些后悔,后悔将计划和盘托出,按照他起初的设想,秘密进行将刘家人悉数蒙在鼓里就好了,不由得很是懊恼未曾忍住,可看着全家老小忧心忡忡食不甘味,他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一般无法平静。不解释?此时家人心里不安。解释?还真是无法在悉数家人面前施施然说出口!
“爷爷,孙儿想……单独与您细说。”话毕,歉意地看了老子一眼,苦涩地对两位伯父笑了笑。
刘尚武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紧皱着眉头终是没有出声。
“孩子,倘若是觉得委屈,咱刘家还不至于与那大食国卑躬屈膝,头掉了不就碗大个疤,就是天王老子都也全他妈滚**球!”
一直以来都很支持刘祚晨的想法与做派,刘尚稷此时更是一副他老大天老二的神情,斜起一边嘴角向上扬着,在老刘头看来就是莽夫的模样,不由得蹙紧眉头向众人挥了挥手。
刘祚晨却不这样认为,他很感动于三伯的关爱以及那份由衷的真情,与后者对视一眼抿紧嘴深深点了点头。
“有什么话,说吧。”老刘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被刘尚武关上的房门,缓缓地说,其实他心里哪有这般平静?强自忍着不想在孙子面前过于不堪,应该是他此时的想法,毕竟,刘祚晨即便是考虑不周也是为刘家人考虑才想出的对策。
“大食国,不同于大安泰重农抑商,并且统一不久。因此对于商品的需求,或者说是对于可以向更远处国度赚取更多财富的商品格外亲睐。因此,孙儿在大食国秘密驻商,对于他们有着绝对的益处!”
更远处的国度?老刘头满是疑惑,迟疑地问道:“仅仅为此?”
商品第一手经营方,赚取到得利益究竟有多大,相信就是说的天花乱坠,老爷子必然也是毫无兴致。事情就是如此一点而过,刘祚晨解说更是意兴阑珊,于是直奔主题。
“商品抢手是基础,还有一个比较主要的原因。”
“嗯!这就对了。就说吗!有前因才有后果,不行春风难得秋雨,规律就是如此谁也没有能力更改,是吧?”
人老精鬼老灵!想不透具体是怎么个运作方式,大致的脉络老刘头还是可以猜测个八玖不离十。
“孙儿在给塔孜王爷的第一封密函中这样写道:‘大安泰将有军政危殆,刘家恐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吾父更将陷入漩涡中心而无法自拔……,盼王爷能为……能为未来…驸马之父解除危难,刘祚晨将不胜感激!”
“未来驸马?大安泰的驸马与……与大食国有何干系?”
老刘头隐隐猜测到了事情的真像,犹自还想着应该不至于那般复杂纠结吧?轻轻地问着,心里已是波涛汹涌。大安泰,年轻漂亮、贤惠懂礼的女子多了去了,娶回一个皮肤、头发、眼睛都两样的外域女子为孙媳妇,怎么说也是让他从心里膈应的慌!这算是什么事儿?!
没有随着老刘头的问话作答,刘祚晨缓缓说道:“依照孙儿的意思,此次倘若庆亲王爷真的卷入事端当中,便让塔孜王爷配合吾父亲演上一场好戏,承诺自然是要履行,咱刘家人一口吐沫一个钉不是?那大食国公主孙儿见过,也曾经当面推辞过塔孜王爷,其实……长得也不算难看!”
“不行!这样不行!”霍然起身的老刘头,背起双手在屋子里急促促地踱着步子,骤然停下,“一个如萱公主就让人不知所终,再来一个大食国公主……,这……这这……”
老刘头的思绪彻底紊乱了,这这了老半天愣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了。
第四十一章 得失与快乐1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再远,终究要有一个度!
刘祚晨认为,老爷子考虑的问题过多,多到无法正视目前的诸多问题。 身后的事谁能想的周全,谁又能操控得了?百年之后葬于墓穴,世人朝着墓碑吐口吐沫翻白眼或是踢上一脚,又能怎样?
如萱公主也好,大食国公主也罢!不是仅仅局限于目前?不是仅仅局限于自己一个个体?即便她们有较高的影响力,还能对整个刘家产生深远的影响?
如是想着的刘祚晨认为,在将来事态发展当中,自己绝不会让事情朝着不可逆转的局面蔓延。
“回去歇息时,记得将你父亲喊来,就说有事情要与他商谈。”
背对着刘祚晨吩咐一声的老刘头,说是刻意不让他的神色落入孙子眼中,不如说是此时刻意不想与孙子对视。这小子一出出,净搞一些让人接受不了并且无从借鉴之事。
现在的老刘头感觉,很为难,也很无助。
一位皇室公主为妻,已属凤毛麟角。两位?老刘头已经是无所适从了,看着窗外孙子离去的身影,他连喘口粗气的力气也提不上去。
这年过的,真是够新!
新到绝无仅有,新到世所罕见,新到看不清得失……
东方渐亮,泛着黄边的云彩终是被一脸娇羞的太阳染红。
一动不动的刘祚晨,已经在廊檐下站立良久了,他在等,等他老子回来。
“娘……”睡眼惺忪的刘祚凯习惯性地对着身侧喊了一声,不见人影,转过身子时母亲已经由窗边走到床前,“娘,我要撒尿。”说着,小眼珠滴溜乱转,心说,到祠堂拜祭都是男丁,母亲起的这般早穿戴整齐却是为何?
哪里知道,其母亲一夜未寐,已经陪着他哥哥已经将近一个半时辰了。
“哥哥,请安来的这么早?”
被抱在怀里出了屋子,这小子刚好脸对着刘祚晨的方向,满脸灿烂地招呼着,竟忘了涌来的尿意有些急迫,更没发觉老子怎么也没在屋。
望过去,笑笑,嘴角竟然牵扯不动脸上的肌肉,刘祚晨知道,是冻的。
“到屋里暖和暖和,……你父亲也应该回来了。”
听了母亲的话,刘祚凯这才后知后觉起来,“对了,我父亲去哪了?”
“练功去了……”
“哦……”轻哦了一声,转过身子望着哥哥双手搓着脸走进屋,“父亲不是都在院子里练功?娘又骗人!”
很喜欢儿子的聪颖,轻轻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敢说娘骗你?!”
“哗……”松开扣在她脖子上的手臂,刘祚凯讪讪地笑着,“娘……,孩儿尿被裹里了。”
“……你这熊孩子,怎么就不能再坚持一会?”
“咯咯咯……”
屋里的窗前,刘祚晨感觉身子暖暖地,心里更是热烘烘地,透过玻璃窗的画面很温馨很温暖。
还有什么索求?就目前足矣!谁也别妄想打破这安逸的生活氛围,任是皇上也不行!如是想着,他紧紧攥起拳头。
……
“洗把脸,一会到祠堂拜祭。”
推开房门便见到儿子站在窗前,刘尚武刻意放缓语气,却将目光投向床上的刘祚凯。
“父亲,孩儿尿被裹里了,咯咯咯……”
“羞不羞?还好意思说?”刘尚武被小儿子逗乐了,呵呵笑着摇了摇头。他依稀记得,刘祚晨自打会走路起,就没在被裹里尿过一会。
听老子的话味以及表情,刘祚晨知道是商谈无果。
“父亲,孩儿与老爷子表过态,一旦……刘家受到波及,孩儿必将按照计划实施……”
还不等他讲话说完,刘尚武边挥手制止边开口说道:“老爷子对刘家居功甚伟!为父不想你让他过于生气难过,……估计还有一段时日,我们再想想。”
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刘祚晨不认为还有更好的良策,想来,老爷子必然是过分注重得失。
严格来说,消极应对与主动策略之间,都可能影响到刘家的声誉以及三位将军的声望。倘若仔细甄别区分,刘祚晨的策略起码能够保障一部分人的身家性命,不至于为毫无干系的**家破人亡。
他能理解老刘头的自私,却想不通能让更多人免于非难的策略,老爷子为何不肯通过。
皇上处心积虑地刻意拉拢、利用,不惜将爱女下嫁到刘家,不管不顾其他人的感受只注重他自己的得与失,到老刘头这里却前怕狼后怕虎起来。
再如何说也是刘家获益颇多!大食国不惜出兵与大安泰交恶,更是将公主准备下嫁到刘家,虽说也属于刻意拉拢之举,同样可能影响到刘家的声誉声望,但是,细细区分却有着明显本质上的区别,起码不是主动陷刘家于不义。
“孩儿想,若有更好的办法最好,倘若没有,还望父亲莫要过分注意将来如何,孩儿觉得做好眼前更重要。”
“行了,赶快回去洗漱,别让老爷子等急了。”
答应一声,被老子撵出屋子,刘祚晨有种被遗弃的错觉。
昨夜沐浴更衣,接着就是除夕夜年夜饭、守夜,再后来便是一番争论不休,直到现在天光大亮。
他丝毫没有困意,轻轻拍了拍额头,心说,正经事不着急,等着祭拜先祖倒是心急火燎了,跟他们没有过往更是没有印象,刘祚晨连敬畏他们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不由得看向祠堂方向,苦笑着心里暗自摇头不已。
“祚晨……”
有些意外,如萱公主竟然会找来,刘祚晨记得,自打到得刘府,她是第一次到他的屋子里来。
“有时间,陪我到海边看看?”
久住海边的人喜欢看海,不仅因为大海里能够提供赖以生存的海产品,更因为它广博的胸怀以及宽容。能够理解如萱公主对大海的向往,也能理解她对大海的新奇感,可是,刘祚晨没有半丝兴致。
“我一会要到祠堂……”
如萱公主听随从说是刘家人好像在老刘头屋子里商